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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42章 複雜的動物 文 / 括號小豬

    第442章複雜的動物

    吳迪想要爬起來,可右手才一撐地面,手背就傳來一陣刺痛,剛倒過一口氣來他望著自己被釘在地上的右手,看著幾根手指微微的顫動,愣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即便是圍觀的人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剛剛還在甄英雄手裡的那把蝴蝶刀,此刻已經穿透了吳迪的手掌,完全看不到刀刃,直沒刀柄,由此可知,他甩出刀子的力量包含了多少怒氣,刀刃刺穿了吳迪的手掌,深深的扎入了木製甲板,因為刺入的太快,此刻還沒有看到血流出來。

    「不要用你的髒爪子碰少爺的姐姐,還有你這張討人厭的嘴,要是不能發出聲音,那該多好啊」甄英雄語調淡淡的,但誰都聽的出他那淡淡語調中蘊涵的殺氣,他慢慢走到吳迪面前,右手捂著三國的眼睛,接著一腳踩到吳迪的臉上,用腳跟狠狠的碾著他的腮幫子,吳迪的慘叫都變了味道,右手不能動,左手剛想去扳開甄英雄的小腿,鈴鐺向前兩步,猛的一腳跺在他的左臂肘關節,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骨頭被折斷的那清脆的一聲『喀嚓』。

    伴隨著吳迪沉悶的哀號,人群中又是一聲輕呼響起,站在前排的人都下意識的小退了半步。

    這個時間上船的,都是黑幫成員,為了不被人懷疑,所以與那些被請來掩人耳目的社會名流在上船時間上是錯開的,因此現在圍觀的人,都是來參加黑市拳大賽的道上的精英,這些人誰沒見過打架的?不要說是打斷人的骨頭了,開膛截肢的都見過,但看到一個只有十**歲的小丫頭面色不改就將一個壯漢的胳膊跺折了,還是忍不住面露驚訝。

    吳迪的口中已經流出了血水,卻似乎是怕弄髒了鞋子,甄英雄退後兩步,吳迪的臉離開了甲板,慘叫立刻提高了幾倍,三國好奇的將甄英雄的右手拉開,看到吳迪的慘相,嚇的臉色蒼白,那個噁心男人的下半張臉完全變了型。

    畢竟沒見過真正的流血事件,甄英雄見三國面露懼意,把她擋在身後,三國也不敢再看,緊緊的抱著甄英雄的左臂,把臉埋在他的肩頭,甄英雄的另一條手臂將躍躍欲試的小櫻桃拉了回來,繼而轉頭對阿東道:「這條狗叫的太難聽了,阿東,把他的牙齒拔了。」

    「是,少爺,」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阿東壓了半天的火,此刻能不興奮嗎?右腳踩住那吳迪的左小臂,從懷裡摸出手槍,對踩著吳迪右臂的鈴鐺道:「小豆丁,把你的圍巾借我用用。」

    「你叫誰豆丁呢?」鈴鐺雖然不愛聽阿東的話,卻還是將圍巾解了下來,「記得買一條新的還給我!」

    圍觀者雖然都是黑社會份子,但誰也不知道阿東這是要做什麼,聽到動靜趕過來的船員知道甄英雄的身份,哪敢過來勸止啊?一個個站的老遠,卻準備好了拖布水桶一類的東西,為善後做好了準備。

    吳迪在聽說那女人是甄英雄的姐姐,義字會的大公主之後,褲襠都濕了,關於甄英雄戀姐的傳聞他不是沒聽說過,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過,姐姐真能像情人一樣靠在弟弟身上,這麼扯的事情居然就發生在了自己面前,見阿東把槍掏出來,他後悔自己的愚蠢之餘,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腮幫子被甄英雄碾的脫了臼。

    「姐,我們先進去吧,」甄英雄左手握著三國的手腕,右手拉著小櫻桃,竟是不再看那吳迪一眼,對阿東和櫻桃道:「教訓過他之後,讓『永泰安』收拾殘局,不長眼的下場就是這樣,如果永泰安也和這個吳迪一樣不長眼,就把他們統統沉到海裡餵魚。」

    阿東卸下彈夾,將子彈一顆一顆的褪了出來,掃了一眼人群,微微一笑,被他看到的人無不打了個冷戰,永泰安那幾個成員更是嚇的兩腿打軟,心裡大罵吳迪不開眼,給組織招惹來了無妄之災。

    三國受了委屈,甄英雄幫她出了氣,方才對甄英雄那點不滿早被她拋到海裡去了,摟著甄英雄的胳膊,她心裡要多美就有多美,甄英雄是為了她才動了真怒,沒有什麼比那更直接的體現出自己對他的重要了。

    甄英雄的肩膀火辣辣的疼,偏偏三國還那麼用力的抱著他的胳膊,要不是顧及形象,甄少爺的眼淚都有可能掉下來,固然是不想讓三國見到阿東整人的手段,也是因為他忍痛忍到了極限,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喘口氣了。

    甄英雄徑直走向船艙入口,擋在他前面的人都主動的讓開了一條路,甄英雄在他們眼中就像魔鬼,讓人莫名的恐懼。

    但也有不怕甄少爺的,突然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甄英雄的視線中,就算是牛氣十足的甄少爺也忍不住渾身一顫,他面前,站著一身穿黑色風衣,圍著白色圍巾,戴著一頂遮住大半張臉帽子的女人,這人並沒有給甄英雄讓出路來,此人,正是顏冰。

    三國和櫻桃是不認識顏冰的,但櫻桃卻認得顏冰身後的羅比,他們似乎也在看熱鬧,顏冰和甄英雄對視了片刻,因為戴著眼鏡,甄英雄看不到她的表情,將一臉殺氣的小櫻桃摟住,甄英雄心裡頗有感慨,和顏冰之間的矛盾終於到了最後爆發的時候,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把她從那些人的身前,拉到自己的身後來。

    三國見甄英雄停下了腳步,疑惑道:「怎麼了?英雄?」

    甄英雄淡然一笑,「沒什麼。」

    顏冰並不想太顯眼,於是冷笑一聲,給甄英雄讓出了路,羅比,張永哲,鈴木優美,以及面上還纏了繃帶的巴猜,無不勾著嘴角,似乎正等著看甄英雄悲慘的結局一般,只有巧巧對甄英雄露出了一個關心的表情,但怕人注意到,僅僅是一閃即隱。

    阿東蹲下身子,將褪下來的子彈全部塞到了吳迪那張大口中,鈴鐺不等他吐出來,便用圍巾勒住了他的嘴,並狠狠的在他腦後打了幾個死結,直到這時候,眾人才曉得阿東要做什麼。

    倒握手槍,阿東獰笑著,手起手落,將槍把砸到了吳迪的嘴巴上,雖然嘴巴被捂著,可吳迪沉悶的慘叫還是讓人毛骨悚然,阿東左右開弓,不斷用槍把抽打吳迪的臉,吳迪的嘴裡含著十餘顆堅硬的子彈,子彈不僅硌掉了牙齒,還因為痛吼與呼吸,混著血水被嚥下了肚子,很多人都不忍再看,甚至有一些小組織已經開始後悔來參加這種比賽了,看到阿東與鈴鐺那冷漠的表情,他們從心底戰慄,原來真正的黑社會是如此殘忍。

    鈴鐺與阿東覺得吳迪的牙齒應該掉的差不多了,這才放開了他,起身朝甄英雄走去,『永泰安』的人先前聽到了甄英雄的話,哪敢怠慢,飛快的跑過去善後,從船員手中搶過了拖布和水桶,其中一人雙手握住蝴蝶刀的刀柄,用勁了力氣才將刀子拔出來,因此將吳迪手上的傷口豁開的更大了,吐出幾顆殘留子彈和牙齒的吳迪淒慘的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聽到愕然而止的慘叫,甄英雄吸了口氣,對冰恨天的人不屑一笑,邁步而去,球球的,現在你們笑,有哭的時候!早晚讓你們叫的比吳迪還慘。

    顏冰看到甄英雄那自信的眼神,表情漠然,只要見他身邊有女人,她的心情就會變的很糟糕,心中那幾許只有她自己才能感覺到的期待,讓顏冰有些茫然。

    藉著三國的好心情,甄英雄將那天的誤會和她解釋的很清楚,說自己是因為暈船症狀嚴重,才沒去和她打招呼,第二天所以腿軟臉白,並非是與白果胡鬧來著,而是身體不適,回到漢宮所以沒立刻去找她,也是原於此。

    三國是個非常情緒化的女孩子,現在心裡甜美無比,自然對甄英雄是百分之兩百的信任。

    早上的騷亂果不其然驚動了眾人,這其中就包括了白果,甄少爺才擺脫三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被守株待兔的小白給按在了床上,在晴天和畫兒的幫助下,三女扒掉了甄英雄的上衣,大有『輪姦』他的架勢。

    看到甄英雄左肩的繃帶染上了紅,坐在床邊的章醫生一邊打開藥箱,一邊對甄英雄說教道:「少爺,現在還沒出海呢你就不聽醫生的叮囑,這讓我很難做,如果傷口崩開了線,我一定會說服甄老闆,讓你立刻下船回漢宮靜養的。」

    「不至於吧,章醫生,」甄英雄訕笑道:「不就是流了點血嗎?我絕對相信您的醫術」

    白果,晴天,畫兒,三女把甄英雄按的那麼結實,就是為了方便章醫生給甄英雄處理傷口,怕甄英雄因為疼痛而亂動,知道她們不是要『侮辱』自己,甄少爺心裡竟然有點失落,這就是男人的悲哀,被美女包圍的時候,總有點犯賤的傾向。

    「謝謝您對我的信任,」章醫生笑著用剪刀剪開了繃帶,對甄英雄道:「正因為我不想辜負您對我的信任,我才會做出身為一個醫生,我認為最正確的選擇,如果您想留在船上,現在就祈禱吧,祈禱您肩膀上的傷口並沒有因為打架而崩開。」

    章醫生倒是夠風趣,看到白果陰寒著一張小臉,顯然是支持章醫生的話,甄英雄裝迷糊道:「打架?誰?是我嗎?這是誣陷,傷口出血肯定是我上大號的時候太用力了」

    「編,你接著編,我倒要看看咱們誰是傻子!」白果騎在甄英雄身上,用手指點著他的腦門,寒著聲音道:「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見你在甲板上打人了嗎?說瞎話你倒真不眨巴眼。」

    甄英雄心虛,卻還在頑強抵賴,「果果,你怎麼能聽別人亂講啊,誣陷,這肯定是有人誣陷我」

    「誣陷你?誰吃飽了撐的誣陷你做什麼?你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白果一指晴天,「晴天,你和他說!」

    晴天正按著甄英雄的右肩呢,見白果要自己揭穿甄英雄,表情有點尷尬,可還是小聲道:「少爺,我們,我們是聽鈴鐺說的,連您甩飛刀的動作她都學的惟妙惟肖」

    操蛋!甄英雄見晴天學著自己,做了一個甩飛刀的動作,臉都綠了,戰戰兢兢的轉過頭來一看,果然,小白皮笑肉不笑的望著自己,那雙眼睛裡的火焰能把人焚噬一般,不管怎麼說白果也是個警察,甄英雄動輒就是把人弄殘,小白肯定會生氣的。

    「果果,你聽我說,我是打人來著,可我打的那個人是吳迪,你也說過,他是一壞人啊」

    「這船上有好人嗎?」小白打斷了甄英雄,沒好氣道:「死流氓,你怎麼不否認了啊?我知道你打的那個傢伙不是好人,可現在你自己的身體都快『壞』掉了,就不能老實一點啊?」

    甄英雄都不知道如何還口了,這些丫頭僅僅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勢而已,再否認下去,就等同拒絕了人家的關心,還好,章醫生見氣氛不對,打破冷場,道:「少爺暫時還『壞』不了,傷口沒什麼大礙,不過,少爺,你絕對不可以再做些過激的事情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你這身子板,可不光是你自己的,對不對啊,少奶奶?」

    「就是恩?」小白應過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羞啊,「討厭,章醫生,您說什麼呢?」

    「少奶奶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懂我說什麼嗎?」章醫生一邊用酒精棉幫甄英雄清理傷口,一邊笑道:「我是醫生,可沒有開你們的玩笑,少爺,少奶奶,晚上你們最好忍著點,年輕夫婦有那麼方面的**沒什麼,但您現在的身體狀況要盡量減少次數,實在想做的話,還是要少奶奶主導好一些,免得傷口破裂」

    莫說白果了,就是晴天和畫兒見章醫生說的那麼一本正經,也不禁紅了小臉,章醫生看了看白果現在這姿勢,笑道:「嗯,這個姿勢就可以」

    白果一聽,趕緊翻身從床上跳下來,又羞又氣,「什麼啊?!章醫生,我才不做那種事情呢!」

    「不做哪種事情?」

    看到章醫生,晴天,畫兒三人那種看騙子似的目光,小白心虛啊,自己早不是黃花大閨女了,裝純裝的確實過了點,小白臉上酡紅更醉,「我,我是說,我才不會做出那麼羞人的姿勢呢」

    這回換甄英雄鄙視白果了,女上男下的體位是小白的最愛,做那檔子事情的時候她最喜歡把自己壓在身下,現在卻裝起清純來了,甄英雄見小白心虛的都不敢看自己,壞笑道:「果果,說瞎話都不眨巴眼的人,是誰啊?」

    「滾!你這死流氓!」甄英雄的話明顯是在揭她的短兒,小白惱羞成怒,見幾個人都笑的那麼曖昧,她狠狠在甄英雄的大腿上擰了一把,「你們都不是好人!」

    甄英雄疼的幾乎坐起來,按住甄英雄雙腿的畫兒趕緊幫他揉著被白果掐痛的部位,對白果笑道:「少奶奶,你太冤枉我了,我可是什麼都沒說過。」

    晴天則笑道:「少奶奶,我們都是女孩子,有什麼可羞的啊?」

    小白還記得那天晚上晴天和甄英雄一起睡沙發的事情呢,恨恨的對晴天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厚臉皮啊?」

    「好了好了,別吵了,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又開放又封建,我都搞不懂你們了,成天粘粘忽忽的,不怕人看卻怕人說,」章醫生扶甄英雄坐了起來,給他重新纏綁繃帶,道:「少奶奶,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叮囑你們,無論你們多難為情,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晚上那種事情,控制點比較好。」

    小白都有心揍章醫生了,那種事情用你警告嗎?這章醫生還真是囉嗦。

    晴天和畫兒卻拍著胸脯道:「放心吧,醫生,我們會監督少爺少奶奶的!」

    「誰用你們監督啊?!」小白喊的幾乎破了音兒,甄英雄是哭笑不得啊。

    這邊鬧的正熱鬧呢,房門差點被拆下來,蘇影氣勢凶凶的闖了進來,「小鬼!你究竟搞什麼?!」

    白果等人都是一激靈,章醫生想給甄英雄披上衣服掩飾傷處,卻是慢了半拍,蘇影已經看到了甄英雄裹著繃帶的左肩膀,微微一怔,然後臉色更寒,卻並不十分驚訝。

    甄天和蘇影是今天早上出門前,才知道甄英雄昨天遇到了『偷車賊』這件事情的,卻只知道甄英雄受了點『皮外傷』,並不知道他傷到如此程度,說起來,這屋裡的人都是替他隱瞞真相的同謀,此刻被抓了個現行,能不慌嗎?反倒是被蘇影指著鼻子的甄英雄一臉的淡定,似乎早就知道她會來一般,「蘇阿姨,你幹嗎這麼激動?女人不穩定的情緒可是會促進衰老的。」

    蘇影看到床頭小桌子上那些被換下來的,還帶著血的一團繃帶,很意外的沒有對甄英雄的話做出回應,而是問章醫生道:「他的傷勢怎樣?死的了嗎?」

    章醫生也知道蘇影和甄英雄之間的關係不是太融洽,聽蘇影這麼一問,還真不是太好回答,「死死倒是死不了,但暫時要注意休息,盡量少活動」

    言下之意,你要是揍他的話,他很可能會死,章醫生是在保護甄少爺。

    蘇影也看的出來,甄英雄的精神還算不錯,盯著他,卻對其她女孩子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他說。」

    小白本想留下來的,可還沒有說話,就覺得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轉頭一看,竟是不聲不響走進房間的甄天,甄天對白果微微一笑,道:「果果,你們還沒吃早飯吧?剛好我們有點事情要和英雄商量,你們先去吃飯,記得給這臭小子帶一份回來。」

    既然甄天都這麼說了,白果也不好堅持,畢竟,甄天和蘇影是現在才知道甄英雄受傷的,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便點了點頭,晴天和畫兒對甄天微微一躬身子,擔憂的看了甄英雄一眼,跟在白果和章醫生身後離開了,項嘯鳴在她們都出去之後,將門關上。

    蘇影坐在章醫生剛才坐過的位子上,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口,冷冷道:「小鬼,你不該和我們解釋一下嗎?」

    甄英雄假裝聽不明白,將襯衫穿上,邊系扣子邊問道:「解釋什麼?」

    「你肩膀上這傷就是所謂的皮外傷嗎?」蘇影氣道:「如果不是三國那丫頭說漏了嘴,我和你爸還不知道你被人捅了一刀呢,這種事情你也能瞞著我們?!」

    吳迪調戲大公主,被他甄少爺打成重傷,現在已經成了最熱鬧的話題,甄天和蘇影沒有理由不知道,估計是去看三國的時候,被那興奮的丫頭說漏了吧,甄英雄摸了摸傷口,抬起左臂,笑道:「傷的又不重,告訴你們知道也是聽你們囉嗦而已,我就怕這個,所以才懶得說,好歹我也是個男人,受傷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呵呵。」

    口不對心,甄英雄是怕甄天和蘇影擔心,所以才隱瞞傷勢的,但如果把實話說出來,會影響到他的形象,有些人如果被當做體貼人的乖寶寶,會覺得不適應的,甄英雄就是這樣的人。

    甄天坐到床邊,望著那帶血的繃帶,有些懷疑道:「英雄,你真是被偷車賊傷到的嗎?」

    「如果我說是,你們會信嗎?」

    「不會,」甄天掏出一根雪茄,項嘯鳴劃著一根火柴,幫他點燃,這才聽他接著說道:「如果你是被偷車賊傷成這模樣,我當初狠下心來送你去接受殺手培訓的苦心不等於白費了?」

    甄英雄早就知道瞞不過甄天,向後一靠,道:「我昨天遇到了冰恨天的人,被偷襲了。」

    「偷襲?」蘇影不信,「你制住了林夕照和全興,已經對冰兒的人手部署有了全面的瞭解,為什麼還會被偷襲?你不是說過,冰兒今天才會有動作嗎?為什麼昨天就有人對你下手?」

    甄英雄就是不想和蘇影解釋這些問題,所以才想矇混過去,現在他有點腦袋發脹,「就是因為我太自信了,所以才會大意,至於他們為什麼昨天就對我下手大概就是見我太大意的緣故吧,以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我幹掉。」

    見甄天依然將信將疑,甄英雄也只能在心裡歎氣,隨便他信不信都好,反正絕對不能把托尼,克拉拉,伊蓮娜這三個殺手的事情說出來。

    人是一種容易感情用事的動物,如果甄天知道甄英雄被三個殺手盯住了,絕對不會同意甄英雄這種將自己做誘餌引殺手出來並將其幹掉的危險策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個疏忽,是沒有機會重新來過的。

    甄英雄所以不殺,不抓那三個殺手,為了就是不引起顏冰警惕,這種做法很危險,甄天不可能認同,所以甄英雄才閉口不提,托尼和克拉拉肯定會再次對他下手的,伊蓮娜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改過自新,甄英雄也不敢打保票,他不願意讓甄天為了這種事情而擔心,而且,若是蘇影知道有的殺手企圖推翻顏冰,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啊?

    知子莫若父,甄天怎麼會看不出甄英雄敷衍自己啊,他清楚甄英雄的脾氣,既然他不想說,就算怎麼問他,他都不會說,於是甄天將話題轉移,問道:「英雄,全長老這次沒有上船,你知道吧?」

    「聽阿東說了,」提到全浩,甄英雄就想到了小環,表情一黯,道:「全長老好像在醫院陪兒子吧」

    甄天歎了口氣,苦笑道:「雖然全興是咎由自取,但木老說的也沒錯,全長老就那麼一個兒子,心裡難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種心情,我想我是可以理解的」

    「老爹,你別酸我啊,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甄英雄做作的打了個冷戰,道:「我是肩膀開了個小口子,不是雙腿殘廢。」

    甄天那話中的意思甄英雄聽的明白,他是在變相的在警告自己,做事多三思,不要衝動鹵莽,否則,擔心他的人也會感覺到全長老現在的那種痛苦。

    蘇影也不太適應甄天的酸,點著甄英雄的太陽穴,沒好氣道:「小鬼,上次在木子華面前我們不好開口這樣問,你覺得欺騙全長老的那些謊話可以維持多久?真的不會穿幫嗎?」

    已經穿幫了,甄英雄很想告訴蘇影,小環已經看穿了這個騙局,也許,這個騙局對全浩而言是善意的,但對小環來說,卻是殘酷的,甄英雄澀澀一笑,「只要是謊言,早晚都會被揭穿,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全浩,人應該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負責任,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撒謊,僅僅是照顧木老的心情而已,即便以後穿了幫,我也算做到仁至義盡了,你們對我的要求也不能太高,不是嗎?」

    因為小環的緣故,甄英雄的話語中有了幾分厭倦,有了幾分牢騷,還有幾分疲憊,這不像他平時的口吻,因為沒有了平時的自信,甄天和蘇影都察覺到了他的反常,這還是甄英雄第一次發牢騷,甄天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木子華,在全興這件事情上對甄英雄的要求都太過苛求了,並未顧及到他的心情,心裡有愧,而蘇影卻再次戳了戳他的太陽穴,「你不要搞錯,小鬼,你老爹和木老鬼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把冰兒給我搶回來。」

    甄英雄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低落了,現在可不是去想那些事情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對蘇影笑道:「你這要求才是最難的。」

    「但你一定能做到的,不是嗎?」蘇影難得對甄英雄露出笑臉,不過這笑容之後掩飾的東西卻耐人尋味,「小鬼,我對你的要求似乎和那個愛利絲對你的要求是一樣的,再說,就算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那個愛利絲,你也會為了你自己而努力的,沒錯吧?」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甄英雄覺得蘇影笑的有些奸詐。

    「你認為哪個做父母的會放心把女兒交給一個花心男人啊?」蘇影突然板起臉,道:「小鬼,你身邊的女人會不會太多了點?在這方面你比你爸爸差遠了。」

    甄英雄就這麼一個弱點,還被蘇影捏的死死的,「蘇阿姨,您不是要威脅我吧?」

    「你這話我不愛聽,怎麼能叫威脅呢?」蘇影一個凶狠的眼神阻止了想幫甄英雄說話的甄天,道:「無論是果果還是愛利絲,我承認她們都是好女孩,而且和一心相處的很好,但是,我不承認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

    蘇影根本就並不瞭解愛利絲,她這話有愛屋及烏的嫌疑,因為愛利絲是顏冰的『女兒』,所以她對愛利絲有親近的感覺,甚至認為,甄英雄與愛利絲的結合,很大程度上會弱化顏冰對義字會,對自己等人的仇視。

    甄英雄一眼就看穿了蘇影的用心,「責任心啊蘇阿姨,你想要我通過顏冰的事情來證明自己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否則就不把女兒嫁給我,是這個意思吧?」

    「你想娶我女兒,這點考驗是必須的,再說,從你處理冰兒的事情上,我也能看出你對冰兒那假女兒的態度,沒有什麼比旁觀者看的更清楚了,你呵護愛利絲,那麼以後自然也會呵護一心,我這做媽媽才能放心不是嗎?」蘇影語風一轉,嚴肅道:「還有,我早就想警告你了,不要沒大沒小的,冰兒是我和你媽媽的妹妹,你張口閉口直呼她名字,太不像話,以後和我說話的時候,最好稱呼她為『冰兒阿姨』。」

    這個要求比第一個還難做到,甄少爺心裡苦笑,把顏冰叫『冰兒』倒是不難,但稱呼她為『阿姨』這不是讓少爺飽受世俗倫理的譴責嗎?嚴格的說起來,三國雖然是甄天領養的女兒,和甄英雄一起長大,某種意義上,可以將她看做童養媳,反正甄少爺戀姐早就成了公開的秘密,和三國結合,只是鼓起勇氣捅破那一層窗戶紙的事情,當甄英雄鼓起那口勇氣的時候,牴觸的心理已經淡卻了很多,倫理啊世俗啊譴責什麼的早就感覺不到了,但是與顏冰的關係卻不那麼簡單。

    就像蘇影說的,顏冰是她的妹妹,是父母幼時的玩伴,是曾經仰慕過,憧憬過老爹的女人,是自己的阿姨,和阿姨上了床,這未免太邪惡了,尤其是,已經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愛利絲,稱呼顏冰為『媽媽』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和這對『母女』發生過關係,會是什麼反應呢?別人不敢說,蘇影即便不宰了自己,也不可能讓一心嫁給自己這種『禽獸』了。

    和媽媽的妹妹上了床,這種事情甄英雄本身就有極大的犯罪感,雖然是自欺欺人,有逃避現實的嫌疑,但甄英雄還是覺得,若把顏冰叫『阿姨』,就好像承認了自己是『禽獸不如的畜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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