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軍,我等該如何是好?」黑夜中,一個親兵問道。
被親兵們包圍著的夏侯惇一臉疲憊,單眼通紅,沙啞道:「四處尋覓,收攏殘兵,收多少是多少。」夏侯惇知道這些士卒的曹操的重要性,北方尚有強敵,圍困下邳的十數萬兵馬是曹操的全部家當,而自己卻給敗了一萬五千餘人。
這可如何是好啊,夏侯惇歎了口氣,有多少收多少把。
至天亮時,夏侯惇收攏殘兵一千五百餘人,禿廢的帶著一夜之間就少了九成的大軍,返回下邳的曹操大營,聽候曹操發落。
一天一夜後,夏侯惇帶著一眾殘兵返回了下邳城外的曹軍大營。
眾文武分站兩旁,曹操自然是坐在主位上。
「主公,惇有負主公期望,一萬五千人,只帶回了一千五百餘人。」夏侯惇摘下頭上金盔夾於腋下,雙棲下跪,羞愧道。
曹操雙眼微紅,神情比之夏侯惇更是疲憊,接到夏侯惇兵敗後,曹操一夜沒睡,畢竟作為上位者的他還要考慮更多的事情,要想辦法補充損失的實力,還要想以後對待呂布勢力的態度。
不過對於夏侯惇卻是很有感情的,不僅是心腹愛將,曹、夏侯兩家雖分,卻仍共進退,夏侯惇乃是族弟也。
見其盔甲不整,披頭散髮,形容憔悴,也是微微心痛,歎了口氣,曹操緩步而下,親自把夏侯惇扶起,言道:「元讓,不必自責,誰能想到呂布居然孤身前往泰山,行軍又如此迅速,元讓之敗非戰之罪也。」復又理了理夏侯惇頭上散發,輕聲道:「先行下去洗梳休息一番。」
見曹操如此護著自己,夏侯惇心下更是羞愧欲死,憋著沙啞的嗓子,急聲欲為自己請罪,「主公…。」
曹操卻是揮了手,不容置疑道:「來人,把夏侯將軍扶下去休息。」
「諾。」帳外兩名親兵應聲而入,扶起夏侯惇就往外走,夏侯惇見曹操心意已決,無奈,只好任著兩名親兵給扶出帳外。
夏侯惇被扶處帳外後,曹操神情一變,問眾人道:「事已至此,不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分左列的郭嘉,荀攸,對視了一眼,現下軍中糧草漸無,下邳的外援都已經到了繒縣,戰機已失,再待在此處實乃空耗糧草。這些曹操都知道,但他卻不能說,十數萬大軍圍攻下邳卻無功而返,實在是有損威嚴。
相互歎了口氣,只有做臣子的但當了,兩人同時出列道:「今兵士疲憊,況且呂布率援兵已經進駐繒縣,戰機已失,當還並回許。」頓了頓,二人又請罪道:「圍困下邳日久,明公欲退兵回許都,乃是我等力薦,此乃我等之過失,望明公責罰。」
曹操見二人主動但當,心中也是歎息,不是他曹操心胸狹窄,而是他在朝中的地位還不穩固,此戰定要有人但當,但絕對不能是他,也只能接口道:「郭嘉、荀攸二人有失察之罪,官降三級,罰俸一年,命,全軍開拔,還兵許都。」
「謝明公。」郭嘉、荀攸抱拳謝道。
「諾。」眾人也是領命而去,唯獨廣陵太守陳登,請命道:「此戰之後,呂、曹兩家已然結仇,來日呂布定然出兵報復,登願意鄰本部人馬,返回廣陵以監視呂布。」他一家老小還在廣陵啊,要是呂布興兵報復,則神仙難救也,為今之計,只有帶兵快速回去佈防,已據呂布。
曹操也知道陳登腦中想的是什麼,不過他也確實需要在徐州擺顆釘子,而陳登是最好的選擇,此次陳登自動為先驅,攻打下邳,以呂布之性,定恨不得食其血,啃其肉,以陳登的聰明自然知曉。
「嗯。」點來點頭,曹操道:「汝兵馬不過三千,據呂布實乃不足也,孤再增兵二千,合五千人馬,汝回廣陵好生經營。」
「諾。」陳登大喜。
建安三年,十二月,冬。
曹操率兵圍困下邳兩月餘十五日,不克,逐還兵回許。
……….
「將軍,曹軍拔營了。」一個親兵氣喘呼呼的推開樓門,報道。
「什麼。」高順一腳把案踢翻在地,抓住親兵的衣領吼道。
親兵被勒的喘不過氣來,只能斷斷續續道:「曹…軍…拔營了。」
高順大喜,甩開親兵狂奔而出,見曹軍那邊人頭湧動,不一會就收好營帳往西而去。
「汝在此督城,千萬不可鬆懈。」吩咐完小校後,高順疾步走下城牆,翻身上馬,向陳宮府邸急奔而去。
在陳宮門口,遇到了也是急忙而來的張遼等三人,眾人都是面有笑意,神情輕鬆。
陳宮經下人稟報,已經在書房前等候,「列為將軍請。」見高順等人一臉笑意,陳宮也是猜到了幾分。
等眾人坐好後,性急的曹性開口報喜道:「先生,曹賊退兵了。」
陳宮雖然猜到了幾分,卻也忍不住大喜,這幾天曹操攻城甚是猛烈,連張遼負責招募的新兵都給用上了,曹操要是再不退兵,下邳危矣。
大喜過後,陳宮嚴肅道:「列為將軍鬆懈不得,當派遣斥候,前去打探消息。」
「嗯。」眾將點頭,畢竟危險還沒有過去,要是曹操來個反撲,也不得不防啊。
見眾將已經明白,陳宮方笑道:「等消息確定後,列為將軍當派人清掃一下城池,把外面的屍體也給搬去給埋了,再去通知一下各位主母,好迎接主公歸來。」
「那是自然。」眾人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