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宗信的這種瘋狂舉動,內谷核心弟子中的一些老牌強者雖不說嗤之以鼻,但贊成的卻沒有幾個,要知祭煉血煞天魔之法雖然早已失傳,但對於御靈宗這種天下聞名的修魔大派來說,還是有一些記載的,是以大部分人都知道,祭煉這種魔物雖然能快速的增強實力,但卻是一種得不償失的作法,不說設祭招魂極難,就是招來了魔魂,還需以魂養魂,以血育魔,稍一不慎,就會被魔化或是被反噬,而且即使祭煉成了,這種危險也會隨時存在。
不過儘管不以為然,但自宗信煉成了血煞天魔之後,整個內谷之中敢惹他的人卻幾乎沒有了,即使是十一名超級強者,遇事也會讓他幾分,因為血煞天魔實在太可怕了,不但聚散無形,有許多奇詭的先天本能,而且只論實力,也不弱於練氣九層初期強者。
厲驚雷畢竟是練氣八層巔峰修為,雖然火紅巨劍被震飛,體內一時氣血如沸,但卻並未受傷,不過眼見可怕的血煞天魔突然而來,顯然宗信是要插手這件事,所以他還是愣了愣,而被碧木七芒針阻住的吳度面色更加難看,寂滅罡風袋並非普通法術法器,而是他意外之中得到的一件靈器。
以他的修為,只能驅動這件靈器,卻無法發揮其最大的威力,所以才被碧木七芒針刺入,也因此承受的痛苦也更大,他皺著眉,忍受著從靈魂烙印中傳來的陣陣不適感,突然轉頭向西方喝道:「李師姐,我吳度自問從未得罪過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遠遠的,一個銀鈴般嬌脆的聲音隨風傳來,道:「凌蒙與我同樣來自大武,又是我成為教喻後的頭一批弟子,我自然不能讓他受人欺負,」隨著話音,西面天空中突然浮現出一道瑩澈的綠色光華,一身翠綠衣裙的李明珠彷彿踏虛蹈空而來的仙子,襟帶飄飄,御風飛來。速度看似不快,但一轉眼便已到了近前。
她伸出白玉般的玉手輕輕一點,七道碧綠色的光芒像是七道綠色彩虹,倏的自寂滅罡風袋中飛出,劃出七道優美的弧線,一閃便鑽入了她的袖中。秋水般的明眸自吳度、厲驚雷、衛奇東和雲深面上掃過,李明珠娥眉微挑,道:「你們四個都可算內谷數得著的人物了,居然一齊到這裡欺負一個新入谷的弟子,就不怕人笑話嗎,」
她身上的翠綠法衣比純正的綠色稍淺,不過卻多了一種新鮮和生機勃勃的之意,加之明眸皓齒,肌膚如雪,一付俏生生、嬌怯怯的樣子,簡直就如同畫中的真真一般,所以雖然一付嗔怪之意,但卻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威嚴。
不過吳度四人卻絲毫不敢有輕慢之意,身在魔門上百年,並且能在藏龍臥虎的內谷混得風聲水起,他們自然都知道,在修真界以貌取人乃是大忌,最起碼內谷這十一位超級強者就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吳度有些尷尬的嚥了口唾沫,辯道:「李師姐,今天這事確實不怪我,是這個凌蒙太過囂張了,不但拆了我青獅堂的山門,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掠走了我門中兄弟。」他瞥了一眼厲驚雷三人,又道:「至於厲師弟三人,是看晁烈前來搗亂,所以出手幫忙的。」
還沒等李明珠開口,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自下面小山頂上響起,道:「吳師兄,你這麼說就有失公允了,要不是你幫中的徐麟將我兄弟韋勒打成重傷,我又哪敢冒犯你的虎威,」隨著話音,小山頂上綠色光幕一蕩,足踏青雲的凌蒙飛上了天空。
他先是與李明珠打過了招呼,又向遠遠站在一邊的血煞天魔點了點頭,這才對吳度道:「今天韋勒才從大補靈氣樓出來,體內正淤積了大量異種靈氣,徐麟卻不管不顧的趁機出手,以至於韋勒經脈崩裂多處,以後修練都會大受影響,我……,」
不等他說完,吳度雙目中突然暴射出兩道冷電般的精芒,直刺向他道:「這不過私人恩怨,你竟然敢因此毀我的山門,你……,」凌蒙同樣截口道:「那是因為你守門之人蠻橫無禮,」兩人搶著說話,火藥味實足,氣氛頓時重新緊張起來。
李明珠蹙了蹙娥眉,道:「好了,別爭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吧,你們都快把內谷鬧翻天了,沒看看現在有多少人都在觀注著這裡呢,也不怕惹人笑話,」確實,由於幾件極品法器連續在空中互拼,聲勢可謂驚天動地,所以此時整個內谷都已被驚動了,遠遠的,飛行法器的光華,魔靈騰起的鬼霧,已經將四面的天空圍滿了。
眾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只憑空中那幾件呼嘯縱橫的法器,卻已知道是什麼人在動手了,因此雖然驚奇,但卻沒人敢靠近,李明珠向下面的桃花惡煞陣望了一眼,道:「凌蒙,你把青獅堂的人都放了,打鬥就打鬥,你抓他們幹什麼,想養他們老嗎,至於韋勒的傷,就交給我好了,」
有李明珠和宗信插手,無論是吳度還是厲驚雷三人,都已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奈何得了凌蒙了,所以見李明珠隨即望向他們,幾人不由同時點了點頭,凌蒙自然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心念一動,底下的十三隻桃花惡煞將大批中了桃花惡煞瘴的青獅堂弟子救醒,與還在支撐的禿頭壯漢及兩名練氣七層強者一起移出了陣外。
當然,所有被擒之人的儲物袋都按凌蒙的吩咐,被摘取了下來,即使是徐麟、管一鳴和柯名煇的也不例外,反正與青獅堂的仇已經結下了,凌蒙知道,這種時候不搜刮也是白不搜刮,看著被送到山下,兩手空空,連升空都不能的弟子們,吳度面色鐵青,將牙咬得喀喀直響,但卻一句話都沒說,招呼著眾人,轉身而去。
而厲驚雷三人則神情複雜的相視了一眼,在這一批外院弟子進入內谷之初,他們便接到了家族傳來的消息,讓他們利用各種手段打擊、壓制凌蒙,當然,最好是偷偷將其廢了,老實說,剛開始時,三人並未太過在意,畢竟每一個進入內谷的弟子沒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是出不去的,所以他們有的是時間收拾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
厲驚雷上次前往木系學院,也是想看看這個能夠打敗被族中喻為百年難遇之奇才的厲驚虹,又敢下狠手斬殺厲家族人和雲家侍女的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沒想到凌蒙當著他的面,如狂風暴雨般將血煞幫三名練氣六層強者輕鬆打倒,他這才重視起來。
不過派人監視之下才發現,凌蒙平日足不出戶,而其住處居然有陣法保護,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覺中下手非常困難,今天在大補靈氣樓前發生的事則對三人的觸動更大,凌蒙不但打敗了練氣七層巔峰的吳風,而且竟與實力強悍的晁烈拉上了關係,這讓厲驚雷三人震驚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壓力,覺得這個凌蒙確是很難對付。
這也是他們眼見青獅堂吳度攻打小山,便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的原因,只是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是,除了晁烈,凌蒙背後居然還有十一大超級強者之一的李明珠和血煞幫的宗信撐腰,看著灰頭土臉率眾離去的吳度,三人也只得無奈的暗歎一聲,御使著魔靈,轉身走了。
而隨著他們的離開,那只血煞天魔一晃身間,立即重新化為了一團精光灼灼的血球,如同流光逸電般直奔東方疾飛而去,眼見宗信始終沒有現身,凌蒙自然明白對方顯然並不願與他相交,之所以肯幫忙,十有**是看了別人的臉面,至於誰有這麼大面子,不用想他心中也清楚。
他不在意的一笑,迎向了氣息有些不穩的晁烈,一臉誠摯的道:「晁大哥,患難見真情,感激的話兄弟我就不說了,以後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你儘管吩咐,」晁烈性情凶悍粗暴,又獨來獨往慣了,所以並不善言辭,只咧嘴笑了笑道:「不算什麼,你上回給我的那些純陽果幫了大忙,把我體內的寒毒澈底壓制了下去,所以正好出來活動一下筋骨,」
聽弦音而知雅意,凌蒙心思確實夠快,立即傳音問道:「怎麼,晁大哥體內的寒毒很厲害嗎,難道只能壓制不能解除嗎?」修真之人體內的隱疾一般都秘而不宣,否則傳了出去,會讓人抓住弱點,見凌蒙不但一點即透,而且心思細密,立即改為了傳音相問,晁烈不由對他好感大增。
也傳音道:「要想澈底解除恐怕很難,淤積太深了,」眼見吳剛、方芸兒與金鵬飛了上來,凌蒙微一沉吟,道:「那種純陽果兄弟手中倒是還有,不過這種只治標不治本畢竟不是辦法,晁大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一會兒再詳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