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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兩面人生 370 獻給天堂的禮物(下) 文 / 小魚聯盟

    370獻給天堂的禮物(下)

    斯科特對女孩兒的判斷,在舒蘭這裡遇到了最嚴重的挫折。

    同過去和他有過關係的女生相比,他覺得舒蘭比她們都漂亮。從一開始,斯科特就被吸引住了。有那麼幾個時刻,他感覺到一些不同的東西,急切的想再見到她,或者在夢裡能朦朦朧朧的看見她的笑容。

    這對他是一件很特別的事。

    這些年下來,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兒,更像是一些抽像的符號,慢慢混合在他的腦子裡。征服的技巧逾嫻熟,征服的過程反而好像逾無聊,留下的記憶也逾模糊。到了後來,有些為了做這件事情而做這件事情的味道。這個明眸皓齒,笑容甜美純淨的女生,彷彿喚起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在開始的時候,斯科特還是信心滿滿的。他覺得,這個女生也許漂亮一些,但和那個彭丹丹相比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有幾分天真,有求於自己,又對自己的長相談吐頗有些好感。當他講完一個笑話,看見她拚命克制,但仍然忍不住捂嘴笑起來的樣子。那一刻,他能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了幾下,心裡有些**四處奔騰,卻無處宣洩。

    漸漸的,他發現舒蘭這個女孩是個很精明的女孩兒。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完全沒有被自己吸引。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學英文的好老師,或者說在fellowship評估時的一個朋友。

    在斯科特眼裡,面對他的恭維和他的攻勢,舒蘭禮貌的微笑,矜持的躲避,又風情萬種的站在不遠處,像個魔鬼一樣,展示著迷人的魅力。

    那天他混在水裡給舒蘭吃的東西,是他不久前從一個浪蕩的法國人那裡得到的。那法國人號稱睡過300個女人,包括三位數的東方女人。

    把舒蘭帶到那個住處,斯科特是有預謀的。開始的時候,他做了最後的一些嘗試,許諾加上一點點的甜言蜜語。屢試不爽的東西,在這個女孩面前又碰了壁。舒蘭有些慌張他忽然有些侵略性的攻勢,站起來想要離開。斯科特迅速轉變了話題,回到學習上面,給她倒了一杯水。

    放藥的時候,斯科特有幾分緊張。但奇怪的是,當他從洗手間裡出來,發現舒蘭跑掉了,而彭丹丹攔住他的時候,他卻一點也沒有為可能的後果擔憂。也許這些年的經歷慢慢改變了他,理所當然的,斯科特認為自己什麼也沒做。而且在這片土地上,他不是那個普通的斯科特,而是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存在。

    那天走出公安分局的大樓,斯科特覺得背上出了一層的汗。現實很殘酷,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英文老師,並不是那麼special的一個傢伙。直到領事館的人出現之前,斯科特都在為自己的命運擔憂著。領事館的人拯救了他,但私下裡留給他的並沒有太多太好的臉色。

    也許是失去這種我是特別的那一個的感覺,讓斯科特有些憤怒,有些沮喪,甚至有些喪心病狂。他囂張的挑釁著敢於告發他的彭丹丹,得知她的死訊以後只覺得無比的快樂。接下來呢,當然是去挑釁那個不要臉的。

    即使醜聞爆開了,有人跳崖了,你們又能拿我怎樣?不過就是換個學校而已。

    這種有些歇斯底里的情緒一直跟隨著他到了蘇城。一到姑蘇大學,他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勾搭了一個女子。這次與以前不同,是個三十出頭的已婚之婦,還是一個學校老師的老婆。

    事情很快就暴露了,那女人的丈夫,和她夫家的六七個人一起到了姑蘇大學斯科特的辦公室,砸了東西,打了他兩巴掌,才被急急趕來的保衛幹事控制住事態。

    今天和學校還有系裡的領導談過話。雖然沒有人提起不久前在青州大學發生的事情看,但領導們的臉色不是那麼好,難得的在外國友人面前露出了些威嚴。

    斯科特騎著自行車,往老城區那邊的住處趕。他今天走的很晚,天已經黑透了。不知道什麼緣故,一顆星星也看不見,月亮更不知道去了哪裡。

    老城區的邊緣上,昨天的颱風弄倒了幾條高壓線。一天的搶修,也沒能恢復全部的電力供應。街道上,還有颱風肆掠後的痕跡。

    斯科特拐進一條漆黑的偏僻小巷,車的前輪好像壓到了什麼,失去了平衡。他一捏剎車,頗為敏捷的從左邊跳下車來。在這個自行車王國呆了這麼多年,技術也練就出來。下一刻,只覺得被什麼東西在後頸上敲了一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一個個頭不高,一身灰衣的人,站在漆黑的夜裡,彷彿把自己溶了進去。他站在那裡,好像沉吟了片刻,不慌不忙的用戴手套的手摸出一把刀來。

    夜色降臨,蘇城的老城商業區正燈火通明著。

    被颱風困了幾天的市民和旅遊者蜂擁而出,在這條最有名的大街上熙熙攘攘,進進出出。

    一個灰色衣服的男子,站在魁星樓的前面,耐心的等了十五分鐘,終於等到一個臨窗的空位。他走過去,坐下來,隔著窗戶看外面的熱鬧。

    他喝了口泡的功夫茶,迷迷糊糊的咕噥了兩句。沒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麼,甚至包括他自己。

    其實,他咕噥的是,牛老子倒是騸過不少,今天倒是做了點兒新鮮的……媽的,誰說老外的那個大來著,這傢伙的一點兒也不大嘛!

    點心上來了,男子去洗手間細細的洗過手,回來挑起一個薄酥餅,細細的品嚐了一口,搖頭讚了一聲,不知怎麼的,就想起自己那個年輕老闆的話:

    據說只有神仙上帝才有資格決人生死,我一定是沒這個資格的,所以我不會這麼做。不過,我倒是會很高興的看到,共和國最後一個太監,有著深陷的眼眶,和不一樣的血統,那會是萬國來朝,天朝興旺的象徵啊。

    男子舉起杯,輕聲自語道,乾杯,老闆!

    也許一天後,或者一周後,年輕的老闆會聽到這個他策劃了很久卻在最後一刻突然被自己改變了方向的計劃。不知道他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會驚訝或者憤怒或者失落成什麼樣,應該還是會有一點高興的吧。說實話,他很想親眼看看那個年輕的過份也冷靜的過份的小傢伙失態的樣子。想到這裡,他自顧自的呵呵笑了起來。

    舉起杯,朝著天空,他抿了一口,這算是獻給那位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在天堂的一份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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