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一擊破法,老師天威
天上二十四線銀光,忽隱忽現,後面一道血氣刀虹分天裂地而來。
雙方略一交合,那道血氣刀虹似乎被什麼東西斬了一記,後退少許,前面二十四線銀光便自遁逃。
焦飛可說的上是遇上了學道以來,最為艱苦的一戰,饒是他有太虛法袍,天魔戰袍,無形劍護身,又剛剛煉氣丹成,修成了劍氣成絲的絕世劍術,仍舊被狀似癲狂的太玄姥姥追擊萬餘裡,殺的狼狽不堪。
「這瘋婆娘是把我當成了太玄丈人了麼?她好容易才脫困出來,不去跟自家的姦夫風流快活,卻纏著我不放是個什麼道理?」焦飛恚怒之下,幾次破口大罵,太玄姥姥也不理會他,只是把化血奇經的種種法術使出,務求要把焦飛斬殺。也虧得太玄姥姥只是來了一個分神,不然焦飛縱然有三寶護身,也抵禦不過。
抽空用無形劍傷了太玄姥姥一記,焦飛好容易脫身,飛出不到百里,背後血光又盛,太玄姥姥再次追逼了上來。焦飛忙把先天五遁大陣抖開,輾轉騰挪,費盡全身解數,總算是拉開了些許距離,這才捏了法訣,隱遁去了身形。
不過太玄姥姥煉就元神已經近千年,怎會被他這點法術迷惑?化血神刀忽然崩散,化為天幕一般的血光,只是一卷,就迫使焦飛不得不重新現了身形。他護身寶光之外,儘是點點血絲,這些血絲宛如有生命一般,拼了命的往他護身法術之內鑽去。
焦飛忙把六陽封神幡一抖,六色奇光一卷,把這些血絲收入其中。心魔大咒侵蝕煉氣士的真氣,還算是頗有奇效,但是對付這些太玄姥姥所發的血絲,它卻無可奈何,焦飛也只不過是借助這件法器,先把這些血絲引走,然後一抖之下,把這些血絲仍舊吐出。
雖然焦飛也算是勉強破了太玄姥姥的法術,但只是這片刻耽擱,太玄姥姥就跟他追了個首尾相銜。焦飛無奈下忙喝了一聲道:「天魔童子!」天魔童子忙往焦飛身上一撲,焦飛法力狂漲,猛然一拳轟出,和太玄姥姥凝聚真身,變化出來的化血神刀實牙實齒的拼了一招。
逼退了太玄姥姥之後,天魔童子仍舊褪下,免得讓焦飛負擔太重,身子吃不消。
「遁!」
焦飛再次施展先天五遁大陣,猛然往下一落,鑽入了地下,太玄姥姥也不緊追,只是現了原身,掌中托出一面血光神鏡,發出萬丈血光,把地下的泥土砂石,照耀的宛如透明,便是什麼蚯蚓,泥蟲都無所遁形,焦飛連續變化了先天五遁大陣,仍舊被太玄姥姥罩定了真身,一聲大喝,便發出血光神雷擊下。
焦飛隨手用周天星斗大陣收了這團血光神雷,他也無暇去煉化,只是把這團血光神雷一吞一吐,轉移到了一座無名小山上,頓時把那座小山炸的成了平地。
「這化血奇經好生厲害,比血河聖母的血河**可高明多了。血河道人只怕在血河三聖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比其他兩個尤為厲害。不是這般厲害的人物,原也不能在太玄丈人,我們天河郭祖師手下逃得性命,連帶一個姘婦都調教的如此凶悍。」
焦飛大喝一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嘗嘗我的雷法!」
焦飛雙手一揮,便有數百團冰魄神雷飛出,太玄姥姥頓時目露謹慎之色,焦飛也不知使過多少次手段了,把無形劍夾雜在這些絕無可能傷得到她的法術之中。太玄姥姥吃虧的次數多了,也就不敢輕視焦飛任何一次反擊。當她把護身血光張開,把這數十團冰魄神雷一起消滅。卻發現焦飛這一次並沒有弄鬼,只是她被阻了一刻,焦飛又把先天五遁大陣運使,逃出了她的視線之外。
「這太玄姥姥的法術好生精奇,我用什麼法術也瞞不過,看來要逃回通天河去,才能真個脫困了。」
焦飛喘息未定,就感覺自己藏身的一株大樹,被人連根拔起,他想也不想,忙把遁光催起,從大樹中逃了出來。太玄姥姥正把法力使出,漫山遍野的搜尋,見焦飛又現了行跡,忙先分出兩道血光卷下,被焦飛用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運煉成劍絲切斷,但隨即飛下的血光神雷,就打的焦飛叫苦不迭。
太虛法袍中的三十六座大陣,焦飛根本無暇去祭煉其他,只是憑著太虛法袍本身元靈來運用。他唯一祭煉的一座大陣,便是先天五遁大陣。這先天五遁大陣和道門六大遁法之類的法術截然不同,不拘是小諸天雲禁真法,霹靂劍遁,還是清羽乘風訣,都注重一個「快」字。
先天五遁大陣卻重的是一個「解」字,能把任何事物分解成最細微的符菉,然後重新組合起來,任何法術,陣法,法寶,也不能將之鎮壓。焦飛如果不是全力祭煉這座大陣,早就被太玄姥姥追上,擊殺了。
「果然真正的元神高人,法力與眾不同,煉氣級數若是到了頂峰,配合無形劍這樣的法寶,還有幾分指望激鬥一番。但是我才得煉氣丹成,且並不曾祭煉過無形劍,兩下配合不到一起,便只有挨打的份。」
在這種危急關頭,焦飛日夕祭煉,倒也把這座大陣祭煉的越來越純屬。他好容易三寶齊出,把先天五遁大陣展開,又從太玄姥姥的化血奇經法力下脫身,飛遁了沒有多久,太玄姥姥又自逼了上來。
焦飛此時已經只餘下隨機應變,真是什麼手段也都使盡了。
天魔戰袍須有黑水真法的修為才能發揮威力,他的根本就是魔門北宗的九大真傳,雖然也祭煉了五嶽真形訣,百劍圖上身,但只能發揮煉氣級數的威力。無形劍雖然銳利,但是化血奇經修成,元神分合自如,太玄姥姥每一次被斬之後,片刻便能恢復,只有暫時阻敵之效,並不能真個殺傷敵人。
「這姥姥真個執著,等我日後修煉有成,定要殺了這對姦夫『淫』婦,替太玄丈人血恨。」
焦飛隨手一指,放出了一件七彩龍舟,橫衝直撞,氣勢如虹。太玄姥姥見了這座龍舟,頓時神色大變,忙把身子化成化血神刀,硬撞了上去,但是這艘七彩龍舟還未和化血神刀的鋒芒接觸,只是被刀氣以迫,就消散成漫天彩雲。這艘龍舟卻是焦飛用玄天多寶訣幻化出來的法器,模擬了道門第一人老丘的隨身法寶,太上化龍舟的形制。
當然玄天多寶訣幻化的法寶,如何能夠跟真品相比,也就是把太玄姥姥嚇了一跳,讓他多了幾分應變的時機。太玄姥姥被焦飛使了手段,心頭更怒,不顧一切的把化血神刀催運,血光刀虹撕裂雲團,只是一瞬間就殺到了焦飛的眼前。
焦飛身影一隱一現,憑了斬鬼神的絕世劍術,驚險萬分的避開了這一擊,無形劍瞬即反擊,把化血神刀從中斬斷兩半。
太玄姥姥這化血神刀乃是元神幻化,以本身材質而論,鋒銳處也不弱於任何法器,但是卻不如真正的法寶。更難和無形劍這種飛劍類的法寶相比了。就算是真形法寶,如天魔戰袍之流,也對無形童子極為忌憚,何況太玄姥姥這元神幻化的法術?
出其不意傷了太玄姥姥,焦飛忙把遁術催到了極限,又飛出了數十里,但是太玄姥姥只在半空中滾了一滾,兩道血光就又化合到了一起,重新振作,再次殺了上來。
焦飛心中震怒,他不知用無形劍斬開過太玄姥姥多少次,但是就如劍過柔水,永無痕跡。
「當初太玄丈人和我派的郭祖師是用什麼法術,把血河道人斬殺的呢?這化血奇經也太奇異,根本就難以殺死。」
焦飛倉皇遁出百里,眼見太玄姥姥又追近,正要再運用法力應敵,忽然身子一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攝住了,頓時心中大驚。運展先天五遁大陣,正要逃脫,忽然身子輕輕飄飄,落入了一個不知名的世界,太玄姥姥卻不知何處去了。
焦飛不敢收了法術,四下裡看去,只見到天地無邊,只是景物非復本來。就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焦飛想到了一個可能,正臉色大變,忽然有一把熟悉的聲音,淡淡說道:「你可是焦飛麼?」
這個聲音,不知多少次出現在焦飛的心中,他驚喜交加,不由得大喝道:「可是藍犁老師?徒兒正是焦飛!」
一雙大手出現在焦飛面前,左右分開,就像是把層層疊疊的世界揭開一層,一個形容邋遢的道人出現在焦飛面前,正是焦飛的第一個師父,魔門北宗的藍犁道人。
「你倒是運氣不壞,哪裡去學了這一身法術?」
焦飛見果然是藍犁道人救了自己,忙擺倒在地,把自己的事情簡略說了。
藍犁道人呵呵一笑道:「當初只不過見你有些根腳,便隨意收了,沒想到你在我門下沒有多久,卻從此得了另外一番機緣。你既然是天河劍派弟子,我也不好跟郭嵩陽那老道搶徒弟,算是白白便宜他了。那個追你的女人是誰?她這一身法術好生古怪,為師也不曾見過。」
焦飛見藍犁道人雖然說不肯跟郭嵩陽搶徒兒,卻仍舊口口聲聲自稱為師,知道那一分師徒情分猶在,便把血河道人,太玄丈人,太玄姥姥的事情,詳盡說了一遍。
藍犁道人把衣袖一拂,頓時現了另外一個世界,正是焦飛剛才被吸攝進來的地方,他也不現身,只是高喝一聲道:「兀那女子,你還是快些去吧,莫要惹惱了我。就憑你才是元神化身的層次,莫道我斬殺你不得。」
太玄姥姥此時也知,有了元神級數的高人出手,恚怒道:「這小子跟我有仇,不死不休。你是何人,竟然敢干預我的事兒?我雖然才是元神化身,但我的漢子可是元神法身,高我一籌,你敢救這小子,便是跟我夫妻為敵,可莫要自誤。」
藍犁道人朗聲長笑道:「也罷,就讓你看看老道的本事,讓你知道,你那漢子靠不住的。」
太玄姥姥一直都找不到敵人影蹤,當藍犁道人說出這話的時候,太玄姥姥正自全神戒備,卻仍舊不見敵人出現,只是一道黑氣驀然出現,橫空一斬,便把她的血影真身斬破。太玄姥姥本擬自己修煉的化血奇經奧妙無窮,不過片刻便能恢復如初,卻被想到,這一股黑氣入體之後,發出酷寒無比的真氣。
太玄姥姥都能看到自己的血影真身一絲一絲,化為黑氣,凍成冰晶,不過盞茶功夫,一身元氣就被化去了一成。到了如此地步,太玄姥姥再不敢逞強,忙悲嘯了一聲,化為一道無匹血煉,頃刻間走的無影無蹤。
太玄姥姥吃了這般大虧,驚天血虹般的遁光飛過,不斷有點點血氣被體內的凍氣所化,從她的身體中分裂出去,每少一點血光,她的元氣就耗損一分。太玄姥姥這才知曉,那個不曾出面敵人,法力遠比她想像的還要高明狠辣。只是這一記,就有可能把她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分神滅殺。
「看來須得趕回十萬大山去,尋血河相助,才能除去這要死人的凍氣。這是什麼法術,什麼人物?竟然有如此厲害,一下子就把我打的如此重傷,居然毫無還手的餘地?」
太玄姥姥百思不得其解,她被封印已經是在千餘年之前,藍犁道人算上前世,也不過幾百年修為,太玄姥姥如何能猜到這個人物?體內的那一股凍氣,不斷折磨太玄姥姥的每一分精神,饒是她已經煉就元神,也是自負極高的人物,一想起這個連面都不曾露的敵人,就忍不住一絲絲心寒。
太玄姥姥已經明白,為何這個不出面的大敵,會說:「讓你知道,你那漢子靠不住的。」他這般法力,便是自己夫妻聯手,也不是對手。「難道,這就是天河劍派的郭嵩陽?焦飛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