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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浮浪少年子 第二章 黑水真法(二) 文 / 流浪的蛤蟆

    第二章黑水真法(二)()

    「是後面人太擁擠,這才不小心推了公子一把,蘇環別非有意,還望公子勿怪!」

    焦飛往後一望,卻不見這白衣少女身後有人,心中微覺奇怪,但是一股惱火卻漸漸平息了。回禮道:「些許小事,小姐無需介懷。只是此地人多,還望小姐多加小心,免得跌傷了。」

    焦飛雖然詫異這少女如此美貌,怎會獨自上街,卻也不想多惹事端,只當那女孩兒也會自行區處。沒想到這個叫蘇環的少女,卻扯了扯他的衣袖,溫言軟語求懇道:「蘇環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就是想要看看一眼水陸大會,只是來的晚了,個子又矮,什麼也看不著。不知公子可否借足下幾塊磚石,讓蘇環看上兩眼?」

    焦飛也是心思剔透的少年,聞言一笑,倒是讓開了位置,讓那女孩兒登了上去。他看了許久,倒也看不出來這水陸大會有甚奇異,雖然確實熱鬧,不說本土的僧道異人,有諸般做派,還有那海外奇異人士,吐火吞劍,把戲極多,那是白石鎮上無從得見的奇景。但真正的高人,卻寥寥無幾。

    若是焦飛還未拜師,當然看的興高采烈,當他拿這些人跟師父一比,頓時把大唐天子舉辦的水陸大會上的僧道異人都比了下去。

    「我師父半夜裡都能看出來一圈黑光來,把整座道觀都籠罩了,這些人加起來都沒有那般強,也不知這李家皇帝,舉辦這水陸大會,真能夠延壽不能。」

    焦飛暗自忖度了一會,偶然扭頭,看到那白衣少女臉色大變,似乎有些咬牙切齒,又有十分惱怒的模樣,偏偏又帶了三分嬌憨,著實動人。他不知那少女看到了什麼,只是往朱雀大街方向一望,見到一股妖氣衝霄,但是在妖氣之上有有一圈靈光籠罩,氣場強橫為這場水陸大會僅見。焦飛心中暗道奇怪,正想是否看了熱鬧就回去,卻聽得前方有人議論紛紛道:「果然是皇家氣象,這才是盛世繁華,才有這些奇人異士八方來潮。現在光是遊街就有這般好看,不知待會蘆席鬥法是什麼景象。」

    「原來待會還有蘆席鬥法,不知那有是什麼節目,不過我到哪裡能尋到一個一目瞭然的所在,不然這般擠擠擦擦,我身子矮小什麼也看不到啊!」

    焦飛遊目四顧,突然覷得朱雀大街正東,有一座高塔,他本來就是好弄奇巧的性子,心中暗道:「這座高塔正靠著朱雀大街,距離皇宮也不甚遠,想必蘆席鬥法的時候,那李家皇帝要做皇城樓上觀看,自然要距離那裡近些。」

    焦飛拔腳正待要走,卻聽到一個溫軟的聲音,歉意十足的說道:「這位公子,我佔了你的位子好久,只怕你等的心焦,十分歉疚了。」

    焦飛聽得是那少女蘇環的聲音,頭也不回,搖了搖腦袋說道:「此等小事,這水陸大會也沒什麼好看,我已然看過了,便算罷了。」

    蘇環嫣然一笑,當真明艷無雙,素手一指焦飛剛才看過的那座高塔,低聲說道:「待會就要蘆席鬥法了,那座塔是當朝尚書嚴綱,為了他母親祈福所造,正適合觀看,不如我們偷了爬上去,一起看熱鬧罷!」

    不等焦飛答話,這女孩兒大大方方的挽了焦飛的手兒,兩個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宛如金童玉女一般,攜手而行,如果不是眾人都在觀看水陸大會的熱鬧,無人關注。光是焦飛和這叫蘇環的女孩手挽手的模樣,便是一道極為亮眼的風景。

    焦飛雖然身子不好,瘦弱了些,臉色也有些蠟黃,但是劍眉朗目,相貌堂堂,跟隨荊夫子讀了幾年書,略帶了六七分的書卷氣,自也是俊俏的少年郎一個。

    若非他有些已經有了三四分儒雅士子的風範,焦飛母親上門提親,林家母女也不會立時應允。除了看焦飛生的不錯,配得上自家女兒,林寡婦也覺得焦飛聰明伶俐,將來大有前途,若是真的考中了舉人,進士,不光是門楣榮耀,還會帶契她母女二人,後半世衣食無憂,人前顯貴。

    焦飛被蘇環把手一拉,頓時心中一熱,他雖然性子頑皮,但生性純良,又在荊夫子門下,得以熏陶了為人處世之道,頗懂禮儀。深知男女授受不親,不該跟這麼一個陌生的女孩兒,如此親近,但蘇環身上也不知怎麼,讓他有一種十分願意親近的氣息,遂一言不發的任由蘇環牽手走了一遭。

    蘇環似乎對長安城十分熟悉,穿大街,過小巷,便來到本朝尚書,嚴綱家宅的後面,她拍了拍焦飛的肩膀,焦飛知機,半蹲了下去,蘇環素白的弓鞋,在他的膝蓋,肩膀上輕踏,抓著牆頭的青磚,便容容易易的爬了上去,騎在牆頭上,向焦飛含笑招手。

    焦飛兀自感受到蘇環剛才在他身上爬踏,那一股馨香無比的氣息,心中正微微蕩漾,突然仰首望向牆頭的蘇環時,心頭猛然一跳,暗忖道:「早聽說,修行之士,要保童男之身,純陽之氣。我好容易有了這千載難逢的機緣,跟隨師父修煉,怎麼見了這個女孩兒,就春情蕩漾,風騷難耐起來?」

    心中有了這一份定力,焦飛不但未有拘謹,反倒也放開了胸懷,心中暗道:「只要我不生邪念,便是花叢滾過,也不打緊。本朝元稹和尚,便有那一句:取次花叢懶回顧。我為何不能學學那君子?」

    焦飛心中這麼一岔念,全然忘記了自己身體羸弱,根本不擅爬牆。這般高的院牆,他本來不可能攀爬的上去,但不知怎麼,心中有事牽掛,居然一翻身就上了牆頭。當焦飛騎在牆頭上,和蘇環面面相對時,這才猛地想道:「我怎麼居然也能爬上來了?」

    蘇環見焦飛臉上蹭了些土,笑盈盈的伸出衣袖,幫他拂拭乾淨了,這才說道:「今次水陸大會,嚴尚書定然要陪著李家皇帝,他們家中人想必也不願意拋頭露面,那座塔上想必無人,我們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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