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九二章：圍困，虛空排槳啟動
操作簡化，也是把虛空排槳這種類型的推進器推向商用的必須過程，否則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使用，那就沒有了推出的意義。
這一套虛空排槳系統為了方便調試，是單獨加載在飛船的主控系統之外，以掛件的形式存在的，就算是幾天前消滅星盜聯盟時，北芸都沒有完全啟動，她還沒有辦法完全駕馭。
而現在，是時候了。
「紫菱號在做什麼？」發現紫菱號的射擊精度和射擊節奏都出了偏差，完全不像是北芸的水平，致凡皺眉問道，這場戰鬥是紫菱號堅持才打響的，縱然是飛蛾撲火，此時也已經開始了，就沒有了退路，此時紫菱號開始藏拙，到底是在做什麼？
「稍等。」水寒道，他也在操作著，這一套系統同時需要船長的授權，在離開之前，導師們曾經說過，因為這一套系統是試驗系統，本身還存在一定的問題，並且需要嚴格保密，所以啟動的程序複雜了一點。
「成了！」他猛然把自己的手掌對著虛空之中的投影按下，一道光芒掃瞄過了他的手掌，分析了他的dna和掌紋，然後配合之前導入的密鑰，飛船柔和的提示聲之外，突然響起了一個冷冰冰的男子聲音，這聲音完全是電子合成，沒有一絲的感情，顯然並沒有經過仔細的調校。
「紫菱號虛空排槳試驗系統啟動！」
「那是什麼？」致凡看到身邊的投影之中，紫菱號突然改變了形態，之前是一隻兩頭尖尖的菱角，此時此刻，卻突然伸展出了十二對奇特的紫色排槳，就像是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水蜘蛛，而且是很多腿的水蜘蛛。
十二對紫色的排槳伸展開來，如同千手觀音一般分散開來，指向了不同的方向，然後就靜止不動了，完全沒有起到推進器的作用，所以致凡有點疑惑，這是在做什麼？
「什麼殺手鑭吧。」非凡號主駕師回頭看了一眼，笑了，這麼多年，一直駕駛著飛船出生入死，眼前的情況雖然危機，卻並不會讓他太緊張，「這些小傢伙們原來也藏著後手啊，之前都忍著沒用出來，憋壞了吧。」
「既然他們亮出來後手了，咱們的後手就繼續藏起來吧。」致凡笑了，果然還是年輕，太衝動了。
笑著點點頭，非凡號主駕師把操縱桿旁邊的一個隱藏按鈕重新蓋了起來。
只是拖延時間而已，沒必要非要做的太誇張。
「紫菱號加速了。」坐在一旁的二副對致凡匯報道，「他們傳來訊息，讓我們也一起加速，保持雙方相對位置。」
「加速。」致凡道，主駕師輕輕向前把操縱桿又小小推進了那麼一絲絲，現在飛船已經沒有太大的加速空間，如果控制不好，就會進入超光世界了，能夠多麼接近光速障壁，也是一個駕師的駕駛技術的寫照，像古峰那樣，能夠直接進入光速障壁，則是登堂入室的標誌。
非凡號的主駕師還無法直接進入光速障壁，但是努力接近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他發現，即便是如此，非凡號和紫菱號的相對位置還是在漸漸縮短，紫菱號在接近非凡號。
這代表著，紫菱號比他更加接近光速障壁。
這種程度的精細控制，已經不是飛船的主控系統可以做到的了，必須由駕師們那遠超飛船主控系統的精密大腦來控制，非凡號主駕師面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他的手微不可查地向前推動，飛船更加接近光速障壁，有那麼幾個瞬間，飛船的陀螺儀甚至產生了奇特的「失重」現象，飛船上的許多人都感受到了。
「光速障壁？」
「進去了……」主駕師的聲音都在顫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竟然進入了光速障壁之內了，這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
「如果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向白帆號的主駕師請教！」他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道。
「可是這種時候，為什麼要加速呢？」兩艘飛船剛剛是繞了一個大圈，向遠志星的方向飛行，保持在星盜大軍的側前方，此時兩艘飛船大概以四十五度角從星盜大軍的一側飛向另外一側，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的話，很快星盜們就會追上他們了。
「很快就知道了。」致凡道，此時的非凡號也停止了主炮射擊，兩艘飛船以直逼光速障壁的速度，斜切星盜的飛行線路。
「轟！」突然，投影上亮起了一道藍色的光芒，低沉的爆炸聲被忠實地還原出來，衝擊著駕駛艙內眾人的耳膜。
「哦也！」水寒的歡呼聲響起來，非凡號眾人卻有些疑惑，怎麼回事？
怎麼星盜們的飛船突然爆炸了？
「轟！轟！轟！」接二連三的爆炸產生的炫白光芒亮起，就像是一顆顆超新星爆發，輻射出來的重力波讓飛船都顛簸了一下，非凡號的主駕師嚇了一跳，連忙兩手穩住了飛船的操縱桿，才沒有被震波推入超光世界。
「怎麼回事？」看主駕師完全沒有心情來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致凡只能直接問水空寒。
「嘿嘿，看好戲吧。」水寒卻是賣起了關子。
爆炸如同被引燃了的導火索，而那一個個爆炸的飛船，就是導火索上蹦跳的火花，致凡皺起眉頭，他發現，那爆炸的軌跡，正是紫菱號所飛過的軌跡。
「是留下了什麼嗎？」石墨絲？超高硬度立場金屬絲？不，在光速下，這些金屬絲都不可能承受住本身擁有無限動能的飛船的衝擊，那麼是什麼呢？但是不論是什麼，肯定都和紫菱號的那詭異的排槳有關係。
「放大！」非凡雙手一抬一劃，身後的紫菱號已經被放大，然後他就發現，在紫菱號神展開來的十二對虛空排槳的尾端，一條條淡淡的絲線，被抽離了出來，向後方延伸出去。
翰平生和石何悲兩位大師若是在的話，定然能夠把眼睛都瞪出來。
這十二個虛空排槳，是被設計來當做推進器用的，而北芸第一次使用它們，卻是把它們當做了武器來使用。
這正是古頓那一脈的理念，飛船最重要的武器，不是主炮，而是飛船的引擎和推進器。
不論是反重力推進器還是其他的推進器，統統都能夠武器化。
正如現在，紫菱號在做的。
此時的紫菱號內部，非常熱鬧，第一次被正式啟動的虛空排槳系統如果有自己的人工智能，有情緒的話，定然會暴跳如雷，因為它第一次使用就被違規使用，紫菱號的內部一直響著主控系統的警告聲：「警告，警告，虛空排槳存在非正常能量溢出，這會加大虛空排槳能量損耗，同時影響虛空排槳的性能，警告，警告！請立刻停止使用虛空排槳並進行檢查，警告，警告！」
「這傢伙就不能消停一點？」水寒無奈地歎口氣，「看來這是一個嚴重的bug，要匯報給學院。」
眾人都哈哈大笑，面對這樣一場大戰，若是往日裡，他們恐怕早就緊張的要死了，但是經歷過了超級刺激的聯合試煉，又經歷了之前對星盜聯盟的剿滅戰，現在他們也儼然身經百戰的戰士了，一個個神情輕鬆，暫時沒有事情做得楚人志甚至還有心情研究怎麼關掉警報聲。
虛空排槳的技術突破，就是把虛空能量凝固成「實體」，就像是凝光排槳一樣，而本來稍縱即逝的虛空能量，被凝固起來之後，在保持原有特性的同時，存在的時間，卻大大延長，這本來是一種用在虛空能量儲存中的技術，誰知道竟然被學院改良了，變成了現在的虛空排槳，而虛空能量即便是被凝固了，依然有著其無堅不摧的特性，被拉伸成了虛空能量絲的恐怖能量，猶如最鋒利的刀鋒，任何撞上來的飛船，都躲不過被四分五裂的下場。
宇宙之中，無限空曠，本來撞上這條死亡帶的幾率非常低，但是現在星盜們剛剛從超光世界中跳出來，還沒來得及更改飛船的航線，所以一個個直接撞上了正好橫亙在航線上的虛空能量絲，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就死於非命了。
虛空能量是很難被探測到的，其存在的跡象就只有那淡淡的紫色光芒，而那細小的光芒，被紫菱號紫色的尾炎所掩蓋，若不是非凡號早就先入為主，認為是紫菱號的凝光排槳在搗鬼，怕是也找不到原因所在。
只是，這種被動陷阱式的殺手鑭，總是非常容易被看穿的，當紫菱號來回折返了兩次之後，後面的星盜們就分散開來，爆炸的飛船就大大減少了數量，讓紫菱號上眾人覺得頗為可惜。
但是，非凡號上眾人卻是露出了微笑。
因為在分散開來的時候，星盜們顯然都開始躊躇不前了，他們怕了，飛船的速度自然都降了下來。
特別是飛到最前面的幾艘飛船，被非凡號直接點殺之後，後面的飛船速度就變得越來越慢了，他們開始減速，並慢慢停了下來。
只是它們的主炮卻沒有停止，不停地對著非凡號和紫菱號噴射出灼熱的光芒，但是卻被兩艘飛船一一躲過了。
前面的飛船減速甚至停止，後面的飛船也受到了影響，速度也降低了下來。
飛船的速度一降低，再想要加速，就需要更長時間了，飛船的減速性能總是強過加速性能，而後面卻按照固有速率從超光世界中跳出，跳出的飛船被淤積在後面，整個飛船編隊，都亂了起來。
「好樣的！」致凡情不自禁地讚了一聲，這群小傢伙還真不是吃乾飯的，真有一套！
「什麼？你們說遠志星遭遇了星盜的攻擊？」聖服學院，正在飛船下鑽飛船底，檢修飛船的古帆愣了一下，抬起頭來。
在他身邊懸浮的投影中，正是遠志星的指揮長，古帆的熟人們一個個都離開了遠志星，到其他地方去了，現在和古帆還有聯繫的，也就只有這位指揮長了，而指揮長在接到了星型飛船的信息之後，立刻就敲響了警鐘，其實他們中很多人也一直在擔心這一點，畢竟種種跡象都表明了，暗潮已經洶湧起來，東郡帝國的戰爭已經開始失控了。
而那位被派來報信的船員，本身其實也是一名職業獵人，所以才能夠駕馭得了獵人專用的飛船，這位獵人在致凡號上擔任戰鬥組的組長，和指揮長也是一起喝過酒的，雖然指揮長還有些不敢相信，卻也不敢怠慢，在獵人拿出了影像資料之後，指揮長立刻就發佈了全部的警報，而這位獵人還堅持一定要立刻聯絡古帆，把紫菱號的決定告訴他。
「這是北芸小姐讓我給您通報的信息，她的意思是說，或許會晚點回去聖服學院，所以希望您見諒。」指揮長道，古帆的眉頭輕輕皺起，然後他點點頭，道：「謝謝，我瞭解了，你們一定要小心，如果能夠撤離的話，要想辦法盡快撤離。」
撤離？哪有那麼簡單？事實上，當戰爭爆發時，能夠離開的人就都離開了，現在還留在這裡的，要麼是不捨得離開的，要麼是已經在這裡安家立業了的，整個遠志港有數萬人，除了船員們之外，還有大量的服務性人員，他們和這些船員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他們的家業，也都在這裡。
古帆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沒什麼效用，他點點頭，道：「我這邊也會想辦法的，指揮長您趕快去指揮飛船吧！」
此時此刻，無數的飛船正在升空，有打算逃跑的，有打算抗爭的，整個空港已經亂成了一團，而若是星盜們到來，遠志星空港的幾個驅逐艦級別的主炮，卻也是對抗的主力，此時也需要填裝燃料，進行最後的檢修。
整個遠志星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前幾次政府軍和反抗軍彼此之間對撞時，他們也曾經嚴陣以待過，但是都沒有這次那麼緊張。
因為不論是政府軍還是反抗軍，都不會真正屠殺他們這些不屬於雙方的平民，因為他們坐上了王位之後，還需要這些平民來為他們工作。
但是星盜不同。
星盜的天性就是劫掠，即便是想要建立秩序，也一定是在劫掠之後了。
星盜劫掠過後，他們還能夠有多少人活著呢？
關閉了通訊，古帆默默沉思了那麼三兩秒，在這三兩秒之中，他已經一瞬間理清了一個清晰的思路，並且做出了決定。
「阿峰！」他抬起頭來，看向了正趴在黑狼的背上，在空中磨磨蹭蹭偷懶的古峰，道，「準備出發！」
「準備出發？去哪裡？怎麼處罰？」古峰愣了一下，手中的零件嗖一聲掉了下來，啪嗒一聲砸在了他身下不遠處，正站在藍七的背上，調校飛船的束翮身上。
束翮抬起頭來，也一臉吃驚地看著古帆，到底要去哪裡？
「你們立刻把白帆號重新拼裝起來，現在沒時間升級了。」古帆道，「束翮你去準備多點燃料，我去找個人。」
「是！」古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很緊急的事情，對別人來說，緊急的事情代表著各種不安，但是對古峰來說，卻是代表著又有戰鬥了，他只會興奮起來。
「殿下！」看到古帆到來，銅三靈愣了，他最近一直在聖服學院等著古帆的到來。作為古帆父親的忠誠下屬，雖然古帆已經放棄了自己王子的身份，讓任君意來替代自己的身份，但是銅三靈卻還是無法毫無隔閡地去服從任君意，所以他就一直留在了聖服學院。
「三靈。」古帆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他，「三靈號現在可以出發嗎？」
「可以。」銅三靈愣了一下，信息還沒傳到他這裡來。
「三靈號上有沒有能夠裝下白帆號的艙室？」古帆又問道。
「當然有的。」三靈號共有三個投放艙，每一個都能夠把白帆號裝下去，驅逐艦和白帆號這種級別的小飛船，差別那是相當大。
「幫我一個忙，把我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遠志星。」古帆道，對古帆毫不客氣的命令，三靈不覺得被不爽，反而非常興奮，他立刻立正，應了一聲是，古帆終於肯使喚他了。
「大師那邊……」不過他馬上又猶豫了，至少要給石何悲大師打個招呼。
「哦，他在那裡？」古帆問道，銅三靈頓時抓了抓大腦袋，無奈道，「在實驗室。」
紫菱號專用的x-2試驗品已經完全完成了，白帆號所需要的試驗品卻還沒有完全製作成功，所以現在的白帆號還沒有辦法是用，石何悲和翰平生兩位大師，此時都在實驗室裡趕工，在紫菱號回來之後，白帆號就要和紫菱號一起出發，去尋找黑星聯盟了。
而這兩位大師哪一位進入了實驗室，不研究個水落石出，都不會出來的，更不要說兩個學究此時一起在實驗室裡。
「來不及了，我們走。」
「是！」銅三靈立刻服從了命令，把其他的一切都拋在了後面，他還興奮地搓了搓手，道：「有戰鬥嗎？」
這傢伙也是一個戰鬥狂，而且是超暴力，喜歡自虐的戰鬥狂，每次都是先讓別人把自己的飛船虐到體無完膚，然後才開始反擊的，這傢伙大概和自己的飛船有仇。
銅族人總是如此，非常好打交道，古帆點點頭，道：「有！」
銅三靈就立刻歡呼著跑了，幾十上百歲的人了，卻還興奮地像個小孩子。
而此時，紅蓮和羅茜的投影幾乎同時出現在古帆的面前，古帆已經給他們留下了訊息，兩個人之前都在忙，一時間沒有回覆信息，此時看到了訊息，卻是大吃一驚。
「遠志星怎麼樣了？」通訊剛剛暢通，羅茜就叫了起來。
「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形，紫菱號和非凡號在拖延時間，遠志星這邊在組織撤離和抵抗。」古帆道，事實上，此時的遠志星，對主張逃跑的和主張戰鬥的人，都聽之任之，唯一的要求就是，逃跑的飛船必須裝滿平民才能離開，空港裡的四門主炮都蓄勢待發，任何一艘飛船膽敢私自離港，都會毫不留情地直接秒殺之，剛剛指揮長已經下令轟殺一艘飛船了，那艘飛船還是遠志星排名挺靠前的飛船。
關鍵時刻，指揮長的腦袋非常清楚，他知道，以遠志星這些人，是不太可能真的對抗成千上萬的星盜的，他們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的飛船，連一艘星盜飛船都對付不了，更何談成千上萬的飛船？
「我們也去！」紅蓮立刻道，他知道古帆肯定會趕過去的，遠志星對古帆來說，不亞於第二故鄉，而對羅茜來說，更是最重要的星球。
「我也去！」羅茜道。
「阿茜，你還是留在這裡吧。」沒有了羅南，車前子號其實幫不上什麼忙，因為阿力僅僅是駕馭車前子號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不，我一定要去！」羅茜堅決道，之前的猶豫和彷徨，似乎一瞬間就消失了，此時的羅茜，是一個堅強到讓人無法逼視的女孩子。
「從這裡到遠志星，以我們飛船的性能來說，需要三天時間。」古帆道，「三天的時間……」
其實古帆趕過去，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從星盜們跳出超光世界的地方到遠志星只需要三個多小時，就算是北芸等人拖延時間又能夠拖延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星盜們數量眾多，而他們只是兩艘飛船，不可能攔截住那麼多的敵人的。
而想要毀滅一顆星球，只需要一發1000能級以上的主炮，一發1000能級的主炮，就可以直接洞穿星球的地核，即便是星球不會被毀滅，也早就已經沒有人類生存的環境和繼續生活在上面的必要了。
「不去怎麼知道沒用？」羅茜昂起頭，道，這種堅強和決不放棄的精神，她是從古帆的身上學來的，此時卻用在了說服古帆上。
「我同意讓車前子號去。」紅蓮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們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嗎？駕師和船長，我們有的是，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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