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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桑梓地 226 黑人 文 / 只魚遮天

    226黑人

    見郭奕下車了,黃文靜心才算落地,她可是一直擔心他將自己和小妹趕下車的。

    她趕緊從後排爬到前排,握住方向盤,腳尖點上油門,心裡踏實了,再扭頭看窗外的郭奕,見他悵然的站在路邊,向遠處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心裡有些愧疚,同時也心存感激,自己將人家的車弄丟了,還差點連人也沒命,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救治小妹,這人是個好人,就是,就是太凶了!

    黃莫靜落下車窗,對郭奕說:

    「叔叔你要走了嗎?」

    郭奕歎了口氣,說:

    「是啊,我快到家了。」

    黃莫靜仰著小臉可憐巴巴的說:

    「叔叔,我害的你把車弄丟了,你也差點掉下河去,你是不是很生氣啊?」

    很生氣?何止很生氣!可是這話對個孩子說也沒什麼意思,他揮揮手,說:

    「不管你的事,趕緊走吧,去醫院檢查一下,這幾天別吃辛辣的東西,別吃海鮮。走吧!」

    郭奕邁步走下國道。黃莫靜瞪了姐姐一眼,說道:

    「你不覺得應該道個歉嗎?」

    「對不起小妹,我不是故意的。」

    黃莫靜翻了白眼說:

    「不是給我,是對叔叔。」

    黃文靜縮了縮脖子,說:

    「我想說來著,可是不敢,他太凶了!」

    「他凶嗎?我怎麼不覺得?」

    「你當然不覺得,他又不對你凶,你沒看見,當時你——」

    她想說自己抱著生死不知的黃莫靜大哭的時候,被郭奕打的事情,可現在一想,若不是他打了自己,自己恐怕還抱著妹妹傻哭,一定耽誤了妹妹的救治,想想當時的凶險,再看看此時妹妹精神頭十足的樣子,她忽然覺得,這打,挨的值!

    「姐,你說我們以後還能見到他嗎?」

    「這還用說,你沒聽他要找我算賬嗎?媽呀,一輛奧迪a4啊,我哪有那麼多錢,老爸會打死我的。」

    「活該!」

    「死丫頭你說什麼!」

    黃文靜帶著愁緒和糾結走了。郭奕帶著愁緒和糾結走著。

    這才是他媽的真正的身無長物,自己連一件外套都沒有,手裡就有一部山寨手機,身上的衣服原本質量也是不錯的,但現在褶皺的很厲害。這個樣子,怎麼見父母,怎麼見村裡的人?

    秋末的陽光多少有些昏黃,道路兩旁高高的楊樹葉子已經掉光,枝杈蓬鬆散開,指向天空,枯葉在風中翻轉起舞,然後滾落在地。田里的玉米已經收起,新播下的小麥還沒有冒出芽來,多日無雨,田里儘是黃褐色的土塊,和天上的昏黃有些相似。路上沒有行人,田里也沒有人,空曠的天地一片蕭索。

    然而,郭奕忽然放聲大笑,他自嘲的大聲說道:

    「郭奕,你忘本了!」

    你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如今又回到這個樣子,又有何不可?

    他心中豁然開朗,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如果,有個地方,不因你貧富美醜,大門始終向你敞開,那,就是你的家!

    在鄰村買了父親愛喝的糯米酒,又買了一隻烤鴨,二斤豬頭肉,這都是父親喜歡吃的,其實想想,老爺子對生活還真沒什麼高標準。至於母親,似乎更沒有什麼要求。

    近鄉情怯,是因為不瞭解家裡的情況。郭奕一直和家裡保持聯繫,所以不存在這種心理。當他走到胡同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母親在門口張望。

    母親歡天喜地的拉著兒子回家,父親也出來了,嘿嘿笑著接過兒子手中的東西,細細打量著兒子。看著年邁的父母,郭奕微微有些心酸。不過,二老的身體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正在這時,隔壁大門一開,走出一個60多歲的婦女,灰白的頭髮,一口黃牙,由於常年吸煙,右手食指和中指被熏的焦黃。

    「吆,大學生回來了?給你爸媽買什麼好東西了?」

    大學生,是農村對考上大學的年輕人的一個特殊稱呼,在農村,特別是前幾年,農村的大學生還是很少的。反正不管是中專、電大、專科,一律稱之為大學生。莊家人也分不清楚。,那時候不像現在,高考二百分都能上大學,大學生比水裡的魚還多,天之驕子這個稱呼現在與大學生再也沒有關係了。

    在郭奕之前,村裡也陸續出過幾個大學生,家裡人洋洋得意,村裡人甚是羨慕。在郭奕高考那年,竟然一氣出了兩個大學生,那是村裡另一姓氏,馮家的女孩,名叫馮圓,這個女孩和郭奕在小的時候是同學,那時候郭奕就知道這女孩智商是極高的,學習又用功,所以後來在上高中的時候,兩個人的差距就出來的。馮圓直接被保送至市重點一中,而郭奕則上了二中。兩個學校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升學率卻是相當大的,這麼說吧,二中能考上大學的,和一中考不上大學的數字差不多。

    就這樣,馮圓以優異的成績去了北京,而郭奕則去師範大學讀專科。

    一次飛出兩隻鳳凰,這可就得比較一下成色了,馮家表現的很謙虛,見人就訴苦,說什麼女兒去北京讀書了,生活不習慣了,生活費高了等等,末尾總得來一句,唉,沒辦法,還得供不是?村裡人實在,見識也少,但卻不傻,馮家是訴苦還是變相的炫耀還是分的出來的。於是,人們往往會跟著歎息,是啊,你家孩子的確是出息,不過,女孩子嘛,可惜了,老郭家的小子也考上了。這時,老馮家的就會帶著不屑的說,專科而已。

    有什麼區別?

    別人往往會這樣問,一輩子面對黃土地的老馮家那裡解釋的清。

    所以老馮家看老郭家的小子很不順眼。明明比你強,但大家都不知道比你強,這心裡,憋屈啊!

    郭姓,是村裡一大姓,而郭奕這一家說起來也是人丁興旺,他父親兄弟四人,大房兩子兩女,二房一子兩女,郭奕的父親郭郭明東是三房,一子一女,四房兩子。但這樣的一個大家族,卻並不抱團,一是家裡沒有核心人物,沒有向心力。二是小農經濟,大家也不怎麼需要互相抱住,加上兄弟多,妯娌就多,妯娌多了是非就多。

    問話的是郭奕的大娘。儘管是郭奕的親大娘,他還是能聽出她話裡的刺和酸味。在這四房郭奕這一輩中,六男五女,只有郭奕一個大學生,雖然是專科,但前邊說了,莊稼人是不分專科本科的。所以,自家人說話也是帶著酸味的。妯娌們之間,這好勝之心總是難免的。原本郭奕考上大學,其他幾房「輸了」,也便沒有再比的心思,但後來聽說,這師範生已經不分配了,要自謀生路了,另三房嘴上說著可惜,但心裡那口氣卻出來了——什麼大學生,還不是打工仔一個?

    一家人就一定親近嗎?未必!

    郭奕笑了笑,隨意寒暄了幾句。他並不是宗族觀念深重的人,誰對自己好或者對自己不好他心裡有數。進了家門,正對著大門的是兩間東屋,外間是廚房,裡間是冬天住的臥室,夏天是要住在朝南的正房的。正房只有三間,這和農村現在的五間正房不同。正房對面是兩間南屋,都非常陳舊了。郭奕知道,若不是供自己讀書,這三間正房早就扒掉重新翻蓋了。目前,他家的房子幾乎是村裡最矮小的磚房了,當然,也有不如他家的,不過,那都是孤寡老人。

    在農村,日子並不艱難。那些中學就退學的同學,他們農忙時種地,農閒時打工,一年有個幾萬塊的收入是很正常的,而他這「大學生」反而拖了家裡的後腿。因為知道兒子不可能重新回到農村,那麼在城裡買房就是一個必然的問題,農村人雖然沒有見過太大世面,但也是天天看電視的,高企的房價他們也有所耳聞,所以,老人手裡有點錢也不敢花的。

    郭奕看著矮舊的房子,在心裡說,這一切都要改變。

    知道兒子要回來,家裡收拾的很乾淨。郭母是個利索且要強的女人,雖然家裡硬件落後,卻收拾的井井有條,看著舒心,住著也舒服。

    給兒子倒上水,然後一會兒的工夫就收拾了一桌子菜,郭奕也真餓了,狼吞虎嚥,心想,老媽雖然唐曉蘭的母親是兩個世界的人,但論起做飯,唐母拍馬也趕不上老媽。郭明東喝了一杯糯米酒,吃了兩口菜,便關心的問起郭奕工作的事情。

    郭奕自然不能照實說,只能含糊說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收入也不錯。郭奕在此之前往家裡寄過兩次錢,但沒敢多寄,每次一萬,想來零花也夠了。誰知郭母看兒子的衣著,再想想那兩萬塊錢,便以為是兒子在牙縫中省出來的,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偷偷擦了擦眼淚,便忙著給兒子夾菜。

    郭奕對著可口的飯菜大掃蕩,一邊思量怎麼弄錢,眼下,他銀行裡有幾百萬的存款,陽城地下埋著價值億計的黃金,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那黃金就不用說了,單是銀行的存款,他就沒有辦法弄到,因為卡丟了,想補卡得需要身份證,而他身份證也丟了,更要命的是,他暫時還沒辦法補身份證,因為,他畢業後一直沒有落戶,他現在就是一個「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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