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見苗長老已經有些亂了陣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立刻搶著說道:「師傅,我與田志起爭執的整個過程都被與田志一起從客棧走出來的四個青年看到,在座的各位要是不相信我所說的,大可以將那四人找來,一問便知真假。」
「哼,你還狡辯。田志被你殺死的消息正是那四人通知我和田祭祀的,他們四個一致指證,說田志只是想將你拉下馬車,而你卻先出手攻擊田志。田志只是說想送青靈小姐回家,但你卻想當然地認為他這是在調戲青靈小姐,對他狠下殺手。你這小子,不但殺死田志,還妄想詆毀他,我要殺了你為我死去的外孫報仇。」
苗長老臉色突然變得異常猙獰,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苗長老已一掌拍向黃易。
黃易想不到苗長老會當著教主司馬凌風以及其他三位長老的面對自己出手,看著眼前那只罡氣幻化而成的大手逼近自己,黃易有心避閃,但身體卻難以移動一步。
卜長老一見苗長老動手,心中一驚,暗呼「不妙」。果然,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阻止田祭祀,大殿之上的司馬凌風已經渾身冒出血色紅光,一股強勢的威壓伴隨著一聲冷哼充斥著整個大殿。
苗長老的掌罡不可謂不快,但是掌罡還未觸到黃易,一股兇猛的吸力便已經黃易便已經拉著黃易快速飛向司馬凌風。
苗長老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他臉色一狠,再次一掌朝黃易拍去。
司馬凌風見苗長老還想一掌擊斃黃易,一臉戾氣,一道血紅色的掌罡呼嘯而出,迎向苗長老那一掌。
「轟」的一聲,兩道掌罡在空中激撞,餘波飛速向四周擴散,將大殿上其它空著的座椅盡數掀翻。
池、卜、豐三位長老身前立刻冒出一道罡氣,將餘波擋在身體之外。三人臉色齊齊一變,但誰都沒有動一下。
「好,很好。苗長老,本座聽聞你一個月前才閉關出來,想來是七蟲噬神掌大有精進,忍不住想向本座討教幾招,今日本座就成全你。」司馬凌風怒極反笑,右手緩緩舉高,再緩緩壓下。
這一瞬間,黃易感覺彷彿周圍的空氣凝固了一般,讓他感覺窒息,接著一面血色大圓盤出現在苗長老的前上方,向他緩緩壓去。
司馬凌風的座椅處在上方台階之上,原本就比幾位長老的座位高出一丈左右,他掌中冒出的大圓盤正好蓋過苗長老的頭頂。
看到大殿空中的罡氣幻化出來的大圓盤,黃易微微一愣。這面血紅色罡氣幻化而出的大圓盤直徑超過三丈,中央有兩條陰陽魚纏繞著轉動,外圍一圈跳動的符文,如同一隻隻嗜血的毒蟲,竟與黃玄機曾經施展出來的乾坤無極**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無極門的罡氣乃是透明無色,帶有一股柔和、正氣的氣息,而司馬凌風這面大圓盤卻是血紅色,充斥著血腥與殺戮。
在圓盤出現的瞬間,苗長老連同其他三位長老都一臉凝重。苗長老不敢大意,雙手高舉,阻止了圓盤下壓之勢。然而圓盤一頓之後,竟再次緩緩向下壓去。
苗長老臉色大變,大喝一聲,掌前的罡氣光芒大增,但依然沒能擋住圓盤下墜之勢。
苗長老感覺自己如同被一座大山壓住,雙腿隱隱顫動了起來。
「卡嚓」。
苗長老腳下的地板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顯現出蜘蛛網般的裂紋,苗長老的腳掌也隨之慢慢陷入裸露出來的泥土之中。
「教主的血影毒功好生了得,老朽也想來討教幾招。」卜長老終於坐不住了,身體一下子從座椅上彈了起來,人影一晃,出現在大圓盤之下,與苗長老一起頂住司馬凌風掌下的大圓盤。
司馬凌風見卜長才長老橫插一手,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他不見他有其它動作,只是右手微微一抖,手下的大圓盤血光大盛,繼續下壓,已經快要觸到苗長老和卜長老的肉掌。
苗、卜兩位長老聯手之下,還被司馬凌風穩穩壓制,這下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氣。
池長老見苗長老和卜長老額頭已經佈滿了汗珠,終於也坐不住了,但他屁股剛離開座椅,一隻手就壓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之上。
「池長老,教主只想想跟苗長老和卜長老切磋一番,手下自有分寸,難道你還怕他殺了兩位長老不成?」豐長老運功緊緊按住池長老的右手,笑呵呵地說道。
池長老無奈地看了一眼豐長老,重新坐回座椅上,但他還是有些坐立不安,便出言勸道:「教主,勝負已分,就不必再難為二位長老了。」
司馬凌風沒有理會池長老的話,圓盤終於觸到了苗長老和卜長老的肉掌,兩位長老雙腿齊齊一彎。
就在池長老想要再次起身之時,司馬凌風右手猛然一推,紅光迅速向他手中聚攏,然後「轟」的一聲撞擊在苗長老和卜長老的身上。
兩位長老終於抵擋不住,齊齊後退十幾步才停了下來。
池長老見苗長老和卜長老被司馬凌風擊退,心裡不由得一陣緊張,所幸兩位長老雖然模樣狼狽,但卻不像受了重傷,池長老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他再次看向司馬凌風的眼神也變化了許多。
「教主的血影毒功果然厲害,我和卜長老甘拜下風,今天多有冒犯。我和卜長老及田大人還有些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了。」苗長老忿忿地說了一句,向田祭祀和卜長老使了個眼色,便想就這樣離開大殿。
「三位,等一等。」池長老連忙叫道。
「池長老,你還有什麼事?」苗長老臉上難掩怒氣。
原本他死了外孫想來找司馬凌風理論,沒想到不僅被黃易氣了一通,還敗在司馬凌風手上,顏面掃地,苗長老又怎麼可能不怒,只是忌憚司馬凌風,不敢發作,所以想快點離開這裡。
「呵呵,你外孫田志的事不是還沒說清楚嗎?苗長老、卜長老和田大人又何必急著走呢。」
「還說什麼,老夫技不如人,這次我認栽就是了。」苗長老恨恨地說道。
「苗長老,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本座蠻不講理嗎?」司馬凌風淡淡地問道。
「教主,我想苗長老決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大家要是不怕我徇私,黃易殺田志一事就讓我來做個公斷,怎麼樣?」池長老生怕雙方再起衝突,連忙替苗長老解圍。
司馬凌風想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黃易,才緩緩點了點頭。
「池長老在教中向來鐵面無私,我看就讓他來做個公斷吧。」田祭祀小聲對苗長老說道。
田祭祀此時的心情才是最糟糕的,苗長老雖是田志的外公,但又怎麼比得上他這個親爺爺對田志的寵愛,此次前來不但沒有為田志討到「公道」,還丟盡了臉,田祭祀又怎麼會甘心就這樣一走了之。
苗長老有些猶豫,把目光投向卜長老。
卜長老點了點頭,說道:「苗長老,讓池長老做公斷,我看可以。」
「好吧。」於是三人又重新上前,不過由於他們的座椅早已破損不堪,所以只能站著。
池長老見場上氣氛有所緩和,於是潤了潤喉,開口說道:「教主,大家都是一家人,苗長老和田大人痛失親人,剛剛有冒犯之處,好望教主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之事,不過是本座與教中二位長老切磋,沒什麼冒犯不冒犯的,我又怎麼會放在心上了。易兒,你下去吧。」司馬凌風淡淡地說了一句,對黃易吩咐道。
黃易見司馬凌風一臉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聽不出他的話是真是假,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黃易應了一聲,便從司馬凌風的座椅旁走了下去。
田祭祀陰沉地看著黃易從司馬凌風身邊走下來,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
黃易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面不改色地走到田祭祀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教主,田志冒犯青靈小姐確實有罪,不過這也是因為他不認識青靈小姐的緣故,而且他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罪不致死,黃易殺了他也有些過分了。」池長老說道。
聽了他的話,司馬凌風眉頭微微一皺,終於還是無奈地說道:「那你認為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黃易殺了田志也不能一點懲罰都沒有,我看不如這樣,再過五天就是聖教一年一次的成人大典了,這個大典的內容之一就是到萬毒窟,一來是希望成年的弟子能夠在萬毒窟中尋找到適合自己的靈獸,二來也是為了磨練教中弟子,所以每年都會給進入萬毒窟的弟子佈置一些任務。我看這次就給黃易佈置一個難一點的任務,如果他不沒有完成任務或是死了,就沒有資格做我聖教的少主,你可以繼續教他武功,但我們幾個都不會承認他在教中的地位。」
司馬凌風還怕池長老讓他為難,沒想到竟是讓黃易去萬毒窟,這可正中了黃易和司馬凌風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