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呂布轉頭吩閻明道:「通知下坯相陳道,派文官接管沿途所破諸城。」手下一流的文官,謀臣是沒有,但管理一縣的人才還是有的。
「諾。」
「快馬傳令高順,令他在廣陵城外淮水對岸紮營,等大軍趕到,再合力攻城。」說完轉身,大聲喊道:「全軍加速前進,天黑前和高順會和。」
「諾。」
因為有高順在前開路,這一路是太平無比,沿途諸縣都是空空如也,府庫裡也被搬運一空,什麼也沒給呂布留下。
「主公,前方就是高順將軍的營地。」一親兵報道,不愧是練跑步練了三個多月,硬是一個白天行了六百五十餘里,在天黑之前,總算趕到了廣陵城外高順所建的大營。
營門前,高順已經恭敬的等候在那,「主公,帳篷和食物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轉頭對周倉三人道:「汝等,在此主持軍務。」隨即,吩咐道:「其他人遂本將來。」
策馬領著高順、陳宮、徐盛來到淮水北岸。
就在他們對面有一座軍營橫在那裡,高掛的將棋上繡著黑色的「陳」字,「那是?」
「末將本想渡過淮水紮營,然陳登率兵駐紮在南岸,末將兵少,只好等主公大軍前來,合力渡河。」高順解釋道。
「哦。」呂布釋然,抬頭眺望遠方。至於那座兵營,呂布理都不理,陳登加起來也不過數千人馬,想阻止我兩萬大軍渡河,那是笑話。
前方千餘米處,就是廣陵城,廣陵跟下邳一樣,都是由巨石砌成,高達十丈,綿延十數里,現在正是黃昆之時,天也漸漸的暗下,遠遠觀去,城牆上只有一隻隻火把在那飄蕩,顯然有無數士卒在那巡邏。
「城內可有什麼動靜?」呂布問道,自己兩萬餘人攻打廣陵,城內只有士卒數千,城內之人,也應該有要投降的聲音把。
「毫無動靜。」高順答道,想了想又道:「從以前的細作的調查來看,這城內應該有士卒五千餘人,陳登陸續又調回了所有縣城的守卒,加起來有八千餘人,按那座兵營的佈置、大小來看應有士卒六千,城內守卒應該在兩千人左右。」
「公台以為如何?」呂布騎著赤兔,轉頭問陳宮道。
「宮以為,陳登屯兵淮水之南,乃是藉著這淮水阻止高順將軍繼續南下,為城內多爭取些時間,以做好準備,現主公已率大軍至此,其或退還廣陵城外,與廣陵依為犄角,以抵擋我軍,或據守城池以待援兵,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陳宮分析道,陳宮話音剛落,南岸大營就被緩緩的拆除,士卒往南,退回廣陵。
「公台,真乃良謀也。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渡河。」呂布笑道,這手下有個陳宮這麼個人在,得省多少事啊。
……
對岸,廣陵郡兵正緩緩退回廣陵,前面騎馬帶軍著正是陳氏父子。
陳?轉頭問陳登道:「兵法云:半渡而擊之,乃上上之機。登兒為什麼不等呂布渡河而,而選擇回城困守?」
陳登聞言,朝陳?行了一禮,解釋道:「父親,半渡而擊,確實為上策,然我軍並少,呂布可以分兵而渡,到時孤軍在外,危矣,唯有回城固守放有一線生機。」頓了頓,陳登歎氣道:「況且手下人也只有八千多人,分守四座城門就花去了大多兵力,哪還有多於的士卒屯兵於外,再說,呂布驍勇,這廣陵又無大將,屯兵於外,乃是下策也。「
也對,但這困守城池也不是個事啊,有道是久守必失。陳?想罷,憂慮道:「這固守才是下下策,雖然曹公定然會出兵相救,然,呂布卻還敢出兵,其定然是準備萬全,現城內只有兵馬八千,遲早會為呂布所破,到時我陳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
頓了頓,陳?眼光閃爍,摸了摸下巴上,已經全白的山羊鬍道:「登兒以為,我等開城投降如何?」
「唉。」陳登仰天長歎,「曹公率十數萬大軍攻打徐州,兒以為呂布必敗,才率郡兵攻打下坯,為曹公先驅。然,天有不測,呂布竟解了下坯之圍。曹公也退還許都,兒與呂布可謂是仇深似海。」說到這,陳登冷然道:「不然以曹公之性情,不僅讓兒回了廣陵,還增兒兵馬,為的是讓兒牽制呂布,以待時機再滅呂布。」
「真的沒辦法了?」陳?黯然道。
「兒,自負有王佐之才,大丈夫立世,只為尋一明主,為其賣命,從而一展所長。劉備據徐州時,觀其為人懂仁義,籠絡人心之能,高也,以為其必定成就大事,方報效之,然卻被呂布陰奪徐州,無可為家,方才棄之。呂布此人歲奪了徐州,但其人有勇而無謀,加之乃反覆小人,以為其不足以成就大事,又棄之。最後投效曹公,卻只能困守廣陵,苦也。」陳登神情黯然,大歎自己命苦。
「既然如此,何不棄城而逃,為父聽聞江東孫策極愛人才,以兒之才,往南投奔孫策,必為其所大用,何惜廣陵區區一郡之地。」畢竟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父親,事到臨頭,當斷則斷,毫不拖泥帶水。
「父親之言,兒也想過,然孫策此人,過於剛猛,凡臨戰陣必身先士卒,兒怕此人命不長久。」還有一點不是理由的理由,孫氏崛起速度實在太快,江東之地,世家大族林立,並非龍虎盤踞之地,要是孫策是個攻心計,懂陰柔的人君,陳登沒準就舉廣陵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