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戰甲,在注種加速度下,別想離開飛船的艙門,只有等待犧牲一途,所以苦年號的眾人也是這種想法。加速度是不能被欺騙的,那些沒有戰甲的人,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飛船的艙門,他們不知道古帆命令他們到飛船的艙門口是為了什麼,卻都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古帆的命令,基本上已經揭示了他的打算。
借用恆星的掩護,在飛船飛出恆星的範圍之前,保持三艘飛船對接,把苦年號中所有的人都接到兩艘飛船上,放棄苦年號飛船。
現在的苦年號的兩個艙門,一個艙門正在和芸薹號對接,那個艙門的人正有序地撤退到芸薹號上,但是苦年號飛船這邊的艙門損壞了,根本就無法進行對接,自然也無法在對接艙門中啟動陀螺儀,無法以人造重力抵消飛船加速度產生的壓力。
古帆為什麼會犯這種錯誤呢?難道他打算賭賭運氣,押寶在兩艘飛船距離較近,那麼短的距離不會死人?
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陀螺儀的籠罩範圍是飛船的內部,陀螺儀的力量沿著飛船的外殼傳遞,產生特殊的力量,以抵消飛船的重力,若是在加速過程中,以完全沒有保護的形式離開飛船,即便是僅僅伸出一根手指,突然出現的強夾拉力也會把這根手指直接削斷,這種差別和同時暴露在兩個不同的空間中沒什麼不同,瞬間產生錯位,比很多的武器還要鋒利。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物體都無法經受這種瞬間的壓力,若是體力達到d級,甚至可以承受瞬間加速到光速的加速度,很多宇宙中生存的生物,在**方面更加強大,對加速度的承受力也就更強大。
譬如星光籐。
古帆一隻手抓住了古峰,另外一隻手卻按在了艙門的邊緣1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的手安然無恙地伸出了艙門,看不見的波動在他的手中閃耀,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古帆的眼前,銀色的絲線在交織蔓延,他分不清這銀色的絲線來自自己「回憶」的能力,還是來自自己的思維bo,他發現他的思維bo和「回憶」能力已經出現了融合的徵兆。
他只是用思維bo模擬出了一條通道。但是銀色的絲線卻沿著這通道延伸了出去,就像是銀色的墨水在水中自由的抽出一根根絲般的線條。
而這銀色的絲線蔓延之後,他以念力模擬出來的通道在他的感知中,已經變得和真實的存在沒有什麼差別。
這是「信息投影」是和他以勝利軍刀發出的龍口籐沒有什麼差別的存在,這種信息投影,甚至不只是古帆,就連四周的人都能看到。
以信息影響能量,以能量影響物質,這就是信息的力量。
只是,比起用勝利軍刀的力量構造「龍口籐」他構造這通道的時間,用的有點長,大概用了兩秒鐘的時間,而龍口籐卻是瞬間就構築成型的。
究其根本「龍口籐」是「勝利軍刀」的固定技能,信息通過勝利軍刀內的力場回路,就自動自發地激活,不用他去構築,而眼前的通道,卻完全是由他的念力為骨髏,以信息為填充,硬生生構築出來的。
那一刻,四周鴉雀無聲,不論是苦年號上的人,還是格列匕首七號上的人都在發呆,他們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看著那銀色的線條在眼前交織,蔓延,化成了一條以念力和信息構築而成的生命通道。
「去!」古帆雙目一瞪,大聲命令道。
在古帆發出命令的剎那,和他心意相通的藍七和狼毒都衝了出去,撲向了對面的飛船,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叼住一個人,轉身又飛了回來。
這時,眾人才明白了他的「去」是什麼意思。
「快去!」凡那爾立刻響應了他的命令,他啟動了戰甲上的反重力核,向外撲去,就像是在飛船內部飛行一半,那以銀色的線條和完全不存在的信息構築的通道已經完全取代了飛船的對接通道,完美的構築了一道生命線,他的飛行沒有絲毫遲滯,完全沒有收到加速度的影響。
「快!」看那邊的人還在呆著,凡那爾又大喝一聲「擁有戰甲的人帶著沒有戰甲的人飛過來,量力而行,其他人交給我們!」
苦年號眾人如夢初醒,立刻返身各自抱起一兩個人,向這邊狂衝過來。
一瞬間,這條念力維持的生命通道之中,人流如織。
這條通道裡怕所有人所承受的加速度,其實都是由古帆的念力所抵消的,通道中的人變多之後,他的壓力立刻大增,額度滲出了汗水。
「快!」凡那爾沒有忽略古帆的表情,看到古帆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輕鬆,立刻大喊一多。
「向前跑!」古帆卻是暴喝一聲,那些等著別人把他們運過去的,沒有戰甲的苦年號船員一愣,然後有一名比較大膽的船員試探著把腳伸出去,踩在了通道之上。
銀色的線條之外,完全虛無,比玻璃還透明的通道之壁,竟然擁有如同牆壁一般的觸感,踩在上面就和踩在飛船內部沒有什麼不同,他立刻撤tui就跑,向格列匕首七號衝了過來。
有人做了示範,其他人也就不等著被人救了,一個個使出吃奶的力氣,向格列匕首七號衝了過來。
為了不再增加古帆的負擔,擁有戰甲的眾人也不再進入通道中,他們都站在通道口,有人衝過來,就一把拉住向飛船內部一丟,就像是丟貨物一般,簡單粗暴,卻是很有效果,不讓船艙口有太多的人留下。
苦年號的船長苦年是最後一個進入格列匕首七號的,在他的最後一隻腳邁入格列匕首七號之內時,古帆悶哼一聲,銀色線條和念力所交織而成的念力通道轟然碎裂,無數的念力碎片在宇宙之中爆炸開來,甚至連格列匕首七號都受到了衝擊,劇烈震動了幾下,苦年號和格列匕首七號就像是同極相斥一般,被那爆炸的波動推開,連接兩艘飛船的鐺鉤被拉緊了,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
「芸薹號報告,所有人鼻轉移完畢!」同一時間,芸薹號大聲報告道。
「立刻收回鐺鉤,放棄苦年號!」凡那爾命令道,就在剛剛念力爆炸的同時,古帆的面色一白,似乎硬生生把什麼將要從口中湧出的東西嚥了下去。
凡那爾當機立斷接手了指揮,然後他衝上前去,扶住了古帆和古峰兩個人,他發現兩個人的面色都很是蒼白,古峰還好一些,搖晃了一下,就自己站住了,揮了揮手,掙脫了攙扶他的幾隻手臂,古帆卻是軟軟倒在了一牟船員的懷裡,面色蒼白如紙,嘴角有紅色的液體慢慢沁出來。
「醫療官!」凡那爾大聲命令道「給我滾過來,別理會苦年號那群混蛋!」
看到古帆受傷,不知道為什麼,凡那爾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憤怒之感,就像是自己的親人受了傷害一樣。這個少年的年齡甚至還不如他的孩子,但是他的判斷,他的能力,他的堅持,每一樣都讓他必須仰視。而這種憤怒的感情,他毫不壓抑地發洩在了苦年號的身上,若不是這群白癡自己無能,被諾拉德圍困住,他們哪裡需要出生入死來救援這些人?
其實仔細想想,任君意說的沒錯,任何人都必須為自己的判斷和所作所為負責,這些無能的傢伙,已經嚴重拖累了整個艦隊,救援他們是出於道義,但這並不代表著一定要對他們和顏悅色。
醫療官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為古帆連接上了營養管,然後用修復光線照射著古帆的身體。一直以來,古帆都是以念力來刺激自身的細胞,以保持超強的自我恢復能力,現在他的念力嚴重透支,自然沒辦法自我修復。
現在的科技非常強大,任何**上的損傷,都可以幾乎毫無後遺症的修復,但是精神上的疲乏,卻不是任何東西可以修復的。凡那爾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了那視若性命,幾乎從不離身的小酒壺,送到了古帆的口邊,道:「喝點吧,可能會好受點。」
「我不會喝酒。」凡那爾的好意,被古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眾人都有點面面相覷,不知道誰忍不住笑了出聲,然後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會喝酒?
整天在死亡線上打拼,把腦袋別在ku腰帶上的人,竟然不會喝酒?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就連那邊的苦年號眾人都咧著嘴跟著笑了幾聲。
「阿帆確實不會喝酒。」看眾人都笑了,古峰頓時一臉不悅地為古帆證明,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些人在笑什麼。
「閉嘴!」古帆猛然一撐身體,站直了,目光掃過了正在哈哈矢笑的眾人,眾人的笑容頓時都僵在了臉上。
「還沒脫離危險,全部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古帆下令道。
就在此時,留在駕駛艙內的副駕師報告道:「報告船長,還有兩秒鐘,就要離開恆星的陰影了!」
兩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