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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過去時現在時 238 驚鴻一現 文 / 小魚聯盟

    238驚鴻一現

    四十中的守門員今天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但總體表現還算差強人意。這時候他走過來,對余凱和江之寒這兩個球隊核心說:「兩位大哥,我恐怕罩不住啊。」

    余凱生氣道:「哪有現在害怕的?」

    江之寒擺擺手,出乎大家意料的說了句:「我來吧。」

    余凱愣了片刻,說:「聽說江哥身手敏捷,你來也好。」

    雙方猜完硬幣,是四十中先罰。

    江之寒把球小心的放在點球點上,退後了五步,助跑,平實無華的推射右下角,4比3。

    罰完球,江之寒徑直走到門線上。

    七中的人都愣了,裁判看過來,江之寒說:「我是守門員。」引起輕輕的幾聲感歎。

    有人嘀咕道:「還要去守門,牛x壞了。」

    江之寒站在門線上,微微蹲下身體,膝蓋彎曲著,準備隨時蹬地撲出去。他雖然沒有接受過專業的守門員訓練,但是四十中原先那個守門員也沒有。和他相比,江之寒自認反應速度,臂展,和彈速都要比他強上幾檔,所以才自告奮勇來擔當這個重任。

    四十中第一個罰球的是他們的頭號前鋒。

    球出腳的一瞬間,江之寒很快的作出了一個側撲的反應,但這一腳打的是右上角,角度很好,沒有撲到。4比4。

    第二個出場的余凱輕鬆的罰進一個,5比4。

    七中下一個出場的是他們的中後衛,腳法很硬朗,球速很快,向來是罰點球的首選隊員之一。

    江之寒下定決心,不在對方觸球之前去賭方向。他曾經看報紙分析文章說,如果是職業的球員,如果他們踢的是球門的兩個角,如果守門員在出腳之後再判斷撲救,時間是一定不夠的,因為神經反應和騰空的時間可以計算,球速也可以計算,所以這算是比較科學的研究。

    但江之寒現在面對的並不是職業的球員,他們踢出的球球速要慢很多,而且角度也多半不是那麼刁鑽,所以他決心要賭上一賭。

    球罰出,江之寒倒地側撲,一個比較正的射門被他成功的擋出底線。

    旁邊的四十中隊友發出一陣轟然的歡呼。

    江之寒面無表情的走過去,雙手向下擺了擺,示意他們,球賽還沒有結束。但隊友們把這個姿態成功的解讀為裝酷,給他一陣更強烈的歡呼,一個個走上來拍拍肩,打一拳,或者拍手相慶。

    李建樹把球擺好,回頭看了一眼。

    江之寒啞然失笑,李建樹咧嘴笑了下,退開了老遠的距離。

    江之寒揚了揚眉毛,旁邊的余凱解釋說:「這是他的風格,多跑兩步,嚇人的。」

    只見李建樹跑起來,越跑越快,到了球跟前的時候簡直就是在百米衝刺。

    他出腳,球高速的飛出去,角度不算太刁,但速度夠快。七中的守門員大概摸到了一根球毛,卻不能阻止它進門。

    6比4。

    又到了江之寒的表演時間。

    他站在球門線前面一點的地方,觀察著這個罰球的人,應該是他們的左前衛。江之寒感覺他有些緊張,索性把雙手舉起來,所有晃動著身體,像隻猴子一樣跳了幾跳,想要給他施加一些壓力。

    那人退開,助跑的時候,江之寒使勁瞪了他一眼。

    那人發力,射門,球象高射炮一樣飛到了天上。

    還是6比4,四十中3罰3中,七中三罰一中,再進一個,或者再撲出一個,勝利就到手了。

    接下來是王偉傑,可惜他把球踢偏了,沒能夠提前終結比賽。

    點球進入第四輪的下半輪,主罰的正是錢政。

    江之寒以前看足球評論說,最強的點球手,通常放在第一輪,第四輪,或是第五輪,看來錢政也是他們的王牌之一。

    江之寒咧嘴笑了笑,帶些不屑的意味。

    錢政臉色倒是很沉重,即使他罰進了,七中還是落後一輪球,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子守門技術相當的不錯。

    錢政助跑,起腳,江之寒在他觸球的瞬間,已經判斷了方向,往左邊撲去。但在最後一刻,錢政顯示了他出色的技術,漂亮的抖了下腳腕,騙過了江之寒,球踢出來,不算快,也不算刁,但卻不在江之寒倒地的方向上,直奔球門正中而去,是個半高球。

    很漂亮的腳法,很拉風的戲耍,出腳的瞬間,微笑已經浮上錢政的臉。

    這時候,江之寒的武術底子體現了效用。他雖然重心已失,卻用左手在地上一撐,右腳準確的踢出去,居然把球擋了出去。

    6比4,四十中點球勝!

    看台上一片歎息聲,大多數人開始收拾東西離場了。

    四十中來的十六個人,包括替補隊員,都走過來,相互拍掌相慶。江之寒瞟了眼錢政,忽然很惡俗的把大家招呼到一起,圍了個圈,把手放在一起,大聲說,四十中必勝!當然是一呼十應,一堆人大叫道,四十中必勝!

    這時候,大多數七中的人已經走到場邊,沮喪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余凱很滿意江之寒的慶祝方式,但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走到場邊的時候,便學著錢政的語調,大聲說:「至少還要灌他們兩個,說的還挺媽的准的,就是自己被灌了5個喲。」

    錢政這時候已經站在看台的第三級台階上喝水了。聽到這句話,他臉色鐵青,呸了一口,說:「狗屎運。」

    余凱哈哈大笑,「老子最看不慣口出狂言,又輸不起的傢伙。」

    錢政說:「輸了又怎樣?贏了場球,改變不了你是爛校出來的,畢業了沒人要,只能去掃大街。」

    余凱罵道:「輸了球,就知道亂罵,媽的不是男人,是什麼?」

    四十中的人罵人那是一套套的,而且配合很默契。有人馬上接口道:「是太監。」

    一陣狂笑以後,張濤說:「不對,媽的是人妖。」

    余凱糾正他說:「人妖是男人扮女人,就他那樣,能當人妖?」

    張濤說:「是呀,媽的連人妖都不如。」

    錢政開始說的話,七中很多隊友都不以為然。輸了球,就別扯到其它的事情上去。但四十中這幫傢伙罵的太惡毒了,七中的幾個隊員都站起來,一些還沒有退場的觀眾也有些鼓噪。

    江之寒喝住他們,說:「夠了,有人該罵,你們也合適點,該走路了。」

    江之寒現在在四十中還是有威信的,幾個人聽了,嘴裡雖然還小聲的說笑著,都已轉頭往回走。

    錢政氣的臉都紅了,他大聲說:「有人被開除出七中,去了四十中那樣的爛地方,還好意思回來,不知羞恥!」

    江之寒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看著他,心裡奇怪他怎麼認識自己。雖然錢政的說法不那麼準確,但顯然他是知道江之寒這個人一二的,難怪好像一開始他就有些奇怪的敵意。

    錢政迎著江之寒的目光,毫不畏懼的說:「怎麼,我說錯了嗎?你要不要我說一說你是怎麼被開除的?」

    江之寒心裡使勁跳了一下,他雖然不太相信錢政知道很多內情,卻不禁想,他認識倪裳,倪建國,或是別的誰?

    江之寒為了倪裳的名譽,主動離開了七中。誰觸碰到這件事,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底線。江之寒指了指錢政,說:「打球你打不過,打架你同樣打不過。」

    說這話,一步一步的逼過去,臉上滿是肅殺的神色。

    走近了,站在錢政下面階梯的兩個七中的球員下意識的身手要攔住他,倒也不一定有什麼惡意。

    江之寒冷冷的說:「讓開!」,從兩人中間擠過去。

    兩人各伸出一隻手,想要攔住他。

    江之寒突然啟動,雙手伸出,拿住兩人的手,把他們往旁邊一帶。兩個人猝不及防,本來力量和技巧上又差之甚遠,不由自主的往兩邊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也是江之寒沒有使勁,他們並沒有跌在地上。

    錢政嚇了一跳,手裡還拿著剛換下來的汗濕的球衣,人已經往後跳了兩步。

    江之寒踩上第一步階梯,錢政前面這位是隊裡的替補守門員,人挺不錯的。他兩手一張,說:「說話沖一點,不要打架。」

    江之寒並不理他,眼睛盯著錢政,要繞開他。

    那人身手按住江之寒的肩,說:「不是什麼大事。」

    江之寒皺皺眉,說:「放開手。」

    見那人一臉誠懇的神情,倒也不好使重手。但他現在生恐錢政狗急跳牆,說出什麼他最不願聽到的東西,一心要阻止他,好好教育一下他。

    江之寒往前走,那人想要拉住他。江之寒惱了,身手抓住他的手腕,兩人一較勁,江之寒使一個「卸」字訣,把他的重心帶偏了,一抖手,他便跌坐在台階上。

    錢政看見江之寒一臉凶悍的逼過來,心裡已經慌了。看見前面三個人被江之寒輕易的弄倒,他連迎戰的勇氣也缺乏了,嘴裡說著:「誰去叫保衛科的,有人要在七中打人了。」

    沒有人回答,倒是引來四十中一幫傢伙一陣嘲笑。

    這時候,有人在背後叫,不要打了。

    江之寒懶得回頭看,一步一步向錢政走過去。錢政猶豫了一下,是慢慢的往後退呢,停下來呢,還是飛快的跑掉。終於,他的恐懼克服了虛榮,一轉身使勁跑起來,邊跑還邊叫,「有人打人了,有人打人了!」

    這一下完全出乎江之寒的意料之外,他愣了一愣,正要啟動去追他。剛快走了兩步,見前面站著一個女孩。他想要繞過她,那女孩兒忽然說:「幹嘛和他一般見識呢?」

    江之寒驚訝的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她亮亮的眼,挺直的鼻,齊眉的劉海,臉型偏圓,下巴處有一個顆小的痣,讓她在清純中添了些許可愛。

    女孩子說話的口氣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江之寒聽著她的聲音,奇怪的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他偏了偏頭,問:「我們認識嗎?」

    女孩子笑著搖搖頭,現出兩個非常可愛的酒窩。

    江之寒疑惑的看著她,「你……」

    女孩子說:「你又不是被開除的,又何必生氣呢?」

    江之寒眨眨眼,這個世界真是奇怪了,怎麼好像隨便一個七中的人都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一樣?

    江之寒正疑惑著,忽然有人從後面拉住他的手,他一回頭,卻看見三個氣喘吁吁的傢伙,從左到右,是溫凝萃,倪裳,和阮芳芳。

    溫凝萃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怎麼回事,怎麼要打架呀?」

    江之寒給她一個笑,眼神掃過倪裳,只見她雙眼裡滿是關心憂慮的神情,便說:「實在是有一個傢伙太欠扁了。」

    側過頭去,看見阮芳芳還緊張的抓住他的另一隻胳膊,不禁失笑道:「你們這麼緊張幹嘛?那傢伙已經跑了五里地遠了。」

    溫凝萃和阮芳芳一起鬆了手,但三個女孩還是很警惕的看著他,好像生恐他會做出些什麼來似的。

    江之寒心裡雖然有些疑問,這時候也只好放下來,笑問:「你們今天怎麼湊在一起了?」

    溫凝萃說:「剛吃過飯,聽說今天在和四十中踢比賽,便過來散散心,瞧瞧熱鬧。芳芳說你可能也在,我還說不可能呢,沒想到你真是個不務正業的。」

    這架看來是打不起來了,但旁邊圍觀的七中學生,多數是高二的,嗡嗡的小聲議論開了。

    有人在低聲問,這小子誰呀?怎麼七中有名的美女他都很熟的樣子?

    披上了廣告明星光環的前主席倪裳,出名的美女阮芳芳,加上溫校長的千金溫凝萃,這個組合還真是夠強大的。

    倪裳這時候說:「唉,還好有人攔著你,要不我們還追不上。」

    溫凝萃嘲笑說:「能攔住他的,一定只能是小女生,男生是不行的。」

    阮芳芳問:「那個小女孩是誰?看著挺眼熟的。」

    倪裳說:「初三的林墨。」

    江之寒想起那種奇怪的感覺,問道;「你認識她?」

    倪裳說:「是呀,一起參加過夏令營的。」

    江之寒回頭看去,那小姑娘卻已不見了。他笑了笑,「有趣的小姑娘。」

    正說著話,兩個保衛科的從馬路上走過來,後面跟著錢政。

    溫凝萃看了一眼倪裳,嘴裡咕噥道:「有的人討厭死了,之寒,把手機給我。」

    江之寒邊掏手機邊問:「幹嘛?保衛科的你也怕?」

    溫凝萃白他一眼,「我不是怕耽誤你掙錢和複習嗎?你想去保衛科和他們慢慢喝茶聊天嗎?」拿過手機,撥了個號碼,說:「爸,是我呀,有人又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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