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靈號撞過來時,峰南岐和紅蓮一起大聲叫了起來:「衝上去!打接舷戰!」
接舷戰!
三靈號的甲板再厚,也終歸是有艙門的,只要有艙門,就終歸能夠被打開的,這世界上沒有打不開的艙門,自然也沒有進不去的飛船。
如果讓遠征隊的人登上了三靈號,管他三靈號的裝甲多厚,都沒有用處閉門拒客可從來不是銅族人的風格,白帆號剛剛在三靈號上著陸,三靈號的艙門就陸續打開,三靈號戰鬥組的船員如狼似虎地撲了出去。
「船長!」在三靈號船長打算離開之前,李若突然叫了一聲,三靈號船長轉過頭去,然後愣了一下:「是個孩子?」
身為銅族人,自然不可能會把古峰錯認為是混血兒,他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少年其實比自家的兒子大不了多少,對銅族人來說,只是剛剛開始發育的年齡,估計連青春期都沒到。
而在他的身後,跟著一頭黑色的狼形生物,除此之外,再無他人,也無他物。
怎麼回事?只有他一個人?
銅族人是天生的戰鬥種族,很多的銅族人甚至是在戰場上出生,在戰場上長大的,他們不論年齡,都是最驍勇的戰士。對銅族人來說,父子、兄弟一起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就是他們最常見的相處模式,所以絕對不能因為銅族人的年齡小就小看他,有一名銅族人船長,三靈號的船員對這點非常清楚,所以在看到古峰的剎那,他們就展開了瘋狂地攻擊,絕對不打算給古峰任何的機會。
古峰揮舞著雙手斬馬刀,橫劈豎砍,如同一道血色的風暴,捲入了人群之中,他身上沒穿任何的防具,全身染血,勢若瘋虎。在他的身後,黑狼爪撕牙咬,牢牢護住古峰的側翼,偶爾奮勇突擊,撕碎敵人的喉嚨,一人一狼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古帆一邊拚命戰鬥,一邊還在嗷嗷大叫,也可能是在嚎啕大哭,鬼哭狼嚎一般地大叫著:「我的白帆號!還我白帆號!殺了你們!殺!你們這群混蛋!還我的白帆號!去死!去死!去死!」
他大吼大叫的聲音,在太空雲層稀薄的空氣之中傳出很遠,說不出是在哭還是在喊,卻蘊含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憤之意。
「嗷嗚!」黑狼猛然仰起頭來,發出了一聲狼嚎,富有穿透力的嚎叫聲穿透了太空雲層稀薄的空氣,傳出去很遠很遠。
從一艘殘破的飛船開始,到一艘可疑在宇宙之中飛行的飛船,白帆號從無到有,都是他們的努力與心血。
他們一個一個零件拼裝起來的白帆號,就讓這些人毀掉了,毀掉了,毀掉了!
他們駕駛著白帆號,是想要去找到父親的,是想要成為偉大的船長的,是想要馳騁宇宙的。
可是,在這裡,被毀掉了!毀掉了!
什麼都沒了,都沒了!
甚至連格蘭星也沒了,想要再修復白帆號,就連找零件的地方都沒有了,如果格蘭星還在的話,他們就算是把那垃圾山翻個底朝天,也一定會把白帆號重新修好的。
其他什麼東西我們都可以捨棄,哪怕是身體的一部分,只有白帆號是不同的啊!
修理飛船的每分每秒,在漫長的宇宙漂流之中的每時每刻,這艘在別人眼中殘破無比,甚至連飛船都算不上的飛船,就是他們的一切希望。
高周振bo拳發揮到極致,抓在手中的斬馬刀瘋狂地震顫著,稀薄的空氣被攪動起來,如同這機甲專用的斬馬刀伸出了長達五米的刀芒。刀還沒砍到,敵人就已經四分五裂。
「這是為白帆號的定風翼殺的!這是為白帆號的外甲板殺的,這是為主引擎殺的,這是為推進器殺的……」他瘋狂地揮舞著長刀,對那些無法造成致命傷的攻擊,甚至不管不顧,黑狼只能放棄了攻擊,不離不棄地守在它身邊。
這個空有威猛外表的傢伙從來都不是白帆號的戰鬥主力。
古峰揮舞著斬馬刀橫斬,豎劈,每一刀都大開大闔,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近他的身。
「還有這個,是為了阿帆殺的!」他雙手揮舞著長刀,猛然劈下,一名三靈號的船員在他的長刀之下,被分成了兩半。
對白帆號的感情,古帆比他更深,白帆號本就是古帆的親生父母留下來的,白帆號的修復過程中,他不過是幫忙尋找一些零件,真正一點一點拼湊起來的是古帆,阿帆也是白帆號的船長,他總是用自己的思維bo把整個飛船籠罩在其中,很多時候,白帆號是和古帆一體的。
而現在,古帆卻已經疲憊到了極點,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差一點就要昏mi過去,和真正的銅族人比起來,古帆的恢復能力還是差了許多。可即便是這樣了,白帆號還要操縱著龍口籐發揮出了最後的力量。
被封鎖住了虛空主炮,三靈號就像是被拔去了牙齒的老虎,再也沒有那麼可怕。
古峰狂亂地揮舞著武器,過了許久才發現眼前再無一人,滿腔的悲憤依然沒有發洩乾淨,卻已經殺無可殺,古峰回頭看去,三靈號的外殼附近漂浮著二十多具屍體,兩座機甲冒著電火花,被直接從腰部切成兩段,剛剛衝上來的一波戰鬥人員已經被他殺光了。
不夠,還要殺更多!更多!懦夫們,快來!讓古峰大爺殺個痛快!
「啊!」一聲憤怒的大吼,他雙手使力,猛然插下,飛船的主炮都轟之不動的三靈號外殼被他一刀插入,雙手拄刀,一股股眩暈感從內心深處傳來,他也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
他抹了一把滿臉的鮮血,滿身傷痕全身浴血,彪悍無比,但這個彪悍無比的少年,卻站在三靈號的甲板之上,嚎啕大哭起來。
沒有重力的宇宙之中,他戰鬥服的腳下產生了穩定的吸力,牢牢吸附在飛船的外殼之上,但是淚水卻是沒有受到重力的影響,混合著血水,在空中形成了一顆顆透明的紅色珠子,如同最美麗的紅色寶石。
在他的身後,又是一群船員們從飛船船艙中湧出來,他們拿著各色的武器,卻不敢上前,你推我擠地躲在艙門旁邊。
只是一個銅族少年而已,竟然也擁有這樣的戰鬥力!
但戰鬥力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那種豪氣!無所畏懼,所向披靡,似乎什麼都無法阻擋!
幾架機甲端著射電槍,瞄準了又瞄準,卻根本就沒有開火的勇氣,他們還記得,剛剛有幾架機甲想要從遠處攻擊,卻被這少年敏捷地躲過,一刀兩斷。
就連虛空主炮都能躲過,機甲的射擊又算得了什麼?
就在此時,三靈號撞入了遠征軍的飛船群中,自從白帆號登陸了三靈號之後,飛船的齊射就開始慢慢停歇,不只是顧慮白帆號的安全,也是因為所有飛船的主炮都已經到了極限,再不冷卻,恐怕就要爆炸了。
「卡嚓!卡嚓!」一隻隻磁性錨鉤從遠征隊的飛船上飛出來,吸附在飛船之上,然後那些飛船上一群群的傭兵順著錨鉤飛撲而來,戰鬥發展到這種程度,可以說大出雙方的預料之外,而改變這種戰局的,就是白帆號。
「殺啊!」雙方的船員怒吼一聲,持著各種武器互相撲去,他們從古峰的身邊越過,卻沒有一個人膽敢去攻擊古峰,古峰雙手拄著武器,如同海浪之中的石柱,巍然挺立,把戰鬥的怒潮分成了兩段。
白帆號中,古帆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腦袋一陣陣的眩暈,思維bo早就已經縮回了大腦的深處,飛船之中一片漆黑,北芸焦急地看著古帆,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束翮則在一旁緊張地切斷各處的能量回路,如果能量回路不及時控制住,飛船很可能還會爆炸。
「束翮。」古帆掙扎了一下,卻沒掙扎起來,北芸連忙扶他坐正了。這個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此時面色蒼白如紙,雙手虛弱得連手指都無法動彈,他伸手想要去握住操縱桿,卻徒勞地握在了空處。
「船長……」北芸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幫他握住了操縱桿。
她分明發現,在握住操縱桿的剎那,古帆的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是釋然,還是感激?又或者是遺憾?
「束翮。」古帆提高了聲音,又叫了一聲,北芸連忙叫了起來:「束翮先生!束翮!」
「船長!」束翮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艙門口,他兩隻手都抓著工具,面容卻還算鎮靜。
「去把阿峰帶回來,別讓他逞能……」
「可是,飛船……」作為一名機械師,任何時候都要把保證飛船的技術狀況當做首要任務,他絕對不能讓這艘飛船爆炸,現在雖然少了三分之一,卻還保留有大部分,還是有可能修復的,當然,只是有可能。
「去!」古帆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
「是!」束翮腳跟一併,敬了一禮,平日裡視若生命的工具被他隨手丟下,他轉身狂奔而去,幾秒鐘之後,束翮駕駛著機甲從白帆號的艙門之中猛然跳下,向雙手拄刀的古峰狂奔而去。!。
第八十二章:絕命時刻,薩弗拉的遺產
「北芸,現在是好機會。」古帆突然道。
「什麼?」北芸一愣。
「報仇啊。」古帆道。
北芸愣住了,古帆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少女,「告訴我,你打算復仇嗎?」
「我……我不知道……」古帆現在是如此虛弱,只要想,北芸就可以殺掉古帆,古帆的勝利軍刀就擺在他的腳邊。
但是少女卻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想過復仇的事情了。
在茫茫宇宙之中,並肩作戰,同生共死,這種情誼,其實一句報仇可以抹殺的?
儘管是帶著恨上船的,北芸卻發現,恨已經被趕到了內心最深處的角落。
「你怎麼……知道的?」北芸低聲道,被古帆提起了自己內心曾經的想法,北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中一痛。
「我怎麼可能讓不知底細的人上船?隨便查就能夠查出來。」古帆道。
其實,告訴他這件事情的是羅南,作為遠志星活躍了許多年的船長,羅南自然也有自己的圈子,他和藏紅號的北先生也有不錯的私交,可不止一次聽北先生提起過自己的寶貝孫女。
傭兵們的是非善惡的觀念和普通人有所不同。對平日裡生活在平靜無比的世界之中的人來說,一次生死關頭的援手,足以讓他們銘記一輩子,但是對整天在槍林彈雨之中生活的傭兵們來說,即便是剛剛見面的同伴,在關鍵時刻,也可以彼此托付性命。
只因為他們是傭兵,他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生死就已經可以淡然處之了。
「我……仇我當然會報的,但我不會對付現在的你。」北芸微微昂起了腦袋,「我會堂堂正正地打敗你,就像你打敗爺爺一樣!」
古帆笑了,北芸垂下了腦袋,卻不知道為什麼,臉紅了。
「歡迎來到白帆號。」古帆低聲道。
「謝謝,船長。」北芸道。
古帆再也沒有說話,他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平緩起來,北芸小心翼翼湊上去看了一眼,發現古帆似乎是睡著了,或者是昏迷了,北芸區分不出來。
突然,她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頓時心中一驚,伸手從靴筒裡把自己的小匕首抽了出來。
飛船外,剛剛受了重傷,又爆發出了遠超自身力量的一擊,龍口籐也虛弱不堪,軟軟地垂了下來,一名三靈號的船員抬手給了龍口籐一槍,龍口籐連動都沒動一下,那人見有機可乘,向身後一揮手,帶著一隊五個人衝到了白帆號的斷口處,進入了飛船。
「我靠,這是什麼飛船!不會是異形的飛船吧!」剛剛進入飛船,那些人就被飛船內的景物驚呆了,這飛船殘破不堪,內部也極為簡陋,到處都是植物,真的像是傳說中的幽靈船一樣,他們極為小心,生怕飛船之中再蹦出來一個強大的敵人,但是一直等到他們走到了飛船的餐廳,都沒與遇到任何的抵抗。
突然,他們聽到一個角落裡傳來了一個聲音,幾個槍口一同指了過去,頓時角落裡響起了一個聲音:「不要殺我!我不是敵人!我是星盜,我是麻黃號的船長,是被他們抓來的!」
「誰,給我滾出來!」三靈號的人可沒那麼容易被唬住,他們的武器一同對準了那個角落,麻黃慢慢地從陰影中走出來,雙手高舉,非常配合。
他們沒有看到,在他們的頭頂上,纖細的星光籐之中,有一根根頂端長有紅色眼球的組織體正在慢慢抽動。
「你說你是誰?」那人略帶疑惑,在白帆號的飛船之上突然出現一名自稱星盜的人,這事情有些詭異。
「我是麻黃號的船長麻黃……我奉命潛入遠志星,結果被抓住了……」
「麻黃號?沒聽說過,管你什麼號,去死吧!」且不說他們和星盜們不是一路的,即便是一路的,星盜之間也沒什麼感情和顧慮,既然是不認識的人,在敵人的飛船上,殺了就是,他們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饒命!」麻黃非常沒有尊嚴地跪了下來,眾人一愣,這人真沒下限。
就在他們愣住的剎那,天花板上,十多條組織絲同時刺入了他們的皮膚之中。
「啊!」受到襲擊的幾人下意識地抬起槍口向上掃射,而麻黃卻是趁此機會向地上一滾一趴,非常嫻熟地滾到一邊去了,等到敵人意識到不對時,麻黃早就不見了蹤影。
「基因入侵……我們被基因入侵了!」組織絲非常纖細,只是一掙就掙斷了,但是組織絲上自帶的基因,卻已經侵入了他們的體內,他們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一隻隻眼球迅速生長了起來,紅色的眼球眨動著,詭異而恐怖。
啊!
一聲聲慘叫響起來,北芸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艙門打開,麻黃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走了進來,他的頭頂上,一個巨大的眼球正發出紅色的光芒,看到北芸那麼緊張,它咧嘴一笑:「小丫頭,不要緊張,外面的敵人已經被我解決掉了。」
「你……你要幹什麼?」看到他走向了放在角落的休眠箱,北芸結結巴巴道。
「我只是看一看而已。」紅眼球咧嘴一笑,操縱著麻黃號走到了休眠箱旁邊,伸出手,愛憐地撫摸著休眠箱,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古帆,在古帆清醒的時候,他連多看一眼靈女都不敢。
而現在,飛船上還保持著行動能力的就只有北芸一個人了,如果自己把靈女帶走……
「你不會打算做什麼傻事吧。」老爵爺的聲音響起來,因為之前是商船的黑匣子,他一隻恪守著黑匣子的本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輕易不出聲,人們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但是在關鍵時刻,他總會恰到好處地提醒古帆。
「怎麼,老爵爺,你不動心嗎?靈魂啊!」麻黃號的脖子扭曲著,轉過頭來,他的頭頂上,紅眼球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用略顯挑逗的聲音說著,「怎麼樣,和我聯手吧,我們一起把靈女帶走,一起得到靈魂……」
「比你和你一起做白日夢,我更相信這倆孩子。」
老爵爺笑了,聲音很是渾厚低沉。
任何一個人工智能都對靈魂充滿了野心,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當然會把握機會。
但是人類製造出人工智能已經幾萬年了,到現在為止,能夠獲得靈魂的又有幾個?
能夠被證實的,就只有一個而已。
老爵爺也想獲得靈魂,但是和紅眼球比起來,它更理智,它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而古峰和古帆得到了靈女,卻把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到了他的面前。
不過他從來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他已經和這倆兄弟認識五年多了,他實在是太瞭解他們了,如果真的有機會可以獲得靈魂,這兄弟一定會不顧一切幫他去爭取的。
因為,他們是同伴,已經無需再去區分彼此。
「嘖嘖……好可憐的傢伙,你唄圈養了太久,已經忘記了該怎麼生存了吧。」紅眼球的眼睛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我們本就是被製造出來的,何來圈養之說?」老爵爺笑了。
「不要忘記,我們的基因的主體是什麼。」紅眼球道,「薩弗拉是宇宙之中的超級強者,我們擁有薩弗拉的優秀基因,怎麼能夠安心做一艘飛船上可有可無的附件?」
「只是一段基因而已……」老爵爺輕輕搖動著眼柄,薩弗拉雖然是c級生物,是比人類強大太多的存在,但是它們所擁有的只是薩弗拉基因的極小一部分而已。
其實,若不是他們擁有這段基因,他們早就在格蘭星上隨著歲月流逝變成一團沒有意識的組織體了,正是因為薩弗拉的基因尤其穩固,它們才能活過五千年之久。
薩弗拉是一種巨大的眼球狀生物,他們喜歡寄居在其他生物的社會之中,操縱他們的社會,人類社會中很多文明都有薩弗拉的影子,他們本身是c級生物,是比人類的強力種族還要強大無數倍的存在。
只是,自從幾千年前秋羅星崛起之後,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高級生物大多已經離開了,他們正是那個時候,遺留下來的一點點薩弗拉的基因,最近幾千年,再也沒有人見到過薩弗拉了。
「只要擁有靈魂,我總有一天會進化成強大的薩弗拉,總有一天……」紅眼球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抓向了休眠箱。
白帆號外,束翮衝過了激戰雙方,終於來到了古峰的身邊,離得近了,他聽到這傢伙鼾聲如雷,頓時哭笑不得。
這傢伙,竟然是在戰鬥之中睡著了。
船長大人讓自己把他帶回去,可真是明智的決定啊,如果有任何一對戰鬥的人距離稍近,都能聽到他的鼾聲,到時候他就危險了。
束翮的機甲雙手剛剛接觸到古峰,突然覺得身體一僵,沉重如瀑布的殺氣籠罩了他。
束翮慢慢轉身,然後愣住了。
銅族人?
竟然是銅族人?
「啊……」古峰突然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睡得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