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見秦仁發如此大的火,連忙解釋道:「陛下,那三人都一頭白鬚,年歲極高。三人憑空出現,我立刻跟隨其他大內侍衛向他們三人衝去,想將他們擒住交由陛下發落。豈知那三武功深不可測,其中一老道長士只用拂塵一拂,便將我們所有人打傷。因此,我猜測那老道長很可能是玄清門的三清道長。還有一位老和尚可能也是玄空聖僧,至於最後一人想必也是劍聖和劍魔之一。」
聽到侍衛說玄空聖僧、三清道長,秦仁一下子就從坐椅上彈了起來,醉意全無。
「帶我過去看看。」秦仁冷冷說道。
「是。」侍內如蒙大敕,連忙走在了前面。
當秦仁趕到的時候,發現正有數百大內侍衛,將三個老者團團圍住。
這三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傍晚時分才從天魔教離開,然後直奔京都皇宮而來的獨孤擎天、玄空聖僧及三清道長三人。
在劍魔三人的四周,約有五百大內侍衛劍拔弩張。雖是冬季,但大內侍衛的臉上卻已是大汗淋漓,彷彿面對的不是三個人,而是千軍萬馬。
「退下。」秦仁大喝一聲,侍衛們立刻鬆了一口氣,被秦仁讓開一條道路。
秦仁一邊向獨孤擎天三人走去,一邊打量著獨孤擎天。這是因為秦仁也並不認識玄空聖僧、三清道長和獨孤擎天,不過玄空聖僧和三清道長他們兩人很好認,而劍魔獨孤擎天則不同。
很快,秦仁就判斷出另一人是劍魔獨孤擎天。秦仁心中震驚,心道他們三人深夜來皇宮必有要事,不敢怠慢。
「想必三位應該是劍魔前輩、玄空聖僧和三清道長吧。」秦仁說著行了一個後輩禮。
這是秦仁自當上皇帝之後,首次向別人行禮。
「你就是秦仁吧。果然是青年有為,竟然能一眼認出獨孤擎天來。」三清道長含笑說道。
「晚輩正是秦仁,三清道長過獎了。有資格與道長還有聖僧結伴的就只有劍聖、劍魔及三宗三位前輩了。劍宗前輩模樣只有四十來歲,一眼便能分辨出,而劍聖前輩心高氣傲,看人的眼神絕不會像劍魔前輩這般溫和,故而晚輩才認定是劍魔前輩而非劍聖前輩。」秦仁徐徐說道。
「阿彌托佛,皇上可真是英明睿智,想必大秦國在你手上必能走向強盛。」玄空聖僧呵呵一笑。
秦仁一笑,並未再接話,而是轉身喝退了還停留在周圍的大內侍衛,然後才說道:「三位前輩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進殿中一坐,我馬上命人去為三位前輩準備晚膻。」
「這就不必了,我們三人不久前才從天魔教離開,在那裡隨便吃了點東西。我三人來此是有事要跟你說,說完就走。」獨孤擎天擺了擺手。
其實他們三人在天魔教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連酒都沒喝幾口,獨孤擎天只是不想麻煩而已。
得知獨孤擎天三人是從天魔教趕來,秦仁微微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
「原來三位前輩已經在天魔教吃過喜酒。不知三位前輩來此有何要事?」
「我們是為黃易之事而來。今天我三人到天魔教,確認他魔性已除,我三人在去天魔教之前,就已經與劍聖、劍宗達成了協議,只要確認黃易魔性已除,不日便取消五大門派對他的通緝,就連齊雲宗也一樣。而我們此次前來,則是希望你也下令取消朝廷對黃易的通緝。」獨孤擎天緩緩說道。
秦仁臉色大變,忙道:「獨孤前輩,黃易他殺了我父皇……」
「黃易因何刺殺你父皇,武林人盡皆知。我們五大門派的先祖,在秦始皇死後便與朝廷有約,朝廷不得濫用武林,尤其是不能干涉武林之事。林家乃是武林世家,我蜀山派不少寶劍都是出自林家之手,秦治三十六年前的做法已經是違背了我們之間的協議。若非你父皇已死,我也一定會為林家討還一個公道,你就不要再以此為借口了。」獨孤擎天打斷了秦仁的話,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秦仁又驚又怒,他吃驚表現在臉上,而將怒氣壓在心裡,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三位前輩,此事我還得請示老皇爺,又或是三位前輩可以親自前去與他商談。」
「沒這個必要吧。朝廷對黃易的通緝是你下的,你下通緝令的時候沒請示過秦百川吧?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請示秦百川後才能取消通緝呢?我們都聽說過一些關於你和黃易之間的事情,希望你能秉承公正的態度對待此事。」三清道長也說了一句。
「而且我們三人看過黃易與雪寒宮兩位聖域的打鬥,他現在的武功已經非同尋常,不輸於普通聖域強者,而且他的變化之術也有了一定的火候。除非是秦百川親自出手,否則大秦朝廷之中,沒有任何人能殺得了他。你對他的通緝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使你與他之間的仇怨越積越深,到時若他修為更進,你大秦只會平白無故添加一位大敵。」玄空聖僧語重心長地說道。
玄空聖僧這番話完全是肺腑之言,他也並非純粹地想幫助黃易,還有為五大門派及秦國考慮。若五大門派及秦國繼續通緝黃易,只要黃易呆在天魔教,根本就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只能讓黃易徹底成為天魔教的一份子,與五大門派及朝廷為敵。
聽了玄空聖僧的話,秦仁臉色陰沉,沒有立刻靜態。
「秦仁,我三人今晚來此,可不是求你的。」獨孤擎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說話毫不客氣,語氣中充滿威脅。
秦仁聽出獨孤擎天的威脅之意,心中怒氣更甚。他乃一國之君,本應是萬民之主,所有人都應該臣服於他的腳下,然而此刻獨孤擎天如此威脅,根本就是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秦仁又怎能不怒。
可是,秦仁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唯有表現得有恭敬的樣子,連連說「是」。
「阿彌托佛,此事多謝皇上了,我們三人就此告辭了。」玄空聖僧自始至終都一如既往的和藹、客氣,說完便與獨孤擎天、三清道長消失在了原地。
當獨孤擎天他們三人已經消失許久後,秦仁仍舊站在空曠的平壩上,一動不動。不遠處,大內侍衛們看著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侍衛走過去,小聲說道:「陛下,外面天冷,還是先回屋去吧。」
秦仁緩緩轉過身,在一干人的簇擁下,向寢宮走去。
一個侍衛看出秦仁心情不好,於是便獻策道:「陛下,要是您不想放過那黃易,大可以在取消通緝之後,暗地裡讓我等去殺他。我保證一定提黃易的人頭來見您。」
「哼,你懂個屁,現在殺黃易有什麼用,他們都已經成親了。你以為朕要殺黃易是為了給父皇報仇嗎?真是可笑。朕氣的是獨孤擎天,那老兒竟然敢如此威脅朕,完全沒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總有一天,我會讓秦國的所有子民都跪在我的腳下。」秦仁面容扭曲,一臉的不甘、憤怒與屈辱。
秦仁的話將眾多侍衛們都嚇壞了,一瞬間全都跪了下去。
「哼,你們跪有什麼用,我要的是獨孤擎天的那老兒跪在我面前。」秦仁大袖一揮。
可是,侍衛們卻依舊不敢起來。
「神巫國派來的使者到底什麼時候能到。」秦仁突然問道。
「啟稟陛下,神巫國的使者最遲明天早上就能到達京都。」
「好,我先回去休息,明早他們一到,立刻叫醒我。你們都起來吧。」秦仁說完,大步向前走去。
侍衛們擦了擦臉上的汗,連忙跟了上去。
夜空中,三道人影懸空而立,正是獨孤擎天、三清道長和玄空聖僧。
三人在飛到空中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遠遠地望著秦仁,當然也將秦仁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只聽獨孤擎天憤憤說道:「秦仁這小子,居然想我給他下跪,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我要下去好好教訓他一頓。」
「算了,劍魔,這孩子年輕氣盛,如今做了皇帝,心氣自然高了。而且你剛剛出言威脅,的確是有些不對,他畢竟還是皇上,你若下去教訓他,會讓他丟盡顏面,只會怨成恨,以後我們就再難與大秦合作了。而且這樣做,也等於是得罪了秦百川。」玄空聖僧連忙拉住了獨孤擎天。
獨孤擎天總算沒有再動,但臉上仍舊帶著怒意。
這時三清道長又說話了。「劍魔、聖僧,不知你們剛剛有沒有發覺到秦仁身上的異常?」
「原本道長你也發現了。我一見到他時,就感覺他體內有股微弱的元氣波動,似乎已經進階到了元氣境初期。但這種感覺一晃而逝,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獨孤擎天臉色凝重了起來。
接著,他又說道:「此子城府極深,之前明明就已經很憤怒了,但卻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直到以為我們三人離開。若他真進階元氣境,我們不能讓他這個皇帝再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