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心緒如飛花
林煙笑了起來。
「睢你這出席。」她看著雷洛道：「人得光明磊落點，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這可是但丁說的，你怎麼就好像活在別人的生活中一樣。」
「煙兒。」雷洛歎氣道：「男人和女人之間最說不清楚。就比方說我吧，我你是瞭解的，不像那種朝三暮四一心想著做皇帝搞三宮六院三千佳麗還是耐不住寂寞的男人。可我現在居然也有三個女朋友。遠的不說，這很快就是春節了，這帶誰回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說實話，這些事成天就在我的腦子裡轉悠，煩得死人。」
林煙吃著聖代點頭道：「那是，你小子夠缺德的。這三個姑娘我都看過，個個長得和天仙似的，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被你給迷住了。真是豈有此理，應了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句老話。」
「完全就不是我主動出擊，這是無數個小誤會造成的今天這樣尷尬的局面。」雷洛晃點著手指，「以前辜鴻銘說男人是壺，女人是杯。一個茶壺就應該配四個茶杯。可他忘了想，這不管是壺還是杯，扔桌上都是杯（悲）劇。」他又歎了一口氣，「你看，我一到周未回家，就得琢磨著是給這個杯子倒水，還是給那個杯子倒水，還得考慮如何讓這些杯子不因為沒有水喝就發生激烈的矛盾，其鬥爭之複雜遠超過你能想像的境地。真的，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泡一姑娘，打死不要第二個！」
「那是，這再醜的媳婦也得要見公婆的，你一馬子帶了三個老婆回家，我看你爸媽也得是乾瞪眼。」林煙認真道：「你準備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這就是花心大蘿蔔的懲罰。」林煙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有多少牲口嫉妒著你，不過你也是有良心才會覺得這是煩惱。」她又道：「不過這事你得想個主意，這不是辦法。不過在我眼中這都是死局了，你要是敢拋棄哪個，都是一個雜碎，我反正是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她無可奈何道：「你還真挺悲劇，我都不禁感覺要同情你。你看我這是來找你麻煩的，沒想到現在居然因為你生活如此悲慘被迫充當你的心理醫生。你得謝我。」
「那是，我真把你當成最重要的朋友，就是治療我心中無數創傷的那種聖人。」
「太狗血了。」林煙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倒也不再責備雷洛。
第二天一大早，雷洛就趕著上課，今天這課的爺可不是一般人，遲到就得上台去記名字，據說是考試會扣分的那種。偏偏這時候人又特別多，電梯擠得要死。
阿泰這痞子便嚷了起來：「別擠別擠，我來點人，一、二、三……咦，奇怪，是十二個人啊，怎麼會超載呢？」他左右地瞅著，突然一本正經道：「你們幾個女生，有沒有私藏了一個！」
眾人目瞪口呆，女生們面紅耳赤，她們先是一愣，然後暴跳如雷，一頓粉拳亂打，把阿泰打了出來。電梯刷地一下就升了上去。
「說誰走私來了。」一女生憤憤道。
「分明就是這王八蛋的舌頭太長太厚太重了。」
「口水多得像狗。」
雷洛不敢多言，甚至不敢承認自己認識阿泰。進了教室，咦，老師沒來，他心中一樂，找了一好位置坐低。片刻後這位教倫理學的大爺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上課鈴聲剛好響起。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教室裡的人，似乎人不如他期待的那麼多，臉色有一點不太好看。
雷洛心道：阿泰真可憐。
果然片刻後，阿泰趕了進來，一臉大汗，臉上的表情是憤憤不平。
「過來，簽名。」老師瞪了他一眼，阿泰則瞪了雷洛一眼，那一眼特別哀怨，好似被他曾經拋棄了的婦人一般。過後他坐在雷洛身邊罵道：「跟你做兄弟，我真是瞎了眼。」
「那是，你當著那麼多人面說姑娘們肚子裡有娃，她們沒有光天化日之下殺了你真是心慈手軟，可以當活菩薩了。」雷洛微笑著反擊道。
倫理學這門課講的就是道德修養，如何做人。雷洛每每聽及老師那舉一反三引經據典就感覺自己的修養實在過低，仍然處在素質的原始階段，仍然有待提高。這門學問強調的就是如何把這世界建成一個大和諧的完美世界，可惜，它缺乏了如何應付沒有道德的人的方法論。對於雷洛而言，這是一種遺憾。
把人比喻成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是有道理的，絕對完美的人壓根不存在。那叫理想主義，怪不得外國人經常說人性本惡。就算人性全是好的這種人當真存在，可這世道，好心辦壞事的人也不少。
偏偏今天這老師誇誇其談的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道德倫理。雷洛聽著就迷糊了，心道，從本質上而言，自己屬於那種萬惡不赫理當處斬的角色，從倫理上而言，他應該立刻就快刀斬斷亂麻和這些姑娘立刻分手，然後皈依我佛，做個和尚以洗清自己種下的無窮罪孽。
可是他又轉念一想，真這麼著做了，那又叫做背信棄義，沒有良心，是個陳世美，遇著了包公得拿狗頭鍘斬腦袋的貨。他不禁心中罵道：奶奶的，我雷洛怎麼就這麼倒霉，這進是刀山火海，退是萬丈深淵，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人物的煩惱多是自己處在道理的夾擊之中，可他偏不明白道德的正義何謂公正。
「這是什麼？」阿泰奇怪地從雷洛的雜物箱裡發現了一個相冊，然後頗有興趣地打開，然後哇了一聲道：「漂亮的女孩。」然後別有用心道：「雷洛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外表悶騷內在更為悶騷的男人，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有風光的一面。這個正女是誰？」雷洛奇怪地走到這個王八蛋的身邊看了一眼道：「哦，這是我高中的同學。」
「就是你說的那個初戀。」
「呀！」雷洛點頭道：「就是她。」
「我有一個疑問。」阿泰道。
「沒疑問。」雷洛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便道：「沒有任何的疑問。如果你有疑問，不好意思，我不會回答。」
「每一個男人都有一個初戀的對象，我就是想問，你是暗戀，還是初戀。」
「什麼意思？」雷洛奇怪道。
「戀愛是相互的，哪怕是初戀也應該是相互的，她知道你喜歡她，而你也知道她喜歡你。」阿泰聳聳肩道：「暗戀就是你一個人的單相思咯，這應該算是男人最寂寞的悲哀吧。」
雷洛想了會，揚了揚手道：「扔瓶啤酒給我。」阿泰扔了一瓶啤酒給他，雷洛打開，看著啤酒罐裡噴出的淡淡白汽，突然間歎了一口氣道：「直到現在，這還是我心中的謎。」他看著阿泰道：「我一直覺得她是喜歡我的，就像是我喜歡她一樣。可是我卻一直不能確認。」
「你和她說過這事？」
「當然沒有。」雷洛道：「我可沒有你這麼厚的臉皮。那可是高中，我的高中是在一個非常嚴厲的中學度過。我記得好像男同學要是和女同學如果是並肩走的話，學校老師會罰款五十塊錢。」
「我的天！」阿泰震驚道：「你讀書的時候難道是歐洲的中世紀。」
雷洛點頭道：「一個完美的中學時代，我那時所有的樂趣就是下課後打籃球，還有就是和她一起吃中飯。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也很孤單，就像一輩子從來就沒有一個朋友。」雷洛微笑，似乎回到了過去：「問題是當時我也沒有什麼朋友，讀高中的時候我成績不好，體育也爛，然後也屬於那種沒錢的小角色，走在人群裡是找不到人的那種。甚至有老師點名的時候會看我半天，懷疑我是不是他的學生。」
「可憐的童年。」阿泰無心肝地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