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由於宋朝的開國皇帝趙匡胤是依靠手中的兵權而奪了柴家的天下,所以登基之後,對武將集團進行了嚴厲的打壓。其具體的措施就是按照「守內虛外」的方針進行軍事方面的部署,將全國一半的禁軍全部集中在京城,其餘分別衛戍全國的各州和在邊境地帶防止遼人的進攻。雖然這種政策極大程度上杜絕了在外武將領兵做亂的可能,但也讓宋朝的軍事力量降至了歷朝的最低。而廣濟軍便是這樣一個由分戍地方的禁軍組成軍州,其中的人員自然也就是大宋最為精銳的禁軍了!
當然,由於廣濟軍雖然自成立之後的百餘年的時間裡並沒有經歷過什麼戰事,平日地方上的一些匪患也由各州府自己解決了,所以評心而論,廣濟軍的實際戰鬥力並不強,與梁山的軍隊比起來甚至還有不如。
可問題在於,不管怎麼說定陶城裡的守軍那也是禁軍,那麼軍中所用之軍械自然也是按照禁軍的標準配發的。一人一身的鐵甲,標準配備的鋼刀,光是守城有的床弩便擁有十數架,雖然這些人野戰不行,但憑藉著高大的城牆和害怕被城破之後被殺的心理,定陶城在經過楊志等人猛攻之後,仍舊牢牢的掌握在宋軍的手中!而現在與孫立匯合後擁有了二十四門火炮的楊志,卻有足夠的信心一股作氣的拿下定陶城。
孫立幾萬人馬的到來,自然是無法瞞過城中的守軍的。既然梁山的援軍已經到了,那麼自己所期盼的援軍自然就是沒有希望了。但即便如此,城中的守軍仍舊每天打起十二分地精神,時刻戒備著梁山大軍的動靜。而軍中的各級將佐,也極力的向手下的兵士們賣力的宣揚著梁山軍是如何的嗜血,在城破之後會如何殘忍的對待城中地百姓和被俘的降軍。由於哪個年代。在一般人的眼中皇帝是一個沒有錯誤的存在,而起兵造反的人則自然就成了惡魔的代名詞,加上定陶城中的百姓絕大部分都是城中軍士們的家眷,於是在這種對家人擔憂地心態中,被妖魔化了梁山形象,自然也就很快的被廣大的基層官兵所接受了。這也就是為什麼楊志在攻城時,守軍的反抗會是那麼激烈的原因了!
這天一大早,天剛剛亮。守城地兵丁們便發現了梁山大軍黑壓壓的向定陶城撲來的陣勢。一陣敵軍來襲的鳴金聲後,在城牆下面地一干守軍急忙衝上了城頭,等眾守軍站好位置,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卻發現梁山軍卻是不動了。
「這些梁山賊寇想幹什麼?」負責守備東門的守將叫李喚,手扶著城牆,見梁山大軍壓上來之後,也不攻城。只是在遠處站著,沒有絲毫的動靜。要知道在前幾日的時候,這會已經是向梁山軍射過兩輪箭了的啊!
好在梁山的軍兵們並沒有讓李喚久等,約莫有一柱香的功夫,只見梁山軍陣中最前面地旌旗晃動。不少的旗手紛紛向後跑去。等旗手離開之後,城上眾人看見的一排整整齊齊的,張著黑洞洞的炮口的火炮!
看到火炮之後,城上的守軍卻是長鬆了一口氣。畢竟定陶城中的守軍不是一般地地方上地廂軍。對於火炮這玩意,他們還是見過的。但他們見過地也不過是被宋廷當做寶貝的舊式火炮,在他們的眼中,這些火炮的作用並不大,充其量也不過是被當在戰場上傳令的號炮罷了!
「弟兄們,你們看啊,梁山的那群土包子,居然把這號炮當成了寶貝。真是一群鄉巴佬啊!照這麼下去,咱們一定能等到援軍啊!」李喚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提高自己軍隊士氣的機會。在他的帶頭下,不少的軍兵在城頭上衝著梁山眾人辱罵起來!
聽著城頭上的辱罵之聲,眾多士兵氣憤不已,要不是各自的軍官早有嚴令,估計這會兒已經衝上去了!城頭上的宋軍見梁山軍對他們的叫罵沒有反映,更加的來勁了,一時間大江南北的各種方言組成的叫罵聲飄蕩在定陶城的上空。而一些沿途參軍的新兵。雖然在隊中不敢亂動。但卻有眼神頻頻的向中軍看來,希望能夠聽到或看到發動進攻的鼓聲旗號。而身邊的青州老兵們則用眼神在告訴著這些新兵:「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時間不大。炮兵中的都尉在將火炮準備好了之後,通過旗號向後面的楊志表示火炮已經準備好了之後,鬱悶了好幾天的楊志,在後面狠狠的說道:「命令炮兵給好狠狠的打!」得到命令的炮兵在瞬間爆發了,隆隆的炮聲響扯雲霄,將城上的守軍炸得是哭爹喊娘。而那些沒有見過火炮發威的新兵則是站在那裡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在身邊老兵的拽動下恢復了過來,爆發出熱烈的歡呼之聲!
俗話說:「有笑的就有哭的!」梁山軍中,上下歡騰,而守城的宋軍卻是感覺到自己是處在地獄中一般。儘管第一輪齊射的準確度並不是很高,但在如此近的距離上,仍然有十幾發炮彈擊中了城牆,其中有五六發的樣子是直接命中了人數密集的城頭。被飛濺開來的石頭、磚塊炸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受傷者的慘叫聲,再加上一直被眾人視為無用之物的火炮的爆發,讓城上的守軍陷入了慌亂之中。李喚更是在心裡罵起了娘:「他媽的,朝廷什麼時候能造這麼厲害的火炮了,我們怎麼不知道?媽的,肯定又是讓京城的那幫人給吞了!」就像是楊志當初看不起衛戍禁軍一樣,這些衛戍禁軍對身在京城的同僚顯然也缺乏好感!
要是換成平時,趁著城頭上的混亂之機,楊志肯定早就讓手下的兵士們一擁而上了,但好歹聽我講解過火炮應用的楊志,這次卻並沒有讓手下過早的發動衝鋒,而是在那裡慢慢欣賞著火炮製造的「煙花「!
一輪火炮發射完畢之後,聞著從對面刮來的硝煙味,李喚拽過身邊的一個親兵,吩咐道:「你快去聞大人向他稟報咱們這裡的情況,讓聞大人趕緊派援兵來!」吩咐完了之後,李喚又在城頭上呼喊道「床弩!床弩快點反擊!給我射!」而那個親兵自然是飛快的逃下城去了!
可惜的是,床弩的威力雖然不小,射程也足夠夠到火炮,但其緩慢的準備時間卻是其最大的缺點。當城上的宋軍費力的給床弩上弦的時候,第二輪的齊射開始了。經過上一次射擊後的校正,這一次的準確度有了明顯的上升,起碼有十發炮彈直接命中了城頭。甚至有一發是直接擊中了一台正在上弦的床弩,正在床弩邊操作的百十多個軍漢非死即傷。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餘操作床弩的宋軍仍然奮力的給沉重的床弩上著弦。終於有一台床弩上好了弦,可還沒等一旁的士兵把專用的弩箭放上去,已經被炮擊給炸得暈頭轉向的操作手聽到弦上好了的聲音之後,便一按機關,床弩「砰」的一聲便發射了,一旁的士兵手中拿著一根弩箭呆呆的看著仍然在震動不已的弩弦,不知所措!而其他上好了弦的床弩雖然並沒有犯同樣的錯誤,但瀰漫的硝煙,仍舊影響了宋軍的發揮,幾十支飛出的弩箭中由於角度問題,大半飛到一半便一頭扎進了泥土之中,而剩下的小部分雖然飛向了梁山軍,但沒有經過怎麼瞄準的弩箭雖然也給梁山士兵造成了有定的傷亡,但卻是沒有一根弩箭射中目標——火炮陣地的!
透過薄薄的硝煙,李喚看到自己一方拙劣的表現之後,大聲罵道:「他媽的,你們這幫猴崽子,平常不是一個個都聽能的嗎!給我瞄準點再……!」話剛說到一半,第三輪的齊射又開始了,而這次李喚便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一發炮彈準確的擊中了李喚身前的城牆垛口。雖然經過城牆的阻擋之後,炮彈的軌跡發生了偏移,但李喚離垛口的距離是在太近了,擊穿了垛口的炮彈仍然將李喚的一條胳膊給炸沒了影,而飛濺的磚塊則是直接打到了李喚的臉上,將李喚打得是血肉模糊,當場便沒了氣息!失去了李喚指揮的宋軍,雖然還在城上堅守,但已經有個別的軍士開始向城下跑去,負責操作床弩的宋軍也停了下來,個眾人一樣找了個地方趴了下來。
城頭上李喚的死雖然楊志看不到,但城上發生的變化,還是被楊志看在了眼裡。知道城上發生了變化的楊志急忙命令跑兵開始集中火力轟擊城門,一面穿令讓王英和燕順各領本部,從城牆的兩翼撲了上去,準備一舉拿下定陶城!
同時命人用旗號向在南面早就等了過時的聯絡之人發出信號,讓孫立也開始向南門發動攻擊,以牽制城中的守軍。
經過幾次旗號的傳遞,在定陶城南面搞「閱兵」搞了半天的孫立用馬鞭推了推頭盔說道:「老楊那邊終於開始了,傳令下去,開始攻城!」在南門外傻站了半天的梁山士兵,接到命令之後,也在六門火炮的掩護、職員下,分成幾個波次向定陶城發動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