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怒不可遏地衝來的獨角獸,凌蒙不但毫不畏懼,反而迎了上去,在靈活地閃過幾次攻擊之後,雙手便牢牢地抓住了它的獨角,於是雙方很默契地進入了熟悉無比的鬥力戰。
儘管凌蒙扛著五百來斤的山石上山已將靈氣體力消耗大半,但現在畢竟已不同以往,所以仍足足鬥了一個多時晨,這才感到身體極限蒞臨,當下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走。奔到熟悉的半山腰處,凌蒙只覺腦中嗡的一響,緊接著可怕的暈眩與虛弱感猛地襲來,渾身一陣酸麻,但幾乎與此同時,小腹下一股暖流升起,並迅速化為無數股融入皮膚、血肉、筋骨、內臟中。
凌蒙只覺不但百骸回春,渾身上下重新充滿了力量,而且連昏沉的頭部在這一刻也變得清明許多,思維也一下變得敏銳起來。
不由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本木靈髓居然還有補充精神力的作用,」一轉念間,想到玉簡上說大多數煉氣期的人因為精神力不足,所以祭煉飛劍需多次才能成功,而自己卻一蹴而就。隨即又想到每次激發本木靈髓後,自己頭腦都會比原來清楚不少,頓時只覺心中一陣狂喜。
由於進入御靈宗已有一段時間,閒時也讀了不少這方面的書藉,所以凌蒙已漸漸明白,煉魔修仙靈根好壞固然至關重要,但精神力的強弱同樣極為關健,因為修練靈氣時,有強大的精神力引導和控制,自然會功效大增,而且不論使用法術還是御使各種法器,都需要以精神力為基礎。特別是御靈宗每人必修的御靈訣,更需要有強大的精神力才能修成。
自己雖然沒有靈根,但現在卻有了使精神力激增的方法,那就等於在隨時面臨死亡的威脅前面,多了一份保命靈符。在日常修練的山洞之中,凌蒙用了好半天才將激盪的心緒平靜下來,漸漸進入修練狀態。
天近午時,氣完神足,神采奕奕的凌蒙出了山洞,此時玄陰之氣已然消散怠盡,天空變得湛藍,白雲如絮,陽光明亮而溫暖,小山也重新煥發了生機,草木欣欣向榮,山泉娟娟而流,站在洞口,享受著清涼的山風,這一刻,凌蒙只覺渾身一片輕鬆,似乎心中所有的壓力都遠離他而去。
漫步走入山腰處的密林,凌蒙輕鬆地斬殺了兩隻山雞,到了小溪邊洗剝乾淨,架火燒烤起來,自己則回到林邊,開始練習御使飛劍。凌蒙年紀雖小,卻精於算計,做任何事都喜歡有條不紊的安排好,然後一步步實行,不浪費一點精力和時間。
早上抬石上山,不但是為了消耗靈氣體力,也是為了用那塊大石更加激怒獨角獸,正是一舉兩得。此時開始練習御使飛劍,是因為通過昨晚的幾次練習,他發現御使飛劍對靈氣消耗極大,所以便將練習御使飛劍的時間放在午間,正好消耗靈氣之後再去挑戰獨角獸,同樣是一舉兩得。
隨著精神力的恢復,凌蒙發現御使飛劍比昨晚得心應手了許多。「嗤」隨著他心念一動,虛懸半空,精芒耀目的飛劍突然向前疾飛,在一株只有丈許高的小樹樹冠一側一斬而過,伴隨著紛飛的落葉,飛劍倒捲而回,重新落回額邊鬢角佈滿了細密汗珠的凌蒙手中。
走到小樹下,凌蒙仔細地將幾十片落葉察看了一遍,疲憊的臉上不由露出振奮之色。幾十片落葉中,有三片是從葉柄處齊根斬斷的,其餘則都沒有固定位置,莖、根甚至有些連著樹枝一起被斬斷。不過不到一個時晨,能精準的斬落三片樹葉,這已讓凌蒙大為滿意了。
以靈氣催動黑色長衫上的淨衣符,霎時一股水霧升騰而起,將他整個人籠罩在水霧中,緊接著水霧漸濃,並且旋轉流動起來,只兩三個呼吸,霧散氣消,凌蒙像是剛剛沐浴了一般,臉上身上的汗水塵土盡去,顯得格外榮光煥發。
早已習慣了法衣妙處的凌蒙自然不會再覺得驚異,從容地走回溪邊,卻突然怔住了。小溪邊有一大塊平坦的山石,山石中央,兩塊相對而立的石頭下面生著火,石頭上搭著兩根樹枝,樹枝中間各穿著一隻已烤得焦黃泛著油光的山雞,這是凌蒙給自己準備的午餐。
凌蒙本打算吃完後就去與獨角獸較力,但此時他卻發現,在香噴噴的烤雞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粗眉凸眼,相貌的醜陋黑袍中年人盤膝而坐,正向山雞上撤什麼東西。這人凌蒙認識,是負責石屋管理的管事,叫屠山。
凌蒙心道:「這傢伙沒事兒跑這兒來幹什麼,不會是想在山雞上下毒吧。」不過他臉上卻泛起來純真無害的笑容,一邊向溪邊走一邊道:「屠管事好,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屠山哼了聲,頭也不抬的道:「你這山雞怎麼連鹽都不放?」凌蒙見他正在向雞上撤鹽,不由暗自腹議,心道:「撤不撤鹽關你什麼事,我又沒請你來吃,」不過他自小幫父親打理生意,待人接物自有一套,見屠山顯然對烤山雞感興趣,立即道:「我在這小山上修練,懶得回去吃飯,烤這山雞不過是為了添飽肚子,自然顧不上什麼滋味。」
說著在屠山旁邊坐下道:「屠管事,您喜歡這野外燒烤?」屠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將手中的鹽撤完,手一揮,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酒葫蘆,打開蓋,在兩隻山雞上各倒了一些,隨「嗤嗤」的響聲,山雞上淡藍色火光一閃,一股濃香四溢而出。
也不管山雞燙不燙,屠山抓過樹枝,便在山雞胸脯上咬了一大口,嚼了幾下,又拿起酒葫蘆一口顴下,這才道:「小子,別人都在石屋中苦修,你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修練?」凌蒙早餓了,扯了一個雞腿,邊吃邊道:「我修的是木系靈氣,在山中修練,不論是山中的氣息還是草木生長、發育、衰敗、枯萎都會對我領悟法訣有極大好處。」
屠山仰頭又顴了口酒,然後在雞上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道:「你小子資質一般,見識倒不差,說得對,其實不論哪種屬性靈氣,野外的修練效果都是最好的,」他將口中的雞肉嚥下,道:「修到幾層了,」凌蒙臉有些發紅,道:「才進練氣一層。」
屠山皺了皺眉,道:「那就危險了,我看你小子不錯,就先告訴你,你也好有個準備,這次考驗是讓你們一對一的與一些人在禁制中拚殺,雖然這些人都是戰俘,但每一個都身經百戰,是真正從屍山血海中闖過來的敢拚敢殺的勇士。
而且他們大多都是練氣二三層水準,雖然他們不會法術,也沒有法器,但這些傢伙身體強悍,搏殺的經驗極為豐富,所以在這一次考驗中,你們這一千多人中應該最少將有一半人被淘汰,」
凌蒙心中一沉,讓一些十三四歲,才學習靈氣不久的少年,與真正在戰場上拚殺過的勇士以死相拼,即使他年紀小,沒什麼見識,卻也知道其中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