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強力春藥
對面的莫亦懷一臉苦笑,不知為何,看著安語熙和左千影以如此曖昧的姿勢貼在一起,旁若無人的親熱,連他心中都升起一絲醋意,更何況是深愛著安語熙的顏慕澤。莫亦懷用餘光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顏。
只見顏慕澤的胸膛因為出離的憤怒而劇烈起伏著,臉色鐵青,狠狠地咬著牙齒,眼睛已被憤怒染上成了血紅色。這座大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幸好,此時茱莉葉憤憤地將安語熙從左千影身上拽了下來,嘴裡嘀咕著:「該死的——」後面沒說出口的兩個字是「藥效」。
「該問我了吧。嘻嘻~」安語熙意識模糊,卻還沒有忘記遊戲規則。
只見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繞過茶几,走向顏慕澤,嘴裡嚶嚀著:「顏,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即便他們已形同陌路,她對他親切的暱稱還是未曾改變——顏。
顏慕澤沒有開口,冷冽的目光直直攝向她的眸子,像是要將她一口吞掉。
酒精的肆虐令她更顯妖媚,她一步三晃地走到他面前,幾乎要貼到他的身上去。
女人昂起頭,細小的聲音嬌嗔著說:「我要你選!」
「大冒險。」顏慕澤努力讓語氣聽起來不帶波瀾,心中卻早已被撩起小小的火苗,他可以拒絕吐露內心的秘密,但卻抗拒不了她的誘惑。
「你就沒有真心話對我說嗎?」安語熙的語速由於這九分醉意而變得愈慢愈柔,一雙水眸不經意間傳遞著哀傷。這樣的安語熙比往日更加勾人魂魄,看得顏慕澤心中的小鹿亂撞。
忽然,她伸出雙手,「嗤啦」一聲,撕破顏慕澤的衣服,狂野得像一隻惹火的性感小貓。
男人健碩的胸膛赫然袒露在外,只見她白皙的指尖輕輕地點了點他心臟的部位,「這裡……我要看看這裡面……」
「這裡面……是不是……冰塊做……的。」安語熙的唇像一朵盛開的玫瑰,吐露著嬌艷柔媚的芬芳,那是一種無可抵抗的邀請與誘惑。
一股勢不可擋的電流隨著她指尖的摩挲而襲遍顏慕澤的全身。縱使費盡全力去強壓住所有與她有關的情緒,也終究抵擋不住她溫柔狐媚的誘惑。
左千影憑什麼吻你,你原本就該屬於我的!
他的手伸進她泛著光華的秀髮,倏然間將她的唇捧向自己,俯下身,狠狠地吻了下去,這種玉石俱焚的狂執,彷彿是要將壓抑了千年的情緒瞬間被釋放出來。
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近這麼近地在他身邊?他的依然吻熾烈有力,但此刻卻讓她覺得寒冷,甚至絕望。
她剛想進一步需索他的溫度,卻被一雙霸道的大手奮力地拽離顏慕澤的身體。
左千影像一頭被奪去統治權的獅子,咆哮著朝對手撲去。憤怒之火在拳頭上綻放出絢爛的煙花,將顏慕澤的嘴角點燃,鮮紅的液體絲絲滲透出來。
顏踉蹌了幾步,站定,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將左千影踹倒在地,開玩笑,他也不是吃素的。
地上的男人扔不服輸,起身再搏。兩個人施展出漂亮的拳腳功夫,一場從暗鬥轉向明爭的華麗戰鬥終於兩個男人之間上演。
ho,是在跳舞嗎?兩個男人跳舞有什麼好看的。
二人的打鬥在安語熙朦朧的醉眼裡,竟成了滑稽的舞蹈。在眾人手忙腳亂,驚恐萬分,不知如何收場的情況下,她竟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笑嘻嘻地朝另一個走了過去。
她要去找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男人算賬。
「呵呵,你的名字,原來是叫,易水寒。」她斜著步子移到易水寒跟前。
「喂,呵呵,我說,你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她拍了拍他俊美的臉蛋,眼睛瞇成一條危險而誘惑的弧度。
「啪啪」安語熙在他臉上狠狠地又拍了兩下,柔細的聲音混沌卻異常有力,怒斥道:「說話!」
這兩個字如同嘶喊,也可以說是咆哮。積壓了五年的怨恨全部施加在這兩個簡單的漢字上,卻有著掀翻屋頂的分貝和氣勢。
房間裡倏地一下安靜下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目光都轉向這個火山爆發一樣的聲音,包括打成一團的左千影和顏慕澤。
可是這個聲音的發生體,似乎是喊得太使勁,用光了所有的力氣,此時卻軟綿綿得朝易水寒身上倒了過去。
莫名其妙被痛打耳光,易水寒一臉的無辜,不知所措地抱著安語熙。
這個女人搞什麼鬼名堂!和他接吻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就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他還沒找她算賬,現在又倒在第三個男人身上!
什麼酒後吐真言,她簡直就是酒後亂性的高手,在這樣下去,滿房子的男人都要被她撩得渾身冒火鼻血止噴。
左千影氣得快要吐血,腦子一團糟,他用命令的語氣對易水寒吼道:「把這個死女人帶回你房間去!」
我房間?他沒開玩笑吧?不就是抱了一下,有必要氣到這種程度嗎?
「啊?」易水寒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左千影這傢伙抽什麼風。
「啊什麼!煩!帶走!」左千影重複道,語氣中不帶有任何迴旋的機會。
看來他是心煩意亂想一個人靜一下,那也沒必要把她推給我吧。不過這女人醉成這樣,不推給我推給誰?給誰都危險。這是倒霉,他成了左千影的儲物櫃了。
「好吧。」易水寒只好接受,還是不要惹怒氣頭上的他。反正自己又不會對這個女人怎樣,大不了守著她一整夜,他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的。保證原封不動還給左千影。
「不行!」顏慕澤上前阻止,他再也無法容忍左千影這樣縱情地玩弄安語熙。
「你沒資格說否定。我把她交給誰都不會交給你,一個想利用她感情報復人的陰險小人,你的愛太髒了!」左千影對顏慕澤的怒氣絲毫未有消融,直截向他挑明立場。
他不否認,安語熙的確是他復仇的王牌,即使他是真的愛她。是啊,他的愛已經不純潔了。比起左千影對安語熙的佔有和玩弄,自己也高尚不到哪裡去。
顏慕澤怔怔地站在那裡,無言以對。
左千影走進臥室剛想關上房門,只見茱莉葉伸著胳膊死死撐住即將關上的房門,一側個身,擠了進來。
「你進來幹嘛,這是我的房間。」左千影眉頭緊蹙,言語中露出厭惡之色。
「你中午說過要我晚上和你同一個房間的。」茱莉葉慌忙重申他中午的決定。
無意說的一句話,他早把這事忘到後腦勺了,這女人居然還記得。都是她搞什麼真心話大冒險,荒唐!無聊!簡直成了安語熙的獵艷大會!為什麼安語熙總會把他攪和得一團糟,
他剛要告訴茱莉葉中午的決定取消,女人早已一溜煙進了浴室。
真是有夠煩的了,心儀的對象死活不願讓他碰一下,討厭的人卻偏偏削尖了腦袋往他懷裡鑽。
他氣急敗壞地坐在臥室的軟毛沙發上,房間裡黑著燈,深夜的月光更加清冷了。
一向有嚴重潔癖的他,怎能容忍一個厭惡的女人脫光了身子躺進自己的浴缸!這浴缸不能要了,等她滾出來,他就吩咐下人立馬連夜換新的。
現在,他也沒有再多餘的心思去在乎其他的。
安語熙的影子在他腦海中跑來跑去,他一直追著她的腳步,夠也夠不到,趕也趕不走。這死女人應該正在易水寒的房間裡吧,他們兩個在做些什麼?安語熙喝得不省人事,肯定是認不清人了,有沒有又抱著一個就親親?易水寒一向以少女殺手著稱,不會連安語熙這媽咪級別的也不放過吧?……
鋪天蓋地的問號黑壓壓一片,烏雲遮頂一樣狂壓過來,在他心中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這是在幹嘛呀。為什麼要把她安排給易水寒?萬一易水寒把持不住怎麼辦?剛才有什麼好生氣的。她不過就是喝多了,應該不是有意去誘惑男人,沒準這傢伙一喝多就會胡亂抱著人啃,也不是故意的。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和一個醉酒的小女人計較。就是就是!唉,她喝了這麼多,一定身體不舒服。易水寒那傢伙會不會照顧人啊?
不行,還是放心不下,他決定將她帶回來,還是綁在自己身邊安全。
他從沙發上翻起身,朝門口衝去,此時茱莉葉正巧從浴室出來。穿著白色浴袍的女人,用嫵媚性感的身體攔在門口,施展渾身媚功,嗲聲嗲氣地對他說:「親愛的,你要去哪?」
「用不著你管!」他推開她,移向近在咫尺的房門。
茱莉葉並不罷休,反而從身後抱住他的腰,濕漉漉的頭髮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聲音裡充滿了懇求:「不要走!不要走!」
他緩緩地轉過身,此時面前的女人忽然褪去浴袍,白嫩的身體毫不遮掩地袒露在他面前。
我就不信哪個男人能坐懷不亂,面對我這麼傲人的身材,他能經得起誘惑嗎?沒有強力春藥,我照樣能降服你。
茱莉葉內心得意得盤算著。
只見左千影拾起地上的浴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
果然沒錯,是個男人就會動心的。
她欣喜若狂地閉上眼,等待他狂野的回應。
「衣服不要亂扔,我很討厭髒兮兮的女人!」左千影的語氣異常硬冷,他把浴袍朝她身上一扔,嘴裡蹦出一個字,「滾!」
此時,門開了。易水寒急沖沖地闖了進來。
「不好了!安語熙她……」話說到一半便止住,他瞅了一眼旁邊哭成淚人的茱莉葉,示意左千影得先把這個女人支開,否則無法進行下面的對話。
「讓你滾啊!房間多的是,隨便選一間去住!」左千影下了逐客令,他的耐心是有底線的,對一個討厭的女人說了這麼多話已經仁慈了,要是以往他一定二話不說將她扔出去。
茱莉葉穿好浴袍,抱著衣服跑出左千影的房間。
酒量淺的人總是愛逞強,不喘一口氣地灌下一整杯,看,身體受不了了吧
「不會喝酒還愛逞能!安語熙怎麼了?是不是吐得一塌糊塗?」左千影以為安語熙只是醉酒而身體出了狀況。
「若只是醉酒還好辦。剛才茱莉葉給你的酒下了藥!就是安語熙喝的那杯!」易水寒帶緊房門,不想此事聲張出去。
「……」左千影的心不由咯登一聲,這藥本來是下給他的,卻陰差陽錯讓她來承受。
「好像放了那種藥!」易水寒想起安語熙嘴裡一個勁兒喊熱的情形,這種症狀八成是被人下了強力春藥。
「茱!莉!葉!這個賤女人!」左千影真想立刻衝去把下藥的傢伙剝皮抽筋。
「先別管她了,趕緊先去看一下你的女人吧。我是沒辦法幫你解決這個麻煩,今晚我在你這裡睡。」他深知藥效發作,如果得不到完全的滿足,這女人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好好救她哦~嘿嘿~」易水寒壞壞地笑著,帶著戲謔的語氣,眼中卻閃爍著猶豫,現在只能把她交給左千影了吧,即便這個做會對不起另一個。但要拯救安語熙,只有一個辦法——身體的救贖。這個決定是他幾經掙扎才定下來的,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很務實。
左千影輕歎一聲,不由分說,箭一般飛向易水寒的房間。
易水寒脫去外套,在左千影臥室的酒吧間裡拿出一瓶macallan,淡金色的液體緩緩流入酒杯。他輕輕啜了一口,走到窗口,眼神飄得很遠。
對左千影,他剛才的話有所保留。修長的手指隔著衣服,覆上肩上隱隱作痛的牙印。這是安語熙在他肩膀留下痕跡,糾結著怨恨的痕跡。易水寒回想起帶著安語熙進房間之後發生的一切。
「好熱~」安語熙的聲音充滿著女性的誘惑,她微瞇的眼中泛起一層誘人的迷霧。
這算是引誘嗎?看著她不停撕扯衣領的動作,易水寒感覺自己也快被這撮力道強大的火苗點燃了。不行,這是左千影的女人,無論如何都碰不得,他可不想死。她應該不只是喝醉了吧,這種情況看來那酒一定有問題。
易水寒把懷中的安語熙扔在臥室的大床上。剛要抽身逃開,一雙滾燙的玉手便從背後攀沿著環上他的頸項,他的身子一僵,連心臟漏掉一個節拍。
緊接著,脖頸間傳來溫熱的呼吸,她呼出來的空氣帶著濕漉漉的溫度,吹得他心癢癢的。
安語熙不能這樣啊,我也是男人,你再這樣挑逗下去,我恐怕就把持不住了。
矛盾在他內心暗暗角逐著力量,深怕一時失控,卻又渴望著她進一步的動作,畢竟貼在背後的女人,本就具備著令男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她的唇如蛇一般滑上他的肩膀,他開始抑制不住紊亂的呼吸,受不了了,正想轉過身接受這即將到來的歡愉,怎料女子的唇力頃刻間堅硬下來,貝齒一聚力,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嗷——痛死了!」易水寒猝不及防,肩膀上的肉快被生生咬了下來。他「啪」地一巴掌甩在安語熙本已炙燙的面頰上。
這女人瘋了嗎?幹嘛咬他,簡直是在撕肉!怎麼使這麼大的勁兒!他們有仇嗎?
女人重重地倒在背後軟塌塌的大床上,隨意挽起的髮髻受不住這奮力的一掌,隨即散落下來,金黃色的髮絲垂在迷濛的美眸之上,依稀可見的是她喜悅的目光。
怎麼會是這種眼神?喜悅,不,應該說是狂喜,好像把內心所有的積怨發洩出來之後的狂喜和釋然。被甩了一個大耳光,怎麼可能會不怒反喜呢?剛才的那一咬,她彷彿用盡了全力,有一種報仇雪恨的可怖氣息,她為什麼會咬他?
這樣詭異的目光讓易水寒脊椎發涼,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反常。
「還要裝嗎?」安語熙冷冷的聲音夾風帶雨而來。
裝?什麼意思?易水寒一臉愕然。
「別告訴我你失憶了,五年前,在美國的一切你都記不起來。你不用害怕,我來這裡不是要找你負責。孩子我會自己養,休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他不會認你這個父親。呵呵……哈哈哈!」安語熙說到最後竟大笑起來,她終於把積壓了五年的所有恨,所有怨,一股腦地發洩出來,心裡的苦水被倒空之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瀰漫著強烈怨念的笑聲令易水寒頭皮發麻。他終於恍然,明白了她為何一直對自己充滿敵意。她看他的眼神,為何總讓是仇恨滿滿快要溢出來一般。他更清楚地知道了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