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易說得不錯,修煉一途完全在於自己,就算手握絕世武學,如果沒有天賦和恆心,也不可能修煉有成的。天魔教有一門絕世武功名為亂魔心經,與南宮易你所習的御魔心經齊名,但天魔教卻沒有幾個人去修煉它,以至這部武學已經銷聲匿跡上千年了。」
頓了頓,獨孤擎天接著說道:「擎劍既為魔尊,他所修煉的劍道同樣帶有魔性。當年我修煉擎劍的武功,也曾一渡為魔性掌控,爭戰好勝,嗜殺如命,被逐出蜀山派,也被迫離開自己的妻兒。經過幾十年的努力,我終於能夠駕馭魔性,修成擎劍的劍術,並創造出了擎天一劍。然而物是人非,在我離開的三十年的時間裡,兒子痛死,妻子鬱鬱而終,雖然最後師父接納了我,讓我重回蜀山,但我已是孤獨一人,由此便改姓獨孤,又以擎劍中的『擎』字,改名擎天。所以說,不僅劍魔是我自己起的,就連獨孤擎天這個名字也是之後我自己起的。」
聽了獨孤擎天一席話,黃易感慨萬千,他沒有想到劍魔獨孤擎天居然也有一段如此慘痛的經歷。
武林中人的稱號,大多是由於自身的實力而被別人起的,那些為自己起外號的人大多會遭人恥笑,然而獨孤擎天為自己起外號和名字,南宮易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妥。不僅南宮易,武林中所有人都承認了獨孤擎天劍魔的稱號,也只記得他後來起的獨孤擎天這個名字。
「獨孤前輩,你一二再的幫助我,莫非是因為你我的經歷相似之故?」南宮易又問道。
「這是一個原因,主要還是因為我與你父親有些交情。再者說,你的所作所為也合情合理,就算我跟你父親沒有交情,也應該幫你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和玄空聖僧及三清道長能說服蕭震南的原因。要知道,你父親名震武林之時,劍聖正在閉關,與你父親根本就不認識。」
「原來如此。」南宮易沒有過多糾結於這個問題,現在他知道獨孤擎天口中的劍氣之道,於是便又問:「前輩,之前你說我所發劍氣有所不足,不知我的不足之處在哪裡?」
獨孤擎天微微一笑,道:「我蜀山派以劍氣聞名,劍氣雖非實體,但也寶劍那般可以靈活運用。你所發的劍氣就如同脫弦的利箭,射出之後就不管不問,等待劍氣射中對方。然而,人是活的,沒有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等著你的劍氣射中其身。」
南宮易點了點頭,大為贊同。他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聽獨孤擎天講下文。
只聽獨孤擎天又說道:「我蜀山萬劍訣,隨之實力的提升,所發劍氣越來越多,千道劍氣齊發之下,普天之下幾乎沒有人能夠完全避開。然而,劍氣越多,所消耗的功力就越大。而且功力分散在許多劍氣之上,每道劍氣所含力道少之又少,就算射中對方,也難以將對方殺死。」
獨孤擎天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黃易立刻抓住了問題的所在,也隱隱猜到,獨孤擎天要教他些什麼。
萬劍訣中有兩招是南宮易所熟悉的,分別是萬劍合一和萬劍歸宗。
萬劍合一是劍氣合為一道,蘊含極大的力道,但往往容易被人躲開;而萬劍歸宗恰恰相反,它是讓劍氣自由發散射出,以鋪天蓋地之勢射向對手,讓對手無處可避,但由於一道劍氣中所含力量較小,往往難以破開對手的護體罡氣,給對手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那麼以前輩之劍,要如何克服這兩個缺陷?莫非前輩手中有掌控千道劍氣的秘訣嗎?」南宮易問道。
「不錯。劍氣是由罡氣形成,雖非實力,但亦可如寶劍那般施展,而不單單是像弓箭那般,射出去之後就管不了了。你只要能同時控制三十道以上的劍氣,就相當於有三十個你圍攻敵人,敵人照樣無法避開你的劍氣,而你若能同時自如的控制千道劍氣,那你足可橫掃天下。這種操縱劍氣之法,便是我蜀山派的御劍術。」
說完,獨孤擎天突然飛向了天空中,百道劍氣從他身體中噴湧而出。
這些劍氣的運動軌跡,不是簡單的直線,也不是弧線,它們可以前刺,可以後退;可以旋轉,可以翻滾。細看之下,便不難發現,這些劍氣運行的軌跡,根本就是萬劍訣中所記載的招式。在劍氣的末端,彷彿有一隻大手在緊握著它們。
南宮易看呆了,轉而又變成震驚。他發現,這些劍氣揮出的招式,居然各不相同,這就相當於有一百多個人同時在天空施展劍法。難怪獨孤擎天會說,只要黃易能掌控三十道劍氣,在對敵時就相當於有三十個黃易在圍攻敵人。
不僅南宮易,連並不精通劍道的洪雲秀此時也發現了獨孤擎天劍氣中的端倪。
獨孤擎天已經停下,重新站在了山頂之上,然而南宮易卻還未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南宮易回過神來,陡然跪在了地上,懇求道:「請獨孤前輩傳授晚輩御劍之術。」
「南宮易,你起來吧。我展示御劍術給你看,就是想你掌握它。然而這並非單獨的一門武功,就如同領域一般需要自己摸索,不然萬飛塵他們早就已經學會了,連羽兒如此天賦,如今都只能同時掌控十七道劍氣,想要掌握御劍術的難度可想而知。」
「連令狐前輩都只能掌控十七道劍氣?」南宮易被嚇到了。
令狐羽是武林公認的武學天才,雖然只是聖域修為,但名頭不弱於烏雲、應天行這兩位新進的年輕武聖,連他都無法成功掌握御劍術,南宮易不得不懷疑自己能力。
「相公,令狐前輩雖是天縱奇材,但你也不賴啊。況且武學一道博大精深,令狐前輩雖沒有成功掌握御劍術,但他卻自創了千絕神劍,同樣彌補了萬劍訣中的缺陷。」洪雲秀看出黃易有些信心不足,連忙給他鼓勵。
「哈哈……丫頭說得不錯。想不到你修為不怎麼樣,卻知道千絕神劍的精妙所在。」獨孤擎天望向洪雲秀,眼中儘是讚賞。
「前輩過獎了,我也是剛剛聽你剖析了萬劍訣,所以才想到令狐的千絕神劍。據聞令狐前輩的千絕神劍所發劍氣,速度為普通罡氣的十倍,普通人根本就避不開。因此,千絕神劍無需發出太多的劍氣便讓敵人避無可避,每道劍氣的威力也大大增加,從而致敵人於死地。」洪雲秀笑著說道。
「不錯不錯,千絕神劍正是以速度彌補了萬劍訣中的缺陷。南宮易,我之所以會想將御劍術傳授給你,是因為你修煉了邪經錄,精通蜀山派、天山派和齊雲宗的劍法,是最有可能領悟御劍術的人。」
「為什麼我精通蜀山派、天山派和齊雲宗的劍法就能修煉御劍術呢?」南宮易不解。
獨孤擎天笑了笑,說道:「眾所周知,武林中以我蜀山派和天山派、齊雲宗的劍法最高,但我們三家的劍法各有所長。天山落雪劍注重劍招,將罡氣灌注於寶劍形成劍氣,通過控制寶劍的運行而達到控制劍氣的目的。而齊雲宗的劍法則是通過操縱整個劍氣群,雖然這樣不能操縱每一道劍氣,卻能組成劍陣。南宮易你身兼天山派、蜀山派和齊雲宗的劍法,只要明白我們三家劍法的不同,通過天山落雪劍和連雲劍,便能揣摩到御劍術。」
南宮易若有所思,他突然發現,自己以前對天山落雪劍以及連雲劍的認識居然存在誤區,獨孤擎天只是簡短地分析了一下天山落雪劍和連雲劍,便讓南宮易茅塞頓開。
「我知道了。還請獨孤前輩將御劍術的要訣傳授於晚輩。」南宮易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我現在就傳你御劍術,你能不能掌握就看你自己的了。」說完獨孤擎天便開始傳授御劍術的要訣。
御劍術並非一門單獨的武學,只是一門操縱劍氣的秘術,因此獨孤擎天傳授念給黃易聽的句子的字面意思並不難理解,但其中所包含的更深層次的道理卻讓南宮易感覺如同無邊的宇宙,難以觸摸。
獨孤擎天已經將御劍術的要訣都傳給了南宮易,南宮易卻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裡不時重複一句。
獨孤擎天、洪雲秀和帽帽都沒有去打擾南宮易,任他站在原地思索。
許久,南宮易才回過神來,一連問了獨孤擎天十幾個問題,獨孤擎天都耐心地一一為他解答。
饒是如此,黃易仍有許多不懂的地方,甚至他都不知道問題的所在,也難以再向獨孤擎天尋求解答,只得無奈地說道:「獨孤前輩,御劍術玄妙無比,晚輩愚鈍,一時三刻難以掌握,甚至都難找出問題的所在,只能回去之後慢慢想了。」
「呵呵,不用急,武學之道講究循序漸進,時機到了,你自然就懂了。」獨孤擎天意味深長地說道。
黃易點了點頭,又問:「你叫我前來,難道就是專門為了傳我御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