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來名弟子之中,除了方芸兒,也就他稍顯從容一些,一面土黃色的巨大盾牌隨著心意上下飛舞,準確的擋開一枚枚射來的土系丹丸,手中掐著劍訣,控制著一柄隱隱泛著青色光華的法器飛劍,不住對從空中撲下,或是地下突兀鑽出的飛天澈地鼠斬下,只是他修為沒到四級,控制法器顯然相當吃力,此時額角鬢間,已是大汗淋漓,顯然也支持不了太久了。
「啊,」就在這時,有一名弟子剛剛發出一記火系法術烈焰濤天,四五丈大小的一片火光如一片赤紅色的火雲,翻捲飛騰,裹住了一隻飛天澈地鼠,燒得辟辟叭叭直響,正自得意,卻被一枚從地下飛出的土系丹丸射在了小腹上,頓時被炸得腹爛腸流,而在他倒地的一瞬間,卻突然從地底湧出十來只飛天澈地鼠,一陣急咬之下,這名弟子只片刻竟被吞吃乾乾淨淨。
眼見下面情況越來越急,而凌蒙面色不動,只目光閃爍,似在算計著什麼,金鵬不由靠近了些,問道:「凌蒙,這事咱們管不管,」不等凌蒙開口,他身後的韋勒已提高了聲音叫道:「當然要管,那裡面可有方芸兒啊,」
凌蒙雙目平靜無波,但卻顯得深遂無比,道:「飛天澈地鼠是一種群居妖獸,每一個獸群多則數萬,少則幾千,這百來只不過是它們整群中的一個小分支而已,而且這種妖獸雖然短距離衝刺速度並不突出,但在空中長距離飛行卻奇快無比,連一般的飛行妖獸都有所不及,所以救她們不難,只是救了她們之後,這些人都沒有飛行法器,我們該怎樣躲避幾千隻甚至是幾萬隻飛天澈地鼠無休無止的追襲,才是關健,」
韋勒、金鵬這才大吃一驚,只聽凌蒙接著道:「現在也沒太好的辦法,只希望在鬼愁嶺中部深處,能碰上克制飛天澈地鼠,但卻不要太強的妖獸了,否則她們這十來個人,能活著走出鬼愁嶺的,怕是只能有一個了。」
金鵬和韋勒越聽越糊塗,他們現在的位置不過是鬼愁嶺外圍中間,怎麼又扯上了中部深處呢,凌蒙並沒再解釋什麼,道:「好了,現在我們一起動手,先救了她們再說,」
由於金鵬的飛行法器即是武器,無法在空中進行攻擊,所以凌蒙乘他降落時也將韋勒放了下去,看著兩人悄悄從林間向前奔去,他這才一點腳下的寒玉滅魂簫,徐徐升上林梢,隨即化為一道白光,猛地向前衝去,嗤嗤嗤,在衝至三十幾丈的一瞬間,凌蒙屈指連彈,九道長只尺許,但卻刺目生花的血紅光芒呼嘯飛出,一閃之下卻幻成了千百道如同彎月般的弧形血芒,向近百隻飛天澈地鼠鋪天蓋地般疾罩而去。
這正是凌蒙將隨風舞柳劍訣化入刀中,以每柄化血魔刀同時發出三十六刀,是以一時間滿天儘是血色光芒和龍吟龍嘯般的刀風之聲,儘管飛天澈地鼠反應極快,一時間吐出了無數土系丹丸迎向刀光,並且振動四肢,四下亂鑽,但仍有近二十幾隻被刀光斬中,一霎時化為了一具具乾癟的屍體摔落在地。
而與此同時,一道一丈多長的森白寒光矯繞從下飛出,一卷之下便有五隻飛天澈地鼠化為了滿天血雨,隨後又是七顆慘碧色的火球飛出,當空炸開,化為了無數星星點點的火花,將幾隻逃竄不及的飛天澈地鼠罩住,燃燒起來。
發出化血魔刀後,隨著一股股暖流從金靈化血魔符衝入體內,凌蒙只覺一霎時精神力暴漲,體內更是增添了無窮力量,心中不由暗歎道:「這飛天澈地鼠雖然體形不大,但體內的氣血元氣實在太充足了,不虧是專以靈藥為食的妖獸。
暗自感歎之餘,心意一動,兩大魔靈,九隻靈衛一起飛了出來,向已反應過來,紛紛鼓動雙翼包圍過來的飛天澈地鼠迎去,無論是凌蒙的魔靈還是靈衛,修習的都是直通鬼王實力的天邪鬼王訣,各個靈動無比,再加上得了禹桀百年積蓄,凌蒙自然不會對自己祭煉的這些魔靈、靈衛吝嗇,現在每人一件法器,所以不要說兩大魔靈,就是九隻靈衛的實力也都在這些普通的飛天澈地鼠之上。
雖然這些靈衛都無法催動法器,但這東西握在手中使用同樣比普通武器鋒利得多,所以幾乎才一接觸,便有九道淡淡的黃色血液沖天飛起,斬殺了九隻飛天澈地鼠,九靈衛就如同九隻噬血的惡魔一般,向上一撲,張開大嘴便是一陣猛啃,片刻間便將九隻飛天澈地鼠完全吞了下去,隨即再次撲向前撲去。
而兩大魔靈比他們要斯文得多,由於第一魔靈是極為罕見的電系屬性,所以使用的是凌蒙得自陰青陽的那柄沒有任何屬性的凌霄劍,而第二魔靈用的則是禹桀收藏的一根金屬性的法器金煞降龍棍,這兩件法器雖然都是低品法器,但在同級別中來說,都可算得上是極品。
因此首先是凌霄劍上突然幻化出了滿天晶亮的電系光華,挾著呼嘯的罡風向前疾撲,剎時便有七八隻飛天澈地鼠像是變戲法般,變成了一段段的血肉,而幾乎同時,第一魔靈高達丈二的身軀突然一晃,竟化成了一團一丈大小的黑雲,一卷之下頓時將所有飛天澈地鼠的殘軀和噴濺的血液裹住,隨即一個翻捲,又重新變回了魔靈之軀,那七八隻飛天澈地鼠已完全被他吞噬了,連皮帶骨一點都沒剩下。
而第二魔靈同樣出手不凡,隨著一聲厲嘯,風起雲湧,金煞降龍棍上眩目的金光亂舞,像是一座金光閃閃的棍山,帶著呼轟的風聲向,直接前輾去,一時擋在前面的飛天澈地鼠被砸得滿天亂飛,第二魔靈的優勢在於力量和速度,他不可能像第一魔靈那樣倏收倏卷,將魔軀控制得輕靈自如,所以隨著棍勢急舞,他的魔軀化成了一縷淡淡的黃影,忽前忽後,倏左倏右,同時伸出左爪,一隻隻抓向被砸飛的十來只飛天澈地鼠,由於這些日子吸納了大量的噬血魔煞,所以隨著他的左爪一扣,一隻飛天澈地鼠瞬間便會化為血霧,完全被他吸收。
眼見魔靈、靈衛擋住了大部分飛天澈地鼠,凌蒙催動寒玉滅魂簫,一個急旋,降到了方芸兒等人圍成的圈子近前,他的精神力何等強大,立即感覺到了隱在地底深處的飛天澈地鼠,彈指之間,九柄威力倍增的化血魔刀發出,便將一隻隻尚未來得及發動攻擊的飛天澈地鼠直接斬殺了。
由於剛才強大的精血元氣還未消化完全,此時陡然又有大批生命精華湧入,凌蒙一時竟被漲得滿臉通紅,見凌蒙一個人指揮兩隻魔靈,九隻厲鬼,再加上九柄威力無窮的化血魔刀,幾乎就將近百隻飛天澈地鼠消滅了,再加上又駕御著法器從天而降,無論是十來名排名前五十的入門弟子,還是排名第三的趙培傑,都有些被震住了,呆呆的看著他,一時間竟忘了招呼。
方芸兒雖然也被魔靈、靈衛所驚,但畢竟見識過凌蒙的修為,所以一愣之後便反應過來,晶亮的雙眸看著他,玉面微紅的行了個禮,道:「多謝相助,要不然我們這些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她對凌蒙是羞多於怒,雖然後來被他故意輕薄了一番,但畢竟還是自己中了『淫』毒引起的,再說不管怎麼樣,凌蒙救了她一命,並且沒有乘機為所欲為,她雖然衝動,喜怒分明,但卻不是不講理的人。
同時在心底深處,對長相英俊,身材高大挺拔的凌蒙也隱隱有些特殊的好感,是以這次凌蒙再次救了她,再加上一見面便臉紅脖子粗,顯然為那天的事大為慚愧,心中好感不由更增,所以自然不會再怒目相向,卻沒想到凌蒙卻哪壺不開提哪壺,笑道:「謝就不用了,只要你不再拿著劍滿世界追著我砍就行了,」「你……,」氣得方芸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時那十來名入門弟子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過來道謝,只趙培傑看著凌蒙與方芸兒隨意談笑,好像早就熟識了,並且方芸兒對他明顯與其他人不同,是以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凌蒙裝作沒注意。
旋轉著手中的寒玉滅魂簫,反而故意向方芸兒問道:「屠總管不是吩咐了,要加緊修練嗎,你怎麼又跑鬼愁嶺來惹事了,」方芸兒白了他一眼,道:「我是來捕捉妖獸餵養魔的,哪像你一出手就是幾萬金星,可以什麼都不用顧慮,安安穩穩的修練就行,」
這才想起凌蒙也在這兒,不由繃起小臉道:「啊,對了,你不是也來了麼,」凌蒙笑道:「我是知道你有危險,這才趕來的,」這話已有了一些挑逗意味,方芸兒嬌顏一紅,呸了聲道:「你以為你是誰啊,能掐會算,」凌蒙一笑,斜眼看去,趙培傑的臉已有些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