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爺貴為全軍之主,豈能冒此風險,若是有個差池,那可如何是好?」
「俗話說君子不立危牆!如今王爺已經不再是當初在水泊梁山上的山大王了,而是我數十萬大軍的統帥,是將來新朝的開國皇帝,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冒這種不必要的風險。今日不論王爺說什麼,無論如何也不能叫王爺去!」
「王爺,童貫這廝是個什麼身份?那裡用得著您親自出馬,給俺一萬兵馬,我把那廝的腦袋擰下來,給王爺當夜壺!」
我一句要親自帶兵的話一出口,便立即遭到了身邊眾將的「圍攻」!上上下下,皆是一口咬定,絕不同意我親自出戰的提議。
我搖了搖手,止住了眾人的話頭,待身邊的眾人安靜下來之後,鄭重的說道:「諸位,雖說你們當中投奔我王倫有先有後,但我梁山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卻是與諸位的努力分不開的,若是沒有你們,我王倫至今也不過還是那個在水泊之中的山大王而已。這麼些年來,諸位為梁山所做的一切,我王倫都是急在心中。在這裡,我誠心的謝謝大家了!」說完,我坐在馬上,扶住馬鞍,深深的給眾將在馬上鞠了一躬。眾人見我如此做派,要不是沉重的甲冑在身,實在是活動不方便,恐怕立刻下馬,趴在地上都是可能的!儘管如此,眾人還是在馬上紛紛給我回了一禮,誠惶誠恐的等著我下面要說的話。
待眾人都在馬上重新端坐好了之後,我繼續接著說道:「經過這幾年的發展,我梁山已經從一個小小的水賊山寇,發展到如此規模,不僅完全的控制住了京東兩路。如今更是站在了汴梁城下!推翻趙宋,成立新朝已經是易如翻掌!但在我們衝進汴梁,活捉趙哲之前,我們還有一個攔路石要推開,那就是眼前童貫所率領地二十萬禁軍精銳,只要把他們給擊敗,汴梁城中的那些守軍在我眼中不過是群土雞瓦狗而已。到那時整個天下就將為之震動,整個歷史將被完全、徹底的改寫!如此一來。眼下的這一戰,便將是整個大宋的最後一戰!自從咱們入主青州,佔據兩路以來,事務繁忙,軍中之事我也已經是多日不曾過問了。可我王倫沒有忘記,你我眾人今時今日能夠如此成就靠得是什麼?靠的不就是軍中的將士們嗎?沒有他們的浴血奮戰,拋撒熱血,我王倫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一次我親自率軍前去與童貫交戰。看似危險,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說到底,我也不過是率領飛騎去騷擾,遲滯童貫地大軍行動步驟和節奏,好為我梁山大軍創造一個更為有利的作戰條件罷了。整個的戰役依靠的還得是你們這些干將。我這麼做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能夠告訴全軍的眾將士,我王倫在這個時刻,依舊是當初哪個在山寨率領的大夥一起衝鋒地王倫!他們也依舊可以把我當成他們最為親密的戰友!我這麼做又有什麼問題呢?」
面對我的說辭。眾將雖然在心底裡是一萬個贊同,但到底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又怎麼敢隨便的讓我親自出馬,去完成一項如此危險的任務呢?騷擾敵軍?說起來似乎是沒有什麼危險,但一萬飛騎要面對地到底是二十萬精銳禁軍,而且童貫又不同於高俅這等不學無術的無能之輩,那也是在前線成長起來的知兵、懂兵之人。真要是把童貫的真火給逗了起來,就算是以騎兵對步兵。巨大地數量差距也足以對我產生足夠的威脅!
就在眾將還待再勸之時,林沖卻出人意料的贊同了我的意見。儘管還是有人不提出反對,但有了林沖的支持之後,我的意見還是以微弱的優勢得到了眾人通過。
看著我率領著一萬飛騎,高舉著代表飛騎的飛馬軍旗和代表著我至高地位地帥旗衝出大陣,向童貫大軍的方向衝去,呼延灼催馬來到林沖的身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問道:「林兄。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這可不是你一慣的作為啊!?」
聽了呼延灼的問話。林沖並為轉過頭來,而是緊盯著遠去的軍旗。用比呼延灼更輕的聲音說道:「剛才王爺也說了,自從入主青州之後,便少於過問軍中之事。言下之意不是說自己在軍地威信已經下降了嗎……!」
作為一個最高地統帥,在軍中的威信下降,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如果這個問題一旦處理不好,那即將到來地就是一輪血腥的清洗。而清洗的目標則正是他們這些在軍掌握著大權的將領。這種事情,古往今來莫過與此。呼延灼雖然腦子慢些,但絕對不是什麼不通世故的莽夫。聽了林沖這話,繞是呼延灼面對千軍萬馬也是面不變色,氣不長出,也仍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這裡,呼延灼擔心的問道:「難道……難道……?」說到這裡,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唯有直楞楞的盯著林沖,等著林沖的回答!
看著呼延灼的模樣,林沖衝著他輕鬆的一笑道:「不用擔心,王爺這此非要親自帶兵前去戰著頭一陣,為的不就是替我等寬心嗎?貴為王爺,日後的開國君主,卻能親自上陣搏殺,並沖在頭一陣,如此君王難道還不能讓將士們衷心的折服嗎?遇到王爺這般的明君,真是你我的福氣啊!」
呼延灼雖然是世家出身,但也是從軍中摸爬起來的,又那裡不明白軍中士兵們的想法呢?聽林沖說大這裡,心中也是一寬,衝著林沖笑道:「是啊,能夠得遇如此明君,你我又怎能不拚死效力呢!」
當我和林沖等人正在為率軍出戰一事大打口水戰的時候,那邊的童貫也沒閒著。隨著兩軍的不斷接近,軍中探馬傳回來的消息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不多時,童貫便對當前的形勢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前面約莫不下十五萬人的大軍在新宋門外,嚴陣以待,那新曹門方向的梁山賊人最多也不過是五萬上下。這擺明了就是要趁我軍遠來,趁機在城外吃掉我啊。如果這個時候放棄與梁山賊人的意氣之爭,全力收縮城內,憑藉著汴梁高大堅固的城牆和我手中這二十萬精銳,就算是他王倫再狡猾,手下士卒也能戰,想要盡快攻下汴梁城,那無益於白日做夢!等各地勤王之師到齊之後,就算是王倫這二十幾萬人都是鐵打的,我有能把他們給砸扁了!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冒這個風險呢!」想到這裡,童貫無奈的掃了一眼,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名監軍大人,又看了看把自己緊緊圍在當中,名為保護,實則是監視、威脅著自己的一百大內禁軍侍衛,童貫也只能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在心中無奈的哭笑了一下,「誒,都這個時候了,除了與王倫這廝拚死一戰,我還能有別的出路嗎?」
想到此處,童貫又咒罵起在京中的盧敬和姚平仲來,「都是軍中的老將了,怎麼就讓梁山賊人如此輕易的就登上了城頭呢?梁山的火炮是厲害,但想要轟塌汴梁的城牆又豈是那麼容易的?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新曹門外的梁山賊人是佯攻、牽制的嗎?要不是你們那裡如此輕易的讓梁山賊人登上城頭,皇上又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讓我改道來進攻早以是嚴陣以待的梁山大軍呢?」
但抱怨歸抱怨,到了現在,童貫也明白說什麼都沒用了,唯一的出路便是只有擊敗眼前的這十幾萬梁山大軍這一條路好走了!
童貫看了看身邊跟隨自己在南方征戰多時的這些禁軍精銳,心中卻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焰:「這些禁軍原本訓練便是嚴格,又隨我在南方征戰多時,就是比起當年在西北的邊軍來,也是只高不低。雖然王倫手中也有十幾萬兵馬,但真要是把人逼急了,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想要一口氣吃掉我這二十萬大軍,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當大軍行至距離新宋門還有十里之地的時候,童貫也開始傳令排兵佈陣起來。由於顧及到梁山軍中那數量龐大的騎兵部隊,為了保證自己的後隊與左右兩翼的安全,童貫在佈陣之時也是頗為謹慎。將全軍戰力最為強悍七萬步軍分別放置在大軍左翼和後隊,用來阻擋梁山騎兵可能的突擊。然後將全軍僅有的八千騎兵全數集中在大軍的右翼,準備用來對梁山進行突擊和攔截敵軍的騎兵。而因為知道梁山火炮的厲害,為了保險起見,中軍卻是放在了大軍靠後的位置。這樣一來依靠中軍的力量,和原本留在後隊的部隊,在保證了安全的同時,又將後隊的安全更是得到了進一步的增強。相信即便是遭到了梁山騎兵的從背後發動的進攻,童貫也相信自己完全可以抵擋得住。而一旦梁山的騎兵部隊被自己阻擋了下來,甚至可以調動兵力,吃掉其中一部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