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帶著不屑的嗤笑聲幾乎讓沃匹爾的情緒失去控制,但他忍住了,與此相反,他拍拍手,讓兩個明顯不願意守在這裡的暗影議會教徒搬來了一具還算新鮮的屍體,直接向了軟泥怪。
女惡魔打了個哈欠,看來接下來的會演出的戲碼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一具屍體被軟泥怪漸漸融化成肉渣,這對一般生物來說可能會引發嘔吐的場面對燃燒軍團的成員來說卻連個日常的樂子都算不上,就算他們用來打法時間的無聊活計都比這殘忍可怕多了。
但她很快停止了動作,開始饒有興致地瞇起了眼睛。
出乎她的意料,這頭糞便般的低等生物伸出觸手,一把打開了屍體,看來竟然對這樣的食物很是挑剔。
「這傢伙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些單細胞怪物。它雖然長得這麼一副模樣,但其實智能並不低。不過別指望和它能有什麼像樣的交流,它的思維根本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甚至你們這些惡魔也未必理解得了!」終於感覺自己挽回了一點顏面的沃匹爾立刻開始變得趾高氣揚起來。
「所以呢,你就是要向我展示一個終於懂得挑食的軟泥怪,沃匹爾?」惡魔放肆地大笑而來起來,直到獸人那灰暗的臉皮變得通紅為止。
「好好看著,惡魔!」術士惡狠狠地指向了那具被拋棄在一邊的屍體。一開始,這個屬於一個瘦弱人類的屍體靜靜地躺著,皮膚上裸露著大量的潰爛傷口,凹陷的臉上還凝固著死者生前悲苦的神情。突然,這個本應該已經安息的人動了起來,身體的各個部位開始抽搐,讓赫拉在一瞬間以為他會化為一具殭屍。如果結果是這樣,那雖然有趣,但她恐怕仍然免不了失望。自從創造巫妖王這個不受控制的傀儡,基爾加丹對通靈術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但事情超出了她的想像,一股類似腦漿般的液體最後從屍體的口腔中湧出,然後開始慢慢地凝固起來,最後變成了一頭體型更小一些的軟泥怪。在感應到這個同類的出現後,巨大的瘟疫領主伸出一隻觸手,將其捲了起來,然後丟進了自己的身體中。幾乎是立刻地,原本有半個人大小的軟泥怪立刻就融入到了自己的同類身體當中。
「它可以變得有多大?」女惡魔充滿期待地問道。
「我們剛剛召喚它過來的時候,不過是一個雞蛋大小,看看它現在的樣子。要不是考慮到瘟疫可能會波及到我們,我還會讓信徒們更多地去散播這種軟泥怪造成的瘟疫,甚至想辦法將其傳輸到占星者平台和奧爾多高地,還有納魯們暫時不在的上層區。要不是通往聯盟和部落主城的傳送門附近有衛兵看守,而且屍體無法帶過來這邊,我們的計劃甚至可以擴展得更大!」老獸人陰森地說道,眼中卻閃動著不詳的狂熱之火。
「收起你的妄想,沃匹爾,你知道納魯還要花多久就可以回到沙塔斯了嗎?到時候你要怎麼藏起這個可笑的傢伙而又不被那些閃閃發光的鐵板們發現?還是說它已經強大得可以挑戰它們了?如果是這樣,它又那麼聰明,就不會願意呆在這個地方等著你們這群廢物來當成狗一般地餵養了吧?」赫拉臉上又掛上了不屑的冷笑。
「夠了!惡魔!別挑戰我的容忍程度!你以為自己又是為了什麼要呆在我們這群你口中的失敗者身旁!?暗影迷宮的陷落影響到的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席瓦拉!你恐怕現在也不敢回到自己的主母身旁,生怕因為失敗而被當成某種殘酷懲罰的對象吧!?現在我們算是被綁在了一起,要是你還想在軍團中陞遷,就趕快為我們找到可以大量擴散瘟疫又不會將我們的信徒殺死的方法!這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告訴我,你做得到嗎!?」
女惡魔厭惡地躲開了獸人噴濺的口水,但他的話中透露出的實情卻是躲不過的,的確,暗影迷宮被攻陷時,大量的惡魔被沙塔斯城的守備官們淨化為黑色的粉末,就連強大的末日守衛赫爾默也倒在了聖光的威能之下。作為一個精明的惡魔,赫拉巧妙地隱藏住了自己,直到摩摩爾將那些進攻迷宮內部的入侵者們都吸引住了之後才跑出了奧金頓,混進了難民當中,輾轉來到了沙塔斯城。她知道這次失敗遲早會傳到軍團的領導層耳中,主母的怒火顯然不是她可以承受得起的。沃匹爾雖然自大而討厭,但終究說對了一件事情。赫拉需要一份像樣的禮物去當做回歸扭曲虛空的門票,並為現在的暗影議會爭取到援助--雖然對她來說,其實只要能夠抱住自己的地位,就已經夠了。
「我無法保證這一點,沃匹爾,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不過關於這個怪物,我的確有一點兒想法。只要有足夠的邪能,我可以賦予它更為強大的力量,至於可以變成怎麼樣,就連我自己也無法想像。又或者,你比較喜歡薩特詛咒?雖然我懷疑你變成了那種低等惡魔能力也不會有多大的改善。」
「那就動,惡魔,少耍嘴皮子,我是軍團的合作者,不是未來的奴隸,你們永遠也別想得到我們的忠誠!」獸人咬牙切齒的警告只換來了女惡魔一陣輕笑。
席瓦拉將自己的六把武器一一插在了地上,六隻手臂各自擺出一個施法姿勢,綠色火焰凝成的六芒星陣就在她腳下亮起,然後從她裸露的修長腿部上綿延,直到流過身體的起伏曲線,蔓延到六隻光潔的手臂上。她開始在扭曲虛空中匯聚暗影能量,再用惡魔本身的力量將其點燃為燃燒的邪能,開始一點點地在她頭頂上匯聚,直到變成了懸浮在頭飾上的惡魔法陣。
沃匹爾帶著些許隱晦的艷羨和更多的憤怒,對著惡魔滿意地哼了一聲,開始轉身離開去處理那兩具並非因瘟疫而死的屍體。
儘管手中已經有了瘟疫領主這種奇特的生物,獸人術士對於自己能否真正地對沙塔斯城造成傷害卻其實並非像是在赫拉面前表現得那麼肯定。他已經聯合塞泰克的鴉人餘孽,既然對方也有一個邪神需要滿足,雙方當然一拍即合,但在鴉人平台上的慘劇讓他對這些鳥人們有點兒失去了信心,更何況,他們最重要的聖物竟然接連地丟失了。就算安蘇能夠復活,還可不可以為他們提供助力都是一個問題。而另外一個所謂的合作者,那些奧金尼地穴中的德萊尼人通靈師們則要更可靠一點,瘟疫領主本身需求的只是那些被瘟疫折磨而死的病人體內成長出的軟泥怪,屍體本身是完全用不上的,而這些本身就是通靈術的絕佳材料,在加上火葬場在這段時間中一直偷偷剋扣屍體,他很肯定在瘟疫領主對上層區發動進攻時,這些肆虐的亡靈生物可以為他提供不少的幫助。
「屍體的情況怎麼樣,沃爾昆?」獸人呼叫著德萊尼人通靈師中唯一的異類,一位沙塔斯城的前聖光牧師,他出於責任感,讓幾個冒險者去尋覓一個古老而邪惡的德萊尼人恐怖聖物,用以對付一頭被復活的骨龍:受詛者泰裡布斯。他成功了,但是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接觸到聖物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收到了影響。德萊尼人迅速地墮落了,並且偷偷從骨龍的遺骸上找到了生物和骨龍的靈魂結晶,然後加入到了潛逃到貧民窟中的奧金尼邪教徒中。現在,他已經是那群傢伙口中的沃爾昆主教了,不過作為一個合作者,獸人卻沒有對他畢恭畢敬的意思。
推開另一個臨時房間的門,沃匹爾走了進去,卻仍然沒有聽到德萊尼人的回應。這很正常,聖物腐蝕了沃爾昆的意志,他變得喜愛黑暗,而且對改造屍體有著完全不正常的熱情,而在他工作的時候,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沃匹爾老了,眼睛開始變得昏花,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他只發現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不遠處晃過,比他記憶中的德萊尼人身材好像要高一些。但他永遠記不住這些藍皮膚傢伙的模樣,所以仍然毫不在意地往前走,直到發現自己的腳提到了些什麼,差點將他絆倒在地。
煩躁地低罵了一聲,獸人惱怒地吐出了幾句咒語,一團火焰立刻在他掌中亮起,光線灑滿了這個陰暗潮濕的房間。他終於看清了絆倒自己的東西,卻立刻大驚失色,那並不是什麼雜物,而恰恰就是他要找的德萊尼人沃爾昆!
近乎狂暴地舉起手,獸人術士正準備為自己加上一道魔甲術來對應隨時可能襲來的攻擊,卻發現一隻大手突然從後方夾住了他的脖子。沃匹爾拚命地掙扎著,但是根本敵不過對方的力量。頸部的動脈受壓,他很快就眼冒金星,最後頭一歪,暈了過去。
丟開獸人,抹去臉上塗抹著的鮮血,格德重重地吐了口氣。ps:不要問我為什麼這兩天更新不給力,我怕被當成惡意曬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