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卑劣的血鳳2
卻見龍升寒面露尷尬，看那些族老也一個個露出古怪的神色。
「唉！家醜啊！」沒來由地一聲長歎，龍升寒一陣唏噓。季同一驚，邪惡的想法在心頭閃現，莫非那麗鳥真是母女老少讓人家鳳凰大人給一鍋端了？
逃避不過，龍升寒抿了抿嘴，娓娓道來。九麗鳥一家三口，長居與小谷後方的風梧森林裡。一對老鳥從未曾被人驅策，只有小九幼年時機緣巧合下與龍升寒簽定了平等契約，成了他的寵獸。九麗鳥不像龍鳳般擁有幾乎無盡的生命，當小九跟隨龍升寒長期在外時，雙親卻有些老邁了。
不想在一年前，那流氓血鳳邁克?泰森橫空出世，先是鳩佔鵲巢，在戰鬥中殺死了公鳥，又將母鳥蠻橫地霸佔。要知道九麗鳥號稱九天之上最美麗的生靈，這卻不是憑白說的。或許對於人類來說，這種美麗只是單純的欣賞，可對於荒『淫』好色的泰森來說，能霸佔雌性九麗鳥絕對是它一生中最有成就的事。碧落谷中偶有進森林游弋的村民，察覺此時，引為奇潭。
不想小九突然隨龍生寒回家，未經招呼便倉促回巢，驚聞噩耗，自然怒不可遏。大戰一場，血鳳終究有先天優勢，小九不敵，逃竄而回。在後面的時季同便是親眼所見了，再無甚驚奇。
季同心下恍然，忽然有些狹促地低聲聞道：「不知小九是公的還是母的？」
龍升寒一楞，旋疾明白過來，哭笑不得道：「自然是公的。」形容憔悴的九麗鳥彷彿聽到了剛才的話語，不滿地望了季同一眼，讓季同直打了個激靈。這些個大鳥都惹不得啊，一個個都不簡單。
「這一年來血鳳與我族還算相安無事，只是這一次怕是負氣而去，仇恨難消啊，若是就此不管，以後的日子怕是不能平靜了。」剛剛施展完治癒之術，病態族老開口道。
「老弟啊，越活越回去了。怕什麼？兵來將擋，今天它還不是剎羽而歸！」忠叔脾氣最直，心中不以為然便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龍升寒默默搖了搖頭，沉聲道：「話不能這麼說，義叔的擔憂不無道理啊！」說著語聲一頓，接道，「今天是我兵出詭道，令它措手不及，這頭血鳳正值壯年，實力決不止今天看到的那樣，若是換作他日，我沒有把握取勝！」
「況且它在暗，我們的村子卻是一覽無疑啊！今天大家也看到了，這頭血鳳可不是什麼老實的傢伙，它卑劣得緊！若是有事沒事偷襲一兩個村民，一擊不成便遠遁，以它的速度，就算是小九全力而為也追不上啊，所以說今天沒能將它留下，確實是後患無窮。」
季同連連點頭，心中暗暗稱是，尤其是那血鳳的卑劣一條他更是無比贊同，可不是一般卑劣啊，流氓痞子的屬性它全佔了，季同活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魔獸。
「那可如何是好？」忠叔頓時一臉仇容，「好賊鳥，忒可恨了！」
「不怕！」龍升寒嘿嘿一笑，朗聲道，「這一次它傷得不清，決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這一點我有數。我的意思時趁他尚未復原，咱們組織人手入林子去捕殺了它！」
剛剛還嘟囔的忠叔如醍醐灌頂，頓時笑容大展，連聲道：「好招啊！這回我打頭陣！」
季同也在暗中為龍升寒的大膽而驚奇，話說到了這裡，突然心中一動道：「如此也算我一個吧！」
碧落谷夜晚並不安靜，木質的小屋對聲音不設防，蛙叫和蟲鳴聲一直就著耳根子鬧騰。季同把身子埋在獸皮褥子裡，亂絮般的念頭讓他一無睡意。但凡新奇的環境總能給人帶來別樣的感受，疑竇叢生，凶吉叵測，大多數時候，季同將那種惴惴看成是庸人自擾，這一刻的他也終於發現了自己內心裡有著成長為庸人的潛質。
天明便要進林子裡，不談血鳳的險惡，總有個奇怪的念頭縈繞在胸中。幾名族老的強大實力雖出乎了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相比龍升寒的深邃，老人的心性要簡單得多，不善掩飾的他們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訊息，加上入谷後就不聲不響的冷丁?杜，季同總覺得這小谷中的人事結構不像明裡所呈現的那樣簡單，或許還有另一個隱藏的體系。
胡亂思索中，第一縷陽光已越過小小的天窗，灑落在小屋斑駁的地面上，季同習慣地站起身。自從元素形態第二次變化以來，尋常人的疲憊已久不曾出現在他的身上，往常夜深人靜的時光，他總在冥想中度過，昨夜略嫌混亂的心情讓他放棄了一如既往的打算，畢竟魔法修煉也需要一個平靜的氛圍。
推開房門，早起的人們已經三三兩兩地開始一天的耕耘，和煦的晨光映照原野，有種令人開朗的魅力。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畫面在外間已很難見到了，也只有在植物系魔法尚未盛行的大魔法時代初期，農耕才存在於千家萬戶。季同遠望著漸漸熱火朝天的景象，不由地生出幾分感慨，魔法文明的飛速發展個給大陸人族帶了更廣闊的世界，但同時也失落了許多，比如說這種親手耕作的充實與樂趣。
入林的準備並不煩瑣，對於超階魔獸來說，那些借助於外物的陷阱無論多麼精巧都很難起到作用，倚靠修為實力才是王道，當然一點點智慧和運氣還是必要的。同行的除了龍升寒和前一日所見到的五位族老外，還有四名年齡在三十上下的壯年男子，想必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實力也都不俗，按照大陸通用的衡量的標準大約離聖域僅一境之隔。季同注意到那位不苟言笑的冷丁?杜並未出現，心下暗自留了份心。
或許不算寬廣，但這是一片真正的森林。映入眼簾的是十餘丈高的不知名巨木，能抵數人合抱，密密麻麻地長在一處。蘑菇裝的龐然樹冠自頂端伸展開來，連成了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只有一些枝葉稀疏的地方凌亂地透過一些陽光，才令底層空間不至於晦暗不堪。
越往深處走，樹木高度便越發駭人，偶爾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動物竄跳著在周圍出沒，大多連名字都叫不出來。季同曾看見一頭奇爾考克斯中頻繁出現的異獸紫雲獨角馬，混雜在錯落的獸群中似乎並無出奇之處，這讓季同對其餘魔獸的層次有了較直觀的感受，九麗鳥和血鳳這等逆天存在的出現似也變得不那麼突兀了。
「季兄弟應該還不知道，我族入谷五百餘年，碧落谷的每一寸土地都佈滿了族人的足跡，但這片森林卻是唯一的例外。」龍升寒臉色平靜地述說著。季同一怔，好奇地等待著下文，不想對方卻沉默了。但很快季同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幾聲低沉的咆哮從不遠處的林中傳來，大約六七頭身著花斑的豹類魔獸漸漸露出了身形，微微下弓的身子蓄勢待發，警告的意味異常清晰。沒有人流露出意外的神色，顯然這樣的遭遇已不是第一次。
「這片林子層次分明，最外層是些沒有攻擊性的飛禽走獸，越是往深便越難推進，不同類的魔獸都擁有自己的領地，如果沒有得到整個森林秩序體系的承認，管你多強都會不斷受到挑釁，步步艱難。就連小九和血鳳生存的位置，怕也不是森林的終端，沒有人知道那裡面潛藏著什麼，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希望今天的尋覓不要惹出太大的動靜來。」
除了不久前的跨空間召喚，季同還是第一次如此凝重，顯然對於森林最深處的神秘存在，他也沒把握能應付得了。被幾名老者稱作「迷途魔豹」的魔獸顯然還無法對幾人帶來真正的威脅，只是四名壯漢出手，便輕易地將它們趕走了。在這片森林中，盲目的殺戮是愚蠢的，大多數魔獸都擁有相當的智慧，在對方顯露了足夠的實力以後，它們總會知難而退，這也是龍升寒所樂意看到的，畢竟此行的目標惟有血鳳而已。
在輾轉應付了第十三撥攔路的魔獸後，一行人的足跡已漸漸進入了森林的核心地帶，剛剛那幾頭卡塔弗斯魔猿的實力已相當可觀，迅捷的物理攻擊配合神出鬼沒的瞬發魔法，四名大漢已不復初時的悠閒，頗有些捉襟見肘的跡象。幾名族老似乎也明白不再適宜坐壁上觀，紛紛落入場中，局勢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季同饒有興致地觀望著，默默留意幾人的戰鬥方式。除了沒有使用兵器以外，幾人的攻擊模式與傳統武士頗為相似，只是在體術修煉上似乎頗有獨到之處，單以身體靈活性而輪，比那些手握大劍狂劈猛砍的武士要高出不止一個層次。看著龍升寒淡淡的笑意，季同明白自己看到的僅僅是表面，不知是因為對手不夠強橫，還是想在自己面前保持神秘，季同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一點能量層面上的碰撞，唯一可以判定的幾人此刻還大有餘裕。
「季兄弟，前面有一處特殊的地形，也是到達小九巢穴之前的最後一撥考驗。每個人都會身涉其中，以你的實力想必沒有什麼風險，但還是小心為妙。」龍升寒忽然開口提醒道。
季同點了點頭，暗自留心，無形無質的元素觸手最大程度地調動起來，向著四面八方摸索，龍升寒神情一動，似乎猜測到了什麼，望向季同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不出半刻，前方的景象為之一變。相互緊挨著的巨木在一處特殊的路線上分開叉口，有趣的是四方的叢林似乎以同樣的方式在這裡匯聚了，四道開口聯結在一起，形成一塊星形的開闊地。看著這明顯帶有人為雕琢痕跡的環境，季同微微一楞，還來不及思索，一陣隆隆作響的腳步聲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季同聽覺敏銳，在那有些沉悶的響動中間，似乎還夾雜細微的沙沙聲，彷彿隔著什麼似的，聽起來不太真切，但兩種的共同特點便在迅速向著幾人的站立之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