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隨著一聲暴響,一閃即至的火焰刀正斬在一面通體碧綠,隱泛淡青光芒,形如龍首的八尺巨盾上,竟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融合了練體九式純青靈氣的青龍甲木盾雖然擋住了火焰刀,但隨後而來的兇猛反震力卻讓凌蒙連退了數步,青龍甲木盾也虛幻了不少,眼見火焰刀一旋之下,再次直奔自己斬來,凌蒙也微微吃驚,不假思索地用手一指,天木戮魂針直接飛出,同時催動青龍甲木盾,再次迎向火焰刀。
天木戮魂針是御靈宗最陰毒的木系法術之一,凌蒙雖剛剛祭煉成功,但威力仍非同小可,宗雄只見冷森詭異的黑芒閃動,直奔自己眉心射來,卻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知道這是速度和勁道都已達到視覺的極限,才產生的結果。
不由大吃一驚,心神一動,一面完全由火光凝聚而成巨盾出現在面前,哪知那黑色光芒鋒利之極,嗤的一聲,竟然直接穿透了火盾,宗雄只覺一股獰惡可怖的氣息直撲面門,心中大駭,危急之間顧不得其他,右手一指,一面七八寸大小,水波蕩漾的圓鏡擋在了眉心前。
凌蒙與宗雄畢竟差了一個級別,天木戮魂針雖然穿透了宗雄倉惶間祭出的火盾,但卻消耗不少,此時遇上水鏡已後繼無力,他可不想在考驗前讓這張王牌耗損過大,所以心意一動便收回了丹田。
宗雄被天木戮魂針嚇得不清,特別是針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沖天的暴戾和怨憤之氣,讓他有一種心驚膽顫,寒毛直堅的感覺,見凌蒙將針招回,剛剛鬆了口氣,眼角卻突然撇見一隻與他頭部差不多大小的黑色大手已近在咫尺,他還弄不清手自何來,啪的一聲大響,連臉帶半邊腦袋被一掌裹中。
雖然已運靈氣護體,但這一掌實在太重了,宗雄驚叫一聲,整個人被抽飛出兩三丈遠,砰的摔落在地上,只覺腦中嗡嗡直響,眼前金花銀星亂閃,他晃晃頭,這才看清凌蒙站在那裡,根本沒動過,不覺心中納悶,想不明白那只突如其來,將自己一掌抽飛的手是哪來的。
其實不只是他,在場的所有少年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清清楚楚地看到當時凌蒙距宗雄足有八尺多遠,隨即就見他抬起手,帶起一溜殘影,直接就甩到了宗雄的臉上,雖然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凌蒙手臂好像突然增粗增長了,但都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畢竟手臂又不是法器,怎會變形。
一時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無比,凌蒙胸前的號碼可是五一八,怎麼可能把排名第十,擁有水火雙上品靈根的宗雄一掌扇飛了呢?
在微微驚愣之後,宗雄首先反應過來,猛地翻身跳起,臉上肌肉扭曲,佈滿了猙獰凶厲之色,惡狠狠地看著凌蒙叫道:「狗東西,你居然敢乘我不備偷襲,今天你死定了,」說著伸手一招,寒光四射的飛劍飛了出來。
「住手」隨著一聲直震耳鼓的厲喝,一團濃黑的霧氣像是從地底湧出般突兀地出現在了場中,黑霧徐斂,現出一個四十上下,高大雄壯,黑紅臉膛,禿眉暴目的壯漢來,凌蒙不認識,但在場的大部分人卻都知道這黑袍壯漢正是玄陰島上主管門規的管事,名叫刁虎。
刁虎雙眼在兩人身上掃過,隨即凶狠地盯向凌蒙,沉聲道:「為什麼打鬥,你不知道門規嗎?」凌蒙鎮定地道:「我是被迫防衛,」刁虎哼了聲,目光一轉問道:「宗雄,是這樣嗎?」
宗雄恨恨地盯著凌蒙道:「這混帳污辱我,所以我才動手教訓他,」刁虎猛地轉頭望向凌蒙,陰沉沉地道:「五一八,你姿質不怎麼樣,膽子倒不小,居然敢無故挑釁,來人。」
隨著喝聲,兩個彪悍的外門弟子分開人群走了過來,刁虎一指凌蒙,道:「將他帶到刑訊閣,抽他三十鞭子,哼!小小年紀,就如此凶暴,不嚴加懲戒,怎知門規無情。」
兩個外門弟子過來就將凌蒙按住,凌蒙並未反抗,只一瞬不瞬地盯著刁虎,道:「不分青紅皂白,這就是你所謂的門規,好,我記住你了。」刁虎處罰過不知多少新入門子弟,但此時卻被凌蒙與他年紀極不相符的陰冷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哼了聲,道:「小子,不服氣是嗎,這三十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你給我記住,如果再犯門規,你將永遠後悔,好了,帶走。」
隨著他一揮手,兩個外門弟子架起凌蒙就要向外走,卻聽一個粗豪的聲音喝道:「慢著,」隨著話音,一個雄偉獰惡的黑袍大漢走了進來。刁虎見走進來的居然是屠山,嚴肅的臉上立即綻出了笑容,迎上前道:「屠副總管,您怎麼來了,」
屠山淡淡地道:「怎麼,我不能來?」刁虎忙道:「不,我是說您怎麼這麼空閒,」屠山哼了聲,眼睛轉向一邊,對兩名外門弟子揮了下手,待兩人退開,這才道:「凌蒙,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蒙雖不知屠山怎麼突然成了副總管,但總算鬆了口氣,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其中該打折扣的地方自然毫不客氣,屠山聽完,臉色一沉,轉頭道:「刁虎,你是執法管事,遇事就應該一碗水端平,現在卻連個緣由都不問,就是這麼懲罰弟子,我看你這個管事可不怎麼合格啊!」
刁虎額上立即冒出一層汗珠,這屠山原本是紫靈殿內島執事,名聲不小,後來受了重傷,怎麼都治不好,修為日減,這才被安排到了外島做了一名有職沒權的管事,自己以為這傢伙再沒什麼出息了,所以平日沒少冷言冷語的嘲諷他。
誰知這一年來也不知怎的,屠山不但傷勢大好,而且修為也完全恢復了,並且還從原來的練氣十一層提升到了十二層,殿主眼見他築基有望,竟然直接把他提拔成了外島的副總管,地位僅在冷老之下,
此時見屠山直接指責自己,刁虎估計他今天肯定是專門來找碴兒收拾自己的,所以不由心中打顫,道:「副總管,是屬下草率,屬下知錯,」屠山沒理他,將目光轉向宗雄和凌蒙,道:「我不管今天誰對誰錯,你們都觸犯了門規,這是事實,所以每人責罰一百鞭,以儆傚尤,如果你們還不服氣,三年後的大比,自可決一勝負。」
眾人不由齊齊的望向他,入門時所發的玉簡中有詳細介紹,刑訊閣中的鞭刑可不是普通的皮鞭,而是一種名為七煞裂魂鞭的法器,這七煞裂魂鞭是由妖獸筋骨吸取七種陰煞之氣祭練成的,抽中人身不但會對**造成巨大傷害,而且直擊魂魄,會讓人產生一種無法忍受的劇痛,每人一百鞭,開玩笑,那不是成心要兩人的命嗎?
見眾人疑惑地望著自己,屠山這才咧嘴一笑,道:「當然,由於明天就是考驗之期,所以這一百鞭可以暫且記下,我給你們三個月時間,只要在限期內,你們交齊三百獎賞金星,這一百鞭刑就可免除,好了,散了吧,」
宗雄畢竟資質非凡,只要經受住考驗,以後在宗內的地位絕不會低,所以屠山也不想直接得罪他,這才大手一揮,表面各打五十大板,在他想來,自己給凌蒙的一千金星,想必剩餘不少,而宗雄想湊齊這三百金星,怕是夠他受的,也算是稍稍給他個警告。
隨著屠山和刁虎先後離開,宗雄滿眼怨毒的盯著凌蒙,咬牙切齒地道:「凌蒙,對吧,今日一掌我記下了,你等著,三年後我再找你算帳。」這種打架打輸了,臨走撂兩句狠話的事,凌蒙在古德街頭見多了,所以不但毫不在意,反而非常理解,微笑道:「好,我等著,」
宗雄一夥灰頭土臉的走了,韋勒滿臉笑容地走過來,道:「兄弟,沒說的,今天你是替我出頭,那三百金星算我的,」凌蒙瞪了他一眼,道:「什麼你的我的,既然是兄弟,還分什麼彼此,等考驗結束後,咱們一起去什麼陰煞谷、鬼愁嶺,多弄些厲鬼、幽靈和妖獸,不什麼都有了。」
凌蒙挺身出頭,韋勒心中極為感激,不過三百獎賞金星畢竟不是小數目,他也是硬挺著說的,見凌蒙說得豪爽,只覺心中大是痛快,挺了挺胸膛道:「好,一言為定。」
獨木不成林,有用的朋友越多越好,這道理凌蒙還是明白的,所以並未忘記金鵬,轉過頭道:「考驗之後想不想出去走走,到時我們一起去?」金鵬雖然有些孤傲,但絕不傻,見識了凌蒙的實力,自然不會拒絕,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
三人有了約定,話題自然多了起來,一路說說走走,不一會兒便回到了石屋前,這才揮手告別。由於已不再擔心考驗過不了關,所以凌蒙一切照舊,下午凝練了下因與宗雄交手,有些許損耗的青龍甲木盾和天木戮魂針,晚上則繼續苦修練體九式和輪迴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