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渾天妖王(一)
冰蠶夫人沒忘了插言一句誇讚:「這位大哥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好漢子。」
馬武心叫得計,便放心大膽的把所有事情都栽贓到了焦飛,蘇真兩師兄弟身上。「本來我自忖也有些本事,沒想到那兩個妖道居然練就了一桿妖幡,想必就是夫人所說的六陽封神幡了。至於渾天妖王的小老爺,我曾經在老大王聖誕時赴過宴,雖然還在下面的坐席,卻也見過小老爺幾面,果然跟那兩個妖道所使的妖幡上幻出的魔神,有幾分面善哩!」
冰蠶夫人怒道:「看來果然是這些妖道捉了我家大王的孩兒,這方圓五千里之內,都是我家大王的領地,他們還想要走過去那是做夢。我這就召喚小的們下手,定要把這兩個賊廝鳥活捉了,送上老大王的面前。到時候千刀萬剮,也不會讓他們好受半點。」
馬武吞嚥了一口唾液,心中暗道:「這婆娘好生狠辣,幸虧胸脯大了,便沒甚腦子。被我幾句花言巧語就蒙蔽了過去,不然現在該千刀萬剮的可是我哩!只是我也冤枉,當初殺了渾天妖王愛子的兩個邪門妖道,還是我殺了給那小子報的仇!」
馬武雖然有了煉氣成罡的修為,但是卻只能駕起一團妖風,這還只是道門凝煞的境界之人才運用的手段。道門正宗的門徒只要修為到了,自然有師父傳授該學的法術,馬武自家摸索,能領悟駕風的本事,已經算得天份還好,那騰雲的手段卻怎麼也學不會了。
鷲老是天生的禽鳥,這才半靠瞎蒙、半憑天生,領悟了一些飛遁的法術,馬武只是普通的妖怪,又是走獸,因此一見冰蠶夫人腳下的那團雲,就知道自己絕逃不脫。騰雲可比駕風速度快的多了,人家剛才能悄無聲息的跟在他身後,就算放他跑出去幾百里,還是能輕易追上。
儘管馬武也自忖有天河九菉劍訣的手段,真的鬥起來未必就怕了冰蠶夫人這女妖怪,但是人家飛遁的手段比他高明一級,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贏了還罷,輸了說走就走,他也攔不住。一旦被冰蠶夫人叫了其他幫手,他這條小命就算是完蛋了。
虧得冰蠶夫人所居地方離這裡有許遠,等她觀到蘇真和馬武動手的方向有邪氣衝霄,隱約認得是六陽封神幡的威勢,一路駕雲趕來時,蘇真已經逐走了馬武,收了六陽封神幡。她見這邪門法器在素真的手中,自然就認定了此寶是他所煉。冰蠶夫人自忖抵擋不得這桿妖幡的威力,追上馬武也不過是找個人證,好在渾天妖王面前幫自家說話。
冰蠶夫人發了狠,似又覺得在馬武面前如此粗俗不好,含羞帶怯的問道:「奴家雖然手下有幾百兒郎,卻未必能敵得過那兩個凶狠的妖道,待要去向我家大王稟報,又口說無憑,需要個人來作證,不知這位有情有意的好漢子,能否陪本夫人去渾天妖王座下,指認那兩個妖道麼?」
馬武待遇推脫,那冰蠶夫人怎肯放他走脫,兩人拉拉扯扯,一路奔西方去了。
焦飛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栽贓,隨了蘇真一路西行,這蠻荒不比西域,西域諸胡逐水草而居,到處是一望無邊的大草原,可以盡情的放開馬匹的腳力疾馳,蠻荒卻是有山有水,有澗有澤,大半路都崎嶇。加上此地亙古無人,只有狼蟲虎豹,妖怪禽鳥,更無所謂的路徑,走起來加倍的艱難。
也虧了兩人都有些本事,到了後來,焦飛只能把七匹馬都收在劍囊當中,跟著蘇真一路跋涉步行。好在焦飛身兼兩家之長,雖然法還不成,神身輕體健,又學了一些武藝,趕路起來速度倒也不慢。
這一次轉過了一座險峻的山峰,兩師兄弟便找了個乾淨的歇息,蘇真略吃了些乾糧,就閉目打坐調理元氣,焦飛卻抖開了六陽封神幡。
這桿妖幡有許多妙用,焦飛研究許久,略有所得,路上有閒暇就試演一番。六陽封神幡抖開,那個虎頭人身的少年就在幡面上浮了出來。當初馬武也只能憑著一口精血驅動這妖幡,焦飛當然不肯用這種折損自己修為的手段。
當初他得了姚開山,王道緣師徒的禾山道法器,畢竟禾山道是旁門中的小派,法術粗陋,有了黑水真法的底子,焦飛倒也歸納出來幾十道符菉,並且摸清了大略功用。得了六陽封神幡之後,焦飛心道:「雖然禾山道的法術十分粗淺,但也是走的祭煉生魂的路數,也許用來催運這桿妖幡,能有幾分用處。」就嘗試著用禾山道的法術,來將之催動。
也許是兩家法術雖然有高低之別,但也有略微的共通之處,焦飛把六陽封神幡抖開,掐了幾個法訣,頓時把幡上的那虎頭少年逼的在幡上亂滾,由著他胡亂指揮,翻跟頭,折把式,揮拳提腳的練武,無所不為。
「這妖幡的威力也只是如此,多半是仗了這虎頭少年原本就是個厲害妖怪,才有如今威力。」
焦飛不知道六陽封神幡的底細,又使慣了禾山道的法器,試演了一回,也覺得不算新鮮,就照舊收入了劍囊之內。也學著蘇真開始打坐煉氣,良久兩師兄弟才先後從入定中醒來。
「天河正法修煉起來果然艱難,我還要再有些時日苦練,才能凝煉第四滴一元重水,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煉氣入竅大成,把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都打通了。哎!也不去管他,是到了給那個公主餵食水的時候了。」
馬武掉落的布袋中裝了玉真公主,焦飛發現了這個大大的麻煩,很是苦惱了一陣。蘇真察覺了布袋中是這個活物,也頗後悔把這口布袋奪了過來,但事情已然如此,他乾脆借口已經送了焦飛,絕不肯管,把這個大麻煩扔給自家小師弟去處理,自家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