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師弟顯然也沒料到凌蒙能夠擋住自己法器飛劍的一擊,因此召回飛劍之後,稍稍愣了一下,不過當他看到凌蒙手上青光閃閃的青魔爪時,雙目中貪婪之色頓時大盛,伸手捏劍訣一指,那柄在半空中盤旋的紫紅色飛劍猛地一震,隨即綻出道道紫色晶芒,再次向搖搖晃晃,剛剛站起來的凌蒙飛射而去。
剛才的重擊,顯然而讓凌蒙產生了畏懼之心,眼見飛劍斬來,不敢再接,竟飛快的向後退去,焦師弟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劍訣一催,紫紅色飛劍嗡的一下,頓時發出刺耳的尖嘯,劍芒再次暴漲,如疾風閃電般向凌蒙斬落。
凌蒙被迫無奈,只得催動青魔爪,再次向飛劍迎去,砰,隨著一聲悶響,他只覺像是被一柄千斤巨錘砸中了一般,全身的骨骼喀嚓嚓直響,五臟六腑向上直翻,好像隨時都要從嗓子眼湧出來一般,而身子更是不受控制的倒翻而起,直飛出二三十丈遠,才轟然落地。
眼見凌蒙摔在地上之後,便寂然不動了,焦師弟收了飛劍,身形一晃,便越過了幾十丈距離,到了近前,伸腳一拔,凌蒙的身子軟綿綿的翻了過來,他微微伏身,並沒有去扯儲物袋,而是雙手疾抓青魔爪。
飛劍的威力如何他自己最清楚,這雙青色利爪硬接之下居然連一點損傷都沒有,顯然也是件法器,這種好東西自然先收了再說,不過就在他的手剛剛觸及青魔爪的一剎那,卻突然發現凌蒙慘白扭曲的臉竟在一瞬間恢復了正常,緊閉的雙眼也隨之睜開。
眼見凌蒙稚嫩的臉上突然露出狡黠而又頑皮的笑容,就像是一個正在惡作劇的小孩兒看見別人中了他的圈套,而得意興奮一樣,焦師弟心中卻莫名的一突,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森森的青色電芒乍閃,凌厲無匹的勁風已直襲而來,他畢竟是練氣四層中期的高手,本能的感到了危機,身不動,腰不抬,居然就這麼躬著身子平平的向後飛了出去。
不過早就蓄勢以待的凌蒙比他更快,疾抓而出的右爪原式不變,右臂卻突然暴漲,青色電芒快若流光電火般霎時便到了他的胸口,焦師弟驚得「哎!」的一聲大叫,在避無可避之下催動了身上的法衣,一層薄薄的紫紅光芒瞬間擋在了胸前。
正如剛才他的法器飛劍輕鬆的將青龍甲木盾斬裂一樣,以神御使之下,凌蒙的青魔爪的指刃之上,同樣吞吐著青亮的爪芒,雖然只有寸許長,但這種自身靈力與法器靈力結合而成的利芒鋒利無匹,法衣形成的保護層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易的洞穿,足有蒲扇般大小的青色巨爪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胸腹之中,銳利的甲刃更是透脊而出,在他的後背上閃爍著刺目的青芒。
凌蒙的臉上的笑容依然天真,但插入焦師弟胸中的青魔爪卻猛地一握,頓時將他的五臟捏成了肉泥,「啊」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凌蒙的左手如同靈蛇般伸出,一探之下便將掛在他腰間的儲物袋抓了下來,同時身形暴起,化為一道朦朧的身影,向黑霧沉沉的陰煞谷疾射而去。
其實從一開始,一切都在凌蒙的算計之中,本來以神御使青魔爪,他不見得接不住焦師弟催動的法器飛劍,但他卻沒有那樣做,一是為了麻痺對方,讓對方深信自己只有練氣二層中期的實力,以便扮豬吃虎,二是藉機拉開與其他七人的距離,兩次飛摔,一次被迫後撤,確是做得滴水不漏。
此時凌蒙距谷口已不足十丈,眼見一個飛躍便可進入黑霧瀰漫的深谷之中,全力飛奔的他心頭一舒,哪知就在這時,身後宛如輕雷般的厲嘯聲驟響,罡風直襲後心,凌蒙反應奇快,想都不想靈氣直貫右臂,倏然粗長了幾倍的右臂以一個令難以想像的角度伸到了背後,青光閃爍的青魔爪迎著一道如經天長虹般貫射而來的森森寒芒抓去。
轟的一聲暴響,這一次凌蒙沒有藏拙,以神御器,全力催動了青魔爪,但那道勢若奔雷般飛射而來的寒光所蘊含的力量,實在強得出乎了他的想像,一接之下,他只覺右臂如折,五臟翻騰,身體向前飛出了十幾丈遠,砰的一聲,跌落在滾滾翻湧的玄陰黑霧中。
這一劍太重了,凌蒙甚至覺得胸口發熱,喉部發甜,在跌落的同時,一口血箭直噴而出,好在與此同時,腹下一股微溫的暖流迅即升起,霎時便將他體內亂竄的氣血平復下來,凌蒙只覺精力陡復,不敢猶豫,身形向下一伏,三閃兩閃便竄入陰煞谷深處。
百十丈外,白袍青年眼睜睜看著凌蒙一爪抓死了焦師弟,並反手硬接了自己全力而發的一劍,隨即向前一挫,驀然消失,不由大怒,靈氣一動,正想去追,「嗖」的一聲,他身邊一道藍影快如閃電,一閃便進了陰煞谷
看著那道如虛似幻的藍色身影,白袍青年微微遲疑了下,停住了腳步,那個穿著粉色衣裙,剛才還嘲諷凌蒙的女子早沒了那種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神情,此時一臉驚懼的道:「陰師兄,咱們是不是趕快去接應一下劉師兄,那小子外表純真無邪,其實卻詭計多端,陰狠惡毒,我怕他……,」
白袍青年也就是陰師兄怎麼也沒想到凌蒙小小年紀,扮豬吃虎扮得這麼像,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將自己的師弟活生生斬殺了,雖然別人的死活他並不放在心上,但一種被戲耍的感覺讓他心中的怒火不斷攀升,此時聽了她這句明顯示弱的話,劍眉不由一軒,
道:「胡說什麼,劉師弟是焦飛那個廢物能比的麼,那小雜種不過靠了件法器,才僥倖偷襲得手,劉師弟有步雲履,碧水藍衫兩件法器護身,再加上師門煉魂幡也祭煉得純熟無比,對付一個練氣二層的小雜種還不意如反掌。」
說到這兒,他吐了口悶氣,道:「走吧,咱們進谷,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劉師弟便能將那小子的生魂取來,到時我要將他的魂魄煉成鬼奴,讓他永世受不得翻身。」
其實也難怪陰師兄對追入谷中的劉師弟充滿了信心,這傢伙確是難纏,凌蒙逃入陰煞谷,並未直接向前,而是藉著漫天的玄陰黑霧,不住東拐西繞,變換方向,但卻始終沒有擺脫他的追蹤,好在陰煞谷中溝壑叢生,山巒丘陵處處,再加上不時有兇惡的厲鬼妖靈飄蕩而過,所以凌蒙的速度雖比劉師弟慢得多,但卻一直沒被追上。
凌蒙估計自己已經深入了陰煞谷三十里以上,濃密的玄陰黑霧充塞著整片視野,雖然他練有通靈眼,但仍只能看清周圍十幾丈內的情形,腳下的山石泥土因受玄陰之氣腐蝕,不但呈漆黑色,而且散發著一陣陣刺鼻的臭氣,尤其是稍不留意,便會踏中四處散落的一塊塊同樣被腐蝕成黑色的枯骨上,發出令人心驚膽顫的喀喀聲。
凌蒙已將妖靈喚了出來,在前面探路,否則像一個盲人般在這險惡無比的山谷中穿行,實在太危險了,雖然他知道身後的追殺者離他並不太遠,但他並不焦急,因為他發現這人非常謹慎,明明有幾次已經接近他了,但卻並沒撲上來,凌蒙知道自己擊殺那個焦師弟,讓這人感到了一定的威脅,所以他在等待一個能夠一擊致命最佳時機。
或許別人碰到這種陰險狡詐,像是一條毒蛇般緊纏不放,卻又隨時會暴起攻擊的追殺者會感到頭疼,甚至是恐懼,但凌蒙卻不在乎,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高得多,如果直接攻擊,他應付起來會非常吃力,但這樣慢慢緊逼,反而給了自己機會。
凌蒙一邊暗暗盤算該怎樣逃過對方的追蹤,一邊已將精神力探進了得自焦師弟的那個儲物袋中,想看看有什麼應急之物。哪知這一探之下卻讓他心中狂喜不禁,不說別的,光是儲物袋就比他自己的強了百倍,這個儲物袋內的空間足足有三間房子大小,四壁的青氣都結成了實質,光華閃爍,顯得得極為堅固。
而儲物袋內的東西更是種類繁多,法器、符錄、礦石、丹藥、各種器皿應有盡有,而且這些東西並不像凌蒙自己的那個小儲物袋,一件件的擺放在下面,而是全部都凌空懸浮著,並且還極有規律。
在最上一層,接近儲物袋頂處,一塊一塊的都是各種珍貴的礦石、奇石,什麼血玉、玄金、雲軸銅、天青鐵、星玉晶鋼等等,足有上百塊,雖然每塊體積都不算大,但卻都價值連城,特別是這些礦石顏色各異,在儲物袋青色光華的映照下,像一顆顆星晨般流光溢彩,美麗之極。
在這些奇石、礦石之下,飄浮著二三十個大小不一的玉瓶和一些各種質地的葫蘆,裡面顯然是各種丹藥、藥酒等物,在丹藥下面則是一張張用厚厚的蘆黃紙書成,隱隱散發著一道道金光的符錄和一個個水晶小盒,而符錄與水晶盒下方則是一柄柄閃爍著各種光華的武器,刀槍劍斧足有十幾件,而在這些武器的中間,則是那柄紫紅色的法器飛劍和一根一尺來長的灰黑色靈幡。
再下面都是書藉,有絹冊、竹簡、鐵卷、玉簡,最下面則是水晶榻、白玉幾、鑲著寶石的大椅等等器物,凌蒙看得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