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去火車站的巴士車啟動,孩子們發出了一片歡呼的聲音。
這標誌著自己離夢想中的少林寺越來越近了。
到達火車站之後,三百多個孩子魚貫進入候車大廳的場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其中有三個人最為拉風。
三個人雖然夾雜在人群當中,但還是那麼的顯眼。
走在最前面的有點微胖。一身沙灘服、腳上蹬著一雙拖鞋。(那一身名貴的衣服已經被楚天揚打包扔進了行囊。)
後面兩個更有趣:一個小胖子背著比自己高好多的大型包裹,兩隻手不停地將一些零食倒進自己的嘴裡。而另外一個則拎著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自顧自的擺弄。
「小胖,你把那大包扔地上沒事兒,沒人偷。」看到小胖跟看墳一樣的背著大包,楚天揚就想笑。這小子走到哪裡吃到哪裡,幸虧在別墅的時候給他預備了足夠多的零食,不然這路上的花費可就是自己掏腰包了。
小胖將大背包輕輕地放在了地上,袋口一歪,從裡面滾出一支紅酒。
「咦?這是……拉斐爾莊園地下酒窖中的極品干紅?」一直在旁邊尋找機會的肖正南識貨,看到滾落出來的紅酒不禁眼睛一亮。
他老子自從當上了交通局的一把手之後,最近幾年沒少貪污。海南已經進入經濟發展快速上升期,對公路上的投資成倍加大,再加上海南是一個獨島,所以鐵路的建設就稍顯滯後。
作為交通局一把手家的公子,肖正南自然知道這一瓶酒的名貴。他老子曾經在國外考察的時候帶回來過一瓶,免稅之後還要一萬多塊,對於這種價格的酒肖正南自然有著深刻的印象。
看到楚天揚他們三個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情,肖正南就知道這三個鄉巴佬根本就不識貨。
「你們不認識這種酒?」肖正南故作驚訝地說道。看到大家的目光聚集過來之後,肖正南心裡狠狠地得意了一下。
「拉斐爾莊園,也叫拉斐莊園,是國際上公認的最著名的酒莊之一。它出產的1787年份的拉斐爾紅酒價值170萬華夏幣!」肖正南一指地上的紅酒:「這種也算是拉斐爾莊園地下酒窖中的上品干紅了。」
楚天揚點點頭,問小胖:「這玩意這麼好?」
小胖撓撓頭,趴在楚天揚的耳朵邊說道:「誰知道這酸了吧唧的東西這麼好啊,我就知道賬單上寫著一萬八一瓶,誰願意喝誰喝,反正我寧願喝2塊錢的啤酒。」
二炮和楚天揚深有體會的點點頭,三個人當中一直遵循著兩個「凡是」:凡是楚天揚說不對的一定就是不對、凡是小胖說不好吃的一定就不好吃。
「天啊!你竟然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麼貴重?」肖正南誇張叫出聲來。
看到同學們都圍了過來,肖正南覺得挽回自己顏面的時候到了。
清了清嗓子,肖正南正色道:「你們居然連這樣名貴的紅酒都不知道,真是暴殄天物啊!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種酒的釀造過程……」
「不用了。」楚天揚擺擺手,很隨意地拉開小胖那巨大的背包說道:「這東西在我們看來,不過就是兩塊錢的玩意,跟啤酒一個價。既然你那麼想要嘗嘗的話,給你一瓶,反正這玩意我們有的是。我們昨天喝這玩意實在喝不慣,最後都倒掉了,看來還有點浪費了。」
二炮接著說道:「浪費點就浪費點吧,咱還有好多瓶呢,看同學這麼眼饞,不行就給你拿一瓶喝?」
肖正南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
紅果果的侮辱啊!可是人家的確是有那麼多支紅酒亂七八糟的放在背包裡,更要命的是自己剛才還將這玩意的價值略微誇張的說了出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周校長和張義忠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小心翼翼地搖搖頭。交通局局長的兒子和楚天揚比起來,大家都知道應該怎麼做。
「這個酒勁真他媽的大啊!」楚天揚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躺在座椅上就想睡覺。卻發現好多同學都小心翼翼地擠了上來。
「他們這是幹什麼?」楚天揚捅了捅旁邊的小胖。
「崇拜你唄,估計你要是露一手那個石頭打鳥,那個最漂亮的女生,叫……李曉曼的就會愛上你。」
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崇拜強者、崇拜武功的年紀。楚天揚強悍的伸手讓這些孩子們內心對於武術崇拜的熱情一下子點燃了起來,大家紛紛小心翼翼地擠了上來,跟楚天揚套著近乎。
人就是這樣,當一個人足夠強大時,他關於認知和人性中的弱點缺點都可以被人為的忽略不計。
肖正南一臉陰鬱地盯著湧向楚天揚的同學,看著自己身邊最後兩個也在蠢蠢欲動的跟班,無聲地將手中的報紙狠狠地揉成了一個團。
楚天揚!你讓我的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同學們注意了!大家現在檢查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行李,然後聽從老師的安排按順序進入檢票口。」
楚天揚悄悄地問一個長相清秀一臉花癡相盯著自己看的女生:「啥叫檢票口?」
小女生臉上頓時升起一朵紅云:「你討厭啦!竟然故意問人家這樣的問題。」在小女生看來,楚天揚的這個問題有調戲自己的嫌疑,誰不知道檢票口是做什麼的?
看到楚天揚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周校長連忙對負責學生食宿的老師使了一下眼色。
「楚天揚同學,我和周校長商量了一下,將你們三個安排在一個豪華軟臥,一會兒你就跟著我走。」
「謝謝老師。」
十五分鐘之後,開往河南的火車終於准點啟動了。
將包廂的門關上,楚天揚連忙從自己的懷裡掏出張義忠給自己的五千塊錢遞給二炮。
「好好保管,咱們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到河南那邊好好玩一玩。」
小胖問道:「那麼多老師同學,咱們怎麼偷偷跑?」
楚天揚一瞪眼:「你傻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咱們不會偷偷的溜出來嗎?五層樓以下,弄根繩子就夠了。」
二炮又問道:「河南嵩山少林寺可是武術的發源地啊!咱們去了可別再跟人打架了。」
楚天揚抓起一把瓜子摔到了二炮的臉上:「你現在是越活越完蛋了是吧?還怕上打架了?你又不是沒看電視上的什麼武術比賽,那都是扯淡的!現在武術都快失傳了!說不定咱們幾個就能直接把少林寺平了!」
「至於那個汪長武嘛,的確是有幾下子,但是那都是過去了。現在的少林寺估計已經沒有什麼能人了!」說到這裡,楚天揚猛地站在了軟臥舒適的席夢思床墊上。小手一揮:「所以兄弟們!該是咱們揚名立萬、名留青史的時候了!跟著我,咱們一起平了少林寺!」
二炮和小胖聽得熱血沸騰,跟楚天揚嚷嚷著「一起平了少林!一起平了少林!」
二炮又是激動又是無奈的說道:「每次都是這樣,明明知道是蠱惑咱倆,為什麼還是忍不住上當?」
此時,周校長和張義忠以及學校的另外兩位領導都將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地聽著楚天揚這邊的動靜。
「不得了,難道這幾個小孩兒是要去少林寺搗亂?可別鬧出什麼大亂子啊!」
周校長也是很迷茫,按理說上頭不應該是這個意思呀,可是為什麼這三個小孩兒竟然說要平了少林呢?那可是華夏武術的發源地之一啊!
看到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周校長不由得苦笑著說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張義忠也點點頭:「大家祈禱吧,這幾個小子簡直就是怪物。」
楚天揚這邊鬧了一會,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對於楚天揚這樣精力超級旺盛的怪物來說,火車上的日子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度過了剛剛開始的新鮮時間,楚天揚和小胖三個愁眉苦臉的坐在軟臥上摔撲克。
小胖和二炮的臉上貼滿了紙條,而楚天揚的臉上則乾乾淨淨的。
「不玩了!」小胖氣呼呼的把撲克牌往床上一摔。
「我也不玩了!」二炮也把撲克牌一扔。
楚天揚則笑嘻嘻地說道:「你們兩個牌品怎麼這麼不好啊?輸了就不玩了?」
「你總是欺負我們兩個,誰不知道你每次都在偷偷的換牌?」
楚天揚一攤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周校長和張叔叔他們都站在這裡,你問問他們我哪裡換牌了?」
周校長、張義忠以及幾位學校的領導都坐在床邊「津津有味」地看幾個小孩兒打撲克。
「換牌?你們不是一直輪流抓牌嗎?天揚什麼時候換牌了?」周校長一直坐在楚天揚的旁邊,並沒有看到楚天揚的其它動作。
但是,站在楚天揚身後的張義忠卻看了個清清楚楚,楚天揚甚至還回頭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說話。
張義忠看到,楚天揚那胖嘟嘟的小手一直在不停的換牌!
開始的時候,張義忠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明明看到楚天揚抓了一手爛牌,然後楚天揚的小手抹了幾下,牌竟然變成不可思議的好牌!
這讓張義忠想起了某種魔術。
「周校長,你們不知道,這小子在我們鄉下的時候就經常換牌,因為他的手太快,所以大家根本就抓不到他換牌的把柄。」
看到小胖氣呼呼的告狀,楚天揚笑嘻嘻地問小胖:「虧你沒事在家還學習法律呢,法律講究的是證據!證據懂嗎?就算我換牌了,可是你沒看見,你要想定我的罪就不可能。別耍賴,咱們接著玩。」
「咱們三個人裡你的牌品最不好,跟誰玩都換牌,跟我們玩還欺負我們!」
楚天揚眼睛一瞪:「二炮!你跟小胖一夥了?」
二炮一指自己的臉:「我再跟你一夥我臉上都沒地方貼了,要不就是你不換牌咱們接著玩,要不我和小胖誰也不和你玩。」
小胖也一臉堅定的點點頭。
楚天揚無奈的點點頭,舉起,我發誓在火車上不再換牌了。」
半個小時以後,楚天揚氣呼呼地將撲克牌一扔。
周校長和張義忠等人看到楚天揚臉上貼滿的紙條,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