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們的突然襲擊把留守在偶像神『繁榮之母』希姆托加領地的贊達拉巨魔們都嚇了一跳,這群巨魔是以中立的達卡萊巨魔文化搶救者身份而登錄諾森德,是銀色北伐軍的合作者,目前除了並不歡迎自己同族的冰巨魔和跟幾乎任何活物都是敵對的天災軍團以外,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敵人,所以當他們看到一群血精靈在圍攻那些被他們當成是衛兵的冰石元素時,一開始還以為是某些莽撞的傢伙把這裡當成是某種元素生物的棲息地。許多冒險者都從工匠哪裡接受了委託來尋找某些只存在於元素生物身上的稀有材料,同時具有土元素和水元素特徵的冰石元素就是一種相當不錯的材料來源。
但負責去交涉的營地頭領巫醫庫弗剛冒頭,就聽到了阿曼尼四神的警告,他立刻臥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躲過了三支直射向他腦袋的連環箭,然後翻滾著退回了希姆托加領地外圍的繁茂樹林中。
「我們需要一些協助,」巨魔巫醫拍掉身上的雪屑,向著自己的族人說道,「跟烏布戈發個信,讓他向銀色北伐軍要點人。德苟達,我們還有多少閒置的冰石元素?」
「十個,新來的那批冒險者幫我們補充了一下兵力,」元素馴服者毫不猶豫地答道,「給我點時間,還可以再讓兩個冰石元素加入戰鬥,但暫時不會有更多的支援了。」
「抓緊時間,這群血精靈的看起來非常強大,四大神明告訴我已經有足足三個元素衛兵被他們解決掉了。非戰鬥人員都躲到繁榮之母身邊,她會給予你們庇護,其他人,跟我來!」
「等等,巫醫,我也應該回報你們的協助,幫助你們戰鬥!」被冒險者們解救後就一直藏身在希姆托加的雪豹女神哈克婭突然出現在庫弗的身旁,一雙長滿尖牙嘴巴沒有動作,屬於她的聲音卻在每一個巨魔心中響起。
「我不想拒絕?(讀qi,第二音)的要求,」贊達拉巨魔恭敬地對巨魔帝國或許是唯一倖存的神明行了一禮,「但恐怕我必須這麼做,女神,那些背叛了你的達卡萊冰巨魔們還在搜索?的行蹤,再次讓?身犯險境會讓我愧對先祖的教誨。」
這個事實,哈克婭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巨魔都更清楚,她沒有再堅持,卻仍然用自己的力量賦予了贊達拉巨魔們一道能夠令他們在雪地上移動更為敏捷的祝福,然後帶著些許失落地回到了屬於她的林中藏身處。
但剛回到這臨時做出的窩中,雪豹女神就感到有點兒不對勁,有某種不屬於這裡的東西,藏身於某處。她轉動著彷彿靜靜燃燒著碧藍火焰的眼睛四處搜索,又聳動著同樣是碧藍色的鼻孔,尋找著任何令她覺得可疑的味道,最後卻一無所獲。
她煩躁地揮動著尾巴,變出了幾道小小的旋風,清走了覆蓋在她藏身處的落雪,然後重新趴伏了下來。信徒的背叛與家園的毀滅足以令一個神明也覺得精疲力竭,更何況,在這個最危險的時刻,她的配偶,卻不知所蹤。
突然,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因為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刺進了她的腰部,而在此之前,她甚至無法感受到哪怕一絲的異樣!
哈克婭怒吼一聲,長長的斑紋尾巴如同鞭子般抽向那突然出現在她身側的灰影。對方如同鬼魅般地憑空後移了一段距離,躲過了這能夠把其腦袋抽得碎裂的憤怒一擊,然後在一個翻滾,竟然失去了蹤影。
敵人就這麼消失了?被神性強化過的野性觸覺傳來的警告明確地告訴哈克婭,那個兵器上沾著她血液的偷襲者還環繞在四周,等待著進攻的時機。
這一次,她聞到了自己血液的腥味,終於能夠鎖定敵手的大概位置,但令雪豹之神感到驚訝的是,一個凡人要如何掩藏住自己身體上的味道,而且還要騙過她靈敏的視覺和聽覺,悄悄來到她身邊進行刺殺?
來不及多想,在發現敵人準備再一次發動進攻時,她刷地伸出利爪,朝著突然在樹林中現身的灰影抓去。但被她削鐵如泥的利爪所攪碎的,只是一團灰霧,於此同時,屬於刺客真正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哈克婭的後腿處,威力強大的匕首穿透她的毛皮和肌膚的防護,直接鑽進了血肉中。
雪豹一踢後腳,逼開了敵人,但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自己的傷口竟然不會流血。那把造型奇特的匕首竟然有著令她這個古老的神明都感受到威脅的特殊能力:吸取血液。
這解釋了敵人是如何用血液的味道來騙過她的,那個虛假的灰影不過是帶著她一絲鮮血的幻象,而真正的偷襲者仍然用連神明都可以騙過的手法隱藏著自己的行蹤,伺機下手。
哈克婭憤怒地轉動著腦袋,想要找出敵人留下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她頻繁地跳躍騰空,轉換著身體的朝向,除了被震動抖下的樹枝積雪外,沒有捕捉到任何動靜。
虛空中,凱爾薩斯收藏中最為輕盈細小,卻也最為致命的匕首無盡之刃再次顯現出其真身,而這一次瞄準的目標,是哈克婭因為身體構造而毫無防備的頸脖!
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斜撲而出,直攻向偷襲者,但卻被這甚至能夠在半空中轉移的身影躲開了。雪豹女神滿懷警戒地看著新出現的白影,卻看到了另一隻和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雪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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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的叔叔害得他失去了所有繼承自父親和祖父的財產,為什麼奧古斯丁不去給那個傢伙一點兒教訓?」珍妮弗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地反問道。
「他的父親在遺囑裡表明要把所有遺產留給了自己的弟弟,而奧古斯丁在因為手下士兵違反軍規而受到牽連入獄時對這個事情根本不知情,而等到他出獄,他的父親早就死了,結果他的軍人天性讓他無法違反自己父親的遺囑,甚至不願意用法律手段來對抗這一切。於是他渺然一身,更可怕的是,他的妻子也因此帶著女兒離他而去,時至今日也沒有一點兒消息。他成了一個遊蕩劍客,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妻女。」海蒂拉說到這裡時,眼睛也有點兒紅了。
「所以,在訓練劍術的時候,他把這些都告訴了你?看起來你們應該相處得不錯啊。」一絲狡黠的笑容爬上了血精靈牧師的嘴角,她迂迴地套女法師的話,終於還是讓話題回到了重點上。
海蒂拉感覺到自己的中了圈套,但話說到這個地步,她也不好停下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說了下去。
「事實上,不能單單說是相處得好。他是個軍人,訓練時候的作風也是一派軍隊風格,我們那段時間幾乎吃睡都是在一起--別那樣看著我,是芬芳分床的啦--每天幾乎都是黏在一起,一開始或許還有點兒尷尬,但很快熟絡起來,然後就開始無話不談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東遊西逛過好幾年,但除了跟身邊的親人,我還沒有和一個甚至連種族都和自己不一樣的陌生人如此親近過。那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珍妮弗愣了愣,然後眼睛禁不住轉到了格德身上去,一時沒能接上話,但已經打開了話匣子的海蒂拉也不在乎,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無論是辛多雷還是奎爾多雷--都很驕傲,對著其他種族都充滿了優越感,從前的我也是,或許現在也是,我一直保持著和其他人的距離,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傲慢,卻從來沒想過或許自己心中的驕傲,卻正是脆弱的表現。和奧古斯丁相處的那些日子讓我可以有機會看清這一點,因為他就是一面鏡子,一面完全是相反的鏡子,我的女的,他是男的;我高傲易怒,他沉默堅忍;我因為壽命長而隨遇而安,空虛度日,還喜歡酗酒,他卻從不縱容自己的**,知道節制的重要性。但在這個刻板的男人體內,卻燃燒著人類特有的熱情,他因為幫助一個村莊擺脫了某個通靈師的恐怖統治而加入了獵巫人,現在則為了那些在黑巫術威脅下的凡人而奔走,他的生命如此短暫,卻仍然毫不畏懼去奉獻自己。奧古斯丁光是存在著,就足以令我對自己長達幾百年的生命感到羞愧。他就像是夜空之歌奏出的笛音般吸引著我。」海蒂拉一口氣說完,立刻把手裡的蜜酒整杯灌進了嘴裡,然後又像是覺得不過癮,立刻把手伸進了魔法袋,想要掏出一瓶烈酒,卻被珍妮弗按住了。
「你不完完整整地說出來,就算喝再多的酒,也是忘不掉的。」
在牧師一雙碧瞳的注視下,海蒂拉勉強地收回手,然後紅著臉說出了令她最為難為情的事情。
「在訓練快要的結束的時候,我向他告白了。」ps:接到一份約稿,超短篇,花了點時間跟編輯談,更新遲了一點,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