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經過扈三娘的提醒,我再回想著這一段時間的表現,發現現在的吳用跟以前相比發生了些變化。要不是扈三娘心細,恐怕我還真是發現不了!既然發現了問題,就要想辦法解決,儘管我心裡已經大致明白了吳用為什麼會變化,但我仍不想讓這種變化造成什麼影響,讓自己真的成為孤家寡人!
就在第二天晚上,我把吳用單獨請到府衙的後面,擺了一桌酒席,燙上兩壺好酒,和吳用拉開了家常。一邊喝酒一邊閒談,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到了二更天。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得不承認,吳用對我的態度確實是起了變化了。雖然今天晚上我和他仍舊像在山上那樣,品酒談天,但我仍舊可以感覺到吳用在言語之中處處透著一股小心,而且這種小心被吳用隱藏得非常巧妙,如果不是三娘事先對我提起,我甚至都感覺不出來。
「吳兄,最近我感覺你好像變了不少,變得謹慎了,對於我所提出的意見不像在山上那般肯與我據理力爭了,能告訴兄弟,這是為什麼嗎?」我現在雖然是梁山的大寨主,而且也統領整個山東,經過這麼幾年的鍛煉心智上已經成熟了許多,不再是當初哪個年輕的大學生了。但要說想和吳用比,那還是差得很遠,如果還是按照這個時代文人的那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來暗喻的話,恐怕我就是和吳用談到天亮也談不出什麼,所以我索性拋開那些無聊的東西,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經管和我相處幾年下來,吳用也知道我說話直白,但對於我這種很具有「現代感」的問話,還是大大出乎了他意料。冷不丁的被我這麼一問,楞了一下。正端著酒杯的手也極其微小的抖動了一下,好在酒杯裡地酒已經不是滿杯,所以倒還不至於把酒給灑了!
「寨主說的那裡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吳用迅速的反應了過來,馬上面帶疑惑的反問著我。
見了吳用的反應之後,我長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來端起眼前的酒杯,將杯中之酒一口飲盡之後。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長長的將酒氣呼出之後,盯著吳用說道:「吳大哥,你年紀比我大,論起學識也比我高,但我王倫不是傻子。自從你返回青州之後,言談舉止之中的變化雖然細小,但也瞞不住我。什麼時候咱們兄弟之間也開始相互提防了?如果是因為我自立在即。那我寧願不稱這個王!」說到最後,已經是開始大聲喊叫了。好在府裡地人我已經事先打過了招呼,任憑我大聲嚷嚷也是沒有人出來。
說完之後,吳用剛要開口,我一伸手攔住了吳用。感慨道:「我王倫原本只是芸芸眾學子中的一個,事逢恰巧,上了梁山,為的也不過是保住性命。後來得眾位兄弟相助。慢慢的居然闖出了眼下的一片局面,但我心裡何曾痛快過。宋室已然垂暮,而北方來自白山黑水之間的強大部族已成崛起之勢。說實話,我對攻破汴梁,很有信心。但坐穩江山之後,北方的強敵卻是沒有什麼信心。如今的我可以說是如履薄冰啊!眼下正是你我兄弟攜手共創一番事業,今後好青史留名地時候,可大哥你卻變得……!
大哥。你說實話,我前日交出來的那份東西真的就沒有一點問題嗎?我不信,以大哥你的才識看不出來,若是放在從前,你必定要替兄弟指正出來,甚至是爭辯,但昨天大哥是怎麼做的?難道我王倫真是個薄情之人,引得大哥你如此提防嗎?」也許是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這一番話說得儘是實情。聽上去確實著實是感人不已。當然,由於我離奇地來歷。吳用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所說的「學子」,「上山」「保命」等詞的真正含義!
也許是我的話感動了吳用,吳用聽了我一番話後,呆了半響,最後將手中地酒杯放回到桌子上,也是長歎一聲,輕聲說道:「罷!罷!罷!」說完之後,這才幽然道:「吳某從小精讀聖賢之書,通曉百家之言,心中自有一番雄心壯志,想要上報朝廷,下按黎民,將來落得個青史留名。但無奈官家昏聵,朝堂之上也被奸佞所據,用幾次科考盡皆落榜。原以為是吳某學識不精,但後來卻知曉原來是考場舞弊所為。心灰意冷之下,一邊回鄉教書,一邊卻一直在暗中觀看天下局勢。宋室昏庸,大好江山將來必定落入他人之手,恐怕一場刀兵是在所難免。而梁山水泊地勢險要,正是屯兵之所,本想趁晁大哥上山之機佔了梁山,廣召天下英雄。將來天下有變,進可輔佐晁大哥稱霸一方,退也可做出一番事業來。可上山之後,卻發現寨主遠不似江湖傳聞一般,懦弱無能,膽小怕事。不僅盡行韜光之道,且心有天下,故此決定一力輔佐,好為百姓做出一番事來。
但想必寨主也知道,但凡開國之臣能有幾個好下場?吳某如此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況寨主見識不在我之下,我若是鋒芒盡露不是自討苦吃嗎?本以為能夠瞞得一時,等寨主發覺之時已是大局以定,到那時自然諸事遂順,我也不用再擔心什麼。沒想到還是被寨主發覺,今日既然寨主袒誠以待,我便也無需再隱瞞什麼,索性說與寨主知曉,也鬆了一身的筋骨!」說完之後,自己抄起酒壺給自己滿倒一杯,一飲而盡,看樣子很是有一種要殺要剮雖你處置的決然之態!
看著吳用的樣子,我大笑道:「哈哈哈哈!大哥想得太多了!」說完之後,收斂笑容,對吳用正色道:「古來像劉邦一般屠戮功臣的開國之君,但也有像李世民一般的君王啊!就說眼前,雖然我看不起趙氏兄弟為登皇位惺惺作態的樣子,但也不得不佩服他處理功臣的手段和胸襟!難道大哥覺得我連個趙匡胤嗎?」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好幾年了,平時閒談之中發現,儘管現在仍是宋朝,但文人士子對趙匡胤當初登基地手段仍舊很是不齒。所以才有此一說!
我還怕吳用不信,於是想起了當日在梁山上我們兩個打賭的事情,便繼續說道:「你還記得當日咱們在山上打的,說我三年之內取山東的賭嗎?」
吳用見我突然提起這件事很納悶,便說道:「當然記得,當時我本以為儘管宋室昏庸,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寨主說三年內取山東,我還不怎麼相信呢。」
「那你敢不敢再和我賭一場?」見吳用接過了話岔,我便趁機鼓動道。
吳用對我這個時候談賭約的事情,也很是好奇,便問道:「不知寨主想賭什麼?」
我笑道:「大哥擔心的事情說起來並不是沒有道理,但若是我想殺功臣,為的是什麼?說到底,還不是害怕手下的這些惜日地文臣武將們或是起兵造反嗎?大哥信不信,半年之後,大哥盡可不必為此擔心?」
吳用聽了我地話,再想起之前和我的那賭約,又見我一副穩操勝卷地樣子,斷然道:「好!我便與寨主打個賭!單願寨主能讓兄弟我輸得心服口服!」
聽了吳用的話,我拍著吳用的肩膀笑道:「呵呵!看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巴望著自己輸掉賭約的賭賽,不過我是贏定了!」吳用聽後,稍稍一楞,也仰面大笑!暫時去掉了心病的吳用和我在房間裡一直喝到三更多直近四更才盡興而回!
儘管我的酒量也算不小,但和吳用和了這麼久,回到扈三娘的房間之後,仍舊是感到頭暈目眩,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扈三娘自然是知道我今天宴請吳用的目的的,作為一個豪爽得女子,再加上她在山寨中也佔有一把交椅,自然不希望我和眾人搞得如此樣子。見我喝成這個樣子,急忙上前跪坐在床上,趴在我的耳邊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差……差不多,明天……明天就知道了!」勉強著說完這句之後,扈三娘還要再問時,便只見我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眾人齊聚大堂議事之時,吳用果然一改前一段時間的沉默寡言,變得積極起來,並指出我新的朝廷框架中對地方治安這一項的忽視!(感謝『1999兵人在線』的提醒,另外本來想給加精的,但精華指標用完了,下星期補上!)
看著這個重大的漏洞,我想了半天,最後說道:「現在仍是戰時,各州府縣城及地方的治安就由地方主軍負責,抓捕地方上的盜匪,一律要有地方大理寺開據的文書,人犯緝捕歸案後交大理寺審理,駐軍無權審理!」接著又說道:「至於駐軍的問題,咱們今天就好好議議吧!」
眾人見前一段時間一直沉默少言的吳用突然人品爆發,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既然我提出了問題,便將主意力集中到了問題的解決上來,梁山的核心智囊團再次開始了全力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