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小兄弟,其實我們夫妻二人真的沒想連你一起殺掉,怪就怪你多管閒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程靜一腳踩在黃易的胸口上,俯視著他說道。
黃易冷哼一聲,看了她一眼便把頭轉向一旁。
另一邊,陸桓看著慘叫的中年人,一腳將他踢暈了過去,然後向黃易這邊走了過來。
「相公,咱們現在就殺了這小子吧。」程靜見陸桓走過來,便問道。
聽了她的話,陸桓想了一下,終於緩緩地點了點,然後對黃易說道:「看在你和你師兄都幫過我們的份上,我會給你留一個全屍,讓你死得痛快一些。現在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
「跟你們這兩個狼心狗肺、卑鄙無恥之徒又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就快點動手吧。」黃易面不改色地說道。
聽了他的話,程靜一臉冰冷,舉起手中的刀就要向黃易的胸口刺去。
看著程靜手中將要落下的短刀,黃易心裡突然湧出一股淒涼之感,在這一瞬間他首先想到了他的師傅和師兄,心想要是他們得知自己死去,會不會痛不欲生;他又想到了洪雲秀,想到自己答應她要去秦州找她的承諾恐怕實現不了了;最後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在這個世上活了一八年,到頭來卻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一想到這些,黃易心裡充滿了不甘。
「我答應過師傅要將他的醫術發揚光大,也答應過雲秀要去秦州找她,我還要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不行,我決不能就這麼窩囊地死去。」黃易在心底吶喊著。
程靜聽不到他的吶喊,她手中的刀已經快速落下,向黃易的胸口猛刺下去。
「等等。」黃易突然叫道。
「怎麼,你又有話要說了嗎?」程靜嘲諷道。
程靜的刀已經停在了黃易的胸口之上,貼著黃易身上的衣服,刀尖的下方就是黃易那顆快速跳動的心臟。
「有什麼好說的。我不過是想自己動手了結,不想死於你那骯髒的手。」黃易冷冷地說道。
「哼,死到臨頭還這麼口無遮攔。你覺得我的手骯髒,不想死在我的手上,我偏要讓你死在我的手上。」程靜被黃易的話激怒了,惡狠狠地說道,然後又舉起刀打算再次向黃易的心臟刺去。
「算了,程妹。讓他自行了斷吧。」這時陸桓開口了。
程靜聽到陸桓發話,無奈地把刀扔到黃易身上,站起身來,冷冷地盯著他。
見陸桓答應,黃易什麼也沒有說,他坐直了身體,緩緩撿起程靜的短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黃易看了看陸桓和程靜兩人,又說道:「我死之後,請兩位看在我曾給你們治傷的份上,幫我找個風景好的地方,隨便挖個坑將我埋在那裡。」
「好吧。」陸桓緩緩說道。
聽到陸桓的回答,黃易輕輕一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一抹。鋒利的短刀頃刻之間便劃破了他的喉嚨,一股鮮血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黃易手中的刀掉落到了地上,身體也重重的倒在地上,鮮血一瞬間便將他的脖子染紅,流到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程靜見黃易喉嚨的血已經停止流出,便蹲下查探黃易的鼻息。發現黃易已經沒有了呼吸,程靜還是不放心,又要去看黃易脖子上的傷口。不過她一看到黃易脖子上的鮮血,不想弄髒雙手,轉而去察看黃易手腕的脈搏和心跳。
「相公,他身體冰冷,沒有了呼吸,沒有了脈搏和心跳,血也沒有外流了,已經徹底死亡了。」程靜站了起來,笑著對陸桓說道。
「嗯,你在這裡看著那個千島人,別讓他跑了。我下山去把黃易的屍體埋了。」陸桓說著,便背起了黃易。
「相公,你放心,這千島人跑不了的。」程靜一笑,走到昏迷的中年人身邊,兩刀便挑了中年人雙腳的腳筋。
看到程靜的動作,陸桓微微一愣,馬上明白程靜是怕他不在的時候中年人睡過來看不住他。陸桓會心一笑,隨手找了把工具,馱著黃易大步向山下走去。
天空陰沉沉著,青州西部這裡已經連續睛了十幾天,看樣子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陸桓很快便帶著黃易的屍體來到了山下,在一棵大樹之下,找到一塊平地,花了兩刻鐘的時間便挖了一個三尺有餘的坑。他沒有停下來,繼續在那裡挖,想把那坑挖得更深一些。
這時天空突然一閃,一道電蛇在空中飛舞,接著空曠的山谷響起了一聲驚雷,山谷也變得更暗了。
「原本打算給你挖個深坑,讓你的屍體不至於被野獸叨走。但看這天,一場暴雨馬上就要來了,你就將就些吧。」陸桓喃喃地說道。
他把黃易的屍體放進挖好的淺坑中,然後把蓋上泥土,把坑填得跟周圍一樣高,打緊之後,拍了拍手,便飛速地向無極門跑去。
然而陸桓仍舊慢了一些,他還沒跑到無極門,天空再次劃過一道閃電,磅礡的大雨頃刻便將他淋成了落湯雞。
「師兄,你把黃易埋好了嗎?」程靜見陸桓一身濕的回來,連忙上前問道。
「埋了。不過我怕被雨淋濕,所以只挖了一個三尺深的坑,就將他埋了,想不到回來還是被雨淋了。真倒霉。」陸桓罵道。
「呵呵,什麼倒霉,咱們兩個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現在我們去審問那傢伙吧。」程靜說著,目光轉向那一旁的中年人。
「嗯。千邪宗在乎的東西很可能是武功秘笈,只要我們得到一部上乘武功,進階罡氣境就有望了。」
「不錯。要是能從這玉珮上得到千邪宗的鎮宗之寶,武林第一奇功——千邪變,那我們夫妻二人進階聖境都不成問題了。」程靜說道。
「哪會有這麼好的事,只要能得到一部上乘武學就不錯了。」陸桓說著便走向了昏迷不醒的中年人。
無極峰腳下,在埋葬黃易的那棵大樹下,雨水無情地打在嶄新的泥土之上。山谷中除了雨水落到地上的聲音之外,一片死寂,天也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道閃電劃過,將黑色的山谷照亮,在電光的照耀之下,一隻手臂突兀地從地下伸了出來。伴隨著一聲巨響,一個腦袋隨之從地下冒了出來,給這黑沉沉的山谷平添了幾分詭異。
一道人影從埋葬黃易的那個坑裡站了起來,閃電再次照亮了人影的臉,只見他的的臉色蒼白無力,卻又露出得意的笑容。這個人就是黃易。
黃易起身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施展玄冰指,用冰寒的真氣封住自己喉嚨的動脈,阻止血再次流出來。
「好在我最後時刻想起了我無極門的龜息**。原本以為這門武功太過雞肋,沒想到這麼快就救了我的性命。」黃易喃喃地說道。
無極門的無極十三**中包含了十三門各不相同的武功,分別是千纏掌、波動拳、玄冰指、逐流步、密雲針、龜息**、吸雨**、冰封**、移花接木**、魚龍百變身法、陰陽兩儀**、乾坤無極**、星空無極**,與無極門的內功心法波紋功配合修煉,相得益彰。
黃易此次便是施展了龜息**,形成假死的假象,騙過了陸桓和程靜。黃易割喉了斷,並沒有割破自己的氣管,僅僅是割破了喉嚨的動脈,他喉嚨的血正是由於動脈被割破之後湧出來的。他料想血染紅自己的脖子後,陸桓和程靜也看不出他傷口的深淺。
如果普通人割破自己喉嚨的動脈,照樣會流血而亡,但黃易卻是一個精通醫術的醫師,止血的方法他有無數種,也明白流多少血會危及自己的生命。他在血流了一段時間後,立刻施展龜息**,處於假死的狀態,呼吸停止,沒有了意識。心臟停止了跳動,血液也不能再流動,這就是黃易的動脈割破後沒有流血而亡的原因。
「幸虧龜息**消耗真氣不多,我才能用經脈中的一點真氣假死這麼久。呵呵,這陸桓也真是的,我讓他隨便挖個坑埋了,他果然隨便挖一個,讓我輕輕鬆鬆就從坑裡爬起來了。」黃易看著眼前的坑,笑著說道,他突然覺得陸桓比程靜要得多。
「無極門是肯定不能回去了,陸桓要是發現我沒有在這個坑裡了,說不定也會起疑,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這鬼天氣,好好的下什麼雨。」黃易打了一個寒顫,低聲罵道。
他卻不知道,要不是這場雨,說不定陸桓會「好心」給他挖一個深深的坑,蓋上厚厚的土,讓他醒來也爬不出來。
黃易深深地向山上向了一眼,終於沉重的腳步,沿著山下的大河,逆行而上,向北走去。
黃易僅僅是割了自己的喉嚨,如今他已用玄冰指止了血,身上根本沒有大礙,因此黃易一路上健步如飛,一個多時辰便向北行了二十里。
「師傅留我照看無極門,想不到如今我卻回都不敢回去。要是我的丹田沒有被毀,如今早已修煉到真氣境後期,憑著我所學的無極十三**前六門武功,足可以將陸桓和程靜打得滿地找牙。就算我只有真氣境初期,施展逐流步後陸桓也不可能追得上我。當年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將我打成重傷,毀了我的丹田?」黃易一過奔跑,一邊憤憤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