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格德,在等待其他隊友安置那些被邪眼整殘的守衛時,從背後摸出那個古靈精怪的蛋兒,仔細地端詳起來。起碼在目前,這東西沒有半點兒動靜,比起他在昏迷時接觸的樣子簡直是兩回事。
「尤甘利亞,什麼鬼名字,還是革命家咧。」他一頭霧水地搔了搔腦袋,不過令他驚訝的是,在他昏迷過去,並在靈魂狀態下聽這奇怪的古神排泄物嘮嘮叨叨的時候,替他解決掉附身邪眼的竟然不是他三個同伴,而是這個古怪的東西。格德的護體石妨礙了惡魔順利地佔據他的身軀,而在他暈過去以後,這副身體就難以被驅動了。所以,這倒霉的傢伙正打算脫離格德的身體。
但在格德倒地時滾了出來的尤甘利亞,竟然把漸漸重新懸浮到空中的邪眼吸住了,然後一點點,不容置疑地把這生物朝著自己的無數嘴巴吸去。
很快,這個化為幽體的惡魔就這麼哀號著,被乾淨利落,像是果凍般地吃掉了。
這麼一下,把還醒著的三位冒險者嚇得不輕,倫道夫不得不派遣沒有心志的冰元素來嘗試撿起這個可怕的蛋。不過在吃了惡魔後,尤甘利亞又恢復了平靜,就像是個肉呼呼的裝飾品似的一動不動,根本看不出是個活物。
怪不得她在表露身份後突然就留下一句『以後要和我好好相處噢』就突然消失了,原來是吞吃惡魔後又陷入了沉睡。
格德拋了拋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終於還是把她收入了布袋裡,反正現在看來她好像沒什麼特別害處,起碼比起真正的古神物件來說,感覺還好。當然格德無法否認這東西有可能只是全程都在騙他,但起碼她又沒有提什麼條件,也沒有蠱惑他幹些什麼。除了知道他是穿越者以外,這蛋兒看來根本沒有威脅力。
但她的話還是很令人在意,一個古神的革命者?也就是說這些古老的神明其實更類似某種生物的聚合體,裡面其實也有各種看法,不過最後匯聚成了一個邪惡的生命體?
那現在格德手裡這個蛋兒,有代表這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沒等他想出個像樣的結論,倫道夫就拍了拍他的手臂。
「怎麼樣,格德大塊頭,又把自己重新打傻了?我之前借你的酒錢什麼的就一起痛快忘了吧,哈哈哈!」
「這個嘛,」格德思索了一下,「我很確認你沒說出來之前,我真的是忘了,既然現在你這麼坦誠,我不要回來好像不是太對得起你的誠意?」
「該死,那瘋子法師肯定給你換了個精金腦袋,這麼打都沒壞,還奸詐得厲害!」
「好吧,雖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我還是把法師和守衛們封在了有力場的牢房裡,目前也只有這樣做才能保護他們了。」海蒂拉拍了拍手,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格德,就好像是頭一次看見他似的。
「怎麼?」格德奇怪地回看著她。
「我不得不說,自己完全沒能想像得出你有著跟外表相差這麼大的內涵,格德.巨拳,」血精靈一臉認真地說,「一身怪力,武藝高超,頭腦奸詐,這些都不足以令我佩服,但這一次,你的勇氣實在令我刮目相看,雖然最後解救人質的時候,你好像佔了別人一個不小的便宜?不過我還是不得不讚賞這種近乎是捨身的行為。」
「然後呢?」格德仍然看著海蒂拉。
「哪,哪還有什麼然後!」辛多雷臉紅了紅,然後突然莫名其妙地生起氣來,「我們還要站在這裡聊天嗎?!」
「噢,女士的要求紳士自然要從命,」馬德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惦著帽子又行了個禮,「不過哪,我在這裡的牢房發現了一位奇怪的犯人。」
一眼看過去,這食人魔口中奇怪的犯人,情況和之前在跟地穴領主寇努克對戰時的海蒂拉的情況有點兒相似,他把自己封凍在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冰塊中,但除了這樣,這冰塊還自帶著一個半透明的淡紫色護盾,兩者的重疊折射效果讓四人都看不清裡頭到底封著個什麼生物。
「法力護盾?」格德詢問地看著海蒂拉。
「法力護盾。」血精靈點點頭,睜大了一雙海水般蔚藍的眼睛仔細辨認著方冰的能量結構和流動方式,「一種有點兒奇特的超魔專長,把原本只是用來暫時躲避傷害的法力護盾和寒冰護體都改成了持續消耗施法者魔力來維持的類型,我暫時還搞不清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我們該砸開這個冰磚來看看裡面有什麼驚喜?」獸人摩拳擦掌地拿出了一對秘銀戰斧。
「找不找得到別的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你堅持要用斧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應該是少不了的,」海蒂拉撇了倫道夫一樣,然後看著食人魔紳士招了招手,「馬德,幫個忙。」
雙重的解除魔法慢慢地消去了兩個重疊的保護法術,獸人薩滿和格德打了個賭,他們都覺得應該是個小體型的生物,雖然別的不常見種族也有施法者,但倫道夫猜是地精,而格德則覺得是侏儒。
「啊哈,說好了哦,一百個金幣,」看著逐漸展露出真面目的施法者--或者應該說是犯人,贏得了自己轉生後第一次打賭的格德高興得合不攏嘴,「順便把你欠的債也一併還了吧~~」
倫道夫氣鼓鼓地把足足三百個金幣拍進了伸過來的大手中。
格德隨意地把錢丟進了裝有尤甘利亞的布袋裡頭,沒多久他就後悔了,不過那是後話。
現在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某種程度上是被解救出來的侏儒身上。他自己端詳了一下這個就像個開滿白色葉子的土豆般的小人兒,然後發現自己居然認得這個可憐的傢伙。
「為啥不是地精,而是個矬子侏儒,該死!」獸人薩滿的抱怨驚醒了這個之前仍然處於類似假寐或者淺度昏迷中的侏儒,他居然掙脫了仍然凍住他腳步的冰塊,一蹦老高地大發雷霆!
「你說誰是個卑微的侏儒!沒人敢對強大的米爾豪斯.法力風暴這麼說!我不在乎你是誰,為你的言行付出代價吧!」
在他來得及做出什麼不明智的行為之前,格德一把在空中揪住侏儒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大多數玩過魔獸世界遊戲的玩家應該都認得這個可憐的小東西,他不小心傳送進了納魯的飛船風暴要塞,結果被當成可疑的犯人關進了專門羈押犯人的飛船:禁魔監獄。結果後來那地方被血精靈們佔領了,監獄看守卻中了安其拉蟲人囚犯的精神控制,在一個個地釋放犯人,來對抗打算重新奪回禁魔監獄的玩家們。自然,不幸的米爾豪斯也被放了出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血精靈典獄官的侮辱,便加入了玩家的一方來對付安其拉蟲人,也是這個副本的最終boss:預言者斯克瑞斯。
雖然不知道真實的艾澤拉斯世界中米爾豪斯是被誰拯救出來的,但看來他是逃出了監獄,或者是被納魯委派的冒險者們救了,只是這小傢伙的運氣看來不怎麼好。
「很榮幸能認識你,法力風暴閣下,」食人魔紳士為侏儒施了一個漂浮術,讓他可以停留在一個相對來說視線和眾人比較平等的高度,好安撫一下這個侏儒法師的情緒,「能夠滿足一下我的求知慾和好奇心:你是怎麼被關進了達拉然的牢房中?」
馬德善解人意地幫同伴們問出了一個可以確認侏儒是否目前仍然是囚犯身份的問題。
「關?!牢房!?統統錯了,是那群肯瑞頭的螺絲頭腦袋們聽不懂我的偉大的理論,才找了一個根本不相干的理由,來吧我這個奧術史上有里程碑意義的求道者幽禁了!」
格德一一和隊友們交換了眼神,四人都得出了同樣的結果,這侏儒搞不好又犯了什麼迷糊,或許是喝酒喝多了,被關進來以示懲罰。
「好吧,我或許該先問一下,你把自己凍得那麼嚴實,還加了層護盾是為了什麼?」格德換了一個話題。
一直神氣活現的侏儒突然一時語塞,半天後,才含糊地應了一句:「我需要好好冷靜一下,去理清自己聰慧的頭腦。」
「噢,你中了通風口飄落下來的魯莽詛咒?」
「哈!那種彫蟲小技,不值一提!」一談到法術方面,侏儒的精神又來了,「強大的米爾豪斯早在跟暗矛巨魔的巫醫交手時就見過了這種手段,只要用一個法力護盾隔絕掉那帶有詛咒的塵埃,這不入流的暗影法術又如何能對我造成麻煩!」
「聽起來你對暗影法術很有研究,我還以為你是個跟我一樣的奧術求道者,米爾豪斯,難道我錯了?」海蒂拉有點警惕地看著侏儒法師的身體,想要找到一點術士的痕跡。
「啊,啊哧!錯錯錯,統統都是誤解,你就和那些肯瑞托的大傢伙一樣冥頑不寧,我就跟他們說了,自己不是在研究什麼暗影法術召喚惡魔之類的粗淺技藝,我在參透這個世界的源本之力!」
「例如是?」格德眨著眼睛,覺得自己有點兒猜到了答案。
「說出來不要嚇你們一跳,」侏儒一臉神秘地環顧了四人一周,然後大聲地宣佈道,「那就是舊日的支配者,古神!」
ps:根據在nga看來的大災變(簡體譯名:大地的裂變)劇透看來,米爾豪斯加入了暮光教徒,終於真正地成為了一個副本首領,所以這裡的劇情上,我在延續他倒霉經歷的同時,也加入了一些涉及到他如何變成暮光教徒的劇情,算是個合理的擴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