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士悠悠醒來,第一眼就看到黃易。當她認出眼前之人就是昨晚殺了慕容府府主及幾百武士的人後,內心一陣恐懼,發出一聲尖叫。
黃易無奈,只得靜靜地看著她,直到他平靜了下來,才問道:「慕容家吉呢?」
「我……我不知道。」女武士還沒有起身,雙手支撐著地面,向後退了幾步,畏懼地看著黃易,說話聲音有些顫抖。
黃易也沒有想到居然讓慕容府的武士對他怕成這樣。
原本黃易也沒想真能從這女武士口裡問出慕容家吉的下落,他見女武士對他如此畏懼,心道她不會撒謊,也沒有再問下去。
長孫無及也看出女武士對黃易的恐懼,全都一臉詭異地望著黃易,不明白黃易到底做了什麼,竟讓這女人怕他怕成這個樣子。
黃易可不想跟他們解釋自己殺了慕容德川,也屠殺了數百慕容府的武士。他泰然自若地站起身來,說道:「諸位,慕容家吉很可能是看到我們向這裡趕來時才離開此地的,所以他一定躲在五里之內的某個隱秘的地方。諸位可有什麼方法將他找出來?」
聽了黃易的話,長孫無及等人都搖了搖頭。
「慕容家吉本身修為高過我們,而他慕容府也有不少隱匿的忍術,所以我們也沒有把握能將他找出來。不過我諸葛世家倒是有幾名專門修煉追蹤術的忍者,只可惜我並沒有將他們幾人帶來。若這幾人在此,只要耐心尋找,倒是有可能將慕容家吉找出來。」
說話這人名叫諸葛名,黃易還是聽了他的自我介紹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如此說來就是沒有了。」黃易一臉失望。
半晌,黃易才又對長孫無及等人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們出個主意,那慕容家吉既然是躲了起來,在確認安全之後,肯定會再現身。你們只要假意離去,實則在此靜候,必能發現慕容家吉。在下還趕著回通州,所以沒時間在此耗著,想必你們這麼多人,對付重傷的慕容家吉也是綽綽有餘,我就不親自在此等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慕容家吉就交給我們了。」諸葛明說道。
諸葛明、長孫無及等人其實都希望黃易離開,因為他們並不完全相信黃易,尤其怕黃易直接殺了慕容家吉,讓他們無法再從慕容家吉那裡得到千邪變和邪經錄。
「告辭。」黃易簡短了說了一句,又看了對他心存敵意的澹台籐澤和司空見兩人,這才轉身。
「等等,聖君。」女武士咬著牙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朝黃易喊道。
黃易還沒有飛入空中,聽見女武士叫喚,立刻轉身向她看去,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聖君,我可不可以跟你走?」女武士膽怯地看著黃易,小心翼翼地問道。
黃易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長孫無及等十四人,立刻明白了這女武士為何會請求跟他走。
長孫無及等十四人對慕容府積怨已深,而這女人又是慕容府的武士,若落到長孫無及等人的手裡,結局可想而知。
「你叫什麼名字?」黃易問道。
「奴家慕容慧子,聖君叫我慧子就好了。奴家只是慕容府一名普通的武士,剛剛被慕容聖君下毒,本是死路一條,幸虧得聖君相救。還請聖君允許我跟你走。」慕容慧子說著偷望了黃易一眼,期待他的答覆。
黃易聽出慕容慧子說這句話的意思,她是想告訴黃易,她與慕容德川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不會因為黃易殺了慕容德川而仇恨黃易。
黃易與千島的人打過不少交道,雖從未踏足過千島,卻也對千島有了一定的瞭解。
在千島,由於普通民眾生活艱難,所有窮苦人家的孩子都會選擇成為武士,然後到千邪宗,或是七府十六世家中謀生。
這些武士在進入七府或十六世家之後,一般不會改姓。但是,有很多人都是生下來就無父無母,從小就在某府或某家訓練,他們的姓氏也是府主或家主賜的,因此不少武士都是與各自府主或家主同姓。
「好,慕容慧子,你跟我走吧。」黃易相信了慕容慧子的話,也答應了她的請求。
說完,黃易便轉身朝通州走去。
黃易看到洪金全已經駕車駛入了通州,而洪雲秀和北野琴音則坐在已經沒有車蓬的底板上,眼睛正朝這邊望來。
黃易本想直接飛過去的,但如今多了慕容慧子,不得不徒步朝洪金全駕駛的馬車追去。
好在慕容慧子身為武士,雖然不能像黃易那樣飛行,但速度也不慢。
而洪金全看到黃易只是施展輕功,而沒有直接飛過來時,也將抖了抖馬繩,讓拉著馬車的白雪馬緩慢行駛。
兩刻鐘之後,黃易終於追上了洪金全他們,慕容慧子緊隨其後。
「黃易哥哥,她是誰啊?」黃易剛走到馬車旁,洪雲秀就立刻問道。
「她是慕容府的武士,名叫慕容慧子。她怕我走後,千島世家的人殺他洩憤,所以就跟著我來了。」黃易解釋道。
洪雲秀「哦」了一聲,就沒有說什麼了。
「易兒,慕容家吉殺了嗎?」洪金全這時問道。
「沒有,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我見一時難以找到他,便叫千島世家的十四位元氣境強者在那裡等待慕容家吉出現,自己則來追你們了。慕容家吉重傷之身,想必那十四人應該能對付得了。」黃易如實答道。
「嗯,你這樣做也算妥當。如今慕容德川已死,就算慕容家吉僥倖撿得一條命,今後也不過是喪家之犬,成不了氣候。我們還是趕到天魔教當緊。」洪金全點了點頭。
眾人沒有再討論慕容家吉的事,將其拋之腦後。
而黃易再次拿起了馬繩,讓洪金全到車上休息,由他駕車。
如今的只剩下一個底板,連風都無法遮住,坐在上面自然不舒服。好在已經到了通州,前面十里有一座大城,黃易可以到那裡去換輛馬車。
這時,南邊天際突然出現了數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朝黃易這邊飛來。
人影離黃易他們越來越近,黃易終於認出為首之人竟然是他的義兄應少傑。
黃易一勒馬繩,將馬車停了下來,含笑看著迎面飛來的應少傑等人。
「大哥,司徒兄,你們怎麼來了?」黃易掃了一眼應少傑身邊的六人,笑著問道。
黃易在天魔教也呆了一年有餘,認識天魔教絕大多數的長老,除了應少傑之外,與黃易關係最好的就屬司徒俊男了。
黃易與司徒俊男算是不打不相識,一年前在豐都城外,黃易便與司徒俊男交過一次手。那時黃易只是罡氣境中期的修為,而司徒俊男已是元氣境初期,黃易與司徒俊男比拚招式,憑借邪經錄,不僅將司徒俊男打敗,還把他的摘心偷學了過來。
「哎喲,我說二少主啊,你怎麼就只記得你大哥和司徒俊男,難道不認得大姐了嗎?」應少傑身旁一位模樣不到三十的女人突然說道。
只見此人身披一件輕薄的紅衣,根本就無懼這嚴寒的天氣。在她厚厚的嘴唇上面,塗了一深紅色的口紅,兩條彎彎的柳眉則塗成了深藍色,顯得妖艷無比。
這女人名叫花雨幽,是天魔教為數不多的女長老之一,修為也是元氣境初期。
黃易與花雨幽算不上很熟,每一次見到花雨幽黃易都想遠遠躲開。這是因為花雨幽所修煉的魔功名叫幽欲忘情訣,可以吸納男人的精氣增加自己的功力,同時這門魔功還可以魅惑男人。
在天魔教,不僅黃易有些怕這女人,其他長老亦是如此,尤其是司徒俊男。
「呵呵,我總不能一個個叫你們的名字吧。」黃易連忙陪笑道。
「也難怪,我和其他四位長老在二少主心目中的地位,又怎麼及得上大少主和司徒長老呢?」說著花雨幽將靠在司徒俊男的肩上,輕輕地朝他吸了口氣,又說道:「司徒長老,你在咱們天魔教可真是萬人迷啊。」
這下,不僅黃易有些吃不消,就連司徒俊男也無法脫身了。
好在應少傑在天魔教威望不小,板著臉對花雨幽說道:「花長老,你要是能不把你的魅惑術別在咱們天魔教長老的身上,你也能成萬人迷。」
花雨幽對應少傑可不敢像對其他人那樣,聽了應少傑的話,立刻離開司徒俊男的肩膀,臉上嫵媚的笑容也收斂了,瞬間便成了一位舉止端莊的貴婦。
這時黃易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冷哼,發出這聲冷哼的當然是洪雲秀了。
「哎喲,雲秀妹妹又來天魔教了。剛剛姐姐沒有看到你,你可莫怪啊。」花雨幽又拋出一個百媚的笑容,款款向洪雲秀走去。
「誰稀罕見到你了。」洪雲秀小聲嘀咕道。
一旁,司徒俊男和另外四名天魔教長老見狀都偷笑了起來。
「二弟,洪幫主,咱們到一邊去說吧。也只有女人能對付得了花長老了。」應少傑也頗為無奈。
洪金全並不認識花雨幽,詫異地望了她一眼,便與黃易、應少傑、司徒俊男等人走到一邊,把馬車留給了花雨幽、洪雲秀、北野琴音和慕容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