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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面人生 503 公事與私事 文 / 小魚聯盟

    503公事與私事

    這家代工廠最近遇到了大麻煩。他們替美國那家大公司生產的衣服,被鑒定含某種對兒童,尤其是五歲以下兒童有害元素超標百分之三百七十五,被美國政府相關部門要求召回全部產品,洋娃娃銷售公司還面臨可能的消費者法律訴訟,因為有三個兒童出現嚴重的身體不適症狀。

    事發的時候,恰巧工廠最新的一批貨到港。美國公司扣下了所有的貨,不僅沒有付款,還揚言要狀告加工廠,負擔部分召回和法律訴訟的經濟損失。

    這件事情當中,製衣代工廠其實是很冤枉的一方。他們通過香港一家很大的貿易公司承接的美國玩具公司的代加工合同,而香港公司在轉發美方產品要求的中文版本時,並沒有在衣服材料的相關標準上給出任何要求。所以說,代工廠是嚴格按照合同交付產品,責任並不在它們那一方。

    但現實社會中,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代工廠現在面臨嚴峻的挑戰:美國公司拒付貨款,導致他們的現金流動遭遇到很大的困難。現在有消息傳出來說,因為這個紕漏日本公司也在考慮是否使用繼續他們的產品。

    雖然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責任方,但一向通過外貿公司和美日公司打交道,工廠內部缺乏對外溝通的渠道,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生產上面。代工廠是竹山一對夫妻白手起家一手建立起來的,他們膽識眼光努力都無可挑剔,但在應付這件事上卻顯出眼界的不足,有些不知所措。工廠規模雖大,百分之九十六的生意卻都壓在這兩家大公司上,承擔的風險也很大。失去一個客戶,就倒掉了半壁江山;失去第二個,就意味著徹底完蛋。

    因為這個緣故,兩夫妻有把公司賣掉套現,再重起爐灶的想法,而伍思宜認為這是一個絕好的買低的時機。

    在伍思宜的初步計劃中,她準備接手公司,手裡就有了全套的設備,工人,和十年積累下來的在業界的名聲和經驗。由於姑姑的緣故,伍思宜在香港很有些來往。她計劃著在香港走法律途徑,起訴那家外貿公司,讓它們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同時派人直接去美國和日本同玩具公司談判,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她相信這兩個公司的生意是可以挽回的。

    從更長遠的角度考慮,伍思宜受江之寒的影響,認為代加工會是一個長期的投資回報率比較高的投入,而她姑姑在香港的朋友恰好有做服裝設計的。伍思宜在計劃書裡寫道,玩具娃娃銷售到世界不同地區的產品,通常在服飾上會有一些差別,來迎合當地的審美觀。她認為這是一個增加產品附加值的極好途徑,如果能夠把在香港的服裝設計室資源和代工廠的資源想辦法結合起來,不僅幫忙加工,也承接一部分設計工作,前景應該會更加光明,利潤率也能夠顯著提高。

    伍思宜的這個收購建議,很合江之寒的胃口。買低是他最中意的一個策略。當某些公司有暫時性的困難,但長遠來說仍然具備獨特的資源或者是競爭優勢的時候,恰好是進入的最好時機。而製衣代工廠所處的行業,正是江之寒規劃中重點投資的幾個產業之一。初看起來,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契機。

    江之寒看著女孩兒,心裡難免有不少感慨。伍思宜以前喜歡說自己是個胸無大志,好逸惡勞的人,不想成天忙碌著,只要能享受生活就好。但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她努力的學習吸收股票投資方面的知識,為了能在事業上對自己有所幫助。後來母親的生意出了問題,她又毅然辭去優渥而相對輕鬆的銀行工作,南下羊城,擔起經營的重擔。

    終於有這麼一天,伍思宜在經商的路上更加主動積極,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也開始閃現她的天賦,江之寒又怎能不為她感到高興呢?

    看著伍思宜,江之寒讚道:「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伍思宜嫣然一笑,「這是我的優點哦,朋友交的比較多,提供消息的渠道還蠻暢通!」

    江之寒說:「好吧,他們給你提供消息,我給你提供資金,希望你,思宜,能夠成功!」

    談完了私事,就輪到公事了。對這一部分,江之寒更忐忑不安一些。思宜主動的鄭重其事的找自己談私事,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自從分手以後,兩人的關係中斷了好一段時間,天南地北連電話也沒有一個。上天保佑,伍思宜終於肯回到生活裡,重做那個紅顏知己的角色。自那以後,伍思宜在江之寒面前就少了些以前的溫柔迎合,更多的是嬉笑諷刺,好像真的不把他當作外人,有時候也讓江之寒很是頭痛。

    伍思宜開口說:「倪裳出國了……」

    江之寒看著她,靜靜等待下文。

    伍思宜說:「她出國之前,我們曾經通過一個很長很長的電話,大概有三個小時吧……」看著江之寒,「有些話,我本來是想和你講講的,但想著也許會違了她的意願,也就算了。」

    喝了口水,伍思宜似乎漫不經心的說:「我最近和茵姐聯繫挺多的。汽車銷售那邊的事兒,她很重視,現在親自在抓。升任常務副總以後,我看她魄力更足了。」

    江之寒點頭。

    伍思宜說:「前不久香港秋冬季時裝展覽,我去看了幾場,還幫她挑了幾件衣服,所以私事上也常和她打電話。」

    深深看了眼江之寒,她說:「我這一兩個月大概和她通過……每次問起你,你都不在身邊,很多時候是吃飯的時候……」

    江之寒皺眉說:「我工作也很忙……」

    伍思宜說:「小墨這丫頭和我也常打電話。我問起來,聽說幾個星期都見不到你,小丫頭雖然沒明說,也很有些不開心呢……」

    江之寒垂下眼瞼,沉默。

    伍思宜歎了口氣,「之寒,有些事情,按理是你的私事,怎麼都輪不到我來管。但我的脾氣你是知道一二的,狗咬耗子的事,做的不是一回兩回了。她們也許有些顧慮,害怕你不高興,有些話想說卻不敢說,我可沒那麼多顧慮!」

    江之寒抬起頭來,看著女孩兒。

    伍思宜說:「倪裳媽媽去世了,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們都一樣。也許……你感受更深一些。倪裳出國了,我想……我們都有些失落。但是,之寒,身邊的人,總要照顧吧?」

    江之寒冷然道:「我沒有嗎?」

    伍思宜毫不退讓的迎著他的眼光,「茵姐剛剛畢業,就擔起常務副總的擔子,工作更忙,責任更大,正是需要關心支持的時候。就算林墨,是你妹妹吧,第一次離開家門到外地讀書,父母不在身邊,也是需要關心照顧的時候。你敢說,這些日子你對她們關心照顧不比以前少?」

    江之寒張了張嘴,卻沒有分辨。

    伍思宜帶著幾分冷然,「俗話說,疏不間親。要論關係,吳茵和林墨,現在和你都比我要親,原來是輪不到我來議論你該怎麼和她們相處的……」

    江之寒說:「思宜,你怎麼這麼說?」

    伍思宜嚴肅的說:「我說的不對麼?……不過我有過慘痛的教訓,我想多多少少也是你的教訓吧!之寒,珍惜眼前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兩次踏進同一個陷阱裡面……」

    江之寒挺了挺腰桿,難掩的有幾分動容,「思宜,……我承認白阿姨的去世,對我影響很大,倪裳出國也影響了我的情緒……但,也許和你想像的有偏差。這中間有些事情,即使是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講。總之……」

    伍思宜說:「誰沒有情緒高低的時候,在工作中生意上,你不是從來都很注意不要感情用事嗎?」

    江之寒歎口氣,「工作和生活,終究是不一樣的。思宜,你在生活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嗎?」

    伍思宜說:「你說的沒錯,工作和生活不一樣。生活可能更難一些。你說的也沒錯,我很多時候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江之寒,你要知道,伍思宜控制不好她的情緒,大多數時候影響的不過是她自己,不過是少吃一頓飯,或者多哭幾聲的區別。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有時候會讓別人吃不下飯,流的是淚。有不少你身邊的人觀察著你的臉色,以你的喜憂為自己的喜憂吧……」

    盯著江之寒,伍思宜認真而鄭重的說:「之寒,你不是說過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光是在事業上是這樣,在生活裡……同樣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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