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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深沙地下城 十一&十二 文 / Voglinde

    深沙地下城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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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終於進來地下宮殿了.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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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安姆蒂爾斯從他逃出原本屬於他自己的托爾火山地下城的那一刻開始,直到現在才第一次感覺到安全和放心;在深沙地下城的地下宮殿裡,無論魅魔莉莉絲派出來多麼強大的追兵、都不可能殺進來,除非她膽敢公然向深沙地下城宣戰。

    惡魔安姆蒂爾斯尾隨著給他帶路的一個純種蛇人,這個純種蛇人看上去已經老弱不堪、頸部和手臂上的鱗片也都已經開始有爆裂、掉落的跡象。

    「拿著這個,這是你所獲得的、代表著你深沙地下城二等公民身份的證物。」純種蛇人交給惡魔安姆蒂爾斯一個不知道用什麼金屬鑄造的牌子,牌子背面有一條碩大的眼鏡蛇的浮雕、而正面則有著一行數字四八二七,想來這就是惡魔安姆蒂爾斯的二等公民編號了。

    「保管好這個身份牌,從你身上搶走了這個牌子的怪物,只要順手將你殺掉就可以成為深沙地下城二等公民,或者給其他想要成為二等公民的怪物騰出一個空位來;就算對方沒有順手把你宰掉,也可以憑著這個牌子來提出仲裁申請,而仲裁委員會絕對不會支持手中沒有牌子的那一方,記住這一點。」純種蛇人補充著。

    是的,在這地下宮殿裡時時刻刻都會有危險。那些頭等公民們就在這些二等公民中尋找自己的手下、組建自己的親衛隊,其他人的親衛隊裡少一個人、也就相當於自己多了一個選擇;這其實的確是一種奇異的社會制度,不過對於地下宮殿裡的每一個怪物來說、似乎都已經習慣如此。

    地下宮殿裡並沒有什麼很明確的法規,但是無論什麼事情、都要以蛇人們的安危作為第一考慮對像;二等公民絕對不可以傷害任何一個蛇人,膽敢違反的話、只會有一個刑罰,那就是死刑。

    惡魔安姆蒂爾斯尾隨著純種蛇人走進一個小小的房間,這裡是地下宮殿第一層的一個角落,放眼望去似乎一整排都是像惡魔此刻面前的這個一樣的房間。「這是你的臨時住所,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一直在這裡住下去也沒問題;如果你對這個房間不滿意的話,大可以自己去找另外的房間,只要將那個房間裡的人殺掉、而他的主人又沒有追究的話,那就沒有任何問題。」純種蛇人向惡魔介紹說「不過大多數像你們這些二等公民,都會很快找到自己喜歡的住處,二層和三層有不少旅館或者空房子出租,四層還有一點地皮、你可以買下來自己建房子,只要你負擔得起租金、或者修建房屋的費用。」

    修建自己的房屋?聽起來不壞,惡魔的眼睛一閃、純種蛇人似乎就已經知道他想要問些什麼「像這個房間大小的地皮,售價是十萬金幣。」惡魔打量一下眼前的房間,無論長度和寬度也許都只不過比惡魔身高高出那麼一點點;十萬金幣,這是什麼樣的價錢,見鬼!惡魔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一句。

    「沒事的,惡魔小伙子,你很快就會發現在地下宮殿裡、錢是賺不完的,只要你保得住自己的性命。」純種蛇人看著惡魔安姆蒂爾斯「而且依我看來,你也許會是比較長命的那一類呢,呵呵。請牢記.

    om」

    純種蛇人慢吞吞地離開了惡魔安姆蒂爾斯的房間,這個房間裡既沒有床、也沒有其他的傢俱,就只有一盞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油燈;惡魔將油燈拿下來一看裡面沒有燈油也沒有燈芯,只有一張小小的紙條被塞在裡面。

    「四層二區三十二號,長明燈飾店歡迎您的光臨。各種優質燈油、燈芯,種類繁多、應有盡有,無論您是拿來點燈、還是用來殺人之後毀屍滅跡,都請過來看一看。持本紙條前來還有額外優惠哦!」見鬼,這是什麼東西?惡魔不可思議地看著小紙條,這是他在這個看起來空蕩蕩的房間裡找到的第五張廣告了,壁櫥裡有兩家食品店的廣告、僅有的一個窗台上有一家傢俱店的廣告,而門縫裡還有一個殺手店的廣告——裡面寫著業務遍及維斯塔大陸、地底世界甚至是地獄和深淵魔域,只要有錢、誰都可以殺、誰都逃不掉!

    「或者可以出錢請幾個殺手回去把魅魔莉莉絲幹掉?」惡魔心想,無論這深沙地下城裡有多麼舒適、都始終比不上屬於自己的地下城。「算了吧。」惡魔再仔細想想,按照他所知道的、深沙地下城地下宮殿裡的消費水平,只怕這筆殺手的費用他是無論如何都負擔不起的。

    先穩定下來再說吧。惡魔安姆蒂爾斯跟自己說,總有一天他是要回去自己的托爾火山地下城的,而深沙地下城地下宮殿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站,他的目的是在這裡學習,學習其他的地下城是如何經營、管理和發展的,儘管現在看起來這深沙地下城的經驗也未必值得借鑒。

    什麼時候才能夠昂首挺胸地回去托爾火山地下城,將魅魔莉莉絲從那張本應該屬於他自己的寶座上揪下來呢?這個日子現在看起來是遙遙無期,惡魔安姆蒂爾斯必須彙集比托爾火山地下城裡、魅魔莉莉絲的手下更加強大的兵力,準備比魅魔莉莉絲更加充足的財富,那樣才有打倒魅魔莉莉絲的希望。在沒有準備好之前、一切都只是空談。

    但是,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惡魔安姆蒂爾斯深信著這一點。如果可以在深沙地下城裡打響自己的名號、想必會獲得不少怪物的支持和跟隨;運氣好的話,如果深沙地下城裡的蛇人們也給予支持、那就再好不過了。

    然而怎麼樣才能實現構想中的一切呢?惡魔安姆蒂爾斯一邊想像著他日將魅魔莉莉絲打倒在地的情形,一邊躺倒在這間空蕩蕩的小房間裡,這就是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深沙地下城十二

    與他的同伴們、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一樣,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也在一個純種蛇人帶領下,來到了相類似的、空蕩蕩的小房間裡。這裡就是他們的臨時住所、只要找到適合的住處、他們隨時都可以搬走——當然,想要一直住下去也行。只不過這些房間未免實在太小了,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站在原地、抬起手來,他的手肘可以直接碰得到天花板,向兩邊伸展開兩臂、他可以同時摸得到兩邊的牆壁。

    無所謂。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順手將自己的包裹扔到地板上、然後直接坐了下來。他們三個,惡魔、黯精靈和頭等聖火騎士來到深沙地下城的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帶著一個隨身的包裹;之後在從事那些公眾工作的時候,這個包裹曾經交由那些負責人事管理的蛇人們保管,而今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已經成為深沙地下城的二等公民,因此他也就從那些蛇人手裡把包裹領了回來。

    於是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打開包裹。除了那把長劍以外、裡面還有完完整整的一副全身鋼甲,那是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自己的鎧甲,在托爾城外、被傭兵國塔莎的軍隊擊敗之前,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一直都穿著這套鎧甲、站在自己的隊伍最前方。

    是的,永遠站在最前頭,這是他一貫以來的習慣。

    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今年只有二十五歲,據他所知、他是蘇梅蘭德公國神聖騎士團有史以來,第二年輕的頭等聖火騎士;許多年以前,曾經有一位年輕人、年僅二十四歲便已經晉陞成為頭等聖火騎士,而且後來那個名為撒拉斯的年輕人最終成為了神聖騎士團的聖盃騎士,也就是神聖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

    頭等聖火騎德爾克·雄鷹自己的父親也曾經是神聖騎士團的一員,在身為頭等聖劍騎士的、德爾克·雄鷹的父親的指導和教育下,德爾克·雄鷹在十二歲那一年就已經加入了神聖騎士團,然後步步晉陞;在那場與傭兵國塔莎之間的戰爭還沒有爆發之前,他曾經是神聖騎士團內部最被人們看好的年輕騎士,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條光輝燦爛的大道。聖火騎士、聖劍騎士、聖盃騎士,原本他真的很有可能就這樣一步一步地攀升,直到神聖騎士團中的最高點。

    然而戰火的爆發將這一切的期望都全部毀滅。傭兵國塔莎軍隊侵入蘇梅蘭德公國邊境的時候,德爾克·雄鷹以一等聖火騎士的身份率領部下參戰。

    那一天,德爾克·雄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那一天,他同時收到了兩個消息其一,是他的上級、某位頭等聖火騎士以及他的部隊被傭兵國塔莎軍隊所包圍,上級命令他立刻率領部下前去救援;其二,則是從他自己家裡莊園中傳來的消息,他父親、那位已經退休的前頭等聖劍騎士病危。

    德爾克·雄鷹並沒有多加考慮,他深信自己的父親也會支持他的決定——他帶領自己手下的騎士前去支援自己的上級。經過三天三夜的苦戰、傭兵國塔莎的軍隊總算被暫時擊退,可惜的是、當他抵達戰地的時候,為時已晚;他的上級、那位頭等聖火騎士已經在傭兵國塔莎的一次突擊中身亡。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的另外的一個消息幾乎當場將他擊潰他的父親逝世了。

    那位已經退休的前頭等聖劍騎士並沒有遭到病魔的毒手,在那之前、一批傭兵國塔莎的軍隊將德爾克·雄鷹的家鄉、他的莊園全部夷為平地。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德爾克·雄鷹禁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翻過自己的胸鎧、裡面刻著一行字跡;那是德爾克·雄鷹因為率部支援、並且擊退了傭兵國塔莎軍隊的功勞而被嘉獎,同時晉陞為頭等聖火騎士的時候、在這件胸甲背後刻上的,他父親的名字。德爾克·雄鷹發誓、他要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雪恨,他要將入侵的傭兵國塔莎軍隊全部消滅——多麼天真荒唐的念頭和誓言,現在想起來、德爾克·雄鷹只能對自己作出這樣的評價。

    在那之後,神聖騎士團節節敗退、幾乎全無抵抗之力。幾天之內、蘇梅蘭德公國的過半領土淪陷,而神聖騎士團的指揮官、那些聖盃騎士們則召集剩餘的全部神聖騎士團騎士,準備在托爾城外與傭兵國塔莎軍隊決一死戰。

    結果呢?還不是又一場的失敗,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失敗。神聖騎士團剩餘的幾乎所有指揮官都在那一戰中死去,而騎士們也大多遭受到同樣的命運;就連德爾克·雄鷹自己,也只是勉勉強強地逃出了性命。

    是的,那個人,德爾克·雄鷹認得他,他明明是神聖亞賽爾帝國的聖光騎士團團長采尼·克阿莫,此刻卻披上了傭兵國塔莎軍隊的皮甲、並且為之作戰;那個采尼·克阿莫明明放棄了騎士的精神的傳統,放棄了騎士的資格,卻仍然擊敗了堅持騎士精神的他。現在想起來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德爾克·雄鷹從四歲開始修練使用長劍的技巧、卻始終無法擊中前任聖光騎士團團長采尼·克阿莫一分一毫;倒是那個放棄了騎士們的重甲的采尼·克阿莫,一次又一次地用他那把騎士們都不屑使用的雙手巨劍威脅著德爾克·雄鷹的生命。如果不是那位聖盃騎士、那位經常念叨著「榮譽即吾命」的老人突然爬起來、抱住了采尼·克阿莫,手中長劍被擊飛的德爾克·雄鷹毫無疑問會當場喪命。

    結果,德爾克·雄鷹逃掉了,死得是那位永遠將「榮譽即吾命」掛在口邊的聖盃騎士;然而那又如何?在德爾克·雄鷹自己的心裡,他與當場死在戰場上又有些什麼區別呢?或者當場死掉、反而更加榮譽一點,德爾克·雄鷹時常會這麼想。

    無論如何,活下來了,德爾克·雄鷹卻徹底丟失了自己的方向。他感覺無面目去面對任何一個蘇梅蘭德公國的人民,他無力去保護他們,甚至從戰場上逃跑、只為了自己的活命而逃跑。那個老人、那個將「榮譽即吾命」當作畢生信念的聖盃騎士是怎麼喊的來著?「德爾克·雄鷹,我命令你立刻離開這裡、保住自己的性命,重建神聖騎士團、然後將我們的國土奪回來!」多麼寶貴的信念、多麼鄭重的要求啊,但是如果自己連騎士的資格都沒有了、重建神聖騎士團又從何談起呢?德爾克·雄鷹時常覺得這是一個十分諷刺的命令,雖然他已經遵守了命令的前半部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接下來又將會如何呢?德爾克·雄鷹心裡完全找不到答案。跟著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來到深沙地下城,然後跟這些怪物們混在一起,與其說是頭等聖火騎士德爾克·雄鷹自己的選擇,還不如說是他放棄選擇之後、一種完全隨意的行動;地下城、與托爾城在現在頭等聖火騎士德爾克·雄鷹眼裡並沒有什麼區別,人類、怪物?這其中的區別就更小了,只不過這些人們口中的怪物會更加任性、更加隨意而行,而人類的壞事往往會幹得更加隱蔽罷了。

    也許生命就是這樣,頭等聖火騎士德爾克·雄鷹長歎一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或者想要去做些什麼,而該去做些什麼、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

    走著瞧吧。頭等聖火騎士德爾克·雄鷹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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