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諸天雲禁真法(三)
焦飛偶然出行,遇到天河劍派的弟子都頗受冷遇,他心中有數,倒不大計較這些。只要日後修為高了,這些人自然會恭謹起來,現在強爭面子,自家法力卻不濟,只會落得個更加羞辱罷了。只是這種場面見識的多了,焦飛就不大願意離開北極閣,去麒麟峰的前面。何況蘇真指點他已經極多,若不是最近的修為進境實在太過緩慢,焦飛原是不想去麻煩這位師兄的。
焦飛在洞室中打坐了一夜,又在嘗試了一次,還是沒能凝練第一百零八滴一元重水,這才一聲長歎,把烏雲兜一展,一團黑雲裹住了身子,飛出了北極閣。
蘇真所在的玉樓殿,焦飛倒是長有往來,算的上輕車熟路。他天河劍派弟子傳人的身份,倒是盡人皆知,因此也無人攔阻他,讓焦飛輕易進了碧游宮,尋到了玉樓殿。焦飛正要叩門而入,忽然聽得玉樓殿內有爭執之聲,他心中微覺奇怪,就靜候了片刻。
過不多久,就有一個雙眉入鬢,面如冠玉的年輕道士怒沖沖的推門離開,見到焦飛在門外,神色甚是不善,冷哼一聲,丟下個冷眼,理也不理他,把足一頓化成了一道白虹走了不提。良久玉樓殿內才有個聲音傳了出來,淡淡的說道:「門外可是焦飛師弟,快進來罷!到了師兄這裡,還客氣什麼!」
焦飛推門而入,見到蘇真正在調弄一頭仙鶴,焦飛倒是知道,這頭仙鶴和蘇真收伏的異類,已經有了一千五百年道行,只是禽鳥修行比走獸更艱難,至今也不過是煉罡的修為。只是這頭仙鶴羽毛潔白,甚是神駿,因此蘇真喜愛非常,偶然也會傳授些道法。
焦飛衝著蘇真深施一禮道:「小弟冒昧又來打擾師兄清修,最近修煉上有了些礙難,想請師兄解惑。」
蘇真擺了擺手道:「焦飛師弟,你修煉的速度已然極快,為兄還是勸你,雖然勇猛精進是好事兒,但也易生出心障,反而阻礙修為。既然你來了,恰好我有事想要找你,便跟你說了罷!」
焦飛言道:「師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
蘇真略一沉吟,就對焦飛說道:「陳師兄最近想要煉一爐水雲丹,想要跟我借一個弟子來看爐火,我的幾個弟子都在外修行,便想到了焦飛師弟你。陳師兄入門比我早,司職在麒麟殿看守道藏,你去了便有機會翻閱本門藏的一些典籍。雖然裡面不會有本門三法四訣這等口口相授的秘法,卻有許多其他家宗派散亂典籍,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對焦飛師弟你的幫助也不小。比我隨意指點你幾句要好的多了。不知焦飛師弟可有意應承此事?」
焦飛早就對麒麟殿內的道藏十分羨慕,只是沒緣分去翻閱罷了,聽得有這麼好的機會,焦飛忙不迭的答應:「還要多謝蘇真師兄幫我爭取這一份煉丹的事兒,此事我當然願意做了。」蘇真微微一笑道:「恰好我也要回中土一行,你就拿了我的手書,去麒麟殿找陳師兄吧!」
焦飛謝過了蘇真,接過了手書便告辭而去,他入了天河劍派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去麒麟殿,心嚮往之,也不敢駕馭烏雲兜這種法器,安步當車,步行上峰。好在他腳力強健,不過頓飯工夫就來在麒麟殿前,他不敢高聲呼喝,只是把蘇真的手書一舉,這封手書上封印的符菉,立刻化成了一道金光,穿入了麒麟殿的大門,片刻就有一團金霞湧出,把焦飛一裹,片刻後就在一座煉丹室中落下。
焦飛也不顧還有些頭暈眼花,忙抱腕說道:「小弟焦飛,是蘇真師兄介紹來幫忙陳師兄看守丹爐的。」
一個五綹長髯,面如重棗的長大道士正盤坐在一座丹爐前吐納,聽得焦飛說話,只把一把風火扇扔過,喝道:「那便開始幫我煽火罷,記得要連續扇七七四十九下,不可須臾停頓,不然我這一爐水雲丹壞了,你須賠償不起。」
焦飛一把抓過這柄風火扇,雖然這把扇子不大,但是入手後卻重的什麼也似。那五綹長髯,面如重棗的長大道士也不起身,只是長臂一舒,明明還差著幾丈遠,就把焦飛如同小雞崽子一樣拎了過來,往丹爐前一扔,催促他趕緊動手。焦飛舉起了這柄風火扇,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扇,丹爐之中頓時火光大做,泛起紅光來。
虧得焦飛還兼修了黑水真法,不然力氣還不夠扇動這柄扇子,饒是他雙膀也有上萬斤的力量,扇了七八扇還是汗流浹背,那個長大道士只是埋怨他力氣不夠,著他不可須臾停頓,焦飛也只有豁出去力氣,狠命的幫忙扇爐火。
丹爐中火勢越來越旺,焦飛到了後來不得不運起天河正法護住了身子,才不至於被爐火逼的站不住腳,衣衫也不至於被燎著起來。每扇一下,焦飛就感覺力氣似乎用盡了一般,這柄風火扇極是奇異,消耗的力氣不成比例。越是用力,就顯得越是沉重,似乎能視舞動者的力氣,自行增加重量一般。
焦飛心中暗道:「這位陳師兄倒也古怪,居然問也不問就讓我煽火,原來煉丹這般辛苦,怪不得都是一粒丹也難求,輕易不得給人。」
焦飛用盡了吃奶的勁,連續揮舞風火扇七七四十九下,全身汗出如漿,實是半點力氣也沒有了,陳道人這才一聲大喝,捏了個法訣,打開了丹爐的門戶。看到陳道人扔入了許多藥材,,焦飛這才知道,剛才這座丹爐其實是空的,陳道人恐嚇他說壞了一爐藥材,賠不起什麼的,乃是虛言。
這位陳道人本命陳太真,乃是天河劍派掌教郭真人的五位親傳弟子之一,也是天河劍派六大弟子之首,一身法力神通不在派中長老之下,堪堪已經到了煉氣脫劫的層次,乃是天河劍派兩百年內最有希望煉就元神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