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生根
郭奕接著一刀劈在白衣人胸腹上,然後反撩而上,接著再劈下,刀光與鮮血齊飛,地板共殘陽一色……
燒烤城的大廳裡成了人間地獄!
終於,郭奕扔下了獵熊刀,他走到已經癱成一團的婦女身旁,緩緩的蹲下來,這女人嚇得渾身發抖,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她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恐懼的看著一身鮮血的郭奕!
郭奕自以為很溫和的笑了笑,但在別人看來,卻異常的恐怖!
他伸手抓住了女人的腳腕,輕輕的按了幾下,女人只覺得一股熱流隨著眼前這個可怕的年輕人的手進入了身體,她顫抖了一下,想躲,卻既沒有力氣,也沒有這個膽量!
「還疼嗎?」
女人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腳剛才崴了,她活動了一下,居然不疼了,連剛才的紅腫也消失的一乾二淨!郭奕從衣兜裡掏了半天,總算掏出一張不帶血的紙巾,給女人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和鼻涕,他這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還是個美女,雖然皮膚因為保養不善有些粗糙,身材有些走形,但卻依然是個很有風韻的女人。
郭奕很佩服自己在這種狀態下還能注意到女人的長相,他笑了笑,輕聲說:
「嚇壞了吧?對不住了!」
女人傻傻的看著他,木偶般的任他擺佈。
郭奕歎了口氣,走到門口趙一飛和大鬍子的身邊,趙一飛汗流浹背,顯然也嚇壞了!大鬍子平靜的遞給郭奕一盒煙,說:
「警察要來了,我得走了!」
郭奕接過煙,淡淡的問道:
「剛才他那一槍打偏了,是你做的?」
「舉手之勞。」
「以後有用的著的地方,儘管說!」
大鬍子狡猾的笑了笑,說:
「本來沒有,不過現在還真有了,我肯定會找你的!」
遠處警笛聲大作,顯然警察快到了,大鬍子轉身就走,郭奕忽然喊住了他:
「哥們,給個打火機啊!」
大鬍子頭也不回,甩手扔過一個塑料打火機,人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郭奕遞給趙一飛一支煙,然後給他點上,趙一飛哆哆嗦嗦的將煙將嘴邊送去,失敗了,再送……
郭奕叼了一隻煙,點上,他走到白衣人的身邊……現在已經看不出是白衣了!他將煙塞到白衣人的嘴裡,然後又給自己點上一支,撓撓頭說:
「哥們,你有點冤啊!」
白衣人貪婪的吸了一口,慘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潤,他用虛弱但穩定的聲音說:
「冤?我不冤,我殺的人夠多了!再說,我不是還殺你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嗎?哈哈,夠本就成!」
郭奕笑了笑,伸手將手裡的打火機扔到雞腿身上,喊道:
「雞腿,別睡了,該起來了!」
雞腿伸了個懶腰,竟然站了起來!
這下,不但白衣人目瞪口呆,就連驚魂未定的趙一飛,張銀鳳等學生,還有抱孩子的女人,都瞪大了眼睛,一來是因為渾身是血的雞腿居然一副毫髮無損的樣子,二是因為這孩子太漂亮了!
白衣人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的一生本就是一個傳奇,但今天所經歷的事,似乎是傳奇中的傳奇!剛才那毫無花俏的一刀明明砍進來那孩子的身體,他甚至感覺到了獵熊刀砍斷骨頭時產生的摩擦,這樣一刀,沒有人能活下來的,可這孩子居然就活生生的在眼前,見鬼了!
郭奕斜了學生們一眼,說:
「你們再不走,警察來了就走不了。」
張銀鳳等人如夢方醒,手忙腳亂站起來互相攙扶著跑出了燒烤城,那女人也抱起兒子跑了出去,到了門口還回頭看了看郭奕一眼。
郭奕拍了拍白衣人的肩膀,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命了,我沒有一刀致命的。說罷,他在地上撿起一個馬扎向門口走去。
白衣人又咳嗽起來,是,郭奕的確沒有一刀致命,但白衣人除了臉上完好無損外,身上已經很難找到一塊完整的皮膚了!
「你不想知道誰是幕後指使?」
郭奕微感詫異的說:
「你肯說了?我還以為你為客戶保密呢!」
「本來是,但那個該死的王八蛋騙了我!他告訴我要殺一個菜鳥,你的確是菜鳥,但他媽的不是一般的菜鳥,你,還有剛才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孩子,都他媽不是人!」
白衣人俊美蒼白的臉上忽然猙獰起來!他本是受雇張德成刺殺一笑風的,他自此之前做了充分的調查,確信自己能夠殺掉一笑風,結果在行動之前,他忽然接到僱主的電話,說追加五萬塊錢,再殺一個人……菜鳥郭奕!
舉手之勞的事,他就答應了!
門外警笛聲大作,顯然警察已經到了門口,郭奕忽然俯身撿起白衣人的手指頭,像粘泥巴一樣一個一個粘在原來的位置。剛才在雞腿身上已經耗光了白色能量,臨時汲取了一點熱量的郭奕打了個寒戰說:
「這是你告訴我真相的報酬,至於你的命,只能看你的運了!」
白衣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指,活動了一下,居然靈活自如,就似根本沒有受過傷一樣!
「你……」
「我是個醫生!」
「你不是人!」
……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你們立刻交出武器,馬上投降……」
郭奕拎著個馬扎施施然走到門口,一屁股坐下,趙一飛則瞪著雞腿的胸腹,雞腿用衣服緊緊摀住,一點也不露。他其實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想看看雞腿的傷,剛才血光飛濺的場面他可是看到了!
見郭奕過來,趙一飛忽然來了精神,低聲說:
「哥,你知道你把誰砍了嗎?」
郭奕正瞅著外邊荷槍實彈如臨大敵的警察,聞言詫異的問:
「你知道?」
「我猜的,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說國內頂級殺手三鼎甲之一,白馬探花納蘭慶!我聽過他很多的傳說,他和其他的殺手不同,別的殺手只是要目標死亡即可,手段並不重要,而自己隱藏的越深越好,而納蘭慶殺起人來卻是異常的囂張跋扈,場面往往血腥之極!」
趙一飛停頓了一下,接著說:
「所以,如果客戶既想除掉目標,又想震懾其他人的話,納蘭慶是個很好的選擇!所以,哥,你砍了一個以砍人而聞名於世的人!」
這廝還是個變態!郭奕忽然有點後悔沒有直接砍死他!其實,在納蘭慶還有那群學生的眼裡,他才是個變態,明明是能一刀砍死的,他非砍的漫天血雨,卻只傷及皮肉。當然,張銀鳳等人只看到了漫天的血雨。
第三天下午,郭奕才被放出來,本來事情很簡單,他被人襲擊,現場很多人目擊,他應該是個受害者,但問題是,他和雞腿兩個受害者渾身是血卻毫髮無傷,持刀傷人的人倒是渾身是傷慘不忍睹!
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陽城縣司法系統爭論不休,後來上邊來一個電話,一錘定音……對方都動了槍了,還有什麼防衛過當?
在這三天裡,他主要精力是在應付警方無休止的盤問。不過警方一半的問題是圍繞著雞腿的血衣和他背後衣服的上的刀口,明明是刀砍的,為什麼會沒有傷口呢?
郭奕在這個問題上就一個態度……不知道!他心裡也後悔自己有點死心眼,多少留點疤痕也好啊,弄的光滑細嫩誰看了不懷疑啊!不過,警方的疲勞戰術對他沒有用,哪怕兩天兩夜警察輪流上,郭奕照樣精神奕奕,倒是那些警察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當然,這些警察也不好太為難他,畢竟他算是一個受害者。
除了應付警察,他更多的是在想一個問題……戾氣的來源,他已經感覺到了這股莫名的戾氣。郭奕生性平和,不喜爭鬥,所以他自己心中沒有戾氣,而這幾次無論是殺人還是砍人,他都能感覺到這升騰的戾氣,這戾氣不斷衝擊著自己的理智,而理智又在約束戾氣,這就是他為什麼將納蘭慶砍的鮮血橫飛卻無一刀致命的原因!
想來想去,還是張紅顏家中的那個古怪瓶子的嫌疑最大,他模模糊糊的記得,瓶子碎裂之後,有一個東西撲在了自己的身上!
郭奕也曾觀察過自己體內的銀色能量,當時,他情急之下全部灌輸到雞腿的身上,事後不久,他就再次感應到了銀色能量的存在,雖然稀少微弱,但卻能感到其在不斷的成長壯大,看來這白色能量是生根了,至於如何生根的,郭奕自己仍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