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一太白七修子恭錄
「這是神鐵元胎,他若是能破胎而出,便能成為介乎元神和法寶之間的存在,再非我們可以收取。」
龐尉驚歎一聲,忙飛過去伸手輕輕撫摸,這神鐵元胎之中孕育的生靈,便發出微微的輕鳴,顯然甚是憤怒。龐尉呵呵一笑,便即盤膝在這塊神鐵元胎面前坐下,只是單掌撫摸這塊神鐵元胎的表面,他這一坐就是六七個時辰。那塊神鐵元胎開始的躁動不安,通體震鳴,也不知龐尉用了什麼法門,過了不一會,那塊神鐵元胎便自震動輕微起來,到了最後,忽然從那塊神鐵元胎中飛出一團比太陽還要燦爛的光芒,龐尉大袖一揮,立時把此物收在手裡,對焦飛喝道:「師弟,為兄已經得手,我們快走!」
焦飛瞧了仍舊完好無損的神鐵元胎一眼,抬手便把此物收到了太虛法袍之內。
兩師兄弟正要就此遁走,忽然從他們來的那處孔竅中,亮起一絲翠綠光華,焦飛和龐尉互相看了一眼,不用商量便各自應變。焦飛運起葫蘆劍訣,滿空飛舞,把周圍庚金精氣之壁融化出數百個坑坑窪窪的孔道。龐尉卻在此時運起兩極元磁神光,遁入了庚金精氣之中。
待得焦飛弄出了無數的痕跡之後,跟隨龐尉遁入庚金精氣之中,龐尉便把兩極元磁神光一合,封閉了後面的通路。焦飛運使葫蘆劍訣,吸攝的庚金精氣一時補充不及,便會形成一條通道。但是龐尉運用兩極元磁神光,卻是猶如行走在乳酪之中,過後無痕。
雖然兩師兄弟互有默契,弄出了一些掩蓋的痕跡,但是兩極元磁神光的波動,實在太過明顯,待得兩人脫逃出了這一層厚厚的庚金精氣壁,便感應到那一股強烈之極的勃勃生機,已經隨後追趕了來。
焦飛忙把天擎劍派的六名弟子拋了出來,催動他們體內的如意雷咒,各自放出強烈的法力,分頭向六個方向逃去,然後用太虛法袍把龐尉一裹,運起先天五遁大陣直往地幔下遊走。焦飛見過天擎劍派三大元神長老駕馭降龍木的遁光速度,不敢和他們比較在虛空中飛遁。
隕鐵之星厚厚的地幔中,雜含無數金鐵質地,便是元神高人的神念,也無法穿透太深,憑著這隕鐵之星的星辰的遮掩,焦飛和龐尉便自有信心脫身。比起擁有降龍木的天擎劍派三大元神長老,焦飛和龐尉便算是有幾件法寶隨身,也沒幾多勝算,此時必然是硬拚不得。
放出了天擎劍派的六名弟子,焦飛和龐尉曲曲折折的在地下鑽了一陣,忽然有感應到那股強烈的勃勃生機在逼近。降龍木乃是數萬年生長的神木,這一股生機實在太強烈,根本就不是任何法術所能遮擋。
焦飛心頭暗惱道:「這天擎劍派之人猶如附骨之蛆,怎麼也難以擺脫,我先把那乙木春雷劍陣的三百零一口飛劍放出去,拖延他們一陣。」那六個天擎劍派的弟子,放了也就放了,焦飛並不怎麼在意,但是這三百零一口各種雷劫神木煉製的飛劍,卻著實讓焦飛有些捨不得。
雷劫神木倒也不拘什麼木材,只要能經過天雷劈打不死,還欣欣向榮,生長年候深遠的都可算是此物。這種雷劫神木煉製的法器,帶有天雷之氣,且經過天雷洗練,本質更加純粹,比一般的法器,更容易祭煉禁制,更容易生出靈性。天擎劍派所居的蒼廬星距離這座隕鐵之星極近,甚至比焦飛他們所經過那一顆全為熔岩煉獄的星辰還要近上些許。蒼廬星上有一處地方,叫做天雷谷,常年雷電交轟,谷內寸草不生,後來以為天擎劍派的前輩雲遊到此,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來,便派出門下弟子,把各地年候在千年之上的古樹一一移居來此,也不知前後死了多少株千年古樹,最後才養活了這三百零一顆,被天擎劍派煉製成了三百零一口乙木春雷劍,用來排演本門的鎮派劍陣。
便是隨便一口雷劍神木煉製的飛劍放出去,也足以讓尋常修士心頭大動,焦飛得了這三百零一口,本自頗為珍愛,還想派一件大用場。但是後面那三位天擎劍派的元神長老追的太緊,焦飛便也不好顧惜此物,正要取出十口,先四下裡非開去。忽然他感應到了自己的那一團如意雷咒躁動,似乎就在附近,焦飛頓時大喜,喝了一聲,帶了龐尉忙往另外一條大路遁去。
那座奇異的洞府,不知怎麼又遁走到了左近,焦飛也不管他如何,忙飛遁過去,趁著這座妖異的洞府,大口一張一合,吞入五金之質的時候,飛遁了進去。這座洞府也不知何人祭煉,當初便是就在庚金精氣附近,焦飛也還是瞧見了遠處放光,這才過去見到,憑了神識根本分辨不出來,此物和普通的隕鐵之星金鐵岩石有何區別,乃是最上等藏身之所。
龐尉跟著焦飛闖入了這座洞府,亦是驚訝非常,這座洞府內的五金之氣雖然濃郁,卻也不能傷害他們兩人。焦飛伸手一指,悄然收了那一團如意雷咒,對龐尉笑道:「沒想到下方還有這麼一處好地方,此物真個神奇,龐尉師兄可曾聽聞來歷?」龐尉搖了搖頭道:「這座洞府果然古怪,竟然宛似活物,師兄也沒聽說過。難不成是什麼奇異妖獸,被人生生祭煉成了洞府?剛才你跟天擎劍派的那六個弟子說,是為了尋找前輩洞府,師兄還誤以為師弟是在哄他們,沒想到果然有此物。師弟是個長厚之人,卻是做師兄的以小人之心,揣摸師弟的心思,有些以己度人了。」
焦飛聽得汗顏,忙道:「我們且去探訪,這一座洞府內究竟有什麼東西,說不定除了那塊神鐵,怎們兩師兄弟還能另有所得!」
龐尉笑道:「自然,自然。只是為兄已經得了那一塊元磁神鐵的元靈,再也不須什麼東西了,該得之物,全要算師弟你自家的。」焦飛呵呵一笑,同了龐尉一路直行。
待得見到那些金人,龐尉還略略吃驚,焦飛畢竟早就通過如意雷咒見過,倒也並不怎驚訝,再往前行了百十里,焦飛和龐尉兩人,這才走到了這座洞府的底部。這座洞府十分狹長,左右並不十分寬闊,但是一路走到底,卻有些路程。到了洞穴的最後一層,焦飛這才見到一個通體宛如黃金鑄造的道人,眉眼,鬍鬚都栩栩如生,掌中托著一個小小的葫蘆,兀自在閉目打坐。
只是焦飛和龐尉都看的出來,這位道人體內生機斷絕,這具軀殼只是被法術練過,並不腐壞而已。這個道人和前面那些金人不同,龐尉只看了一眼,便自感歎道:「這位前輩已經煉就元神,故而才把肉身放置這裡。也不知這位前輩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竟然能把肉身煉成這般模樣。」
焦飛好奇,把天河九菉劍訣一引,攝了那個道人掌心的小葫蘆,正想要監視一番,忽然從這枚小葫蘆中飛出無數劍光,虧了焦飛有太虛法袍護身,這才隨手把這無數劍光收攝起來,已經是暗暗吃了一驚。
那枚小葫蘆中飛出無數劍光後,便自又飛出了一卷淡金道書,焦飛伸手一捏,便自運用法術將之定住。但是他把這卷淡金道書徐徐展開,卻發現內中並無機關。
焦飛首先便瞧到了這卷道書的封頭上,上面的四個字,讓焦飛愣神了一瞬。
「葫蘆劍訣!」
焦飛入道之初,便是學的黑水真法,之後因為無人指點,修為再也上不去。在遇上了麻九龍之後,得了葫蘆劍訣,有一段時日便改修此法。直到後來入了天河劍派,這才把這部法訣棄去,只是因為葫蘆劍訣的法術厲害,這才也學了幾手,聊做防身。再後來,焦飛法力日增,天河正法的修為越加渾厚,便自再也沒有碰過這部道法,更把此法移轉到了陰陽葫蘆之中。
但是不可推脫的是,麻九龍所贈的半部葫蘆劍訣,對焦飛的影響甚大,給他的助益也是良多,若不是沒有後半部心法,焦飛又進了天河劍派這等大派,學到了三法四訣之一的天河正法,真還未必放棄這一部道法。
「葫蘆劍訣乃是太白劍宗的道法之一,難道這位前輩是太白劍宗的某人不成?聽說太白劍宗有一十三位元神高人,此人也許就是其中之一。」
焦飛把這卷葫蘆劍訣徐徐展開,果然在封頭之內,便見到了著書這人的道號。
有「太白七修子恭錄」七個銀白大字,似是用真氣所書,一股劍氣直透出那淡金道術的書頁來,一股寒氣直迫眉睫,饒是焦飛修為精湛,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再下面,便是七修子的一段話,言述他如何拜師學藝,投入太白劍宗,並且得授太白劍宗七道劍訣之一的葫蘆劍訣。後來他修為精湛,得了一件能夠飛遁虛空的法器,便自經常出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