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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4 紫羅蘭監獄之戰(二十三) 文 / fantesyman

    朱利安?獵日者

    黑暗之門27年12月1日

    暴雪無風-35c

    我被教會放逐的消息讓整個家族都大為震驚,但恐怕最不解又最受傷害的,還是珍妮弗。但對於我被放逐的原因,無論是教會還是我自己的,都不曾提到過。

    真正知道的內情的人,除了我,只有幾個跟我一道被放逐的教友,和影翼長老。

    僅僅是依靠聖光,要從阿爾薩斯的手下拯救奎爾薩拉斯,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們見識過暗影的強大,無論是從我們手中放出的,還是從敵人手中放出的,摧枯拉朽,橫掃千軍。為了更好地把這種原本是禁忌的力量,我們不得不脫離教會,轉入地下。

    在旅者夢鄉的優雅地下室,一群隱秘的惡魔召喚者--術士們接見了我們這群新學徒,沒有寒暄,沒有多餘的禮節,我們迅速地開始學習正統的暗影法術,我們的家園正在搖搖欲墜,如同懸崖邊的巨石,隨時都有跌下深谷摔個粉碎的危險,每一分鐘對我們來說都彌足珍貴。

    這期間,除了偶爾捎個口信,我斷絕了珍妮弗的一切聯繫。我很想她,但當時我那副被邪能侵蝕的模樣和身上散發出的詛咒氣息是如此地可怕,根本無法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憑著以前對暗影法術的造詣,我進展迅速,詛咒法術已經全部掌握,相比起來,粗暴的毀滅類法術則學得比較差,但威力可怕的腐蝕之種已經足夠我對付大群的敵人。

    一周後,我和幾個教友都開始涉入到召喚惡魔的領域,按照幾個導師的意見,原本我們是不應該這麼快就開始和扭曲虛空中的邪惡生命嘗試訂立契約的,但就像我之前不停提到的,時間刻不容緩。在我呆在地下室的這些日子裡,天災的戰線不斷推進,日夜不停,我們的戰士們卻不得不一再後退,最新的戰報中,他們已經攻陷了遠行者營地,遊俠將軍希爾瓦娜斯不幸戰死,晴風村也開始告急。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不顧導師的勸阻,跳過了相對安全的小鬼和虛空行者,甚至是能吸食魔力但智力低下的地獄犬,直接挑戰術士能夠召喚的第一個擁有高等智慧的惡魔:魅魔。

    安蒂絲跟我的第一次見面非常不愉快,她對我的靈魂垂涎欲滴,而我則需要她的身體,她的力量。她作為一個魅魔的戰鬥能力和對魅惑的使用方法出神入化,但卻最終還是敗在了我手下,因為我不惜對自己下了詛咒,切斷了所有感情聯繫,她無法勾起我哪怕一點兒**。

    但最後,她竟然在我心中找到了屬於最角落裡的那一份陰暗的情感。

    珍妮弗。

    我以為自己可以忘了她,但在切斷了親情的情感聯繫後,某種更為隱蔽的情緒卻被安蒂絲挖掘了出來。我不敢承認,不願意相信,甚至無法正視的情感。

    我愛珍妮弗,不是親人對親人的愛,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愛,也不是信徒對教友的愛。

    是男性對女性的愛。

    當時,我以為自己已經失敗了,她變成珍妮弗的樣子,摞著我的脖子,仰起自己的嬌艷的嘴唇,露出了一個渴望著親吻的身體,幾乎使我神志崩潰。

    但我釋放在她身上的詛咒,先一步奪走了安蒂絲最後一絲體力,她不得不臣服在我面前,被迫簽下了契約。

    在安蒂絲身上的勝利讓我增強了信心,很快,我就成功馴服了惡魔衛士,末日守衛,還有對群體作戰時最為有用的地獄火。但魅魔在我心中留下的缺口,卻再也無法堵上了。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渴望見到珍妮弗,卻也比任何時候都怕見到她,怕自己失去控制,做出什麼會永遠失去她的傻事。

    終於,在我掌握了靈魂鏈接的和生命吸取那天,短期的修煉結束了,我恢復了檢察官和制裁者的身份,加入了銀月城裡面能夠組織起的最後一支軍隊。跟我一起行動的,仍然是破法者安迪,他左臉填上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左手骨折過一次,剛剛痊癒又立刻舉著盾牌和戰刃加入了前線。我能感覺到他在看見我用靈魂石召喚出了惡魔衛士時複雜的眼神,但到最後,他還是一言不發地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我能感到自己心中蔓延著和他一樣的苦澀。

    但戰爭卻沒有體恤我們心情的意思。面對不斷衝擊的亡靈天災大軍,無窮無盡的屍海,再強大的法術看起來都不過是大海中的一片漣漪。暗影法術的威力毋庸置疑,在被打碎肉身前,惡魔衛士也在把好幾批亡靈砍得無法重組。我回收了它遺留下的靈魂石,放棄了釋放杯水車薪的腐蝕之種,開始集中注意力,召喚地獄火。

    安迪已經被再次送去了後方,一頭注意到我存在的憎惡重開了前方士兵們構築的防線,想要來解決我這個強大的火力點,安迪拚死攔住了這頭巨大的拼接生物,代價是自己的身體被那恐怖的肉勾洞穿了內臟。我塞給了他一顆治療石,然後讓人用擔架抬走了他。就算只能躺在地上呻吟,我還是能夠感受到安迪的不甘。他知道,要是這保家衛國的最後一戰他無法打下去,那麼,就再也沒有機會打了。

    我同樣很清楚,但為了留在後方的珍妮弗,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退下。

    暗影法術在大量消耗著我的法力,就連太陽之井的光輝也無法來得及補充,我不得不分流自己的生命力去填補消耗。但這樣的結果是我的體力也在迅速地流逝。

    這時,我看到了另一個倒在我身旁的傷病,他被亡靈們射出的弩矢穿透了肺部,大量的出血會逐漸充滿肺部,從而令他窒息而死。他已經沒救了,連醫護兵也放棄了嘗試。

    趁著地獄火轟落在大地時產生的震撼,我躲開旁人的視線,用手按在了他身體上。

    「願聖光與烈日常伴你左右,奎爾多雷,願你能獲得一雙鳳凰的翅膀,直飛穹蒼,安息吧,aldielshala(一路順風)。」我假裝為他禱告,做的卻是令人不齒的邪惡罪行。

    幽幽綠光從手掌底下亮起,他最後殘留在身體中的生命力量,支撐著他苟延殘喘的最後一息,隨著暗影的引導,徐徐地融入了我的身體。我的體力得到了恢復,而他卻永遠地閉上眼睛。

    戰爭總會教導我意想不到的東西,例如讓我明白自己在絕境之下,可以變得多殘酷。

    聚在力場前的惡魔越來越多,奧古斯丁丟開這頁他從朱利安手裡搶來的日記,抓緊了夜空之歌,經過進食和一番短短的休息,法力和一部分的體力,都回到了他身上。但這還不不夠他突圍而出。

    他高舉雙手念誦咒語,喚醒了四周的法力元素,讓它們如同風暴般湧進了他的軀體內。骨骼在啪啪作響,**因為疼痛而痙攣,這種粗暴的補充魔力方式他從來都沒有習慣過,或許根本沒有一個法師可以習慣,但作為一個極其有用的技巧,他不得不忍受住這些可惡的副作用。

    6秒後,折磨過去了,他感覺自己煥然一新,寒冰護盾再次包裹著他的身體,奧術能量匯聚成的螢火融化並蒸發了惡魔的血液,讓夜空之歌重新發出了動聽的樂聲。縫印在領子上的雕文甚至把一部分的法力轉換成了治療的能量,抹平了他身體裡的傷痛。

    獵巫人,已經準備好再和惡魔決一死戰了!

    他舉起了手,正準備讓搖搖欲墜的力場變成一股衝擊波來彈開這些準備圍攻他的邪惡生物,卻突然發現,他們竟然被一股烈焰風暴給捲了進去。

    格德?巨拳一馬當先,仗著自己有法術抗力不怕火焰的持續烤灼,衝進了這群妖魔鬼怪中,精金戰斧橫掃縱砍,左劈右刺,才幾秒就把三頭惡魔切成了肉丁。

    其他人迅速地加入了戰鬥,一時,魔法閃過,慘綠色的血液與惡魔的慘叫如同瀑布般灌進了奧古斯丁的耳朵。他抓著武器,並不急於加入戰鬥,而是冷靜地觀察著這群冒險者。

    先前他見過的獸人也在這群人裡頭,但剩下的成員,他還沒見過,一個血精靈,一個穿著像是人類紳士般的食人魔,還有一個侏儒--他直到這時候才認出了米爾豪斯,一個因為研究古神的身體組織成分而被達拉然判監的傻瓜蛋。那麼說來,這群冒險者還找了一個囚犯來幫忙?

    他帶著這樣的疑問,解開了牢房的力場,下一秒,那積在樓梯道上的綠色血液失去了阻擋,就像是漲潮的波浪般湧進了牢房。

    「啊哈,人類崽子,你難道不是負責逮別人進牢房的嗎,怎麼現在把自己關進去了?」獸人裝出驚訝的樣子諷刺道。

    「你的計劃很聰明,奧古斯丁法師。」格德接過了話頭,「但恐怕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來打招呼了。珍妮弗呢?難道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很遺憾,巨拳先生,」奧古斯丁看了看躲在格德大腿後面嘗試著把自己隱藏起來的侏儒,決定先不計較,「珍妮弗現在被他的哥哥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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