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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7章 顯化符錄 文 / 虛寂

    金鵬不由試探著問道:「你又晉級了,」其實所謂修真,就是引靈氣入體,不斷粹練肉身,使之達到先天的過程,修練到練氣成形後,丹田內的靈氣丹球無時無刻不在緩緩運轉,只不過沒有修練時旋轉得快而已,所以週身各處穴道也不停的在吞吐靈氣,這也是修為高的人能看透境界比自己低的人靈氣深厚程度的原因,而凌蒙修習的古之練體九式所生成的純青靈氣分散在週身各處穴道內,卻有封閉穴道,只吸不吐之效,所以也就具有了隱匿修為的能力,只是由於他初學乍練,有些掌控不住,所以金鵬第一次能清晰的感覺到純青靈氣的存在。

    而隨著這些日子不間斷的苦修,凌蒙的練體九式日趨成熟,純青靈氣也逐漸穩固,不細察卻已看不出來了,凌蒙並不知練體九式的有這種奇效,還以為瞞不過他,點了點頭道:「目睹了那麼多場慘烈的拚殺,對生死有了些感悟,靈氣也不知怎的就雄厚起來,前幾天竟然突破了,」

    聽凌蒙這麼說,饒是金鵬向來淡定,卻也不由一陣羨慕,誰都知道修練之中靈感突現,會刺激靈氣大幅彪升,但這種突然的靈光乍現太難得了,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體會過,而且即使出現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抓住的。

    兩人在廳中落坐,凌蒙知道金鵬不喜多言,所以也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我這次來是找你商量一下前往陰煞谷的事,」金鵬更乾脆的道:「什麼時間?」凌蒙道:「韋勒還需幾天才能恢復,所以打算十天後卯時出發,」

    稍稍一頓,又道:「陰煞谷離我們雖然只有三百八十里,但中間有鬼愁嶺相隔,以我們的實力,不可能直接穿越,所以我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從西北方繞行,這條路雖然好走,但太過繞遠,咱們又沒有飛行法器,要想到達最少也需一個多月時間。而另一條路是從西南方斜穿過鬼愁嶺邊緣,這條路近了一半還多,十天可達,但危險重重,隨時可能遭受妖獸的襲擊。」

    說到這兒凌蒙抬眼看向金鵬,道:「你說咱們走哪一條好?」金鵬沒有半點猶豫,道:「我看應該走西南這條路,咱們前往陰煞谷的目的一是鍛煉自己,二是獵取鬼物賺取獎賞金星,妖獸與鬼物並無不同。」

    凌蒙本就打算走這條路,之所以與他商量,不過是表達一種尊重之意,畢竟金鵬在他們這批少年中排名第二,實力更是接近練氣四層,自然有他的驕傲,如果自己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定了行程,那就是自己不懂規矩,不會做人了。」確定了出發的時間路線,凌蒙沒再多坐,直接起身告辭,回了自己的住處。

    由於青絲秘魔網已算煉成,所以凌蒙又恢復了以前修練的節奏,白天練習各項法術,夜裡修練輪迴訣與練體九式。十天時間,轉瞬即逝,這天凌蒙早早吃過早飯,卯時正點走出了石屋。

    在他邁出屋門的一剎那,南首的兩間屋門也一齊打開,金鵬和韋勒幾乎同時走了出來,三人相視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便一起向外走去。

    初起的陽光穿透已變得稀薄的玄陰黑霧,灑在屋頂房前和白石大道上,使陰氣仍重的清晨多了一片生機,也讓難得出來一趟的三人心頭溫馨起來。

    順著白石大道,到了廣場,三人向南一拐,直奔南端的大樓而去,按紫靈殿的規定,每一名新入門弟子出外歷練,都必須向殿中報備,這倒不是防備弟子們私自潛逃,而是怕他們法力低微,被人暗算或者劫掠走。

    詢問了守門的弟子,三人進樓後沿著樓梯直上二樓,向左一拐進了把頭的房間。這間屋子寬大而空曠,除了左右及門邊的牆下擺了十幾張紫籐大圈椅外,只南面窗前正中放了一張黑漆桌案,和一把椅子。

    此時,屋**有九個人或躺或靠,歪歪斜斜的坐在椅中,其中八個坐在牆邊,桌案後的椅中坐的則是一個細眉長目,薄唇如削的三十來歲青年,這青年又瘦又矮,卻偏偏將兩腳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使得頭部都縮到了椅背中。

    這九人不知在說什麼,見凌蒙三人進來,立時終止了話題目,九雙眼睛幾乎同時盯到了三人身上,凌蒙只覺全身一片冰冷,好像突然走進了極北之地的冰天雪地中一樣,環目望去,這才發覺包括桌案後的那個矮小青年,這九人的目光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陰森冷厲,就像看到獵物,要發起攻擊的毒蛇一般,充滿了無情與冰冷。

    經歷了種種魔難,特別是對生死有了些感悟之後,凌蒙此時的心志早已非一年多前可比,此時的他雖然背脊發冷,但卻仍挺起胸膛,就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般,腳下從容自然,沒有半點停頓的向桌案走去。

    金鵬的性情像極了他的屬性,冰冷堅韌,甚至有些愈挫愈堅的味道,加之修為已近四層,所以對九人的目光同樣熟視無睹,只走在右側的韋勒明顯感到了壓力,面色微變,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

    三人走到桌前站定,凌蒙並沒看椅中的瘦小青年,而是凝視著他放在桌上那雙穿著黑色皮靴的腳,認真的道:「禹管事,我們三人要到陰煞谷獵取厲鬼,所以特來向你報備。」

    禹管事名叫禹桀,是八名管事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已經達到了練氣十一層,此人雖然生得又瘦又小,但為人卻陰狠惡毒,桀驁自大得很,這些日子因為屠山升任了副總管,心中鬱悶,正與屬下發牢騷,所以雖然看到三人進來,理都未理。

    此時見凌蒙居然盯著自己的腳說話,彷彿那雙腳才是主管,不覺心中又氣又怒,但卻偏偏無法發作,凌蒙雖然有藐視他之意,但畢竟不能因為沒看自己就處置他,更何況準確地說,凌蒙也並非沒看他,只不過看的地方不對而已。

    禹桀瞪視著凌蒙,雙目寒光閃閃,如果用眼睛能殺人的話,此時的凌蒙估計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偏偏凌蒙卻根本無視他的目光,只看他擺在桌上的腳,僵持了一會兒,禹桀哼了聲,掏出三枚丹丸大小的符錄,

    扔給三人道:「這是三枚顯化符,你們遇到危難時,只要催動此符,就可把當時的景象傳遞到我這裡,我會立即派人救援,不過如果誰敢亂髮顯化符,後果自負,」說完擺了擺手,示意三人可以走了。

    出了大樓,韋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道:「禹桀這傢伙平日眼睛生在腦袋上面,看誰都一付居高臨下的樣子,狂傲得不得了,這回終於踢到鐵板上了,看到他那付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剛才我就想笑。」

    不過他隨即又有些擔心的道:「凌蒙,你說咱們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時,他不會顧意拖延來救援的時間吧?」凌蒙道:「對敵時一發千均,即使身邊的同伴都不見得能夠來得及援手,何況相隔百里甚至數百里外的他們,我看這顯化符最大的作用不是救援,而是能讓殿中知道事情的經過,以便善後。」

    韋勒也是聰明人,只不過自小便聽長輩們不斷提起天下八大宗門如何如何,對八大宗門排名第三的御靈宗不免有些迷信的崇敬,所以聽禹桀說顯化符有示警之用,只覺心中振奮,卻沒有多想,此時凌蒙一語點破,他才恍然而悟,道:「靠,你的意思是說這顯化符不過是為了我們身死後,能查明我們的死因,」凌蒙笑著點了點頭。

    紫靈殿外院位於玄陰島西側的月尖部位,南北西三面臨海,東面有鬼愁嶺做為天然屏障,所以並沒有壁壘牆堡等物,凌蒙三人繞過廣場西側獨門獨院,畫棟雕樑的小型宮殿式建築,再走出一片寬廣的空地,便算出了紫靈殿外院。

    三人彼此互視一眼,幾乎同時催動了靴內的陰風秘遁符,展開身形,如同三道流光般向東南方向疾掠而去。在紫靈門精選的上千名弟子之中,凌蒙三人都可以說是最出類拔粹的人物,金鵬的已達練氣三層巔峰,韋勒也已接近了三層,而凌蒙雖然只是二層中期,但他以練體九式所積蓄的靈氣夾雜在輪迴靈氣中催動陰風秘遁符,速度一點不慢。

    三人並肩而行,雖然都沒有用全力,但仍一躍**丈,去勢如驚虹逸電一般,沿著山區外圍,一路疾馳,到了傍晚時分,已足足奔行了近四百多里,三人才在一處密林前停下了腳步,各自覓地調息,一是恢復靈氣,二是他們都處在快速成長期,修練不能擔誤。

    修練是私秘之事,而且需要絕對的安全,不要說同門,就是親如父子也不能同室修練,因為入定之後,便會心神俱寂,物我兩忘,只要稍有打攏,雖然不一定會練功岔氣,走火入魔,但最少也會使人從修練狀態中退出,讓一夜苦功盡付流水。

    在密林中尋地修練並不難,繁茂的樹冠,濃密的草叢或是古樹的樹洞都是最好的隱蔽之所,只須灑些防蟲獸的藥粉,便可放心練功,凌蒙有幽靈警戒,自然更無顧忌。

    第二天一早,三人草草吃了些帶來的乾糧,便重新上路,儘管只用白天趕路,但連行三天,凌蒙等三人仍趕了近一千三百里,抵達了海邊,也到了鬼愁嶺的邊緣鹿兒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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