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算是新生七
毫無疑問,攔在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面前的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法師;儘管他手裡沒有握著魔杖、捧著魔法書,然而那件袖口和兜帽邊沿繡著的、精美的魔法字符卻毫不掩飾地揭露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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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塔大陸上的法師通常都專指使用各種奧術魔法的奧法師,而不包括使用精靈魔法的精靈法師以及使用神術魔法的牧師;法師並不少見,但是就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來說,他們情願此刻攔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全副武裝的戰士,而不是一個精神飽滿、準備充分的法師。一個力量強大的法師手中的烈焰和冰錐比刀劍更加致命,而他們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護罩也比甲冑更加牢靠,一個強大的法師勝過一整支軍隊——這是流傳在維斯塔大陸上的一句古話、而不少人都深以為有理;而目前惡魔和黯精靈的問題是,攔在他們面前的、是不是那種勝過一整支軍隊的、強大的法師呢?
於是變形為一個人類女子的惡魔安姆蒂爾斯突然揚了揚手,兩把小小的飛刀向著這個法師飛去;無需要對這個法師客氣,直接將托爾城城門放下來攔住去路、這已經足以說明他不懷好意。惡魔瞄準的是這個法師的身體部位、心裡卻絲毫都沒有對這兩把飛刀是否能夠命中而寄予厚望,鋒利的飛刀也許能夠打斷一個魔法技巧不夠純熟的法師正在吟唱的法術、但幾乎不可能對法師造成什麼像樣的傷害;惡魔更加注重的是想要看看這個法師如何來應付已經快要插入他的長袍裡的飛刀——以前在地下城裡的時候,**師阿其曼閒暇時候曾經告訴惡魔不少有關奧術魔法的常識,例如法師們的奧術魔法分為好幾系、通常法師們都只能夠專精其中的某一系,而針對專精某一系魔法的法師則有著不同的應付方法——採取相應的應付方法,可以讓你死得相對沒那麼痛苦,這是**師阿其曼講的話。
然而惡魔失望了。他用力投擲出的兩把飛刀既沒有被法師點燃的火球燒燬——那是塑能系法師的得意技巧,也沒有無端出現的召喚生物來將飛刀拿下——咒法系法師最擅長這樣做;飛刀直接刺入那個法師身上的深紅色長袍、然後從他背後穿出,最後碰上落下的托爾城城門、發出兩聲尖銳的碰撞聲。那只是一個幻影,法師的真身根本就不在他和黯精靈妮絲面前,惡魔立刻就想通了這一點,連忙拉著黯精靈轉過頭望向還沒有被放下來的另外一側城門的方向那個法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城門前,兩眼中碧藍色的光輝愈發刺眼。
「怎麼辦?」黯精靈妮絲低聲問道。作為盜賊的黯精靈妮絲對奧術魔法幾乎一無所知——除了曾經接受過一點使用一些魔法物品的訓練以外;然而她所接受的訓練還告訴她一件事,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盡量不要與法師們作對。維斯塔大陸上的所有種族和職業中,法師也許是外表上看起來最具欺騙性的,除了少數幾個天生無法操縱奧術能量的種族以外,幾乎任何種族的成員都有機會成為一個力量巨大的法師,而法師們的強大程度、是無法從他們的外表上看出來的,這一點,地下城裡的**師阿其曼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衣衫襤褸、喜好**上身躲在酒館裡跟那些地痞流氓賭博的阿其曼,偏偏就是一位掌握著強大魔力的死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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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因此,她不敢輕舉妄動,惡魔安姆蒂爾斯也一樣,「想辦法逃跑吧。」惡魔低聲說著,假如他們面前的這個法師的力量足夠強大的話,想要從他面前成功逃跑、簡直就是奢望;但是留在這裡不走的話,那更加是坐以待斃,毫無疑問,蘭斯?凱倫爵士在短時間之內就會趕過來,到時候逃跑的機會只會更加渺茫。
只見惡魔開始擺出幾個簡單的手勢、嘴裡輕輕念了幾句咒語之後,把手向那個法師的方向一揮——一片熱烈的橘紅色火焰連同熏天的煙火便出現在法師腳下;如果沒有兜帽遮掩著的話,惡魔和黯精靈肯定可以看得見他臉上露出的鄙夷神色,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幻術魔法,簡單的程度大概就相當於個位數的加減法一般、任何一個法師都學習過如何製造出這片純粹是幻覺的火焰。於是那個法師就這樣站在原地、任由那片橘紅色火焰噴吐著火舌,正常情況下、這絕對是正確的做法;普通人也許會為這片看起來灼熱無比的火焰而感覺到驚慌失措、法師們可不會。
然後,一股衣物被燃燒發出的焦味刺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鼻子裡。
「燃燒彈。」惡魔向黯精靈偷偷眨了一下眼睛,這其實是盜賊公會裡的惡棍們慣用的縱火工具、外形看上去只是一個拇指頭大小的黑色小球,但拋擲出去接觸到地面之後、就會爆發出一陣烈焰和濃煙。「趁這機會……」惡魔話都沒有說完、便拉著黯精靈開始向法師的方向跑去另外一側的城門已經落下、法師所在的方向才是目前他們的唯一退路。
「想跑?辦不到!」還是那把清脆的、聽起來像是小孩子一般的聲音響起,惡魔突然感覺到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憑空出現在他跟前;似乎是一隻看不見的、巨大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向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推來,其力度讓惡魔和黯精靈向後飛出、重重地撞到已經落下的、托爾城城門門板上。
「你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當法師用他那稚氣十足的腔調講出這樣的話來的時候,惡魔幾乎當場笑了出來。不只是因為這句話的語氣和聲音實在是很不協調,還因為在惡魔混在魔法手勢中擲出的燃燒彈所造成的後果。無論火焰有多猛烈都無法傷害一個有所準備的法師,可是在突然狀況下,法師大多都只能夠保護住自己的身體不被灼傷、而無法顧及自己的衣物,這個法師也不例外他的深紅色長袍的下半截已經被燒焦、腳步一動便紛紛粉碎散落。可是被燒掉了半截的長袍下露出來的、卻並不是惡魔預料中的人類雙腳,而是一雙長滿白毛的黑色蹄子。
於是惡魔的笑容凍結了,不只是因為那只看不見的巨掌施加在他身上的重壓。
也許算是新生八
無論如何,現在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面前的這個法師,肯定不是人類——最起碼不是正常的人類;被燒掉半截的深紅色長袍下露出來的並不是人類的腳、而是一對長滿白毛的黑色蹄子,長著蹄子的人型生物並不多,無外乎半羊人、牛頭人之類的少數幾個種族。惡魔怎樣都想不起來這幾個種族中有哪一個是擅長使用魔法的,可此刻這個法師施加在惡魔和黯精靈身上的這個魔法,可不是那些新手法師們有機會接觸得到的、更別說施展開來了;遠古時代有一位名叫畢格比的**師創造了一整套的魔法、這就是其中的一個畢格比飛擊掌,魔法製造出來的巨大的隱形手掌會一直將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推到距離允許的極限——現在而言則是那道落下來的托爾城城門,假如沒有人打斷這個法師的施法、惡魔和黯精靈就將被這只力大無窮的魔法手掌推著一直到死,或者到法師自己解除魔法為止。
「現在該怎麼辦?」黯精靈妮絲竭力轉過頭來看著惡魔、用嘴唇的動作問出這個問題,然而惡魔眼中的困惑神色說明他此刻也是無計可施;於是妮絲開始掙扎著用沒被魔掌壓住的右手向法師投擲各種各樣的東西,希望籍此打斷對方的施法。*****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等著您*****
一把匕首、兩顆石頭、三枚金幣,妮絲摸得到的東西都已經向法師扔了過去;於是匕首在半空中融化了、石頭則似乎碰上了一道堅固的護罩而粉碎散落,長著一雙碧藍色眼睛的法師伸出一隻與他的腳一樣長滿了白毛的黑色爪子、靈巧地將那三枚金幣全部接住「如果向賄賂我、也許寶石比金幣更加合適。」法師稚嫩的聲調裡散發著得意洋洋的氣息。
「我相信,比起寶石來說、這個更加適合你。」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相當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法師身旁、一把利劍向法師攔腰劈去;法師匆忙後退躲避、卻使他身上的深紅色長袍遭到了有一次損傷長袍被利劍劃破、也許還有這個法師的魔法藥材袋,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魔法材料掉得一地都是,其中還有一隻用皮革製成的結實的手套。就在這只皮革手套落地的同時、惡魔和妮絲感覺到身上的重壓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那個突襲了法師的身影又再發出一聲怒吼,同時抬腳向此刻變身成一個人類女子的惡魔踢了過來;一踢之下、惡魔往一旁滾了開去、然後掉進了托爾城城門門洞一側的一扇門裡。目睹這個狀況的妮絲可沒有挨踢的打算、她連忙爬起身來、衝進了惡魔掉進去的那扇門裡。「再會了、法師,代德爾克?雄鷹向你的主子問好,願他晚上睡得安心!」背後傳來那個身影的話、接著就是一聲沉重鐵門被關閉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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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我們?」黯精靈妮絲打量著那個將她和惡魔從法師的魔法手掌下救出來的高大男人;這個人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身材似乎比沒有變身時候的惡魔還要高出一截,他的兩隻眼睛閃爍著亮光,顏色與他的濃眉、小鬍子和短髮一樣,都是漆黑的。
「我的名字叫做德爾克?雄鷹,我的目的並不是救你們——當然,如果之前我知道是兩位如此可愛動人的女士遇到了危險的話、也一樣會義不容辭。」德爾克?雄鷹身上穿著一套全身鋼甲、這種沉重的甲冑似乎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靈活的動作;他的胸甲上有一個熊熊火焰的標記、在這個火焰標記的外圍有一圈精美的花環式樣,妮絲認得這是蘇梅蘭德公國神聖騎士團裡、頭等聖火騎士的標誌。「我只是要跟那個叛徒、蘭斯?凱倫爵士作對而已,剛才那個法師是蘭斯?凱倫爵士的手下沒錯吧?」
「你就是那些傭兵國塔莎軍隊的手下敗將之一?」惡魔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他此刻的注意力正放在身處的這個小房間裡;這個狹長的房間裡陳設十分簡陋,一張龐大的桌子、幾個小櫃子和幾張木床就是房間裡的全部傢俱,另外還有一個武器架和幾個專供騎士們擺放鎧甲的鎧甲架子,幾把長劍和十字弩凌亂地掛在武器架上。「這裡是什麼地方,德爾克?雄鷹先生、或者騎士?」惡魔四處都找不到窗戶、牆壁上只有幾個小小的、僅僅夠把頭伸出去的牆洞,從這些牆洞裡望出去、放眼所及的正是托爾城城牆外的新城區。
聽到面前惡魔變成而成的女郎口中吐出的粗重聲調,德爾克?雄鷹禁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裡是托爾城城牆內部的通道,負責在城牆上巡邏的騎士和衛兵時常在這個房間裡休息。」德爾克?雄鷹想了想「其實我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得上是一個騎士——就如這位偽裝而成的女士所說、我是一個敗軍之將;不過隨你們怎麼稱呼都行,我不介意的。」
惡魔安姆蒂爾斯和黯精靈妮絲對望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提出了同一個問題「那麼,我們應該從那裡離開這個房間、到外面去?」
「左邊、右邊,隨便從那裡走出去、沿著通道你們就會找到出口,整座托爾城城牆裡有二十八個出口……」德爾克?雄鷹打量著惡魔和黯精靈、猜度著他們的心思「然而通向城牆外的出口,嗯,不好意思、一個都沒有。」
沒有通向城牆外的出口、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在城牆內部修建通道和休憩室是老式城牆的建築特徵之一,在這些城牆仍舊發揮作用的年代,人們攻城的方式不外乎用弓箭壓制、然後派出敢死隊沿著長梯爬上城牆,而沒有現在軍隊裡慣用的巨型投石器或者撞棰車;在那些現在的攻城武器面前、這些中空的城牆幾乎可以說是不堪一擊,然而在那些久遠的年代裡、這些通道裡箭孔中射出來的利箭一直被任何一支攻城部隊所深惡痛絕。
「無論如何、也許你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陣子。這裡有食物和酒……」德爾克?雄鷹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堆乾肉和幾個酒瓶子「還有可供休息的床鋪,只要你們不嫌髒——某些騎士的衛生習慣可不是那麼容易令人接受。蘭斯?凱倫爵士和他的手下只怕沒有這麼快找得到這裡,城牆裡的通道中設置有不少機關,要通過那些機關找到這個房間、如果沒有準確的結構圖的話、花上個十天半月都未必能有什麼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