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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4章 死?生? 文 / 彩虹之黑

    第104章死?生?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龍吟血忽然露出疲憊的深情,彷彿衰老了許多,「咱們炎龍軍內部又何曾安穩了!」

    眾人頓時都臉色古怪。

    帝都,青羊宮。

    與巴薩人膜拜牛耳相類似,羊角在唐夢宮廷有著特殊的含義。相傳開國大帝洛飛馳騁疆場時,大軍過處每每有通體淡青的古怪羊群出沒,青羊現,戰必勝,屢試不爽的定律將這些溫馴的走獸捧上了神壇。時至今日,青羊早已絕跡,而青羊宮的大名卻沿用至今。

    洛天鴻輕柔地撫摩著手中的羊角,露出莫測高深的表情。歲月模糊了羊角上的紋路,透著古拙的氣息。洛天鴻從來都很享受這樣的過程,每當指間的摩挲漸漸蔓延,心底的千頭萬緒便慢慢沉澱下來,只有這時候,他才能真正看清自己,選擇一條合適的路。

    想起老三的蒙昧,老九的自得,洛天鴻不禁啞然失笑,在世人眼裡,皇長子一直以開拓不足,守成有餘的敦厚形象出現,以至於在莽莽天下的博弈中,所有人都只關注於他背後的勢力,而忽略了這枚將棋本身。

    所謂為山九仞,一簣功虧。雄才大略的洛天夢坐擁南國,卻終究失之急切,上位者的優越感蒙蔽了他的雙眼。如釋重負之餘,洛天鴻也時刻告誡著自己,要擁有一顆平常心,才不會被得失慾念所左右。

    厚重的殿門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一縷陽光射入,讓洛天鴻的瞳孔微微收縮。能在他思索時驚動他的,放眼整個青羊宮不過寥寥數人,眼前的中年男子無疑是頻繁的一個。

    「孫叔,可是西北線報有了音訊?」絲毫沒有慍色,洛天鴻古井不波的臉上突兀地漾起一絲神采。

    那孫叔心中微歎,這位自己看著長大的君王已經越來越展現出符合他身份的氣質,便是這一縷難得的情緒也已經不多見了。

    「陛下,千機鎮北司密報,季青城遇刺身亡,炎龍軍一分為二,龍定淵已經動手了!」

    「千機」是大陸屈指可數的龐大情報網絡,其成員覆蓋三教九流,卻有著出奇嚴密的組織,千機首腦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想不到竟是洛天鴻的班底。

    「果真?」洛天鴻面部肌肉微微抽動,終究無法完全掩飾情緒。

    「千真萬確!」伴隨著斬釘截鐵的答覆,洛天鴻長出了口氣,目光竟有些躊躇滿志。

    「陛下!」那被喚做孫叔的男子神情依然肅穆,「此事怕是尚有玄虛!」

    「哦?說說!」洛天鴻臉上一抹冷色轉瞬即逝。

    「那加索爾兄弟至今未歸,這其中大有反常啊。」孫叔眼角閃過一絲神光。加索爾兄弟,這個姓氏或許聲名不彰,但他們的另一個名字卻能令大多數唐夢人為之色變——影雙飛!作為大陸排名第三的殺手組織,影雙飛的名氣比前兩位更大,唯一理由是整個組織僅有兩人!傳聞影雙飛七年間曾受雇出手二十三次,其中有二十二次一擊致命,唯一一次失手也是兩敗懼傷,全身而退,而那一次的目標是排名唐夢三大劍聖之首的熾炎劍聖范德法特!

    洛天鴻神情微愕:「以這兩人的身手,縱然搏殺聖域強者也決非笑談,一擊不成,分身遠遁,季家的蒼龍勁雖也不同凡響,可要說能將兩人齊齊留下,實在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孫叔面上閃過複雜的神色,卻不回答,只是兀自接道:「季青城遇刺後,屍身匆匆收殮,鎮北司的人曾試圖一探虛實,卻發現暗中防範重重,惟獨一點,那些個將領大多是莽人,悲傷的神色倒不像是作偽,若非親見,想必不會如此生動。」

    「只要有季青城在,炎龍軍便是鐵板一塊,出此下策也是無奈啊!」洛天鴻搖了搖頭,一聲歎息,對於整個唐夢,季青城就像是一柄利劍,切金斷玉,殺伐喋血,幾乎無往不利。但當利劍失去了劍鞘時,略一不慎便會未傷敵先傷己,洛天鴻決不允許炎龍軍團成為自身的制肘,縱然對方是帝**神也一樣!

    那個太陽般耀眼的男子,如今怕是真的死了!對於炎龍軍來說,什麼都可以失去,惟獨離開主帥,那便不再是一個整體,洛天驚確信沒人會自毀長城。

    「孫叔!讓人傳令禮司,一待邊關軍報傳達帝都,皇廷掛素三日,舉國同哀,以國喪侍之!」

    不經意間,一絲讚許之色在孫叔眼中閃過。

    季同望著淡金色的綬帶,良久無語。三寸長段,一指粗細,細小的紋飾透著精緻,只有隸屬於皇家的巧匠,才會這種空線走針的絕活。

    在唐夢,只有子爵以上貴族才被准許在袍襟上攀掛綬帶,而款式和色澤更有著嚴格的講究。眼前的金色飛翼綬帶對大多數追名逐利者來說都是夢幻般的存在,七大世襲黃金公爵,又有哪一個不是累世功勳換來的!

    帝都的一紙文書,作為季青城的繼承者,季同一夜間擁有了大公的光環。想起那些險死還生的經歷,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絲錯愕!小小物事背後暗藏了太多的腥風血雨,若非親歷其間,又如何能想像!天意弄人,想當初季寒辛苦恣睢,所圖的無非此物罷了,若非他百般提防破壞,又豈會有今日的鬼使神差!可今是昨非,那代表了無上榮耀的綬帶在季同眼中已如同草芥!

    半月時光算不得太長,但在瞬息萬變的兵家重鎮,足以發生許多驚天動地的變革。出奇的是牧野城的各方勢力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平靜的邊城就像一個魔法爆破桶,或許只需要一點火星便會轟轟烈烈地綻放。

    季同在打聽和思索中度過了半月,牧野城的局勢撲朔迷離,但所有的爭論似乎都圍繞一個名字——龍定淵。

    同為季青城麾下雙龍,如果說龍吟血是一位孤高的智者,那麼龍定淵便是一名極富親和力的協調官。長久的基層引導讓他積累了廣闊的人脈,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謙謙君子的形象,除了季青城外,龍定淵是最受士卒擁戴的高級將領,不想這種擁戴卻成就了雙刃劍。

    龍定淵猝然另起爐灶,帶走了約莫四成的戰力,這些人雖還掛著炎龍軍的編制,卻非龍吟血等人所能調動的。龍定淵面貌和藹,心思卻是深沉異常,驟然外顯,卻也是厚積薄發,在那萬餘士卒之中想必是根深蒂固了,除去季青城被刺的契機,怕還有別的倚仗!遙遙東望,季同眼中閃過難以察覺的神采。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起經年的軍旅生涯中,也曾對龍定淵多有仰仗,就連鐵勒這粗人也經不住一陣唏噓。

    「小五,這兩日看你少有言語,可是有了什麼想法?」龍吟血隨口問道,神情若有所思,這幾日與季同混得熟了,知他並不看重禮數,相互間的稱呼親近了不少。

    「龍叔,你有否猜測過父親的用意?」季同淡淡道。

    「哦?」龍吟血一聲輕噫,以他多年閱人眼光,早看出季同的性子,越是不顯山不露水,便越是心有所得。

    「龍叔可曾想過,父親留下這諸多線索有何含義?」

    龍吟血心中一動,言道:「除了令死訊昭之天下好暗渡陳倉,可還有其他好處?」

    季同輕輕搖頭:「若只是為此,全然不必大費周章,大家可曾想過斷流現屍與當場身亡的區別?」不理會眾人的議論,季同語聲一振,「時間!就是時間!」

    「龍定淵既然有所異動,便不會謀盡於此,之所以按兵不動,無非在等待帝都的號角。」

    「炎龍軍雖大打折扣,但畢竟是百戰雄師,兩萬餘人不是個小數目,何況各位與帝都那位並不對路,要想在不傷及根本的情況下釋去兵權,談何容易!兼要考慮如今諾坎普的新生勢力,怕是以帝王之尊,也要做下相當周密的準備。」

    「所謂算人者人恆算之,父親既非後知後覺,反戈一擊便在情理之中,而是否能一勞永逸,便有賴這幾日間的雙邊拉鋸!除了小侄與田兄弟,這裡都是炎龍軍勞苦功高之士,立場堅定毋須多言。小侄在此放一句明話,若大家能將牧野城這潭水攪得更渾,便能牽扯帝都方更多的精力,同時家父也會多上幾分準備的時間。」

    幾人俱是心頭一震,龍吟血平淡的眸子裡綻出幾絲火星。震撼最大的要數洛天罡,此刻的季同鋒芒畢露,儼然將洛家王朝置於對立,不知為何,洛天罡心中沒有怨怒,卻生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自慚,若有若無的掙扎攪亂了他的心緒。季同將眾人表情一一收於眼底,心中自然亮堂,也不說破,靜靜地坐下來。

    「小五,既然能將其中雲霧看得如此透徹,想必已有了打算吧?」龍吟血最快從思索中走出來,目光熱切。

    「談不上透徹,這是一盤涵蓋大半個唐夢的棋局,直到這一刻,所有人都是霧裡看花,所有人都在摸索!」季同平靜的臉上突然綻開笑靨,「我想深入瞭解下黑甲營!」

    牧野城南。

    黑甲營的駐地風格與炎龍軍如出一轍,唯讀一棟老式的原木民居在幾排平房中顯得有些突兀。

    布魯克斯徑直越過崗哨,除了副營長外,他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營長弗朗西斯一母同胞的弟弟。輕輕走到門前,剛想推門而入,忽然有低沉的對話聲傳來,腳步不由得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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