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門踩下去的瞬間,其餘閒置的缸體開始活動,外表普通的長城suv如同一抹黑色的利箭射了出去。這款重達五噸半的巨無霸怪獸依靠著自身強大的動力,瞬間就將身後的車子甩出去老遠。車子在全力發動之後,質量優良的隔音棉也終於不能再阻隔發動機的聲音,澎湃的發動機轟鳴聲從機艙中傳出來,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幾輛輪流交替跟蹤的車子發現楚天揚加速之後,急忙拿出對講機招呼前面的同伴注意。
燕京的水很深,路面管制相對也多一些。特權車輛如同過江之鯽,楚天揚一個普通的長城suv,居然敢在路上跨越雙黃線,逆向行駛,這簡直就是不拿交警當回事。當即,幾輛接到通知的警車打著閃燈追了上去。
看到警車追上來,楚天揚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幾輛尾隨的車子倒是規規矩矩的排起了長隊,顯然前面還有人接應。楚天揚的車子經過改裝,再加上對燕京幾乎所有的街道地形都熟記於心,身後的警車自然不可能追上他。就看見一輛黑色的長城如同一隻幽靈,甚至在轉九十度角的街道時都不減速。
出了北四環之後,車流逐漸減少,改裝過的長城更是如魚得水,在路況和視線極好的寬闊馬路上飛馳。在上清橋學清路附近的立交橋上,已經失去了目標的交警互相用電台喊著並且呼叫總部調取監控路口的監控錄像,楚天揚隨手打開車載電台,調整到交警用的警用頻段,在楚天揚的後備箱裡,一共有五副車牌,除了這張普通民用假牌照之外,其餘的牌照全都是真的。有中央警衛局的警備牌照、國安部掛著京安的外勤特殊牌照、軍a打頭的大軍區牌照、一副京a警的小號車牌,還有一副武警的牌照。
楚天揚內部警用配置,都是按照國安外勤特工的配置來的,除了電台可以調頻警用民用之外,還配備爆閃和吸附式外置警燈,如果將空氣懸掛調整到最高的時候,整個車子更像雪弗蘭的巨無霸。
警車被甩掉了,可是後面又跟上了一台掛著出租牌照的現代伊蘭特,這種首都出租車遍地都是,可是楚天揚從後視鏡卻清楚地看到了副駕駛對著自己的領子說了一句什麼。換做普通人,是絕對看不到的,可是楚天揚卻擁有著鷹眼一般的銳利目光,看到這一幕之後,一直潛藏的情緒終於被全面引發出來。本來就不是什麼怕事的主,平時不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現在居然有人一直在後面搞自己,不打疼他是不行了。
想到這,楚天揚的車速忽然慢了下來,慢吞吞地上了立交橋,後面的出租車顯然是盯梢的老手,沒有任何猶豫地按了兩下喇叭,直接超車過去。
等下了立交橋,身後又一輛本田crv跟了上了,這輛車更加的肆無忌憚,以為貼了深色膜的風擋能夠阻擋外面的視線,卻不知道楚天揚的眼睛能夠透過深色膜看清楚車裡面的一切。
楚天揚又一次將車速降下來,在本田車超過去的一瞬間,腳下的油門一腳悶到底,拉索控制的油路非常的靈敏,長城車發出一陣轟鳴,氣缸瞬間全部啟動,猛地撞向了本田車的屁股。
盯梢的車輛顯然沒想到楚天揚會撞向自己,忽然被爆菊嚇得一腳踩住剎車,可惜在他們的身後,是擁有裝甲車心臟經過改裝的強大的長城,本田車踩住剎車也無濟於事,道路上被生生劃出兩道黑色的橡膠輪胎印,還帶著刺鼻的味道。本田車的駕駛員微微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盤,企圖逃脫楚天揚的頂撞,楚天揚哪能讓他跑掉,方向盤跟著向左打了一下,就這樣生生地撞出去二百米,本田車的車頭被撞在了半個車高的隔離帶上,連防撞鋼樑都沒有的偷工減料鬼子車尾部癟了下去,氣囊倒是彈了出來,可是車身車門變形嚴重,駕駛員和副駕駛都被卡在了車裡,車頭的機器蓋也被擠開,水箱裡的防凍液灑了滿地都是。
車道上形成了嚴重的塞車,許多車都停在安全的位置,看著這一場難得一見的事故。楚天揚的車頭除了兩道明顯的劃痕之外,連大燈都沒裂。掛上倒檔,向後退出五十米,楚天揚又猛地轟油撞向卡在隔離帶,已經喪失了機動力的本田車。
車裡的兩個人嚇得哇哇亂叫,也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身份了,抓著衣領子呼叫同事趕過來,就聽見彭的一聲巨響,本田crv修長的車身頓時短了一小半,前面的車頭受到大力的撞擊,整個發動機也被擠了出來,長城被改裝的同色系合金保險槓除了掉了一點漆外,沒有任何的損傷。兩個卡在車裡的倒霉鬼被這一撞撞得頭昏眼花,眼神也變得呆滯。
楚天揚再一次倒車,正準備撞過去的時候,剛才那輛出租車瘋了一般逆行回來,整個車子橫在了楚天揚和本田車的中間。還有一輛毫不起眼的大眾帕薩特也靜靜地停在一邊,裡面的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現場。
楚天揚沒有絲毫的猶豫,油門又一次踩到底撞向橫在中間的伊蘭特出租車,出租車上的人顯然沒有料到這小子竟然如此生猛,還以為只是虛張聲勢,等到那龐大的車身衝過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雙手抱頭護住了關鍵的部位。
出租車可沒有側氣囊的安全設施,被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之後,整個車體變形十分嚴重,在外力的大力撞擊下翻了兩個跟頭,才轟的一聲掉在了十米遠的地方,裡面的兩個人當時就昏死了過去,雖然不至於沒命,可是身上骨折的地方至少有五六處。
忽然,一種本能的感覺讓楚天揚瞇著眼睛望向一直停在一旁的帕薩特,三名穿著和樣貌十分普通的人呈品字形跑過來,手裡還拿著手槍。楚天揚認得那是瑞士sig工業公司生產的p226型手槍,看槍身應該是p226戰術型手槍,外露的螺紋用來安裝消聲器,握把底部有一個明顯的前凸,握柄採用的是復合填充材質,能夠確保在出汗或者濕滑狀態下握槍的精準度。
這種手槍採用九毫米魯格彈,二十發的雙排交錯並列式彈夾十分強大,雖然遠距離的威力不夠,但是在城市街巷這種近距離的地方,算是十分霸道的近戰武器了。
對方的身份現在還不知道,因為這幾個人採用的並非是國內警察的制式武器,國內比較特殊的刑偵警察裝備的一般都是奧地利格洛克公司生產的glock17自動手槍,後來統一換裝92式,而這幾個人顯然並不是簡單的警察,裝備的槍械不同,身份自然不同。魯國平告訴自己,上頭有很多人都對自己有著深深的戒備,不如趁著這次弄清楚到底是哪個部門在暗中監視自己。
交警設置在主幹道路上的監控錄像很快調了出來,違章車輛在立交橋下肇事,車牌號段為普通民用車牌,只不過這個車牌是一輛白色的國產奇瑞轎車。交警趕到的時候,正看見長城瘋狂地撞向現代伊蘭特。
「小吳,再等等!」老交警坐在車子裡,拿出一根煙遞給正準備下車衝向現場的小交警。
「師父,還等什麼啊!」年輕的小交警顯然還沒有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到一輛普通的長城行兇,正義感頓時開始氾濫出來。
老交警笑著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用腦子。」透過風擋,老交警指著黑色貼著膜的長城suv說道:「看著吧,今天這事可大了!長城裡坐的肯定是個扮豬吃虎的狠角。」
交警們也是一樣,遇到這種離奇的交通肇事案件,都會當成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老交警這麼一說,小交警頓時也上了心,仔細地觀察起看上去極其普通的長城來。
「師父您要是不說,我還真沒發現。」小交警興奮地指著長城說道:「丫挺的居然是改裝的車,聽這動靜怎麼感覺比6。0排量的還沖?輪胎輪轂也是高級貨,這小子究竟什麼路數?不是說是輛普通拍照的套牌車嗎?」
老交警搖搖頭:「小吳啊,有些人玩特權都玩膩了。人家就喜歡這個做派,開一輛普通車,光改裝費就得幾百萬,你仔細看看這輛長城,後面是四條排氣管,兩邊腳踏板下面還隱藏著兩條,那是什麼?那是氮氣加速!還有,你再看看這傢伙把本田撞成那個德行,可是它的車頭呢?連癟都沒癟一塊!好像車燈都他嗎的沒壞,這說明什麼?這輛車整個結構都被重新設計過了!燕京有這個實力跟能力的,兩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兩個人平日上道,最大的愛好就是在閒暇之餘觀察各種車輛,也算是半個汽車發燒友,改裝車也見過許多,但是像這種將一輛suv改裝得如此徹底如此變態的,還是頭一次見。
兩個人正說著,從旁邊帕薩特上下來三個人,連看都沒看警車一眼,拿著槍小心翼翼地衝了上去。
看到槍,兩個交警才意識到今晚的事絕對是重量級的新聞。一邊呼叫總台,一邊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當街駁火的事在燕京還沒聽說過,作為交警只是在電視電影裡看到過,看到真槍上陣,兩個交警早嚇得哆嗦進車子裡了。
長城整車貼的都是那種比最深顏色還要深的車膜,就算普通人趴在車窗上,都看不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這也是為楚天揚專門設計的,擁有超級變態的視力,這種膜也算是一種保護。
車子採用的是懷擋,方向盤下方有快速換擋撥片,所以駕駛室和副駕駛中間並沒有傳統的凸起部分,楚天揚手指翻飛一腳油門將車頭甩正,甩正瞬間副駕駛方向出現了短暫的視覺盲區,在這一剎那,楚天揚如同一隻輕巧的狸貓,從副駕駛位置竄了出去。落地的時候身體劃過一道虛影,在三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槍已經打出三個短點射。
子彈準確地擊中了三個人手中的手槍,巨大的動能將三個人的手震得失去了知覺,還有一個人虎口被震開。這也是楚天揚留了後手,畢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真的打傷了以後不好說話。
看到長城裡的猛人也有槍,兩個交警對視了一眼,才明白今天這事絕對是大條了。弄不好兩面都是國家秘密機關的人,不知道因為什麼起了衝突。
既然是國家機關的人,兩個交警再不下來就不合適了。老交警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楚天揚扭頭望去,黑洞洞的槍口毫不留情地指向兩人,老交警嚇得趕緊慢慢舉起了雙手,小交警更是傻在了原地,連手都忘記了舉起來。
兩個人的共同感覺就是,那個人身上的氣勢好強!甚至超過了手槍所帶來的恐懼!動了殺機的楚天揚從口袋裡掏出煙,就這麼靜靜地站著,槍口平端,三個被端掉了武器的人絲毫不懷疑,要是自己下一秒有什麼讓人誤會的動作,對面的小子會開槍。
緩緩地吸了一口煙,楚天揚瞇著眼睛打量著對面捂著傷口惡狠狠瞪著自己的三個人,掏出電話打給沈衛國,這個時候,國安的證件似乎比部隊的好用一些,這三個人如果不是沈衛國那邊的人,就一定是某部隊裡的特殊人員。
「哪個部隊的?」楚天揚拋過去半盒軟包中華,槍口微微下垂,卻沒有撤掉警戒。
「你懂的,不能說。」站在中間的人毫不客氣地將煙分給自己的同伴,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楚天揚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槍。這三個人面相十分的普通,走在大街上屬於看過都沒有印象的那種,但是三個人在拿起槍的一瞬間,楚天揚卻感覺到了非常明顯的變化,那是真正見過血打過仗的軍人才擁有的特殊的味道。
「為什麼跟著我也不能說是吧?放心吧,你們那幾個同伴死不了。」看到三個人的眼神瞄向車子裡昏死的四個同伴,楚天揚笑了笑。大家都有不能說的東西,既然被發現了,要麼各憑本事,要麼自認倒霉。
交警和警察趕來了,看到這個架勢馬上自覺的承擔起疏導交通的職責,將一個個抻著脖子看熱鬧的私家車趕走,對於還賴著想看熱鬧的一律扣證。這些國家特殊機關的特權車輛,他們是無權過問的,就算人家在首都實施現場爆破,證件掏出來你也得乖乖的維持秩序,至於為什麼打架動槍,那就不得而知了。
又過了五分鐘,沈衛國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比較嚴肅,楚天揚將音量調小仔細地聽著沈衛國的話:「小子,是總參副總長下達的命令,你廢了的那個人是他的貼身警衛員,聽說老傢伙當場就摔了杯子,你這是打人家的臉啊!我看這樣吧,一會你跟著總參的人回去,改天讓玄黃帶著你去給人家賠個不是,給人家一個台階下你看……」
還沒等沈衛國說完,楚天揚就啪地掛了電話。總參副總長楚天揚是知道的,自己以後應該就隸屬於總參二部或者是其他的秘密部門,安普公司不過就是一個幌子,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一旦出現傷亡或者任務失敗,國家是不會承認的。而負責收集各**事科技甚至國務情報的二部,其直屬領導就是這位脾氣暴躁護犢子嚴重的副總長,得罪了他,今後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可是楚天揚是什麼人,給他一根金箍棒都敢大鬧天宮的暴亂分子,本來對於國家某些部門給自己下的圈套就憋著一股氣,現在又被人欺負到頭上來,甚至還要連累自己的師父去道歉,這事就算打死也做不出來。更何況楚天揚知道,沈衛國作為老國安,手中肯定也掌握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力量跟秘密,部隊之間的各個部門尚且如此,更別說每天都跟諜報打交道的國安部了。而且據楚天揚所知,這位副總長和龐系的關係稍微近一些,這些行動,寧系方面未必就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保持著緘默?說不定就是想利用自己這把尖刀,將二部鐵板一塊的局面打開。
政治鬥爭是最能催熟人心智的,而且這種政治上的明爭暗鬥兵不血刃並不比非洲大草原上每天的生死搏殺來的輕鬆,沈衛國的電話讓楚天揚意識到,自己似乎又一次鑽進了寧致遠隨手下的圈套。
這個王八蛋!楚天揚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想想又釋然了。反正自己在部隊那些高官身上弄了不少,賬戶上的數額連玄黃都有些瞠目結舌,利用那個倒霉蛋被打殘的機會整自己似乎也情有可原。想到這,楚天揚心裡又忍不住一陣得意。以前看報紙說某省破獲了犯罪團伙,這些人專門騙市縣級的官員,說自己可以聯繫到中央國務院領導,獲得審批權上市公司名額,那時候總覺得扯淡,人精一樣的官員怎麼可能會上這麼幼稚的當,現在想想這些部隊的高官不也一樣在上這幼稚的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