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二五鬼·閻魔·血河
這道黑氣越過了赤龍子和陽伯符,直奔焦飛,氣勢洶洶,赤龍子見自己果然一語成讖,亦是驚訝萬分。
這道黑氣凶威四溢,出手便是排雲蕩氣,直似有不死不休的仇恨,黑氣中有許多巨大的骷髏頭在翻滾,信信發威,每一頭都似有無窮怨毒,身上澎湃的法力,竟似不輸神宗魔門不死之身。
焦飛見到這般情景,哪裡敢跟人相鬥?
忙把太上之舟一提,化成一道金光,滿空遊走,就是不跟這道黑氣相接。孟寬見到此景,亦是由不得大駭,忙問道:「這是何人?為什麼這般恨你?」
「五鬼天王,新修成閻魔天子,我害他失去了天魔宮,老孟你自求多福……」
「我怎麼會跟你成了好兄弟……焦大公子,你下次惹事,莫要帶契我老孟。」
孟寬大叫一聲,身上百鬼鎖陰袍一震,無數鬼頭飛出,在他週身形成一股妖異的法力,頓時穩住了身形。任由焦飛把太上之舟飛起,亦自穩如泰山,他仰頭望著那道黑氣中的怨毒咆哮的魔頭,低聲說道:「怎麼這人法力,和我竹山教好生相似,和百鬼鎖陰袍更相似。」
焦飛自持太上之舟遁速奇快,也不跟五鬼天王硬鬥,把一道遁光弄得神出鬼沒,太上之舟有挪移虛空之能,五鬼天王幾次想要困住焦飛,都未能如願,給太上之舟游魚般溜走。
五鬼天王的自從修成閻魔天子之後,法力一日千里,雖然尚未突破至第十一層的境界,但是法力已經比初成不死之身強了三倍不止,遠遠超過當日和焦飛,林小蓮相鬥的那一次。好在焦飛亦跟當初不同,不但太虛法袍已經晉級到了真形級數,還多了太上之舟這一件厲害的家什。兩人滿空遊走,金光黑氣糾纏,亦是竟似不分上下。
玄妖道人便是太上之舟的本體,見了五鬼天王這般威勢,也暗自吃驚,忖道:「這卻怪了,瞧此人也不過是把神宗魔門真傳修煉到了第十層,也就是元神化身的層次,怎麼竟似比元神法身還要威猛?這般道法卻是奇怪……」玄妖道人跟隨焦飛從隕鐵之星歸來,細細參悟陰陽神魔訣和六陽封神法。早已經發現,不拘自己如何修煉,畢竟當初走錯了一步,以丹藥成就元神,再有多麼神奇的道法,驚天動地的法寶,也不能再把本身的修為提升一點半點。對如何在化身境界,運用更強猛厲害的法力,便多了幾分追求,
五鬼天王修成十方地獄道,煉成閻魔天子真身,法力浩瀚無匹,甚至還超過了修為層次高他一籌的血河道人。讓玄妖道人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一條出路。當初玄妖道人把其他五道心魔大咒的咒靈分身也吞了,經過這許久的參悟,也在鑽研把無上心魔任意轉化之道,他暗忖道:「若是我把六大分身都化為不同的心魔大咒,再六大分是合一,說不定也能讓法力提升,雖然到不了法身的境界,卻也不輸給這人了……」
焦飛運用太上之舟和五鬼天王糾纏,血河道人已經掉轉頭來和陽伯符,赤龍子狠狠鬥在一起。
赤龍子早年丹成的時候,就得了西玄山龍虎派二十四祖靈中的一位,後來成就元神,便接掌了另外三頭祖靈的執掌之權。西玄山龍虎派的元神高人,還有祭煉這二十四祖靈的義務。雖然他把雷祖送與了弟子楊明河,已經被焦飛收了,還被玄妖道人煉化成了太上之舟的第七枚元辰白骨環,但仍舊有三大祖靈隨身。
陽伯符真人雖然也只是個元神化身,但是他掌有虹影劍,也不知修煉了多少年的劍術。漓江劍派本來便是以劍術出色,陽伯符真人當年,亦是跟徐問一般大出風頭的年輕才俊,劍術早就到了過了一劍破萬法的層次,達致一劍生萬法的意境。虹影劍又是漓江劍派本門法寶,一人一劍,所能發揮的威力,比焦飛運使無形劍還要凜冽不知多少倍。
雖然無形劍比虹影劍要厲害,但是焦飛的法力,卻不能跟陽伯符真人相提並論。
陽伯符真人把元神寄托的虹影劍之中,這口法寶級數的飛劍,遇上了血河道人通天徹地的血影神光,立刻化為七十二道虹光劍影,分合之際,竟然有太玄三十六陣圖中萬幻劍陣的法度。饒是血河道人比他修為高一層,又修煉的是化血奇經這般奧妙的道法,亦不能壓制陽伯符真人分毫。
加上赤龍子之助,三人竟然鬥了個不分上下。
太玄姥姥仍舊是雲淡風輕的飄蕩在一旁,一時竟無插手之意。
焦飛心中暗暗盤算,忖道:「憑了太上之舟,無形劍,太虛法袍,我就算鬥不過五鬼天王,也未必就怕了他。配赤帝血需要煉就十大神魔之身的精血,魔門五帝我找不到,找到了也不敢上去放血,只有這五鬼天王是個意頭,該當拿他下手。」
焦飛掉頭跟孟寬喝了一句道:「孟大少,替我主持太上之舟,務求牢牢拖住此獠。待我用別的手段,暗算他一下。」他把無形劍和自家身子一合,轉眼就不見影蹤。孟寬暗暗叫苦,心道:「你的法寶,我怎麼能用的來?就算這寶貝願意,我沒得功夫祭煉……」
不過甚出孟寬意外,這艘太上之舟不用他怎麼操縱,便能夠跟五鬼天王爭鬥。孟寬瞧了一陣,知道自己有了這件寶貝的保護,絕然無事兒,這才把百鬼鎖陰袍一提,也是數十道黑氣飛出,抓住了一個魔頭,便往下硬扯。
這個魔頭正在信信發威,想要鑽入太上之舟,但是卻一直不得縫隙。忽然感應到有一股力量往下扯他,就順水推舟,攻入了太上之舟中。不過它剛要在太上之舟內肆意發威,從內部搗毀這件寶物,孟寬已經大喝一聲:「慢來,慢來!我這百鬼鎖陰袍上的百鬼,早已經飢渴難耐了,正要拿你進補。」
焦飛遁出太上之舟,借了無形劍隱去身法,心道:「五鬼天王狡詐難纏,我也不知煉製赤帝血需要多少血液,幾次開爐才能夠煉成。既然要暗算他,必然要給一下狠的,多放出點血來,不然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的機會。」
焦飛一按陰陽葫蘆,喝道:「天魔童子,給老爺我仔細了,但凡五鬼天王濺射出來的魔血,你要少收了一滴,我就讓小蓮封印你一年。你若是全都收集起來,老爺也分潤你幾滴,還讓你在九大真龍之血中洗個澡……」
天魔童子大喜,但被他鎮壓在陰陽葫蘆裡的十四條老龍,卻一起大哀,個個心中怨道:「就算我們身子肥大,血肉豐滿,但放幾碗血也就是了,怎能還要洗澡?我們豈不是要被放血成了干龍,這個須得跟老爺抗議一番,龍是不帶這麼玩的……」
焦飛縱起無形劍遁,和五鬼天王所化的黑氣,太上之舟的金光如影隨形,但是急切間卻找不到五鬼天王的真身。聽得那邊血河道人和陽伯符,赤龍子兩位真人動手,焦飛也頗焦慮,心道:「兩位也都是道門九大派的元神級數高人,不會似蒼廬星的那個什麼天擎劍派的三大長老一般弱罷?血河道人雖然道法詭異,但是也不過跟雷澤大魔法力相等,甚至還要弱一些,你們可千萬撐住。」
他偷眼觀瞧,覺得陽伯符真人和赤龍子兩人聯手,還頗佔上風,只是血河道人的道術實在太詭異,加之太玄姥姥好整以暇的在旁掠陣,好似還有什麼殺手鑭一般。
焦飛亦頗覺奇怪,為何血河道人居然跟五鬼天王攪合到了一起。
不過兩惡相濟,對他來說卻是個噩耗。先不說五鬼天王和他的仇怨已經不可開解,就說太玄姥姥和血河道人,不說私仇,就說師門公案,也沒得緩解之處。
「五鬼天王被奪了天魔宮,只怕還想搶回來。血河道人不知目的如何,但亦必需要個幫手,太玄姥姥雖然亦是元神級數,但法力弱了一層,幫不上血河道人的忙。說來……兩人倒不是沒有聯手的理由。」
焦飛的無形劍光和五鬼天王的黑氣,幾乎緊貼在一起,就在五鬼天王一個轉折變化時,黑氣在轉折之處忽然一淡,露出了藏在裡面的五鬼天王真身。
焦飛立刻把無形劍一催,狠狠的楔入了黑氣之中,閻魔天子之法,有一句歌訣形容,踏破陰陽路,法力拘鬼神,便是直言此法只奧妙。五鬼天王原本就殺了不少旁門散修,還有門下弟子,原本他只能操縱五個鬼頭,現在法力大進,便能操縱百餘條魔頭。這些魔頭每一個都是魔門真傳,第九層,乃至第十層的修為,論起法力來,五鬼天王確實可以稱得上一句,元神化身以下無敵。
如果不計算法寶的助力。
焦飛的無形劍,恰好便是可以改變戰局的力量,上一次焦飛也是借助了無形劍之力,才嚇走了五鬼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