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劍就懸浮在他頭頂,強他的威壓使他連坐起的勇氣都沒有,凌蒙臉上露出濃烈的霸氣和殺氣,雙目中露出冷酷的光芒,道:「我最後再問一遍,你願不願意交出奴符?」在人矮牆下,如能不低頭,再加上被凌霄劍上的氣勢所攝,鬼符本來就不是什麼忠臣義士,哪有慷慨赴死的勇氣,連連點頭道:「願意,小的願意,」說著慌不迭的抓出奴符,拋向了凌蒙。
將奴符融入眉心,凌蒙揮手扔給他一枚魂力晶球,道:「鬼陣會的是陣法,你叫鬼符,那一定對符錄之術有研究了,嗯,剛才你躲在煉魂幡中,連我都沒有發現,你用的是什麼符錄?」
奴符已經獻出,鬼符立時變得恭敬無比,道:「是小人自製的一枚隱身符,這種符錄一經催動,便可隱藏身形和氣息,除非精神力和修為高過自身幾倍,否則很難發現,」凌蒙有些好奇的道:「我聽說書符畫錄,須得練成先天之體,也就是築基以上,才能以氣合虛無之氣,以神合天地之神,落筆才能勾通鬼神,驅動雷電,御使萬物,你不過練氣二層,是怎麼做到的?」
鬼道符:「符錄之術即是勾通天地鬼神之術,博大精深,雖說以本身之氣書符是正道,但以其他之法代替也並無不可。」能夠瞞過自己精神力掃視,凌蒙對他的符錄大感興趣,問道:「除了這隱身符,你還會製作什麼符錄?」
鬼符向他身前的儲物袋一指道:「這裡同的金光符、疾風符、穿山透壁符、捻土成丘符等等三百六十多枚符錄,都是小人所制,」「你會製作這麼多種符錄!」凌蒙當真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旁邊的鬼陣撇了撇嘴道:「這有什麼,一竅通則百竅通,不過都是一些低級符錄,如果給我大量的材料,我研製出的陣法會比這些符錄強大得多,」鬼符哼了聲道:「低級符錄怎麼樣,我最起碼懂得窮則變,法力不夠我可以想其他方法,不像你,你他娘的怨天怨地,連一套像樣的陣法都佈置不出來。」
鬼陣怪叫了一聲,道:「你懂個屁,陣法本身就是借乾坤之形,調天地之氣,混沌陰陽,調整坎離,進行玄機變化,演生出無窮威力來,沒有材料哪能佈置,你以為是你那些鬼畫符呢,弄點雞血狗血畫上不行。」
鬼符怒道:「什麼雞血狗血,那是下弦水上弦砂,你他娘的是不是身子癢了,想討打,你信不信老子用一枚降鬼符收了你,」鬼陣咬牙切齒的道:「鬼符十三,你神氣什麼,別忘了當初五百鬼奴排名,你不過第十三而已,我手中要有材料,現在你敢跟我這麼說話,」
見兩人越吵越凶,凌蒙心中卻不由暗喜,煉魂谷祭煉出的鬼奴都有一技之長,剛才鬼符稱鬼陣為鬼陣七,顯然是在當初他們那批鬼奴中排名第七,而鬼符排第十三,沒想到隨隨便便得到兩個鬼奴居然都是上等貨色,他故意微微一皺眉,道:「吵什麼,想窩裡鬥嗎,你們既然是我的奴僕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以後無論是修練還是研究符錄、陣法,缺什麼儘管跟我要,我不想再聽到什麼窮則變,變則通,什麼沒材料這些話,這是對主人的最大污辱,明白麼。」
聽他這麼說,鬼陣、鬼符不由都露出驚喜之色,要知供養一個人修練或是研習符錄陣法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大量的資源,以前不論劉武還是陰青陽都以提高自己的實力為第一要務,所以只拿他們當真正的奴隸使用,根本沒有要提升他們修為的心思,也從來沒有敞開供應他們材料的時候,此時聽凌蒙說要全力供給他們,哪能不喜。
凌蒙現在資源多多,所以也不在乎在他們身上浪費一些,再說這兩人所習的陣法、符錄將來都是生財的工具,這可是取之不盡的活資源,生意人出身的他自然明白這種投資絕對不虧本,他揉著下巴,打量著鬼符道:「你跟了陰青陽多久,」鬼符道:「十九年,是他進入練氣中期,煉魂谷將我賞賜給他的,」凌蒙點點頭,又問道:「他的那座鼎爐的來歷你清楚嗎?」
聽他提及乾坤九子化魂鼎,鬼符渾身一震,道:「您說的是鬼王鼎吧,那是前年他從一個修真家族搶來的,還因此調動了萬鬼洞的高手,滅了人家滿門呢,」他抬起頭,滿臉渴望而又小心翼翼的望著凌蒙道:「主人,您能讓我到鬼王鼎中去住嗎,」
凌蒙道:「可以,」鬼符剛自一喜,卻聽他接著道:「不過得等我祭煉之後,」「您還沒有祭煉,」鬼符一臉不信,要知每一個修真之士,在獲得了強大的法器、靈器之後,都會第一時間祭煉,這就如同人們常說的,裝到兜裡的錢才是錢一樣,只有經過祭煉過的法器、靈器,才會與自身心神相聯,才不會被人搶走。
凌蒙一臉苦笑,實話實說道:「我倒是想祭煉,但精神力一進去便會被吞噬掉,你們幫我想想,這是怎麼回事?」鬼符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凌蒙瞪了他一眼道:「怎麼,不想告訴我?」
在凌蒙凌厲的目光下,鬼符囁嚅半晌,才道:「您可能也知道,靈器需要有自身的靈魂烙印才能御使,而所謂的靈魂烙印其實就是通過靈器內的一枚養靈符,吸取極為微弱的一點靈魂氣息儲存起來,然後再不斷用精神力滋養這枚養靈符,使之成為靈器的器魂。
而器魂只要本體魂魄不滅,便不會消亡,除非用百倍的精神力攻擊,否則這靈器便會永久無法祭煉,剛才鬼陣說您將陰青陽的魂魄掠來了,那就說明他的魂魄並未消亡,所以鬼王鼎中的器魂也就沒有散去,您自然無法祭煉了。」
凌蒙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道:「這麼說只有將陰青陽的魂魄毀了,才可以祭煉了,」鬼符道:「那也不必,您只要把他煉成妖靈或厲鬼,讓他撤去鬼王鼎中的器魂,就可以了。」
凌蒙不由鬆了口氣,他之所以將陰青陽的魂魄捉來,自然是想煉製成第二魔靈,要知有資質、有實力的魂魄可不是容易獲取的,如果就這麼毀了實在可惜,所以聽鬼符這麼說,自然心中一鬆。
血祭幽靈是一件耗時費力的事,而祭煉乾坤九子化魂爐又不能馬上進行,所以凌蒙只簡單恢復了下靈氣,第二天一早,便收了玉榻和鬼奴,直接出了山洞,洞外朝日初升,溫暖的陽光穿透玄陰黑霧,將樹梢上新凝的露珠映得晶光瑩瑩,凌蒙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神意一動之下,勾通了步雲履,隨著腳下一朵青雲湧出,他的身子緩緩升了起來。
由於是第一次御使法器飛行,凌蒙的心中不免有些興奮和緊張,不敢飛得太高,只離地兩丈左右便收住了上升之勢,改為徐徐向前滑行,清爽的涼風從耳邊刮過,眼前一片開闊,凌蒙左顧右盼,只覺新奇已極,慢慢地,他試著加快了速度,並不時左右滑翔、拐彎,當飛過那片曾經遇到金羽毒狼的丘巒地帶,已漸漸對飛行熟悉起來的他終於大起膽子,猛地全力催動了步雲履。
腳下的青雲霎時化為一道青虹,載著他斜斜地向前疾射而出,當到達了近百丈高空,凌蒙這才心念一動,改為了向前疾飛,高空中的玄陰黑霧淡薄得多,面前一片開闊,由於只需向前飛行,所以儘管速度極快,但並未感到任何不穩。
勁烈的罡風從碧水藍衫形成的保護罩外呼嘯而過,腳下風系靈氣凝聚成的青色雲朵,在如此的高速之下,就如同一顆劃過天穹的流星,瞬息數十里,甚至帶出了長長的尾翼,儘管凌蒙是以神意御器,消耗靈氣不多,但以他的修為,卻也只堅持到了鹿兒峰附近,便不得不停下來恢復靈氣,途中一共休息了三次,凌蒙終於在下午時分,趕回了紫靈殿外院。
在西側那片空地上降落,脫下了碧水藍衫,凌蒙將那套殘破的入門弟子法衣換上,這件法衣上帶有紫靈殿外院的標記,有識別身份之效,所以新入門弟子要想進入外院,必須身著法衣,而這法衣本身倒不珍貴,在金星廳三十金星便能換到,所以凌蒙繞那十來幢宮殿式建築,便直奔主樓而去。
站在台階下,仰望著面前充滿陰森鬼氣的巨大建築,凌蒙只覺心中不期然的竟生出一種親切之感,雖然前往陰煞谷不過半個多月時間,但這一路歷經艱險,幾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如今回到住處,再沒有安全之憂,所以心情一懈之下,心中自然有了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