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宗每一名真傳弟子都會得到相應級別的御靈訣,雖然得靈、育靈、伺靈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對本身傷害也極大,但大家想想,在與人對敵時,多了一個可以任意驅使,甚至比本體更強大的魔靈,後果會怎麼樣?如果是兩個、三個或者上百魔靈呢,那會怎麼樣?」
眾人不約而同的吸了口涼氣,特別是凌蒙,他可是親自體會過那融合了妖獸魂魄的魔靈的可怕。說實話,聽說到御靈宗能夠學到這種神奇、霸道的法訣,此時的凌蒙也不禁大為心動,
暗道:「我是無根之骨,雖經過本木靈髓提升了一些木系屬性,但比起方文俊、徐子安這樣的天才仍差之甚遠,何況這天下比他們更天才,更變態的人應該還有不少,御靈宗這御靈之術倒是正合我用,看來前往玄陰島確是不錯的選擇,最起碼比去紫陽門有前途得多。」只是當他想到想到這些天父親已不知急成什麼樣,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不由立即沉寂了下去。
眾少年的想法與凌蒙差不多,想向著自己學得御靈之訣,指揮魔靈,大殺四方,神威懍懍的樣子,一時不由各個心醉神弛。
由於大家聊得興致勃勃,根本不知時間之過,所以直到馬車停在一處偏僻的密林前停下,吃飯打間,眾人才知已到了晌午。
下車後,凌蒙發現自己猜想得不錯,果然共有八名勁裝大漢跟隨,馬臉和麻面大漢都在其內,不過卻沒看到那三名黑袍人,這讓凌蒙不免心活起來。但令他無奈的是,因為石牢中逃跑的事,麻臉大漢對他十分警惕,連方便時都不肯離開他三尺之地,這讓他暗恨不已,道:「喂,你這麼看著我怎麼尿得出,站遠點。」
麻臉大漢氣得額上青筋一蹦,道:「小崽仔,你說誰呢?」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凌蒙現在可不怕他,提上褲子,轉身衝著他道:「說你吶,怎麼了,」一股無形的殺氣陡然從麻臉大漢身上升起,他握緊拳頭,瞪了凌蒙半晌,卻突然轉身,向後走了幾步,咬牙切齒的道:「小東西,再敢打鬼主意,看老子撕裂了你,」
對這種無意義的威脅,凌蒙向來不在意,暗暗呸了聲轉回身,繼續方便,但卻沒有再打逃走的主意,因為他能感覺到,麻面大漢中毒蛇般的目光,始終在盯著他。
打間之後,馬車繼續北行,由於上午的暢聊,彼此的生疏感少了不少,眾少年的話題延展開來,從御靈宗很快便聊到了昆吾、紫陽門……,反正旅途慢長而寂寞,不找點話題實在無聊。
何況大家都知道,現在已避無可避地要踏上修道之途了,這些知識對自己以後會有很大幫助,所以即便對仙八大門派毫無所知的幾個人也都在認真頃聽之餘,不忘插幾句嘴,以求瞭解更多。有了交談,車中的十名少年很快熟悉起來,相互稱兄道弟,議論的話題也就更加廣泛。
不知不覺,車內漸漸昏暗下來,外面重新響起嘈雜的人聲,顯然到了一座鄉鎮或是城市。馬車越來越慢,過了小半個時晨才終於停了下來。只是剛剛停穩,卻聽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車外說道:「不必停留,直接進西跨院。」
聽到這個聲音,凌蒙不由一愣,用低低的聲音問旁邊的韋勒道:「這不是山羊眼嗎,他怎麼跑到前面來了?」韋勒面上露出羨慕之色,亦低聲道:「他應該有飛行法器,」
凌蒙心中不由一陣觸動,他以前也聽過這種一日可行千里的的東西,但心裡從未在意過,畢竟那只是近乎傳說中的東西,離自己太過遙遠。
但早晨出來時那個長山羊眼的黑袍人明明沒有跟來,現在卻突然出現在前面,而且看樣子已訂好了客棧,這讓他不由對飛行法器有了一絲渴望,心道:「我若是有這種法器就好了,無論是被送到哪裡,都可以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馬車沒行多遠,便停了下來,隨即車門被打開,在幾個大漢吆喝下,二十名少年先後下車。
這是一座並不很大的跨院,正面是一排五間高大瓦房,兩側各有三間廂房,住的地方顯然早已安排好了,凌蒙同車的十名少年被安排在西廂房,另一輛車的少年則在東廂。
三間西廂只最北一間開門,其他兩間都應該算內室,出入都要通過北間,想來這也是安排他們住廂房的原因,裡面兩個內室都是通頭的大鋪,正好五人一間。
吃過晚飯,凌蒙等十人在今晚住在北間,負責看守他們的馬臉大漢要求下,熄燈修息了。
自被抓來關進石牢,少年們便沒有真正好好修息過,再加上難免為處境擔憂,內心的弦無時無刻不緊繃著,如今擔心盡去,疲倦自然不可抑制地上湧,所以躺下沒多久,就都酣聲大起。
凌蒙也不例外,只覺一躺下,便眼皮發沉,瞌睡難忍,迷迷糊糊中也睡了過去。
窗外夜幕漸濃,如鉤的新月緩緩升起又慢慢落下,原本璀璨的群星也漸漸隱去,只剩下了孤單幾顆,閃射著微弱的光芒,一時間天地變得有些幽沉。
整個客棧除了花草中偶爾的一兩聲蟲鳴,在這黎明的前期,更是陷入萬籟俱寂之中。就在這時,西相內間的床鋪之上,緊靠著牆壁,一直好夢正酣,甚至時不時磨兩下牙,喃喃輕語兩句的凌蒙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如果現在有人面對著他,一定會被嚇一大跳,因為此時凌蒙不但雙眼大睜,而且眼中精光四射,臉上也儘是警惕和緊張,連一點初醒的遲滯都沒有。
靜靜的聽了會,其他四人呼吸都很均勻,顯然沒有醒來之意,凌蒙這才悄悄起身,躡手躡腳地到了後窗下,深吸一口氣,然後一縱而起,輕靈的上了後窗窗台。
其實凌蒙在進屋前便已觀察過,這間內室中前後都有窗子,前窗矮而寬大,出入方便,但窗外便是院落,不但正對東廂,而且也正好在正房視線之下,極易被人發現。
而後窗離地幾近六尺,又狹又窄,高不過三尺,寬僅兩尺,並且由於窗外就是其他跨院,所以窗上特意安了幾根拇指粗的鐵欄,要想從這裡出去並不容易。但只要出了後窗,基本上便算是逃出去了,因此凌蒙還是選擇了這裡。
上了後窗,凌蒙向外打量了片刻,這才輕輕地開了窗,雙手抓住鐵欄,暗暗運力,毫無聲息的,兩根拇指粗細的鐵欄徐徐向兩邊彎曲著。
凌蒙暗自估算著弧度,眼見差不多已能鑽出,不由自暗鬆了口氣,正想行動,卻陡聽身後啊了一聲,隨即一個稍顯稚嫩的嗓音喝道:「誰,」原來同屋的一個少年想要小解,剛好看到後窗上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驚恐之下,喊叫了起來。
凌蒙低低咒罵了一聲,雙手猛然用力,喀嚓一下,直接將兩根鐵欄拽了下來,隨即穿窗而出,腳一落地,想也不想的直奔後面正屋而去。
幾乎與此同時,一條壯碩的身影閃電般從後窗掠出,正是負責看守的馬臉大漢,不過當他看到凌蒙居然不向院門逃,反而直奔正房,腳下不由頓了頓,這才起步向凌蒙追去。而就這片刻之間,凌蒙已接近了正房,他腳下絲毫不停,雙手一舉護住了頭臉,嘩啦一聲,居然直接撞窗而入。
屋內光線幽暗,窗邊有一張大床,床上白花花的,一雙激情正熾的年青男女**裸糾纏在一起,兩人顯然沒反應過來,正一起扭頭,驚愕而呆愣地望著他。凌蒙正是對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同時也充滿了好奇的年紀,所以雖然情況緊急,卻仍忍不住向緊貼在一起的兩人打量了幾眼,這才抱了抱拳,在屋中略一環顧,瞥到了後門所在,幾步奔了過去,也不及開門,直接一側身,喀嚓,閂斷門開,就勢衝了出去。
馬面大漢雖然只是記名弟子,但能入御靈宗哪會太弱,在凌蒙撞開後門的一瞬間,他也衝入了房中。
此時床上的青年男女也已清醒過來,女子尖叫著扯了條錦被裹住了身子,男子已跳下床,抓著把長劍,正打算穿衣去追凌蒙,卻見又一個人從破裂的窗子衝進來,不禁大怒,咬牙切齒罵道:「狗東西,你們欺人太甚了,死吧,」
長劍一振,幾道劍影同時向馬臉大漢疾射,居然身手不弱,馬臉大漢哪將他放在眼裡,身形一轉,便躲開了長劍,同時伸手一指,一把七八寸長藍汪汪的小劍激射而出,只一閃便穿透了他的胸膛。隨即一旋之下,從床上剛要尖叫的年青女子頸間抹過,望著噴濺而出的大篷鮮血,馬臉大漢眼中有興奮的光芒一閃,這才招回小劍,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後門。
凌蒙出了屋後,並沒直接奔向後面的院門,而是向右一拐,沿著屋簷向院牆狂奔。在他想來,馬臉大漢一定會出後院門追他,哪知他剛奔了沒幾步,後背一震,頸背一震,頸背被人抓住了,緊接著便像一隻小貓般被凌空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