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靈機一動,立刻從石崖上跳了下去,落到石林之中。石林之中的守衛聽到動靜,便向落地的地方趕去,但是等守衛們趕到的時候黃易早已不見蹤影,他已經出了石林,順著一條幽徑的小路前行。
小路上同樣有三三兩兩的守衛,兩個守衛恰巧從側面慢慢走過來,黃易略一加速,如一道魅影從兩人面前掠過。
兩個守衛有說有笑,突然面前刮過一道勁風,兩人的頭髮被吹到臉上,擋住了眼睛,透過髮絲的間隙,能夠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道黑影過。兩人急忙撥開擋在眼前的頭髮向黑影消失的方向看去,但夜色中除了路旁的幾株小樹的樹葉在輕輕顫動之外,什麼也沒有。
「哎,真邪門了,我剛剛明明看到好像有人從面前飛過啊。」其中一人向四周看看了,詫異地說道。
「是啊,我也看過了,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啊。」
「八成是咱們眼花了吧。」
「也許吧。哎,你看那是誰。」
就在這時,空中一道白影快速飛過來。雖然白影同樣速度奇快,但由於比較顯眼,兩個守衛還是看過了。
「是哪位大人到了?」其中一人高聲喊道。
聖毒教的祭祀都是身穿白衣,這白影又能凌空飛行,兩名守衛立刻便猜出來的人是聖毒教的祭祀。
「我問你們兩個,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衣人從這裡跑過去。」田運山落到地面,冷冷地問道。
「原來是田大人。剛才我們二人確實感覺到有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不過沒有看清楚,還以為是眼花了呢。」二人看清楚來人是田運山後,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人輕功極好,你們沒看清楚也正常。他向哪個方向去了。」田運山又問道。
「那邊。」守衛指了指說道。
「好,賊子,等我抓到你一定要將剝皮抽筋。」說完,田運山打算向黃易消失的方向追去。
「田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守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本大人去哪還用得跟你們說嗎?」田運山不耐煩地說道。
「是是是……田大人去哪自然不用跟小的們說。只是田大人你也知道前面是血壇,教主正主持血色試煉,吩咐我等不能讓任何進去擾亂試煉的進行。田大人你看這……」
「哼,剛才不是已經有人進去了嗎?」田運山怒道。
「這……」
「別說了,我只是去抓個人而已,不會擾亂教主的試煉的。再多說一句,我就一掌斃了你們。」說罷,田運山大袖一揮,再次飛起。
這片刻的時間,黃易早已避開眾多守衛,摘掉臉上的黑巾,混入了空地上的人群之中。看人群周圍的守衛依然像個木頭一樣站著,顯然沒有發現黃易這個不速之客。
黃易看了看周圍神色緊張的眾人,終於如負釋重地吐了一口氣。「那老傢伙對我窮追不捨這麼久,這下我混進這群人裡,看他還怎麼找到我。」想到這,黃易不禁有些得意。就在這時,黃易突然感到渾身一陣冰涼,好似被毒蛇猛獸盯住一般。
人群前面不遠處有一座高大的假山,假山上面盤坐著一位白衣老者,黃易自以為他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這位老者在黃易剛出現時便睜開雙眼,將黃易的氣息牢牢鎖住。老者見黃易在人群中東張西望,好像有什麼不良的動機,眼中立刻閃過一道寒芒。
然而這時,田運山又趕到了,他落到一座假山之上,看著眼前的一大群人,不知該如何下手,一時間猶豫了起來。
田運山的到來自然吸引了老者的目光,他朗朗說道:「田兄,你沒事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老者開口的瞬間,黃易便感覺到身上的寒意退去,這時黃易才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假山上的老者。
黃易回頭又望到田運山站在後面的假山上,雖然是混入了人群之中,但黃易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忍不住向前挪動,移到了人群前面的位置。
由於黃易移動了位置,等老者的目光再從田運山身上收回時,早已失去了黃易的蹤跡。無奈之下,他只好又把目光投向田運山,聽他說些什麼。
「原本今年是邊兄負責血色試煉的處圍工作。邊兄,我追逐一黑衣人到了此地,心想他肯定是混入了人群之中。那黑衣人輕功雖強,能瞞過眾多守衛,但想來決逃不過邊兄的眼睛吧。還請邊兄將那人指出來,我帶上那人立刻離去。」田運山客氣地說道。
「實不相瞞,剛剛我確實發現有一個黑衣人從石林中竄出混入人群之中,還想出手殺了此人。」
「那太好了,就不用邊兄費心了,你只要將那人指出來,我自會幫你出手帶走他。」田運山大喜道。
而黃易聽到老者的話,心忍不住一直往下沉。
「不過你一來就吸引了我的注意,等我再去捕捉那人的氣息時,那人已經不在原地了。」老者又接著說道。
「怪不得剛剛感覺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樣,幸好我挪到前面來了,這下應該絕對安全了吧。」邊姓老者的話終於讓黃易放下心來。
「什麼?」然而邊姓老者的話卻讓田運山氣得吐血,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一些,說道:「邊兄,既然這樣,你可不可以讓我自己在人群中把他找出來。雖然那人之前蒙著臉,但我能憑氣息將他找出來。」
「田兄,你要找的那人可是聖境強者。」邊姓老者沒有說答不答應,反而向田運山問道。
「不是,那人過是真氣境中期的修為,但內功雄厚,使得是中原的天龍伏魔掌,實力不輸於一般的罡氣境高手,施展輕功後的速度比我都差不了多少。」
「哦?」田運山的話讓邊姓老者吃了一驚,他沉吟片刻,說道:「田兄,這恐怕有些難辦啊。這最後一批人馬上就要進去石洞之中了,總不能因為你的事而耽擱試煉的正常進行吧。」
「這……」
「十年前教主定下規矩,蠻荒中人,聖境之下,無論犯了多大的罪,只要參加試煉活下來都可以免去罪過,這下面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些犯了死罪之人,那人就算是真開罪於你,只要他參加血色試煉,你也不可以動他啊。我看你還是請回吧。」邊姓老者打斷田運山的話,說道。
「可那人武功出自中原,分明不是我蠻荒中人。」田運山滿臉不甘。
「田兄,我也用不著非親手抓住他,這血色試煉有多凶險你也知道,能夠僥倖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說不定不用你動手那人就死在血池中了。」
「不是還有人活了下來嗎?萬一那小子真的從試煉中活下來,就算找出那人是誰,我也不能再殺他了。」田運山滿臉不甘。
「田大人,我可是好言相勸。教主現在就在石洞之中,你要是實在不甘心,就自己進洞中跟教主說吧。」邊姓老者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田運山。
「你……」田運山指著邊姓老者,滿臉怒氣,最終還是不甘地看了一眼人群,飛身而起,向城西飛去。
老者等到田運山離去,又慢慢睜開雙眼,淡淡地看了一眼田運山的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說道:「哼,諒你也不敢去跟教主說。」
「呼……終於走了。」黃易拍了拍胸脯,喃喃說道。「哎,這位大哥,這血色試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黃易拍了拍他身旁一人的肩膀,小聲問道。
「小兄弟,一聽就知道你是犯了死罪,不得以才來參加血色試煉謀求活路吧。」
「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黃易假裝咐和道。
「這血色試煉是教主在十年前開設,許下很多好處鼓勵人們參加,可是由於這試煉太過於凶險,能夠活下來的人不足一層,因此從第二年起便沒人敢再來參加了。後來教主便定下規矩只要無論是誰犯了死罪,只要能從試煉中活下來,便可免去罪名。我本來是要受酷刑而死的,所以本毫不猶豫地來參加這試煉。」
「原來是這樣。」黃易有些明白了。
「嘿嘿,我的罪行本來要受酷刑而死,所以就來參加血色試煉了,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拼一把。你看有些神色緊張,一看就知道是犯的罪比較輕,本不致死的,所以才會這麼害怕,而小兄弟你臉上全無懼意,想來也是罪大惡極之人啊。」
黃易向四周看去,果然發現很多人都是一臉驚慌,有些人甚至兩腿打顫。
「是啊,我殺了一個祭祀的愛孫,你說我罪大不大啊。」黃易笑著說道。
「呵呵,想不到臨死之前還能有個伴,不如咱們交個朋友,真到了陰曹地府也好有個照應。」
「好啊。我叫黃易,大哥你叫什麼?」
「我姓丁,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叫丁二。」丁二笑呵呵地說道。
「原來是丁二哥。丁二哥,這血色試煉真有那麼可怕嗎?」黃易之前就田志口中聽到血色試煉,想不到自己如今竟不得不去參加,他知道如果此時想再離開人群,假山上的那位老者一定會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