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後,宋憲手中長槍,狠狠的敲了敲由巨石鋪成的地面,不耐煩道:「大哥,你我兄弟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猶豫什麼啊。」
侯成卻是被宋憲這句話給驚醒了,是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了。
槍尖搖指城門,大聲怒道:「弟兄們,呂布那廝棄城而逃,我等已是無主孤魂,今就奪了城池獻給曹公,以保富貴。」長槍一揮,大聲喝道:「殺。」
「殺。」這些士卒就好像看見了富貴在像自己招手,紛紛發出興奮的嚎叫,發瘋一般的衝向一片寂靜的城牆。
「不對,這麼大的動靜,城上的士卒不可能聽不見,他張遼可不是吃乾飯的。」侯成心中的那一份不安正迅速的擴大。
就像驗證這個可能一樣,城牆上突然喧嘩聲大起,隨即一片箭雨傾洩而下,衝在最前面的士卒頓時倒下了一大片。
城牆之上,張遼迎風而立,大聲笑道:「侯成,宋憲,汝等死期已至,好不快快放下兵器,等主公回來發落。」
「完了,完了。」侯成覺得手中的長槍有千斤重,想抬,卻眼見著它慢慢的往下沉。就當候成快要拿不住時,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抬了起來。
「大哥,衝出去還有希望,要是就這麼跪地求饒,以呂布那暴虐的脾氣,我等….」接下來的話宋憲沒說。
但他不說,候成也知道,背上的鞭傷還隱隱作痛,要是這次被抓,還不知道會受什麼折磨呢。
「放手。」候成瞪著宋憲道。
「哦。」見候成瞪他宋憲趕忙放手。
望著手中追隨了自己十餘年的長槍,侯成眼中閃過一絲覺悟,將軍難免陣上亡,都到了這個時候,拼了。
一跺腳,侯成淒厲的叫道:「跪地求饒是死,出了這道門是生。殺…。」隨即身先士卒,衝向了城門。
見自家將軍如此都不故生死,他們這些小卒哪有不拚命之理,個個悍不畏死,踏著堅定的步伐,追隨著候成的腳步,欲用血肉之軀,來攻破這坐彷彿永遠也不可能打開的城門。
張遼當然不能讓他們如意,親自摔軍下了城牆,只留弓箭手在城牆上面,以防曹操趁時來攻。
終於,兩支本同屬呂布的軍隊,卻展開了慘烈的撕殺。
沖在第一排的侯成和張遼所帶的士卒狠狠的相撞,士卒們拚命的揮舞著手中的長矛,欲在這座生與死的角鬥場,殺出一條生路。
宋憲正殺的爽快,毫不廢力就殺到了城門處,眼看就要碰到通往生路的大門,卻被人一刀給砍了回來。
右方的張遼正一身殺氣的盯著宋憲,那幾乎透體而出的殺氣,彷彿比這十二月的寒風還要刺骨。
宋憲卻是怡然不懼,挺槍就刺,兩員騎將步戰,卻是毫無花巧的力量碰撞,「碰」一刀一槍毫不意外的架在了一起。
宋憲感到胸口一悶,張嘴就吐出了一到血箭,兩隻手臂也無力的垂了下來,手中的長槍「噹」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哼,廢物,卻能和我同列。」心中殺氣一凝,就欲揮刀結果了這個叛徒,卻冷不防從後面穿來一股森冷的殺機,一支長槍呼嘯的刺向了張遼的後背,卻是侯成見自己兄弟有難,挺槍來救。
悶哼一聲,張遼身體緊蹦,猛一個轉身,左手以迅雷之勢,「茲」長槍堪堪抵在了張遼的胸口,張遼左手一用力,竟生生的從侯成的手中奪過拉長槍。
「將軍小心。」
聽到示警之聲,張遼棄了手中之槍,右腳一用力,躲過了這絕殺的一擊。
卻是宋憲緩過氣來,欲趁此機會把張遼刺個對穿,不想卻被一個小卒個破了。
只好緩步走到候成的身邊,欲合二人之力,和張遼對抗。不過二人此時的模樣卻略顯狼狽,宋憲一手捂胸一手持槍,嘴裡還殘留著一絲血跡,候成雖比宋憲要好上很多,卻也是呼吸急促,額頭也隱現汗跡。
見二人欲以二對一,張遼眼中不屑之色愈濃,不顧血肉模糊的左手,雙手握刀,摔先往二人衝去。
憑著比他們大一點的力氣,死呵硬抗,打的候成二人連連敗退。
「殺。」一股喊殺聲從南面傳來,卻是高順憑著他在陷陣營的入脈,就地格殺了親魏續的那幫人,生擒了魏續後,就領兵往西門殺來。
隨著陷陣營這一股生力軍的加入,本來就已顯敗相的叛軍更是潰不成軍,漸漸的也就有人放棄了抵抗,選擇了跪地求饒。
候成、宋憲二人眼見大事將去,失神之下,本就抵抗不住的二人,更是破綻百出,被張遼磕飛兵器後,被張遼給生擒。
在這個時代,主將被擒,就等於戰爭的結束。
「文遠,無事把。」疾步行來的高順見被五花大綁的候成二人先是一喜,猛然見到張遼還在流血的左手,上前關心道。
「無礙,只是些皮肉之傷,明日還可以再守城池。」狠狠的握了握左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好,叫些人把這裡打掃一下,先派人通知東門的曹性,和北門發成廉去公台那議事,我等則帶著他們去見公台。」見張遼無礙,高順輕聲呼了一口氣,現在呂布手下的將領已經不多了,要是張遼也負傷了,這下坯恐怕就難守了。
陳宮正在他的書房裡焦急的等待著,他是文官,臨陣殺敵的事還輪不到他。
「報。先生,高順、張遼等將軍生擒了宋憲、魏續、侯成,叛軍數百人投降。」
陳宮長呼了一口氣,「主公,宮沒有辜負您的知遇之恩。」
「走,我們到門口迎接諸位將軍。」大喜之下,陳宮只披了見薄薄的外套就往外走。
卻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笑聲,原來是高順等四人一臉喜意的帶著候成等叛將,來見陳宮。
「公台,我等這些人該怎麼處理?」高順問道。
陳宮卻是看都懶的看候成等人一眼,「帶下去,等主公回來發落。」對於叛徒,是陳宮這些文士最痛恨的。
曹性是個直性子,甩了甩頭,疑惑道:「先生,為什麼不趁他們沒有和士卒回合之時,逮住他們呢?」
對於一跟筋的傢伙,陳宮卻是懶的理會。一旁的張遼只好開口解釋道:「要是就這麼逮了他們,他們的那些部曲怎麼辦,那些人留著是一個禍害,不如趁此機會,一一剪除。也好讓我等安心守城。」
曹性到是聽明白了,一旁的成廉卻是一臉疑惑,對於候成他們為什麼會背叛呂布,他到是有點瞭解,但對於陳宮他們怎麼會事先知道,成廉卻是不知所以然。
見成廉疑惑,陳宮為了不使已經捉肋見骨的將軍再離心一個,遙遙的對著成廉一拜道:「宮前些日,得人密報,候成要於將軍、宋憲、魏續等人,要在今夜謀反,就將計就計,等他們自投羅網。今候成等人已被擒,將軍卻無反叛之心。先前宮見疑將軍,望將軍海涵。」說完又是一拜。
聽完陳宮的解釋,成廉臉都綠了,連忙表示自己的不介意。笑話,要是你表示介意,他陳宮找個機會把你做了,到時,只能去閻王那去訴苦了。
見成廉已經聽明白了,陳宮最後總結道:「主公,把城池交給了我等,那是對我等的信任,如此之恩,就是我等死了,也要把城池給守住。」
眾將其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