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楚天揚不是剛剛認了你做大哥嗎?」小胖衝著電話那頭的汪長武喊道。
娘了個逼的汪長武,這個時候竟然還說楚天揚沒事。
「小胖,你不要激動,我拿我的人格擔保楚天揚沒事,你總該放心了吧?」
二炮一把搶過電話吼道:「汪長武,你的人格就是個屁,虧得我天揚哥還認了你做大哥,少林一群禿驢打天揚哥自己你竟然見死不救!你等著,我二炮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天天砸你的酒店。」
汪長武不禁在電話那邊苦笑,他也拿到了從少林寺傳過來的打鬥監控錄像。看的時候,當真是吃了一驚。
汪長武知道,護院的銅人陣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是會杖斃擅自闖入者的。而從剛才雙方拚命的場面來看,武院的住持絕對沒有下達手下留情的命令,也就是說,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和十八個銅人在打鬥。
結果更是讓人驚奇,楚天揚竟然拼掉了銅人大陣,讓銅人陣失去了最基本的配合戰鬥人數。
監控的攝像頭位置很好,當汪長武看到寺院外森林裡飛鳥驚走的畫面時,不禁驚歎楚天揚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凜冽殺氣。
汪長武想想自己當年,似乎一個人闖銅人陣也絕無可能。
其實這就是汪長武理解錯誤的地方了。
同為少林弟子,就算汪長武闖陣的話也不會如同楚天揚般痛下殺手,而銅人陣對上自己的本門弟子闖陣,雖然不存在什麼徇私舞弊的現象,但是讓銅人陣痛下殺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楚天揚一開始就把這次打鬥當成一場生死戰,自然各種手段各種方式都往上招呼,而銅人面對這種毫無章法的打鬥也顯得反應有點遲鈍,正是這一點點的遲鈍,讓楚天揚這個從小就一直在打架的小傢伙抓住了機會,拼掉了銅人陣的陣型。
而且,一個人在拚命的情況下,身體裡所迸發出來的能量是非常驚人的。
汪長武知道,遠在燕京的黃老此時一定會欣喜若狂,這樣一個堅韌又充滿殺氣和鬥志的小小少年,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燕京,位於長安街深處一座古老的四合院裡,兩位老者正坐在一台電腦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屏幕。如果不是站在胡同口和院門口荷槍實彈的武警站崗,任誰也無法想像到這兩位穿著普通的老者尊崇的身份。
其中一個頗有仙風道骨,花白的頭髮和鬍鬚梳理得整齊順滑,細長的雙眼不時精光四射。
而另外一個則有些慘不忍睹,穿著一件一看就知道從地攤上淘來的假耐克短褲,上身套著一件跨欄背心,嘴裡還叼著一根燕京牌香煙。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
「靠!」歪著坐在椅子上的老頭兒將煙頭吐在了地上,齜著滿嘴大黃牙說道:「少林十八銅人陣現在都這麼完蛋了?」
而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者則忍不住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這孩子天生殺手的料,不適合在少林,我看還是歸入國家比較合適。將來跟著我學上一些正經東西,為國家效力。」
大黃牙老頭兒一聽就不幹了,騰地站起來,一腳踏在籐椅上,指著老者大聲喊道:「好你個玄玄老王八,跑這裡來跟我搶人是吧?你說說你有什麼好東西可教?國家又給了你什麼好處?告訴你,這個娃娃我是要定了!為國效力的事兒以後再說,你要是跟我搶,那說不得咱倆就得再打一架!」
被稱為玄玄老王八的老者也動了真怒,猛地站起來說道:「好好好!我倒是想看看這二十年你黃老邪長進了多少!」
被稱為黃老邪的老頭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道:「哇哈哈哈哈,玄玄子啊玄玄子,虧你每天還琢磨著怎麼樣踏破虛空羽化成仙呢,怎麼樣?動了怒氣了吧?動了貪念了吧?動了癡念了吧?不用打了,你已經輸了。」
玄玄子也一愣,憋得滿臉通紅,氣哼哼地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黃老邪則得意地抓起電話打了出去。
「是我,把你們少林那個最好的創傷藥給他用上,我馬上就讓人安排到你們那裡。什麼?他的兩個朋友?伸手怎麼樣?靠!統統轟走!」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黃老邪皺著眉頭看了看電話,接了起來:「那兩個小孩跟這個關係很好?這樣吧,給他們看一眼,讓他們知道那小子沒事就讓他們滾蛋。對了,你沒事也來少林吧,我現在就動身。」
黃老邪回頭,沖玄玄子擺出了一個勝利的姿勢之後,便不再理會玄玄子看向自己的眼神,輕飄飄地走了出去。
待黃老邪走出去之後,玄玄子才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這麼好的徒弟怎麼會是你的?就算我動了凡念,就算我修不成神仙也要收了這個徒弟!」
就在小胖和二炮硬闖少林寺的時候,一位年紀不大的知客僧走了出來。
「二位施主請隨我來,方丈已經在少林武院等候二位了。」
「你們把我天揚哥交出來!」小胖和二炮掏出打火機,陰測測地說道:「不然我倆拼了性命也要把你們少林一把火燒了!」
知客僧微微一鞠躬,聲音毫無波瀾起伏地說道:「二位施主小小年紀義薄雲天,他日必成大器。方丈讓我來接二位,就是讓二位去看楚天揚小施主。」
「真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
「快帶我們去!」二炮和小胖連忙跟在知客僧的後面,二炮回頭對張義忠說道:「張叔叔放心,我們絕對不惹事。要是我們晚上沒回去的話,你們就報警吧。」
事到如今,張義忠和周校長也亂了陣腳。
楚天揚可是重點的保護對象,如今這個重點保護對像被少林扣了下來,不知道是上面的意思還是少林自己的意思。要是上面的意思,周校長他們就可以鬆一口氣。可是如果是少林的意思,那周校長就會落得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想到上面那些大神祇要一句話甚至一個暗示,下面就會有無數的人落馬,周校長就感覺呼吸困難。
聽到二炮的話,張義忠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看到楚天揚的樣子,小胖和二炮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哪是人啊,這簡直就是木乃伊了。楚天揚的全身都被纏滿了繃帶,除了臉之外,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滲出來的血跡。
「二位小友稍安勿躁,他沒有生命危險。」
小胖冷冰冰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少林寺的方丈,這位是武院的住持。」少林方丈顯然不想和小胖廢話,只是告訴小胖和二炮楚天揚沒有生命危險。
二炮突然仰天大笑,少林方丈不禁一愣,問道:「小友為何發笑?咱們還是不要打擾楚天揚休息為好。」
二炮小胖跟楚天揚在一起久了,言語雖然沒有楚天揚犀利,但是對付這些久不出山門的和尚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笑天揚哥,千里迢迢來到少林寺,本來還以為這少林寺有全華夏最高深的武術可以瞻仰學習呢,卻沒想到被十八個少林禿驢圍攻,哈哈,十八銅人陣vs十二歲沒經過訓練的少年,嗯,少林寺的威名果然不是蓋的,太厲害了!哈哈哈哈……」
方丈聞言,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少林寺的方丈,修為必定深厚無比,不會為了言語上的小事而動怒,但是武院的住持就不一樣了。
少林寺武院的武僧本就是以武入道,佛法只是化解他們心中因為習武而產生的戾氣和煞氣,現在聽到有人在詆毀少林武院的名頭,武院住持的臉當然掛不住了。
「娃娃,你這是在罵少林武院?」少林武院住持突然開口說話,聲若洪鐘,震得大殿上的灰塵簌簌地掉落了下來。
小胖和二炮被這聲音震得氣血翻騰,兩眼直花。
二炮忍住想摔倒的衝動,穩了一下身形大聲說道:「不是,我不是罵少林寺。」
「哼,諒你也不敢罵我少林!」武院住持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在他看來,這兩個娃娃看到了自己這一招老虎嘯就應該知道害怕了。
這種將氣從嘴裡發出的功夫叫做老虎嘯,最高的境界叫做獅子吼。
老虎嘯只是氣的初級階段,發出之後對人會產生一定的傷害,但是不會太大。而獅子吼則是氣的高級階段,將丹田之氣外發,有如雄獅咆哮,令敵人耳膜和大腦神經受損,進而喪失部分戰鬥力。
少林至剛七十二絕學中,獅子吼榜上有名。
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獅子吼的終極狀態叫做奔雷吼。
奔雷吼作為獅子吼的終極狀態,已經成為了必殺之技。外放的丹田之氣形式又有所變化,或者說,此時的外放丹田之氣已經不僅僅是氣那麼簡單的,而是有若實質的攻擊。如奔騰而下的巨雷轟頂,直接將敵人內臟震碎,七竅流血而死。
少林一直以慈悲為懷,所以這一招終極殺技已經基本失傳。
少林武院住持剛才就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加入了老虎嘯,雖然是控制著自己的氣息,但是卻也讓這兩個孩子內心一陣氣血翻騰。
而少林方丈則在內心微微一歎,武院住持的武學修為已經將近十年沒有進步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其氣量太小,沒有認真的修行佛法所致啊!
此時,二炮已經將翻騰的氣血壓了下去,鄙視地看了看少林寺武院住持說道:「我是罵那些仗著人多勢眾的少林禿驢,拿著十八根銅棍打一個十二歲手無寸鐵的小孩兒,這麼不要臉的事兒都能幹出來,還他媽的修行,還他媽的練武,一群傻逼!」
少林武院住持被罵得愣住了。
誰敢罵少林武院?
一瞬間,住持動了殺機。
「唉!」一聲幽幽的歎息,卻彷彿帶著無盡的力量,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武院住持一愣,然後滿面羞紅地對著方丈鞠了一躬,慢慢地退了出去。
「兩位小友,老衲的人品你們可否相信?」少林方丈這一句莫名其妙的問話讓二炮和小胖不知所措。好像這個老頭還行,溫文爾雅的樣子也蠻招人待見的。不過要說人品,那可真是看不出來。
「這樣吧,兩位小友還是先回去,我在這裡負責將他的身體調養好,然後讓他和你們聯繫,怎麼樣?」
小胖眼睛一瞪:「不用!我們有的是錢!我們學校會安排醫院讓天揚哥住院治療!」
少林方丈搖搖頭,要不是黃老有交代,以少林方丈如此之高的身份又怎麼會和兩個小屁孩磨嘰?
「兩位小友有所不知,你們的朋友已經傷及了經脈,內臟也有一部分出血,涉及到經脈的修補和調養,這個是現代醫學都不好解決的問題。」
「現代醫學解決不了,難道你們這裡能解決?」二炮瞄了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楚天揚,心中也不禁擔憂起來。他可是看見那幾個銅人有多麼的強悍,在那些銅人的圍攻之下重傷,似乎真不是醫院能解決的了的。
「是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少林方丈輕頌了一句佛號,緩緩說道:「我少林和武當自有一套為習武之人治療的丹藥,都是經過密煉並且不外傳的,療效不用懷疑。」
「小胖,你怎麼了?」看到小胖眼睛發直地盯著前面,二炮忍不住問道。
少林方丈和二炮順著小胖看的方向望去,也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