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牆西北角。
十二月的夜裡本就就寒冷,偏偏這老天爺要跟呂布過不去,竟刮起了大風。
城牆西北角,呂布和他的親兵敢死隊正在那靜靜的等待著時機的到來。本來高順死活也要坐在這陪他,卻被他一句「下坯乃是本將之家,下坯若失本將則為喪家之犬。」給頂了回去睡他的大覺。待看到曹軍大營處的火把大部熄滅之後,呂布拿掉裹在身上的外衣服,對守侯在他身旁的張其道:「走。」
張其默默的點了點頭,叫眾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麻繩,捆在牆巖之上。
這年頭要是直接打開城門輕騎突圍而出那是找死,那馬蹄之聲就是遠在千米之外的曹軍大營都會聽的清清楚楚,要是以前的呂布可能會像上次一樣以綿纏女身縛著馬上,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就衝出去,現在呂布可沒這麼傻,既然可以趁夜潛行,為什麼要正面突圍呢。
懸好寶劍,呂布第一個順著繩子往地面溜下,用力的踏了踏地面,呂布還不是很習慣穿著靴子走路。待眾人都已下了城牆之後,叫了兩個親兵在前面探路,摸索著向北方行去。
黑夜裡前面的親兵再次停了下來。
呂布緊了緊手中的寶劍,叫張其到前面問去。
片刻後,張其跑回來對呂布道:「前面立著一坐小型的曹軍營寨,營中並沒有巡邏之人。」
「又是一坐,而且還沒人巡營。」呂布頭朝前方,用手捏了捏著下巴道:「這是第幾坐了?」
「第八坐,大約半里就是一坐,也就是說已經走了四里。」想了片刻,張其肯定道。
「既然沒有巡營之人,那就說明這已經是曹軍的外圍了。」呂布自言自語的小聲道,轉過頭來叫張其加速前進。
「呵呵,曹軍說是圍城,但也只能把四坐城門堵住,而其他地方只能靠這些小型軍營做為示警之用。不過,當年關二爺被圍麥城,為什麼要摔輕騎十數人而走呢?要是像我這樣,不就能安安全全的走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嗎。」眼看著就快要到安全的地方了,呂布就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忍不住胡思亂想。
「什麼人。」行進中,一個隨地大小便的士卒發現了正準備饒過這坐軍營的呂布一行人。
慌亂中,呂布在這錯誤的地方,下了一個錯誤的命令,不是乘著這個小卒確定是不是敵人的時候殺了他,而是沒有考慮到前放還有沒有這樣的營寨,就選擇了腳底摸油。
「有奸細啊。」黑夜中伴隨著風聲,這聲淒厲的喊叫立刻驚醒了營寨裡沉睡的士卒,呂布一行的背影,就徹底的暴露在了上百個衣杉不整連手中武器都是東倒西歪的士卒面前。
「還不快追。」營內的最高長官,一位四十餘歲的屯將摔著十餘名親兵拍馬追上的同時,不忘對著手下的士卒喊道。
聽到馬蹄之聲,張其面色一變,對著親兵們喊道:「列陣迎敵。」同時一把把呂布護在身後,並急聲道:「主公快走,此處由我等擋之。」
生死關頭,這個問題呂布並不是沒有想過,但他一想到自己只是繼承呂布的身份卻沒有繼承呂布武勇的傢伙,要是身邊沒有了張其和這幾個親兵,他呂布能順利的到達泰山的幾率並不高。就像當年董卓被殺後,賈栩對那幾個西涼舊將說的一樣,要是獨自一人,只要他是個官就能擰下他呂布的腦袋。
「拼了,希望這幾個張其所選的精銳之士能夠以一擋十把。」關鍵時刻,為了不失去這幾個身邊為數不多的籌碼,呂布壓上了他的性命選擇了賭上那麼一把。
「本將自從軍以來,大小數百戰。從沒有在弱小的敵人面前退縮過,你們是本將手下能以一擋十的勇士,我到要看看這一營只能充當示警之用的烏合之眾,能不能用血肉擋住你們手上那鋒利的寶劍。」對著圍在他身邊的親兵,呂布用他那不是太好的口才煽動道。
見以勇武而聞名天下的主公都稱自己是勇士,親兵們都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這些砍起人來不要命的傢伙們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自己是勇士,而距他們面前只有上百米的十幾個騎兵只是烏合之眾,後面的上百步卒更是不值得一提。
終於有人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念頭,率先衝了出去,有了第一個人也就有了第二個。很快,就有人衝到了一個騎兵的馬前。
右手一個擱擋,架住了刺向自己的長矛,左手順勢握住長矛,一把拉下這名騎兵,右手一個橫砍,頭顱順勢飛起,鮮血就像噴泉一樣從失去頭顱的頸間狂啥而出。
就像呂布所想的一樣,這些親兵營中最精銳的士卒,展現了他們那無與倫比的強大戰鬥力。
只是這一瞬間就有六匹戰馬失去了它們的主人,看的那員屯將和剩下的幾名騎兵亡魂直冒,拍馬便逃,轉身的同時又有七人被刺落馬。
眼見這員屯將狼狽而逃,這些親兵紛紛發出興奮的嚎叫,提上劍就想上去和那些步卒對砍。
「拉上馬,護著主公,撤。」在這個時候身為呂布親信的張其大聲道。
聽到他們頭的命令,這些熱血過頭的親兵只好悻悻的騎上剛剛繳獲的戰馬,回到了呂布的身邊。
呂布踏著張其的肩膀,笨拙的騎上了戰馬。沒辦法,腦袋裡的記憶還沒有變成本能,呂布也只好從腦袋力「調」出如何騎馬的部分,邊騎邊學。
幸好曹操只在這些次要的地方布下了八道用來防止呂布摔輕騎突圍的小型營寨,在他的腦袋裡並沒有想到呂布竟會瞥下家中嬌妻,只率十數名親兵出走。
而此時,曹操親自督戰的西門大營。
深夜被吵醒的曹操有些不爽的看著跪在下面的士卒,深吸了一口氣,曹操轉過頭來對著坐在他左側的隨軍而來的鬼才郭嘉問道:「不知奉孝有何看法。」
郭嘉卻是不緊不慢的反問道:「明公問嘉,嘉又問誰。」
可能是習慣了郭嘉這樣的態度,曹操呵呵一笑,拿起酒杯道:「卻是孤錯了,夜裡寒冷。來,奉孝先飲此杯。」
郭嘉洒然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壺,仰頭就飲。完畢,深深的吐了口濁氣,滿足道:「好酒啊,此戰之後,明公得送我十壇八壇的。」站起身來拿上還沒有喝完的酒壺,腳步虛浮的走出了大帳,嘴上卻飄出了一句話,「北面,河內太守張揚以亡,而袁紹又與呂布有隙,只有那泰山賊臧霸手上有數千人馬,數千人馬北方諸城太守拒之足以。明公寬心,以呂布之性,定不會瞥下家中驕妻美妾,定會做那困獸之鬥。」
對著最後一句話曹操可是深以為然,畢竟他也是好色如命之人。
而就在曹操和他最得力的謀士任為最不可能的地方,呂布騎著那屯將所送的戰馬,趁夜朝著泰山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