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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8章 奪門 文 / 彩虹之黑

    第88章奪門

    「羅千總,拓雷陷落,本將待罪之身,拼將一條命帶出這五千兄弟。」大漢比爾聲音淒苦,「如今王都危在旦夕,正是用人之時,南人狼子野心最是奸險,我有內情要稟報殿下,拜託速速開門!」

    那千總心中一凜,心中越發狐疑,試探道:「比爾將軍鑒諒,如今正是戰時,殿下親令全城戒嚴,不如請將軍在城外稍作歇息,小將立刻派人前往南城討取殿下手令,如何?」

    比爾眉頭一揚,一聲冷哼在數千人中清晰可聞。「羅千總,你可知軍情如火!」冰冷的口吻已帶了點威脅的意味,「事急從權,殿下那邊也已告急,若還是這般迂腐,如何成事!」

    比爾越說越激動,一臉潮紅卻是不似作偽:「你且看看這些將士,這一路浴血搏殺,誰不是身上帶傷,你如何能讓他們久待!再說若是耽誤了大局,你一個小小的千總憑什麼擔待!」

    話到最後已是聲色俱厲,羅千總心中微寒,這比爾也算是一員悍將,平日裡頗有凶名,在軍中威望不低,自己若真是平白得罪了,終究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再看看城下的兵士的確是個個身帶血跡,形容憔悴,當下也不敢再堅持,乖乖令人打開城門。

    伴隨著枯澀的軋軋聲,新野城終於展開了它的容顏。比爾二話不說,一馬當先向城內奔去。

    四週一片死寂,只有巨蛋的剝裂聲不時響起,當最後一片翡翠般的白色蛋殼掉落地上,卡薩諾口中的光幻神龍終於完整地展現在季同面前。

    不得不說,世間威武的名詞很多都極具欺詐性,望著眼前乳狗般的小東西,縱然身在險境,季同還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肥胖的身體與二黑髮福後的樣子有一拼,柔軟的四肢微微抖動,顫顫巍巍地支撐著碩大的身軀,週身的白色絨毛倒是透著股神聖的味道,只是與狡猾靈動的五官配在一起,竟有些格格不入。除了體型比尋常小狗大上幾號外,它唯一的特殊之處便是額上有一個半球形的突起,依然被絨毛所覆蓋,大約是傳說中龍角的未完成形態吧。

    衝著季同眨了眨眼睛,小東西開始旁若無人地在四周遊走,每每伏下頭,發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卻原來是剛才灑下的蛋殼成了它最初的食物。季同啞然失笑,就沖它那吃勁就能知道,這貨絕對是個饞嘴的。

    也不知何時,季同身上已壓力全無,也不知是巨蛋最後綻放的力量,還是卡薩諾失魂落魄下自動撤消的領域。收起剛剛湧起的鬆懈,季同明白自己的處境並沒有質的改變,今日的遭遇在他心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季同發誓,如果能平安離開,一定要全力探詢自身力量的極致,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經歷只需要一次,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是在亂局中求存的唯一途徑。

    「唉!」卡薩諾的嗟歎聲彷彿穿越了無垠的時空,讓季同心神一陣動搖,「或許我真的錯了,斯人已逝!沒了她,贏了眾神又如何!」

    那種難言的蕭索直透心扉,季同幾乎潸然淚下,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這般說話,比起下劣的魅惑,不知道高明了多少。那種英雄末路的霸氣猶存,又讓人難以抑制地悠然神往。

    「年輕的修士,你是否如墜雲中?」

    季同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他能聽到對方聲音裡的真誠,說實話,陰暗中的卡薩諾在巨蛋破碎前後判若兩人,但無論是哪一個,都有著左右季同生死的能力!

    「唉!可憐的小傢伙,若我還有軀體在,必要抱一抱你。」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愛憐。

    冷汗啊!季同一陣惡寒,轉瞬明白過來,這話的對象顯然不是自己。目光投向還在到處覓食,肥胖的身軀掩沒了短小的四肢,倒像是在滾動般,說不出的滑稽。季同不是傻子,卡薩諾與這巨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很是微妙,大有可能是對方的**,是以雖然好奇,卻並未主動開頭相問。

    腦子裡的念頭還在盤旋,卻見那剛出生的小東西已胡亂跑到了雕像的附近。它彷彿想到了什麼,嘴裡還叼著塊蛋殼碎片,身子已一溜小跑,來到雕像之下。

    季同一凜,正生出幾許憂慮,卻見那小東西大搖大擺地舉起一條後腿,對著雕像,然後是一陣細碎的沙沙聲……再也忍不住笑意,季同幾乎一頭栽倒,心中惡毒地揣測它會否是什麼光幻神龍和某條流浪狗的雜交產物,否則為何連噓噓的姿勢都是如此的標新立異……

    卡薩諾「呵呵」的笑聲不似惱怒,讓季同著實鬆了口氣。

    「年輕的修士,是否願意傾聽我的故事?」語氣有些熟悉,倒像是那些苦修的大德僧侶,隱然有大徹大悟的味道。

    季同耳朵豎得像個兔子。

    「母妃,母妃,父王呢?桓兒要騎大馬!」稚嫩的童音在花園裡迴盪,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一邊奔跑一邊叫嚷。

    輕輕一歎,女人的聲音依舊柔媚動聽,只是眉宇間卻掛著幾縷憂愁:「桓兒乖,父王去打壞人了,咱們要耐心等他回來。」

    洛天驚年屆三十僅有一子,乃是故去的王妃遺下的,楚涵入閣後身為後母,卻視同己出,在這高門深院中有一孩兒承歡膝下,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外面有好多壞人麼?」孩子珠礫般明亮的雙眼直直盯著後母,滿是無邪的味道。

    女人幽幽地抬起頭,望向遠處硝煙瀰漫的天空:「是呵,好多好多……」

    「母妃,桓兒不要騎大馬,桓兒也要像父王一樣打壞人!」孩子認真地挺了挺幼小的胸脯。

    「呵,呵呵,不愧是皇家的血脈,有志氣,有志氣啊~!」伴隨著帶有金屬質感的破鑼音,花叢後露出一張面孔,稜角分明,見之難望。

    「比爾?你怎會在這裡?」女人一凜,她雖少履政事,但入門數年,對於洛天驚一脈的大小官員決非一無所知,眼前人甲冑不整,神色中卻不見慌亂,這已然不大尋常,再加上適才那稍嫌逾越的語氣,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升騰起來。

    「王妃明鑒,在下要帶小王子先行離開。」比爾微微欠身,面色一整,語氣不卑不亢。

    女人秀眉輕顰,無意中流露出顛倒眾生的嬌媚,讓向來冷酷的比爾都心中一蕩。出身名門的她決非只堪觀瞻的花瓶,短短瞬間,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不論眼前人的話是真是假,新野的局勢都已不容樂觀了。

    「將軍,可有殿下的逾令?」女人語氣平淡,卻在不經意間將孩子護在了身後。比爾目光如電,微一沉吟,忽然挺胸抬頭:「王妃是明白人,在下也不必諱言了,逾令倒是有的,可惜是來自溫王殿下。」

    女人面色一沉,這可恨的感覺終究化作了現實,當年她也曾遊戲帝都,那時的九皇子洛天夢謙恭禮善,風度翩翩,帝都上下有口皆碑,永興帝親賜「溫王」的封號便是取的溫文爾雅之義,想不到這個稱呼竟沿用至今。

    「你竟是投了南人麼?」女人語氣平靜,竟聽不出悲喜,身後的孩子終究年幼,在沉悶的氣氛中微微膽怯,悄然抱緊了後母的腿。

    「洪流浩蕩,順昌逆亡。」見楚涵並無太多憤懣,比爾靈機一動,趁熱打鐵,「王妃應當知曉如今的形勢,鋤奸王內憂外患,早已日薄西山,這次恐怕是大劫難逃了,此子與王妃並非血親,不如獻了出來,在下不為己甚,願以此身擔保王妃平安。」這話倒也不是虛言,不知為什麼,面對眼前的絕色,向來果決的比爾實在難以生出殺意。

    女人眼波流轉,漸漸露出花朵般的笑顏,口中幽幽道:「願憑將軍安排。」話一出口,手中微動,便在這瞬間,兩道風刃猛然出現在空中,去勢如電,直取比爾兩肋,這魔法用的是瞬發,誰都不曾想到這嬌滴滴的弱質女流竟也是導士階的高手。

    變生肘腋!儘管有一剎那的呆楞,但在沙場上千錘百煉出來的戰鬥直覺發揮了關鍵作用,比爾條件反射般陡然一個側臥,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疾射的魔法,撲撲兩聲,去勢未衰的風刃擊打在身後假山上,留下兩個深達半尺的痕跡,在看楚涵,已經抱起孩子飛退。

    比爾驚魂未定,並不追趕,略帶憤怒目光望向裊娜的身影,口中發出一聲輕哼。「刷!」巨大的響動如同一人,四面的掩體後露出無數人影,他們衣衫破敗,卻一個個緊握雪亮的兵刃,目光中透出有如實質的殺意。楚涵的腳步生生定住,額頭微微見汗。

    「比爾,你當真鐵了心擔下這背主的罵名?就算你不懼攸攸之口,只要今日的隴月有一人走脫,你便永無寧日!」

    「沒用的,王妃,你是想拖延點時間,等待那幾位供奉的救援吧?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他們的命運與你一樣,束手就擒而已。」此刻的比爾已平息了怒氣,說話聲變得慢條斯理。楚涵終於色變,這堂堂王妃自然不會沒有防禦,府中六大供奉無論武士還是法師都有著亞聖階的修為,比爾帶來的人竟能這麼快將他們制服,這委實讓人難以相信。

    「呵呵,南人的三千披甲士果然雷厲風行,溫王殿下並非誇海口。」

    一陣輕風掠過,楚涵只覺身上一痛,兩隻刻滿疤痕的粗糙大手制住了自己的鎖骨,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微微側過頭,映入楚涵眼簾的是一雙淡漠到極點的眼睛,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這人眼中與四周那些粗獷的漢子一樣,都只是一具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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